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白竹,見過五姑娘,五姑娘安。愛睍蓴璩」白竹是鳳傾寒嫁去王府之後,楚王妃怕她壓不住事,又不熟悉府里的情況,索性便把自己身邊的二等丫頭白竹給了她,加上原來的杏兒果兒,再有個紫珠,所以,四個大丫頭的位子便湊齊了,這次過來,留了周嬤嬤鎮宅,余下的四大丫頭可是全部出動,杏兒果兒幾個都被鳳傾寒派了出去,至于鳳雪這里,鳳傾寒想了想便直接把白竹派了出來。
一則吧,在她覺得鳳雪這里也不過就是個面子事,她派人去走個形式送點禮,鳳雪嘛,應付應付的把東西收了就是。
她根本就沒想到鳳雪會突然見人。
二則吧,白竹可是楚王妃身邊的丫頭,鳳府里誰敢欺負她?
此刻,白竹便站在了鳳雪的跟前,一襲藍色比甲,眉清目秀里帶著種小家碧玉的韻味,看的鳳雪眼神一閃,這就是王府麼,連個丫頭都帶著貴氣枸!
「起來吧。」鳳雪抿了口茶,盈盈一笑,朝著身側的丫頭吩咐著,「給白竹姑娘搬個錦凳,上茶。」又扭了頭看向白竹,滿臉的笑,「你是我二姐姐身邊的大丫頭?我以前怎的沒見過你?你是王府的丫頭嗎?」
「奴婢謝過五姑娘的賞。」白竹不卑不亢的謝了坐,雙手接了茶卻並沒有喝,輕輕的放至一側的小幾上,方恭敬而謙卑的回話道,「奴婢是楚王妃派給少夫人的,如今服侍少夫人。」
原來是王妃給的…畛…
鳳雪轉了轉眼珠,就是不知道是單純的給個丫頭,還是另有內情?再次瞅了眼白竹,鳳雪若有所思的一笑,聲音愈發的放了柔軟,「……我姐姐初到王府,肯定很多地兒不熟悉或是不習慣,所以,怕是很多地方都有勞姑娘呢……我在這里代我姐姐多謝姑娘了……日後,若是我姐姐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望姑娘多忍讓一二……」
白竹眼皮跳了下,這話說的……
她眉眼微斂,誠惶誠恐的起身,拘謹的笑,「五姑娘這是哪里話?奴婢服侍……少夫人是主子……奴婢應當的。」
「哪里有什麼應當不應當,不過是有人投胎好有人沒投好胎罷了。」如同自己一樣,若是和鳳傾寒姐妹一樣投生在夫人肚子里,成了嫡女,自己又怎麼會過的這般的淒慘?鳳雪自嘲一笑,安撫了白竹幾句,伸手褪下腕上的老坑玉的鐲子,不顧白竹的反對,直接便套在她的手腕,「雖說你服侍主子是應當,但我卻感激你照顧姐姐,這麼一點子東西不值什麼,你戴著或是隨便賞人都好……」
再推辭就有點不好,而且,來之前冬嬤嬤可是特意交待過,她和少夫人回府,代表的可是王府,自己身為奴婢不能驕縱,可卻也不能弱了王府的名聲才是,這麼一想,白竹便笑著屈膝道了謝,「奴婢多謝五姑娘賞。」
「你還有差事吧,快回吧,別讓我姐姐等久了,不然……若是有什麼為難或不好和姐姐講的事,只管著來找我,多一個人出出主意也是好的嘛。」鳳雪朝著她露出個莫測高深的笑,扭頭吩咐小丫頭,「代我送送白竹姑娘。」
「白竹姑娘請。」
「有勞這位姐姐。」
出了鳳雪的院子,門輕輕的掩上,白竹腳步微頓,扭頭看了眼後頭的院子,想起了院中的那位五姑娘,不禁翹了翹嘴角,這位五姑娘挺有意思的呢。
惜抱軒。
鳳傾寒有些意外的抬頭,「你是說,五妹妹親自見了你?」自己這位五妹妹什麼性子她也算是了解幾分,和自己更是差點就曾撕破了臉,不過是個面子情兒罷了,竟然親自見了白竹?
「回少夫人話,是的,五姑娘親自見了奴婢。」白竹語氣微頓,眼神略瞥了眼坐在腳踏做活計的杏兒果兒一眼,卻在發覺鳳傾寒不動于衷之後,心知鳳傾寒是不想顧忌人,最起碼不想避開這兩大丫頭的,便乖巧的把和鳳雪之間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述說一遍,最後抬起手腕褪下鐲子恭敬的捧上前道,「這是五姑娘賞給奴婢的……」
「即是賞你的,那就拿著吧。」
「謝少夫人賞。」
這丫頭,直接把鳳雪賞的東西說成了自己的賞,鳳傾寒笑著搖搖頭,「果兒,你帶白竹過去看看住處,有什麼需要或是不齊的你可以直接去找管家要,找我或是和夫人身邊的侍墨說也可以。」
打發了果兒和白竹下去,鳳傾寒笑著看了眼幫她續茶的杏兒,「你怎麼看?」想到鳳雪她就覺得滿心的無語,是不是在她眼里自己很好欺負?
明明自己都嫁到王府去了。
也親口拒絕了她的心思。
事到現在,這是還不準備死心?
「奴婢覺得,五姑娘怕是還不死心。」對于鳳雪的心思,鳳傾寒當初就沒有瞞過杏兒和果兒,她要的是兩個人的忠心,所以,一開始便是開誠布公,到了後來她感覺到兩人是真想待在她身邊的,更是對她們盡量不隱瞞,在鳳雪的事上,她就覺得沒隱瞞的必要,這會子听到鳳傾寒問,杏兒立即一臉怒氣的接了口,「咱們這位五姑娘的日子過的太順心是不是,要不,咱們和世子爺說,讓世子爺去對付她,保準一出手一個準。」說的好像楚青衣是什麼什麼的一樣,那小臉上,憤憤的表情,看的鳳傾寒好笑不己,「還沒到那個程度,世子爺出手也得看是誰啊。」
就鳳雪?
她也配楚青衣出手?!
「姑娘您就是心軟,總是由著她們胡鬧……五姑娘這樣心思早該和世子爺說了……咱們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你這丫頭,現在倒是比我還像個主子的款了。」點了杏兒的額頭按了下,笑盈盈的打趣她兩句,滿意的看著杏兒不滿的嘟了嘴,鳳傾寒笑,「要是什麼事都讓世子爺出面,那咱們做什麼?」
「可是少夫人……」
「這事先不急。」按下杏兒的話,鳳傾寒想了想沖著杏兒吩咐道,「咱們這次要在府里住個幾天,若是鳳雪真的另有打算,她肯定會有所動作,你就給我派人把她盯緊了,還有她院子里的人,咱們到是要看看她想怎麼個作死法。」
人啊,不作就不會死。鳳雪啊鳳雪。
你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
主僕兩人的談話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妨外頭一襲紫色衣衫的楚青衣全程听在耳中,面上一時歡喜一時憤怒,忽而又變成了寒冽,最後,他略一沉吟沖著小丫頭搖搖頭,轉身出了惜抱軒。
後頭,方塊滿臉的不解,「爺?」
世子不是去見少夫人了麼?
怎的門也不曾進?
「派個人好生盯著鳳,鳳五姑娘。」他直接就沒記住鳳雪的名字!話已出口,他又猛的想到剛才鳳傾寒的話,又有點拿不準自家娘子的心思,便按下性子悶悶的道,「讓你的人只管著盯緊,若是看到少夫人的人便當沒看到。若是有什麼事,而少夫人的人卻沒及時到,你就讓他們想個法子讓少夫人的人看到……實在不成,你再來回我。」
方塊翻個白眼,就知道凡事遇到少夫人,世子爺這里就準得變個樣!可月復誹歸月復誹,還是趕緊應是,「世子爺您放心,奴才這就去辦。保準把這事辦的妥妥當當,神鬼不知。」
「去吧。」
一個人默然半響,楚青衣攸的轉身,慢騰騰的進了內院,無視一路丫頭婆子們的請安聲,他挑了簾子徑自進了內室,聲音歡快而跳月兌,「娘子,娘子,你做什麼呢,為夫可是想死你嘍……」
鳳傾寒翻個白眼,伸手拍開他伸過來的狼爪,嬌嗔的瞪他一眼,「給我正經點,這里可是鳳府,你再胡鬧我可不依。」
「啊,那敢問娘子,為夫的我要怎麼個做法,娘子才依了我?是不是不胡鬧,正經的來,娘子就會依了為夫?嗯?」狹長的鳳眸輕挑,嘴角微勾,一抹邪魅的笑意自眸底涌起,某人嘿嘿笑著,整個人朝著鳳傾寒貼過去,「這樣,這樣,還是這樣?」上下其手,順便偷個香竊個玉啥的,那叫一個輕車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