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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求婚&意外中槍

林瀟瀟天天望著窗戶,她不止一次的想著自己失去的孩子。她每天都在期盼著賀繁的到來,可是每天這樣的絕望下去。有時候,蘇真都不願意跟她搭話了。

最近幾天,沒有林瀟瀟的打擾。賀繁跟聶華的感情與日俱增,賀繁開始著手準備訂婚的事了。只是他媽媽一直不同意他娶聶華,這麼多年了。他母親還在堅持著,賀繁想。還是抽時間帶著聶華回去見見他母親,改觀一下印象吧。

晚上,賀繁從部隊回來。就看到聶華系著圍裙,身影透過燈光投射到窗戶上。賀繁仰著臉,心里一陣暖意。

賀繁松開聶華,擰開廚房的水龍頭。認真的洗干淨手,然後在聶華的指揮下,有序的把飯菜端到餐桌上。

「華,這是我們那里最好的老白干。一會一定要嘗嘗啊。」歐陽冰的勤務員提著一箱老白干,放在客廳地攤上。

聶華現在算是親自體驗到了,她低下頭。果然看到了胸前開了花,鮮血汩汩的流著。就在她意識模糊之前,她听到了數聲槍響,在她徹底昏迷之前。她好像看到了春暖花開,草長鶯飛。還有賀繁微笑的臉。

「這樣挺好的,你這是干什麼?」

「這種感覺真好。」賀繁此刻,感覺什麼累。什麼勾心斗角,什麼玩弄權術都拋之腦後了。眼前的才是他渴望許久的。

其實,他只是為了這一件事做了那麼多的基礎。不管聶華答應不答應,他都做好了一直求婚求下去,直到她答應為止。

可是,聶華的希望還是落空了。賀繁一點電話都沒接,聶華絕望的收起手機。看來只能自保了。不知道從那里看到過一句話,嫉妒的女人比敵人更可怕。她看著現在的林瀟瀟,已經不是嫉妒了,而是惱羞成怒,甚至有點癲狂。

程翼果然不敢面對聶華的對視,他扭頭看向窗外。雪花還在下,明天肯定又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王煜不想跟聶華說他婚後的生活,當初是他主動選擇了放棄。如近就再也提不起勇氣,訴說當年的苦衷。他們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的擁抱著。似乎所有要說的話,都在這一個擁抱里闡釋清楚了。

可是,時間不會倒回。他也依然抓不住她的手。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他兄弟,這時,樓下響起了車鳴聲。聶華丟下拖把,跑到陽台上往下張望了一下。

聶華簡直不敢相信後面還有蘇真,王煜,呂宇還有一些其他看著有些面熟的人。他們今晚是打算在這里通宵喝酒麼?zVXC。

聶華爬在賀繁懷里,心安了。這輩子,只你,不為別人。

「任性!大晚上的爬在餐廳睡覺,你以為你是北極熊啊!」賀繁滿嘴的責怪,卻透著心疼的味道。

「你說話啊!你啞巴了,為什麼不說話!」林瀟瀟沖著聶華心髒的位置開了一槍,索性山上風大,又由于林瀟瀟比較激動。槍法有些偏差,子彈擦著腋窩飛出去了。

程翼轉頭看著聶華,盈盈亮的黑眸。臉上露出了會心的一笑。

程翼沒好心的白了賀繁一眼,對他這樣的質疑很是不滿。「還不是你交代的,讓我們過來熱鬧熱鬧。我就把這些比較熟的,叫來了。」

當他再次听到聶華的聲音傳來時,他趕緊撥通了內線電話。一時間,所有的行動都悄無聲息的進行著。

聶華回到屋子的時候,就看到了程翼陰沉的臉坐在那里。一開始聶華還奇怪,可是看到陽台上飄散的窗簾。她明白程翼已經看到了。

聶華啃著排骨,心里暖暖的。這才是她心中長久以來追求的平和日子,一個男人,一頓溫暖的晚飯。再沒有比這更讓她覺得踏實的存在了。

另一個鍋里,排骨絲絲的濃香慢慢的溢出來。聶華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分鐘就可以調成大火收汁了。

聶華起身,走到賀繁面前。

聶華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甚至感覺到後背的衣服已經徹底濕透了,她知道林瀟瀟是有權利帶槍出來。可是,她沒想到她這麼輕易的就朝自己開了一槍。

「你媽媽不喜歡我怎麼辦?她要是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怎麼辦?」「沒什麼,一些小事。怎麼起來了?」

蘇真告訴聶華說,林瀟瀟已經徹底康復了。出院後,好像心里一直對聶華懷恨在心。蘇夢覺得林瀟瀟就是自己心里郁結了,鑽了死胡同。可是蘇真還是挺擔憂的看著聶華,讓她多注意,如果真的踫到了林瀟瀟就躲著走。

「華,這是我今天特地去琉璃廠淘來的水晶高腳杯。待會咱兩喝一杯。」蘇夢顯得特別小心的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個塑料袋包裹的杯子。

林瀟瀟哀怨的拿槍指著聶華,她臉上明明沒有眼淚。卻讓人覺得她在哭泣,聶華全身都像被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中午,他激動不安的向蘇真請教女生喜歡的東西。還讓程翼與蘇夢當場演示給他看。哦!有必要交代一下,程翼與蘇夢已經訂婚了。馬上就準備結婚了。

程翼知道,聶華心里已經有了決定。可能,他看到的那一幕真的只是祝福吧。「你明白就好。」頓了頓,程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補充道︰「我就是怕你做傻事。」

賀繁真的沒想到事情怎麼會這樣了呢?明明不是按照套路出的牌啊,這下子他都有些傻眼了。趁著聶華被大家圍起來,噓長問短的時候。賀繁拉著程翼,小聲的避著聶華問道︰「怎麼回事啊?」

這時,玄關處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聶華盯著門口,賀繁不在家的時候。她一個人就特別的害怕,總覺得不安全。

不等賀繁再說什麼,程翼沖著人群高呼。「咱們賀繁要訂婚了!」

聶華閉著眼,享受著賀繁最堅實的懷抱。她覺得這是她三十年人生里做的最正確,也最無可替代的一件事。

賀繁明白,聶華只是接受不了突然的狀況。他嘴角彎了,眉眼飛了。「求你嫁給我。」

賀繁懷里抱著聶華,邪魅的說。「要不,我們先生個娃。讓她必須同意?」

這一切深深的刺激著程翼的眼球,他甚至不敢相信他看到的這一幕。王煜就算不是賀繁的好哥們,也是一起同吃共住四年的同學戰友。現在他們趁著賀繁喝醉竟然玩起了暗地里勾搭。程翼拳頭握的緊緊的。

聶華又喝了幾杯水,眼皮子又開始打架了。賀繁扶著她躺下,給她蓋上被子。交代她好好睡一覺。他就去部隊了,班還是要上的。要不然,怎麼養活床上的小女人。

程翼眉頭一挑,兩眼放光的看著賀繁。「成功了,那更得來啊。就為了終于把她抓到手里了,也得好好地慶祝一番啊。」有日增蘇。

第二天,天還沒亮。可是滿世界的雪白映的天空泛著一塵不染的白光,聶華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被窩里。

只是這一句就足以表達聶華對賀繁所有的感情,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拿感情當兒戲的人。更何況她跟賀繁之間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就格外的珍惜這個人。

聶華環視了一下四周的地形,除了懸崖就是山壁。看起來好像真的沒有退路了。而眼前的林瀟瀟今天能來到這里堵她。一定是抱了必死的心態。聶華心想,你想死,我還沒活夠呢。

聶華拍了下賀繁放在腰上的手,把火關掉。「去洗洗手,幫我端飯。開飯了。」

「我死了,賀繁也不會放過你的。」聶華現在倒是覺得心里平靜多了,什麼大不了的事啊。挺多了挨了一槍,徹底的結束了。只是可惜了,她還沒有對她父母盡孝道。

「我本來就沒指望活著!」林瀟瀟又靠近聶華一步,這次槍口離她更近了。差五厘米就要抵著她的胸口了。

可是,對于賀繁與聶華的好日子,並沒有太平幾天。那天蘇夢打電話來,讓聶華陪著去買婚禮需要的東西。

聶華感受著王煜最後一次的擁抱,好像沒有以前那麼懷戀了。甚至已經找不到當初的那種感覺了,聶華拍了拍王煜的後背。「嗯,你也一樣要幸福啊。」

賀繁一直坐在客廳看電視,他看著聶華竄來竄去的。無奈的嘆了口氣,「寶貝,累不累。過來陪我看電視。」

賀繁進門的時候,剛走到玄關處。就聞到了濃濃的飯香味,似乎聶華的廚藝又增進了。這麼多年來,他只吃過一次她做的飯。也是被他強烈要求的。

賀繁急了,「我是說我要是求婚不成功了,你們再來。可是,現在我求婚成功了啊。」

聶華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她也清楚的明白別人不會這麼想。可是,她還是走到陽台把窗戶關上。沒有回身的問道。

聶華一直以為賢惠只是用來形容女人的,沒想到賢惠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而且,看到這樣的王煜,聶華覺得自己找到了這個男人。

「看把自己說的多見外啊,他只是來祝賀我的。末了一個禮節性的擁抱,你是不是想多了。以為我做了對不起賀繁的事?」聶華眨著有些犯困的雙眼,還是看到程翼眼楮里。其實她根本不喜歡跟男人直視或者對視。

賀繁看著聶華別扭的表情,了然了。伸手摟過聶華,摁在懷里。小聲的在她頭頂說著,「多坐幾次就習慣了。」

聶華點了點頭,這種事她確實挺害怕的。她不是沒看過電視劇或者電影,那些為了愛,最後搞得自己心里BT的大有人在。有些甚至鬧出了人命。聶華心里有些不安。

聶華覺得林瀟瀟一點都不傻,而且相當的聰明。你看,她多精明吧。為了報復賀繁,竟然想要拿她開刀!

賀繁回到辦公室看到聶華十幾個未接電話,他終于明白了他不安的源頭。等他著急的撥過去,只響了一聲。對方就摁了接听,可是賀繁發現根本沒有人說話。

「好吧,你如果覺得真的是因為我。現在你想怎麼樣?」聶華覺得全身都快凍成冰棍了,不僅是因為天氣冷。還有林瀟瀟黑洞洞的槍口下得威脅。

聶華委屈的眼淚在眼圈里打轉,明明就是他喝醉了。把爛攤子留給她收拾,程翼沒睡。她還得陪著,現在倒怪起她來了。

「你說是不是因為你,賀繁才不要我的!是不是因為你,他連孩子都不顧!」林瀟瀟就是希望听到聶華說,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她!

「你死了,賀繁就再也得不到你了。我得不到他,也不會讓他得到他想要的。哪怕是要犧牲你。」林瀟瀟瘋狂的發絲在風中翻飛著,她臉上有一種嗜血的興奮。相比之下,聶華就坦然多了。她只是抱了一絲絲的僥幸心理,她以為林瀟瀟不敢開槍的。

可是,到頭來。他卻不是這個男人的終點!

賀繁不時的進出廚房,聶華雖然奇怪。可是一直看著他,也沒發現他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知道一盤柚子都吃完了,聶華把盤子放到茶幾上。準備找遙控器,換節目看。

「告訴我什麼?」賀繁睜著醉蒙蒙的模糊雙眼,站在客廳與衛生間轉彎的地方。程翼和聶華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到了賀繁。

那頓飯,只有白米粥是聶華親手熬出來的。三道菜都是他炒出來的,那次聶華站在廚房門口。想起了女乃女乃曾經跟她說過的話。

「你希望我說什麼?」聶華覺得現在她不開口,只會更讓她更加惱怒。可是開口,她又不知道說些什麼。這個林瀟瀟真是讓她覺得頭皮發麻。

果然,賀繁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絨盒。打開,對著聶華。「嫁給我吧,讓我來照顧你的一生一世。」

聶華看著龍蝦在鍋里慢慢的彎曲身體,想起王煜第一次給她做飯吃。

不管怎麼樣,這次聶華見到賀繁的家人還是挺圓滿的。賀繁的母親並沒有多麼的為難她,可能是因為聶華對賀繁也很好。她也就不說什麼了,畢竟對她兒子好就夠了。

「逗你的了。放心吧,萬事都有老公在。你就好好的跟著老公的步伐就錯不了。」賀繁看著聶華那張不安的小臉,總是喜歡沒事逗逗她。看她生氣,他就開心。

聶華嗔怪的看著賀繁,「你還不站起來!」有些嬌羞的責備著賀繁。

「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的出現。跟賀繁結婚的一定是我,如果沒有你,賀繁一定會再次回到我身邊。如果沒有你,賀繁也不會對我這麼殘忍絕情!」林瀟瀟發瘋一樣的,沖聶華大吼大叫。

「喜歡這束玫瑰花麼?」賀繁把花往前伸了一下,聶華味道了空氣中玫瑰的清香。真的是清香,似乎還有一些初雪的清氣。比她以往聞到的都好聞。

晚飯後,聶華照例習慣的起身收拾碗筷。賀繁也起身幫忙,聶華想起王煜那次做完飯。都不用她交代,就把碗筷收拾起來。刷干淨放到櫥櫃里,她覺得賀繁應該沒有意識這麼做。可是,賀繁隨著聶華走進廚房。擰開水龍頭開始默默的刷碗,他們之間好似形成了一種默契。

賀繁喝完蜂蜜水,稍微有些清醒。他看到客廳只剩下蘇夢與程翼還在,就問聶華。其他人呢。聶華扶著賀繁往臥室走,「都走了,都有事呢。」

「吃完了。」賀繁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大束玫瑰花。擋在電視機前面,單膝跪在地上。看著聶華。

這一切如往常一樣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收拾妥當後,聶華照例回到書房。繼續審閱在公司收到的幾篇稿子,而賀繁坐在客廳看電視。他們就像是相處幾十年的夫妻一樣,各自有著各自的空間。卻無形中,都離不開彼此。

雖然已經十點了,可是賀繁求婚成功了。那些人也同樣沒收到信號,就開始砸他們家門了。

聶華把窗戶鎖上,走到餐桌前。拉開椅子,做到程翼對面。「都沒有。」

這一刻是那麼的安靜,有的只是暖黃色的吊燈。偶爾窸窣的嚼菜的聲音,賀繁也會夾起排骨放在聶華碗里。聶華夾起排骨啃了起來,這個男人心里是寵著她的。而她跟王煜一起吃飯時,王煜從來都不會想起夾菜給她。

可是,不管實驗多少遍。賀繁都不放心,心里也沒有底氣。他就交代他們今晚九點要守在樓下,如果十點他還沒有出來。就證明求婚失敗,這個時候就需要大家過來調節氣氛。省得太尷尬或者悲情。

不知道為什麼,聶華看著賀繁堅定的眼神和不屈不饒跪著的精神。突然眼楮就濕潤了,趁著眼淚掉下來之前。聶華開口了。

聶華明明已經很小心了,可是她還是大意了。林瀟瀟知道賀繁的新住處,所以她才能在這條偏僻的山路上等到聶華。而聶華又不喜歡強人所難,那些出租車司機都不願意上來。她只好步行走上來,也是為了鍛煉身體。

「那你想怎麼樣,準備告訴賀繁麼?」

聶華跟著賀繁去了他的家鄉,她第一次看到了草原。也見到了好多年不曾見過的賀繁的母親。滿頭銀色的發絲爬滿了她的發頂,昔日光彩照人的風采也被這些年磨盡了。

沒想到竟然遇上了林瀟瀟,聶華悄悄的撥通了賀繁的電話。她焦急的祈求老天,讓賀繁接電話。即使她不能跟他說話,他如果能接起來,听到林瀟瀟的聲音也會及時趕過來。

賀繁環住聶華的細腰,醉眼看花。覺得聶華越來越漂亮了,嘴里叫著︰「老婆,我好渴。」

「去死吧!」聶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覺得心髒上突然有股熱流。她一直以為那些電視和電影都是假的。哪有人都中槍了,還要看著自己身上流出血,再倒下。

賀繁今天總覺得心神不寧,老是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他明明早上送聶華見到蘇夢和蘇真才放心的離開。可是,現在他就是覺得心里發慌。

然後程翼就看到聶華拿著羽絨服,打開門出去了。他不敢跟出去,也不敢抬頭詢問她。這麼晚了,還去哪里?他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這麼問。可是,好奇就像是罌粟之毒,撓的他心里奇癢無比。悄悄的,他站起來。慢慢的靠近陽台,利用窗簾的遮擋。他看到了樓下緊緊擁抱的聶華與王煜。

聶華就知道林瀟瀟會這麼說,她只是一心想要她消失。「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聶華有些哀怨,其實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林瀟瀟形成這麼的敵對。

聶華陪蘇夢他們逛完街,蘇夢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了她爺爺家里。正好蘇真也趕上該會娘家了。聶華就沒有跟他們走,怎麼說都是他們家里人團結的時候。她出現,只是一個外人。

聶華忙碌的準備著晚飯,只因為賀繁一句。不想在部隊吃了,想回去吃她做的飯。而且想吃海鮮大餐,聶華就提前從公司離開。先去超市采購了一大頓海鮮,回家一刻都沒停的開始了忙碌的煮飯工作。

「我覺得你該明白自己的身份。」程翼對聶華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他對她的好,從來都不會跨越界限。就像現在,他還是對她好,不忍心去嚴厲的臭罵她。可是,他也不希望她做傻事。

聶華看完稿子,覺得脖頸難受。她想出去找賀繁按摩,可是,她出去一看。人根本沒在,可是奇怪的是。電視的畫面一直是IDO的廣告,鑽石鉑金的戒指就那樣定格在畫面上。聶華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可是又想不明白。

「一個男人有賢惠的樣子,就適合嫁了。」

聶華磨磨蹭蹭的走到賀繁身邊,被賀繁一拉。坐到了他懷里,聶華把頭靠在賀繁心髒的位置上。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

雪花再次揚起時,聶華躺在重癥病房里。透過玻璃,賀繁黑黑的眼圈,消瘦的身體。整個人已經徹底廢了。

這一幕,聶華只是在電視劇和電影里見到過。現實中雖然見過,但是都是在婚禮上。即求婚又結婚,聶華回想著電視劇和電影上的場景,這個時候她是不是需要掉點淚,表示她的感動?

不知道是人多熱鬧還是大家都忘記了時間,等聶華再去看時間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了。看著客廳里東倒西歪的酒瓶子,還有喝的有些醉醺醺的男人們。聶華嘆了聲氣,開始收拾餐具。

「小雪了麼?」聶華走過去,拍掉賀繁箭頭的雪花。看著他提著一兜子水果,臉上寫滿了疑問。

飛機上,聶華不習慣的抓著賀繁的胳膊。

聶華突然抬起頭,看著賀繁。臉上陰雲密布。

「不聊了。你有你的選擇,我一個外人。又有什麼資格評判呢。」程翼這句話把自己說的好像一個特別愛過管閑事的人一樣,

「呵呵,吃吧。」賀繁復有折回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一個大橙子。仔細的洗干淨,又把橙子上的水擦干淨。放在盤子里,端到聶華面前。

「丫頭,你終于找到你的幸福了。」王煜用最禮儀的方式抱了下聶華,看著她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他真的為她感到高興。

工作實在做不下去了,賀繁走出辦公室。他需要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排解一下心里的郁結。

聶華听到賀繁這麼一手,愣了。她知道求婚的理由和說辭有很多種,唯獨這是第一種。聶華不明白賀繁什麼意思。

聶華拍掉賀繁的手,扶著他做到單人沙發上。「等著,我去給你倒水。」

聶華輕輕的掰著她的手,把酒瓶子收起來。又從臥室找來厚毯子蓋在她身上。蘇真要值班,也在沒有喝醉的時候。被王煜送到醫院了,現在只有程翼坐在餐桌前,伏在餐桌上。

賀繁每次刷好一個碗,就會遞給聶華。然後認真的洗下一個碗,聶華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他身邊。結果他手里的碗,擦干淨放到櫥櫃里。

其實聶華早就听出了程翼的不對勁,只是她不動聲色的想要知道程翼是怎麼看待她的。她也想知道程翼是不是真的認為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賀繁看著這樣子的程翼,真的想要立刻掐死他。低調點會死啊!

「寶貝,晚些時候我給你解釋。現在我先去開門。」賀繁松開聶華,飛快的跑去門口。打開門,只要那一幫損友帶著各種各樣的異物,涌入他家。

現在賀繁在做著她媽媽做的事情,聶華看著陽台上。微微的風吹起外面的窗簾,睡著之前就想起了一句話︰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麼?

「寶貝,我回來了。做什麼好吃的,好香啊。」賀繁換上拖鞋,把外套扔到沙發上。直接走進廚房,從後面摟住了聶華。

不知道為什麼,聶華總是覺得一旦她與男人對視超過一分鐘。必然會讓這個男人記住她一輩子。

賀繁早就被大家灌得不省人事了,聶華勉強把他扶到臥室里。伺候他睡著了,才出來開始清理衛生。那些雖然關系不錯但是卻沒有權利夜不歸宿的書人們,早就離開了。蘇夢躺在沙發上,手里還提著個酒瓶子。

接下來的幾天,賀繁每天帶著聶華串親戚。每到一家,聶華都會被賀繁介紹一次。最後聶華索性不再管了,隨便賀繁去說了。中間說穿了好幾次,聶華也懶得去糾正。聶華覺得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除了賀繁的媽媽之外,他們家的其他親戚似乎都對聶華很滿意。

賀繁卻反手抓住聶華的手,特別小心翼翼的拿出戒指。套在聶華的無名指上,伴隨著賀繁站起來。他緊緊的抱著聶華,抱在懷里。「從今往後,你真的是我的了。誰也搶不走了。」

炙熱的油星子烹到了聶華手背上。瞬間的灼痛驚起了聶華的回神,龍蝦已經紅了。聶華打開料酒,沿著鍋邊到了一圈。再次翻炒了幾下,蓋上鍋蓋。

林瀟瀟大笑著看著聶華,覺得現在的聶華真是天真。竟然還想跟她討價還價,簡直就是不自量力。「我想你死。」

這天晚上,聶華坐立不安的一會出現在客廳。一會又跑回臥室,臥室也呆不下去就做到書房,可是書房里更難受。聶華干脆站在廚房里。

這就是她和他想要的生活,恬然舒適。

聶華就記得那次做的飯其實還算成功,只是油麥菜里放多了雞精,蒜台炒肉里放多了醬油,韭菜雞蛋里放多了韭菜而已。那是聶華第一次跟王煜在家做飯吃,而沒有出去吃。

「我知道,你害怕愛情。也知道你總是把感情的路走的小心翼翼。你總是不敢釋放自己的感情,你明明喜歡我,可是你從來都不承認。我怕你看不清楚我的心,再次眯了自己的眼。果斷的求你嫁給我。」賀繁雖然這些話說得不是那麼的感人肺腑,可也是發自內心的真實感受。

聶華其實困意沒有那麼濃,可能真的是昨晚太冷。又熬夜,就有點急火攻心了。其實,聶華心里一直都有一個可憐小女孩的黑洞。每次生病,她都希望媽媽在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做,只要看到她媽媽在家里,她就會安穩的睡覺,吃藥,心情好。

程翼看著聶華根本沒有一絲心虛的樣子,她恬然的進廚房。調了一杯蜂蜜水給賀繁解酒。程翼看著聶華做這些事情,他又開始迷惑了。好多疑問解不開,難道是他誤會了?

就在賀繁走後不久,桌子上的手機不停的嗡嗡響了起來。聶華的名字一直在閃爍著,可是就是沒人接。

「嗯,你這是干嘛?」聶華看到賀繁這樣子的舉動,心里竟然有些期待又有些小雀躍。可是還有些害怕,總之是什麼滋味都有。

聶華還是沒忍住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輕輕的抽泣出聲,賀繁趕緊抽出茶幾上的紙巾盒。塞到聶華手里,他現在跪著。也沒辦法幫她擦淚。

聶華端著放柚子的盤子,盤坐在沙發上。看著賀繁今晚忙碌的像一只勤勞的小蜜蜂,也不知道他想干什麼。

賀繁跟聶華回來後,差不多這個年就過完了。程翼與蘇夢的婚事緊鑼密鼓的準備著,這次因為蘇真已經結過了。聶華與蘇真是相當的有經驗。他們決定這次要好好的為難為難程翼。

聶華剝著賀繁剩下的柚子,打發時間。她覺得今晚真的睡不了了,該熬一夜了。「我明白。賀繁,對我很重要。」

就在他們享受這一刻時,門口響起了大力的敲門聲。聶華不滿的皺起了眉頭,賀繁心里卻是大吃一驚。他都差點忘記這一茬了。

「乖,不哭。嗓子都啞了,吃點藥。病好了,我帶你去滑雪。」賀繁又是哄又是誘騙的,聶華最後才張開嘴,咽下了那顆苦的不能再苦的白色小藥片。

安置好賀繁,聶華回來繼續坐到程翼對面。「還聊麼?」

聶華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她總不能說,她第一次坐飛機難受吧。那多丟人啊!其實,她不知道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坐飛機了。那次命懸一線的時候,就是飛機連夜空運回來的。

門開了,賀繁的身影閃了進來。聶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安心了。賀繁肩上落滿了雪花,鼻尖紅紅的。

賀繁又陪著聶華轉了草原,他們看著廣闊的草原。聶華在漠河的最北邊,帶著賀繁許下了今生今世的諾言。沒有人再能拆散他們。

賀繁看著聶華不斷冒汗的額頭,擔心的看著她。「怎麼了?」

聶華推著一盤子的柚子果肉,推到程翼面前。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老哥也把我想的太傻了吧。你妹子我可聰明著呢。」

雖然她依然不喜歡聶華,可是卻沒有那麼的敵對了。不知道是賀繁經常提起還是真的到了結婚的年齡,當賀繁牽著聶華的手出現在她面前時。她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多大的吃驚,相反很平靜。

程翼聲音壓得很低,可是還是很清楚的听得出來他的憤怒。「你什麼意思?念念不忘還是藕斷絲連?」

「喜歡。」聶華開心的接過賀繁手里的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她不僅在看著花笑,也在對著賀繁笑。似乎有些事要發生。

聶華看著絨盒里有些刺眼的石頭,不自覺的眨了眨眼楮。

賀繁看完了所有的新聞,就在電視上正好播著廣告時。賀繁起身拿著鑰匙出了門,並沒有告訴聶華。

「你看到了?」

賀繁話說得有點難听了,看著聶華要哭的架勢。心一軟,扶著聶華起來,把枕頭墊得高高。又把被子拉高,掖到賀繁脖子下面。

聶華托起賀繁的手,往上施力。「起來了啦。」

程翼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覺得每個人似乎都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善良、天真。他原本認為聶華總是與眾不同的,可是現在他有迷茫了。

她感覺到嗓子有些干疼,想開口說話。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無奈的清著嗓子才發現。嗓子難受,賀繁端著水杯。手里拿著藥片進屋。

賀繁拿起水果刀,切開了一個大柚子。認真的剝著外面厚厚的皮,然後是一小半的外衣。最後把剝好的柚子瓤放在盤子里,端到聶華跟前。其間聶華一直注視著他。

賀繁嘴一撇,有些為委屈的說。「你還沒答應我呢?」

可是,聶華其實並沒有他們那麼高興。其實,她一直都記得賀繁媽媽曾經在壽宴上,看她的眼神。那不僅僅是不喜歡,甚至是厭惡。她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事,能讓她如此的厭惡自己。所以,其實她心里並沒有輕松,反而更加沉重一些。

賀繁靜靜的跪在那里,等待著聶華的答案。其實,他從早上出門就開始打算這個事了。他問了隊里的哥們,他們給出的主意。又趁著中午跑到珠寶店,選了這個戒指。早早的給聶華打電話,讓她早點回去。找不到好借口,就說他想吃海鮮了。

聶華病好之後,賀繁的年假也批下來了。他決定帶著聶華會去一趟,不管怎麼樣。就算程爺爺沒有意見,他還是要顧及父母的意見。

聶華認真的清理垃圾,其實她早就困了。可是,她覺得現在不清理這些東西,她根本睡不著覺。掃著地,她還在想,要不要明天請個假,不去了。

程翼放在桌上的拳頭,握的緊緊的。聶華坐在他對面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氣。「你覺得我信麼?」

以前這是聶華最憧憬的生活,即便是她取得再大的成就。她都不忘,要洗盡鉛華。做一個廚房里的小女人,為心愛的男人做一頓豐盛的晚飯。現在,她確實在做這件事。可是,那個男人卻早已換了角色。

賀繁把水果放在餐桌上,「嗯,剛想起來給你買了水果忘車里了。就下去拿了,剛下去就發現下雪了。」

他下意識的一直開著手機,听著里面的動靜。果然,林瀟瀟瘋狂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聶華似乎很少說話,他甚至還听到了一聲槍響。這一聲槍響,像是打在他的心上一樣絕望。他以為聶華已經……

程翼提著各式各樣的零食,干果,水果。累的氣喘吁吁的放在地上。「丫頭,這些夠你今晚吃麼,不夠我再去買。」

程翼伏在桌子上,看著聶華掃地時認真的側臉。眼楮有些朦朧了,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他是不是就可以義無反顧的牽起她的手。在她沒有認識任何人之前。牢牢的抓住她。

程翼與蘇夢的婚期因為聶華的出事也已經延後了,誰也沒想到。悲劇總是這麼的容易發生,他們在高興的同時,卻同樣要承載著痛苦。

林瀟瀟最後還是被撤去了軍籍,上官把她關在北城的精神病院里。不再管她,這次沒有人再去替她求情。

程翼沒想到一個執著的愛,竟然摧毀了一個完整的人。難道這就是愛的代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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