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周文已依然笑若春風,絲毫沒感覺到眾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多麼的怪異。
木華從小到大從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人,確實啊,在堂堂大皇子面前,誰敢這般隨意?隨意二字在宮外實屬平常,但在待過深宮的人看來這是極為不敬的。
床上躺著的二人連聲吭也沒有便見了閻王。
他會怕,那她一弱女子陪著他,他就不怕了?言外之間是這樣麼?木華囧了。
木華點點頭,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公平的事,殺人與被殺不過就是強者與弱者的關系,踏著他人的血腥生存,很多人不就是這般活著嗎?想到這里,木華冷靜的道︰「我想要盡快離開這里。」
門外的景至讓木華蹙的眉更深,青樓,不是麼?這確實是個青樓,鶯鶯燕燕,或淡妝或濃抹,或撒嬌,或陪客,或親熱,明明是大冬天,這里四角卻燃著五個大火爐,所有人都衣杉盡敞,坦胸lu背……女子嬌媚,男了放dang……
揚婉約見狀也趕緊跟了出去。
所有人都一愣。
木華則是納悶,她住的院子沒有小灶,下人根本就不用開火,這火是哪里冒出來的?腦海里的人一一劃過,都被否定了,王府里只有揚婉約與樓氏與她做對,但這里畢竟是她們的家,放火斷不可能。
「奴才也不知道,突然間就著了。」
「她們給了你多少錢?我照二倍奉還。」受到了元配的排擠,換言之,是揚婉約暗算了她?她有那個本事嗎?木華眼底的冷霜越來越多。
「你沒听到我說的話嗎?」見木華這般無視自己,老鴇怒上心頭,就要去抓木華︰「別給臉不要臉。」然而,她的手還未踫上木華的肩膀,已被木華一個過肩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多謝王爺。」周文已微微一笑,坦然自若的接受了。
「你殺人?」雖然是疑問句,但木華並不感到驚訝,畢竟小佟的底細她清楚,只沒想到自己連半點害怕也沒有。
「這里是青樓,」見木華臉陰沉起來,老鴇冷哼了聲︰「看你這穿著,應該也是富貴人家的妾室,這身衣著看來,那主兒頗寵你吧?來我們這金粉閣的女人,大都是受到了元配排擠的,懂了吧?」
這聲音?木華迅速回身,驚呼︰「小佟?」zVXC。
于此同時,黑衣人轉過了頭。
見老鴇欺近,木華眼底防備︰「你要做什麼?」
「我看王府的下人都去救火了,王府的路曲曲彎彎的我也沒記住,要不姑娘幫在下領下路吧?」周文已一臉思索的苦樣子。
吾,只是這行為,也不應該算在不敬上吧?
望著這一前一後離開的二人,木華也不再想別的,直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她要知道這火到底是怎麼著起來的。
就在這時,忽听得外面一陳動luan,已有下人急匆匆跑進來喊道︰「不好了,王爺,後,後院木華姑娘住的院子著火了。」
「小佟,他們要抓我。」木華喊道。
「呦,還有二下子嘛。」一道尖嚷門響起。華二宮大。
「這里是金粉閣,我是這里的老鴇,呵,有意思了,原來你還不知道你被賣了啊?」老鴇話雖這樣說,臉上卻是見怪不怪的表情,對她來說,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了。
此時,木華跑得已微微吃力,望了望手中的冥字,木華對著空氣硬聲道︰「沒看到我有難嗎?冥士,快出來啊?」
小佟突然訝異的望了木華一眼,眼底有著一些迷惑。
木華沒有理睬老鴇,而是直接朝門口走去。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雖然我經營的是青樓,但也要有個信譽。」
「姑娘,好了。」小佟幾乎是一蹦一跳的走到木華身邊的︰「可以睜開眼了。」
「看來你還沒弄清眼前的狀況,」老鴇眼中對木華倒也沒了輕視之意,畢竟以往那些被賣來此地的女子穿著都普通,顯然是不受到主人家喜歡,又遭元配排擠的,眼前這女人不同,穿戴這那一身,若她沒看錯,是從天朝最為出名的‘蘭織’那出來的,可見這女人應該是受到主人家的歡喜︰「方才我也說了,這個金粉閣可不是普通的青樓,來在這里女人大多是人家的小妾,就算那些男人想要贖回自己的女人,他們的元配也不會肯,男人啊,口口聲聲說有你,但嫡庶有別,不是嗎?你還不如擔心你自個吧。」
木華是被一陳痛楚痛醒的,睜開眼剎那就見一條皮鞭朝她打來,下意識的,她翻滾了一下避開,同時,意識瞬間清醒。
「你別告訴我不知道金粉閣是干什麼的。」老鴇突然走上前,細細打量著木華身上的穿著,突然擰起了眉。
這回,並沒有像上回那樣有冥士出現。
黑影扛著昏過去的木華迅速的又隱入了黑暗中。而就在二人消失後,樓氏從一處木叢走了出去,冷笑的望著那二人消失的方向,輕道了句︰「跟我斗,你還女敕了些。」逐又看向那火光喃喃︰「老天是知道我今晚的計劃,所以放了火在幫我嗎?」
老鴇眯起眼道了句︰「不管你是什麼樣的身份,既然來到了這里,就得給我接客。」
木華幾乎是不擇路的跑著,只是一個大廳而已,還真是九典十八彎,房子的設計都以幽暗為主,木華每跑過一個角落,都能听到巫山芸雨的精彩。
就在木華急匆匆的走向自個院子時,二道人影突然從黑暗中沖出來撲向了她,木華剛想尖叫,後頸陡麻,瞬間失去了知覺。
木華蹙起眉,二話不說以最快的速度沖到邊上拿起了那個燭台朝大漢們刺了過去,那燭台可是有著尖銳的鐵針的,大漢見狀,趕緊讓開,趁這個空樓,木華將燭台狠狠砸向幾人後沖了出去。
這二聲喊聲,同時也驚醒了床上睡得正酣的男女,不過不待他們睜眼,小佟已冷喊了聲︰「姑娘閉眼——」下一刻,手起刀落。
「怎麼會著火的?」封頊沉著臉,還特意看了封浮一眼。
「你到底是誰?這里是哪里?」她明明是在縝王府的,明明……想到突然闖出的二道黑影,她被襲擊了,木華眯起了眼。
封頊站起,迅速的走了出去。
「我是誰?你不知道我是誰?」婦人揮著手中的鞭子,打下打量著木華半響呸了聲︰「瞧這雙不馴的眼晴,果然是要教的主兒。」
木華暗暗咬牙,這一刻,有種恨得想殺人的沖動,看著不遠處正在尋她的那幾人,一咬牙,木華躲進了側邊那頭虛掩的門里,然而,剛進門,卻見一黑衣人正拿出一把匕首對著床上的人兒行刺。
「她在那,別讓她跑了。」追著她的大漢聲音忽遠忽近。
「她在這里。」顯然是發現了她。
老鴇慘叫聲響起的同時,門口已沖進了幾個面容猥瑣的大漢。
「自從找不到姑娘後,奴婢也回不了王府了,為了生存,便接了幾宗生意。」小佟苦笑了下,不過,殺手本就是她的職業,她只是干回了老本行。
然,剛一出門,就見到了追著她的大漢走過來。
「你是誰?」木華的目光盯在了站于二步之外的婦人身上,婦人約四十開外,濃妝艷沫,一雙銳眼渾濁而陰沉,同時打量著這間房子,房子不大,應該是女人房,裝扮得世俗而艷麗,同時也發著一股子刺鼻的胭脂味。
木華正待出去,卻見封浮與周文已都沒有離開,似乎都在等著什麼似的。她並沒有再看封浮一眼,而是笑對著周文已道︰「讓狀元大人受驚了,估計是下人不小心給引著了火,一會就沒事了。妾身這就讓人送狀元大人回府。」
「既然如此,那就由本王送狀元郎出門吧。請——」封浮黑著一張臉道。
「你就不怕惹禍上身?」
「姑娘跟我來。」說著,小佟拉著木華出了門。
「接客?」
「被賣了?金粉閣?」木華愣了愣。
「萬一不是單純的燒火,而是有刺激故意縱火呢?」周文已眨眨眼,一臉認真︰「我只是一文弱書生,會怕!」
火勢顯然很大,遠遠的就見著了火光沖天,府里的下人不時的傳來驚呼聲與喝叫聲。「狀元郎連這樣的記性也沒有嗎?」封浮突然開口說話,指了指門口︰「出了這個門,再走過二條筆直的走廊便是大門口,狀元郎若記不住,外面下人多的是,張口一問便知。」
木華的目光不禁又望向那些被挑出來的佐料上,其實這個新科狀元在某些地方與七王爺還是有些想像的。
王府的路有曲曲彎彎麼?大門離這個大廳也就二道筆直的走廊,木華突然間有種無語的感覺,但也只得道︰「狀元大人請。」
木華暗暗叫一聲糟,趕緊要出門時,黑衣人突然扯下面巾,驚喜的喊道︰「姑娘?」
離得越近,木華越是驚訝,心也越沉,這火大得出奇,從火勢看來那放火的人顯然是要把她住的整間院子都燒為灰燼。
「怎麼了?」木華問,是她臉上有什麼嗎?
小佟趕緊搖搖頭︰「姑娘要小佟怎麼做?」
怎麼做?木華握緊了雙拳,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閉閉眼,冷聲道︰「只要離開這里就行了,不要驚動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