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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梅情小主,步搖懷疑

盛京。

金頂寺。

香火焚燒,游客依舊繁盛。

陽風山的冬天格外的美,雖然後院沒有桃花盛開,但那立在北院處的寒梅卻已有開bao之意。

諾大北院,無人踏足,梅花亭角,一僧一年輕人正坐于其中下棋。

度緣大師雙手合什︰「殿下棋藝精湛,老衲甘拜下風。」

「大師承讓了。」不驚不喜,不亢不卑,無樂無怒,平定淡然,冷然超然的態度,讓度緣大師不知是該搖頭還是點頭。

「阿彌陀佛!」度緣大師雙手合什。

絕世傾顏的男人半歪著頭顱,白皙兩指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手中的黑棋,冰眸微眯,目光放遠。

度緣大師起身,「殿下心中有結。」

李傾回眸看了眼放在右側身的鬼面具,聲音似乎有些飄渺,「我的結,只有她。」

「情痴怨孽。」在度緣的心里,李傾就是一個十足的情痴。

李傾笑笑,心頭低嘆。

「大師,她還是回頭了,回頭尋我。」可是,這些卻都是他用計謀換得,有些東西看著是真,實則是假。

獨步搖對他,又有幾分真,是假?

「那為何殿下還會如此消沉?她回,不高興?」此為不解。

「大師,有些事情,如果說破了,事情會比我想像中的要糟糕,我怕她無法承受,居時又是一個空。」男人歪著頭顱,低低苦澀一笑,「有時候想,我寧願她不要回來,但心里邊卻仍舍不得,待她回到自己的身側後又覺得莫名的高興——」

度緣大師又誦了一句法號,李傾靜坐,心結仿若經自己剛剛的那句話又沉了一層,度緣大師感慨道︰「你們都是驚才絕艷冷靜睿智者,乃老衲生平僅見。數年前,老納助你一臂之力,不想卻造就今日局面。」

李傾無聲一笑,「不是大師的錯,是傾的錯。不該動情,那一年,大師曾言要我尋落根之地,便清殺。但我卻違背了大師的意願,造就今日兩難境地。若大師見著她,必然會清楚我當日為何猶豫。」

「她是我的劫,此生的劫。大師,我是看著她被活生生的折磨數年,可是,她活下來了,而且還走進了傾的心里——」他指著心髒的位置。

「阿彌陀佛。」度緣大師不了解紅塵痴念,卻也知李傾心中之若,「梅情小主可知實情?」

李傾苦笑搖頭,「若知,傾也不必日日夜夜在面對她時,受心理之苦。」

「既是如此,殿下何不也讓自己陷入這一場迷局?蘇公子幾次不曾揭穿,為的,就是讓梅情小主過得好,能在迷涂中尋找自己的快樂。」他頓了一下,笑容慈祥,「有時,太過清醒,反而使人痛苦。人生端的只是一場迷夢,難得糊涂啊!」

李傾笑了一笑,笑意里有澀味,神色卻很有點落寞︰「大師是想讓傾放手?還是將她推回到蘇笑蓮的懷抱?」

「順其自然——殿下若執意去做些什麼,當年那場東窗暴發必然再一次引起,若殿下現在殺之,還來得及。」

李傾卻是驀地大笑!仿佛听到一個極好笑的笑話。

他眸光清冷如冰,卻亮如芒,仿佛承載著滿天星斗︰「我李傾若認命,又怎會有今日的琰國殿下?大師,李傾永遠不會對她下殺手,永遠——就像蘇笑蓮說的,我們注定糾纏一輩子。」

站起身,望著雪霧,聲音飄渺,「大師,我李傾要定了她,不管到最後,會給彼此帶來怎樣的後果,起碼我是知道,她必須是我李傾的。」

蘇笑蓮休想奪走。

「阿彌陀佛,既然這是殿下的選擇,那麼就請殿下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也包括梅情小主的怨怒。」度緣大師平和的語氣,卻隱隱帶著一股別樣的怪異。

李傾挑唇一笑,「大師當年那麼做,也不怕遭天遣?」

「老納已受到懲罰,殿下也看到,上天讓老綱困頓于佛法,普度天下人,不得再涉足紅塵世事。」度緣大師看著誠然,不像是說謊。

李傾冷笑一聲,放下手中執著的黑棋,拿過鬼面具放在手心里,細細磨擦著。

李傾就是一個天生不認命,不認輸、不認栽的人!

他的經歷比常人淒苦,他的命運比別人淒傷。

他所作的掙扎比任何人都淒慘淒厲。

他也曾埋怨上蒼。

可是,一場殺伐,讓他「重生」回歸,讓他終于知道,有些東西,是該用血來奪。

所以,才造就今日的李傾。

「大師,李傾怎麼能認命,我們三人之間,早就在十三年前的動蕩中早就已經注定了結局,但是,現在,我想扭轉這場命運,我們三人的命運。」也不管最後她如何看待自己,就算她一劍扎進自己的心髒,他李傾亦也不會反抗。

李傾微微一笑,站在雪幕下,給人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那絕代風華看得度緣大師一愣,隨即一嘆,相書上說,男子長相過于俊美,是要折壽的……而對于這樣的結果,他早早就知,只要李傾留下梅情小主,必然扭轉他的命勢。

「殿下打算將實情告知?」

李傾笑了笑,隨即將手中的面具戴上,遮去他絕世的風華︰「面對她,說不出。就如大師所言,順其自然。」

度緣大師心中暗暗一嘆,李傾雖這麼說,但是他卻知,他不會真的順其自然。

這就是琰國舉世無雙的殿下,高傲堅忍,絕不屈服于任何人的意志之下。

他以天下為柄,以權勢為鋒,殺意縱橫,血氣彌漫。

早就在幾歲之時,這個男人就已經將他的一切顯露于人前,不詳之人。他是所有人的惡夢,小小年紀便受到比任何一個大人所受過的一輩子苦楚。

如今,在這張絕世無雙的容貌掩蓋之下的,是昂揚的霸氣,殺伐——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輸給了一個女子。

第二天,獨步搖踏入盛京。

在夜幕來臨之前,獨步搖讓黎雅逸回去處理他的後院,自己則棄馬奔向皇宮。

獨步搖回盛京的事,沒有讓李傾知道,黎雅逸報備說會在第三天趕回,不想他們卻是提前了一天。

這也是獨步搖太過在意那位的原因,幾欲是跑斷了馬腿。

紅衣一露,就生生截去了獨步搖的路,獨步搖有些震驚能在這里看到紅姨。

「紅姨?」

「小姐?」紅姨也沒有想到自己攔下的人會是獨步搖,同樣驚訝不已。

獨步搖皺眉,紅姨一般很少出現,今日怎麼會出現在宮廷周圍?而且還攔下自己,周遭也有數不清的人力把守。

這種戒備森嚴,讓獨步搖聯想到不好的事情上去。

「怎麼回事?是不是他出事了?」獨步搖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紅姨眼里掃過一抹慌意,卻很快隱了過去,「沒有,殿下他很好,只是在處理些事務。小姐,您這是要——」

想起上一次自己對紅姨做的舉動,獨步搖歉然道︰「紅姨,那次我不是有意的,您別往心里去——」

紅姨嬌媚一笑,「那能生小姐的氣啊,紅姨只是擔心小姐,若什麼地方對小姐不敬,還請小姐不要怪罪紅姨才是!」

獨步搖卻是搖搖頭,臉上無笑。

「紅姨,你就是步搖的長輩。」紅姨也是因為李傾才會那麼做,甚至是隱瞞一些事不讓她知道,「紅姨,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他出事?」

紅姨一臉為難,看了獨步搖數眼,欲言又止了半會,惹得獨步搖更加的著急。

「告訴我,否側我也會親自求證。」

「小姐,你也看到了,皇宮已經在殿下的控制範圍之內了,不會再有任何對殿下遭成任何威脅。只是——」

「只是什麼?」獨步搖皺眉。

「從小,殿下就過著逃亡生死的生活,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人千方百計的想要暗殺殿下,特別是在這幾年內,那些暗殺行動一次比一次強,所以,才不得已加強了防備。」

「那他有沒有受傷?」獨步搖不等紅姨說完,截住她的話,心驚著她一直都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

自己呆在李傾身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這類的事情發生?如今突然從紅姨的口中得知有這樣的事情,有些茫然的吃驚。

紅姨見她急了,滿意地微微一笑,趕緊按撫著獨步搖,「放心吧,殿下好好的,不會有任何事,倒是小姐你,馬不停蹄的來回,想必是累極了。不如您先回皇子府休息,等殿下出來了,我再讓殿下回府。」

獨步搖挑挑眉,認真地瞅著紅姨看了數眼,沒有說什麼。

紅姨被獨步搖看得渾身發涼,面有些僵硬地問,「怎麼了?紅姨臉上有什麼花嗎?讓小姐看得痴!」這種取笑的話讓獨步搖收回了冰冷的目光。

「沒什麼。」獨步搖淡淡收回視線,轉身就走,「我先回府,他若出來,就說我有些話想和他說說。」

見獨步搖離去,紅姨暗暗送了一口氣,臉上溫笑,「是。」

獨步搖漫步走出他們的視線範圍,在他們看不到,感覺不到的地方,突然一個閃身折了回去。

直覺上,讓獨步搖覺得,紅姨一定有什麼事瞞著自己。或者說,李傾瞞著自己在進行些什麼事,而這事,還與她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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