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他的奇兒忽然發起呆來,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亞素將他拉到一棵巨樹後面,連聲道︰「奇兒,你怎麼了,別嚇為師啊?」亞素伸出一根手指在梅斯奇眼前晃著。
「師父,您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人麼?」梅斯奇忽而道,秀眉緊蹙。
「嗯,奇兒你跟我說過什麼人麼,誰呢?張大娘,王大伯,小狗子……」見梅斯奇清醒過來,亞素咧開嘴笑道,努力回想著,一個一個數來。
也不知有沒有在听亞素說話,梅斯奇慢慢抬起手,向著方才一直目不轉楮注視的地方指了指,道︰「他。」
木屋內,無色無味的毒香隨著司南伊始手指輕輕一彈侵入水尊玥體內,水尊玥扼住司南伊始咽喉的手漸漸失了氣力,印正不知何時挪到水尊玥身後,瓖嵌著利器的金屬手套從後穿過水尊玥的右肩,鮮紅的血液一點一點侵染了整個胸膛。司南伊始倚著門框,悠閑地盯著水尊玥轉瞬即逝的驚恐。他將劃破的黑金絲袍月兌下扔到一邊,露出一身純白修身禮服,使他如雕塑般完美的身形一覽無遺。
水尊玥吐一口血,揚起嘴角,以同樣戲謔的眼神看著月兌下黑袍的司南伊始。
司南伊始像是被這樣的眼神激怒了,起身走到水尊玥面前,伸手扼住水尊玥受傷的右肩,像是要將那皮肉下的白骨捏碎了,溫熱的血液瞬間噴涌而出,濺到司南伊始純白的禮服上,一片鮮紅。
水尊玥悶哼一聲,仿佛自己已不再是**凡胎,身體上的疼痛早已越過了極限,反而笑得恣意輕狂.
司南伊始手下越發用力,卻終是沒有如期見到水尊玥痛苦扭曲的表情。
「為什麼?」司南伊始低喃,漸漸松了手,「你有什麼比得過我?」
忽而,一道黑影從半空俯沖而下,正是那只一直在黑森林上方盤旋的獵鷹,伸展著豐滿而寬大的羽翼,穩穩地停落在太陽神殿左使一郎的右肩上。
一郎隨即側身上前在司南伊始的耳邊說了句什麼,只見黃金面具下的雙眼一眯,「處理掉。」邪魅的聲音冷冷傳來︰「一個不留。」
亞素順著梅斯奇手指的方向,從巨木後探出頭來,遠遠地看見那張精致尊貴的黃金面具,閃著異彩的太陽石吊墜,以及散落的銀發,雙眼睜得溜圓,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梅斯奇縴細的手腕,沉聲道︰「奇兒,不要去。」
司南伊始瞥一眼已毫無還手之力的水尊玥,輕合雙眼。印正會意,眨眼間便扼住水尊玥咽喉,就要用利器將它割破。
「放了他,你要的人是我。」少年清冷的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只黑豹,直直闖進屋里來。
黑豹金色的瞳仁閃爍著,撲上前去抓傷了印正的手臂,印正卻並不曾收手,直取水尊玥咽喉。
「慢。」司南伊始猛然轉過身來,仰頭看著黑豹背上的少年,揚手示意二使退下,「外面的朋友記得要好好招待。」
「主公。」捂住鮮血淋灕的手臂,印正躬身退出小屋,眼中至始至終唯有司南伊始一人。
「你,終于肯出現了麼,宇文藤紫。」司南伊始對那少年道,聲音里竟似有了溫度。
司南伊始細細地看著黑豹背上的藤紫,眼神狂妄而貪婪,似乎如何也看不夠,薄衫下,白紗上滲出斑斑血跡,看來是連夜趕來的。
藤紫從黑豹背上下來,彎撫模著黑豹光滑的皮毛,低頭吻了它,柔聲道︰「乖,去外面等我。」黑豹立起身,十分乖巧地從窗口一躍而出,姿態矯捷而優雅。
司南伊始當然認得那只黑豹,烏索門下女祭司星星的坐騎,只是不知什麼時候與藤紫變得如此親密起來,他記得明明有下令將這只黑豹連同它的主人因為丟失聖子罪一起處置掉的。
司南伊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這一幕,他的小紫,這世上,又有誰是不會為他所心動的呢?
宇文藤紫走到水尊玥面前,蹲,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臉,輕聲道︰「玥,我來了。你總是讓我等你,可我不想等了,也等不了。」
「你就那麼喜歡他?」司南伊始正欲上前,卻又停止了腳步,聲音里盡是調笑。
「是。」藤紫應道,抬眼望向司南伊始,正對上那張冰冷噬骨的黃金面具。
那副雕像一般的身子微微一怔,即刻便恢復平靜,一陣嘶啞的笑聲傳來,司南伊始伸手撫上面具,慢慢揭開。
幽暗的燭光下,散落的銀色發絲,墨綠色的瞳孔猶如一灣碧潭,看不到底,晶瑩剔透的雪色肌膚一直延伸至領口深處,司南伊始的真容從未有人見過,不曾想竟是這般天人之姿,惑世的容顏。
「你說,難道我還不如他那一張爛臉麼?」司南伊始勾起猶如精心描摹過的唇線,**攝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