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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話 長不出花來

「你竟然還笑!意思是說你真的不待見小王?」蘇允炆此刻一臉的傷心欲絕,好似冷傾心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那副泫淚欲滴的模樣簡直演的那叫一個傳神。

可是,已經如此賣力的演出,卻還是有人不太賞臉。

「你現在是怨婦嗎?」忽然間,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麼復雜之後,冷傾心也有了調笑的心情。

「喂,」蘇允炆不樂意了,「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小小年紀知道什麼叫怨婦嗎?怨婦是形容女子的,我可是堂堂七尺男兒,又是如此的玉樹臨風,怎麼可能會是怨婦!小屁孩不懂的詞就別亂用,不然一會兒我打你。」

冷傾心撇了撇嘴巴,「可是我就是覺得你現在跟著怨婦就是沒什麼區別啊。怨婦嘛,苦瓜臉,下吊眼,扁扁嘴,丑丑的模樣就和你現在一個樣啊?」

「什麼?」就像身體開關被啟動了一樣,蘇允炆立馬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徑直的就朝著梳妝台前去,而那個丑字便是開關的按鈕。

之後便看著蘇允炆在那里不停的照著鏡子。不是吧,真的很丑?他才不要!又對著鏡子照了兩照,還是那麼帥氣啊!恩,算了,下次還是不要再這個笑小鬼頭面前做什麼怪動作好了,人沒惹到,卻將自己打擊個半死。

看著蘇允炆夸張的動作,冷傾心輕笑,在愛惜美貌這點上,他和木婉兒倒還滿像的。若是這兩個人走到一起…

想了想,立馬將這個想法從腦海中抹去,木婉兒怎麼可能配得上蘇允炆!雖然蘇允炆這人,恩,雖然是騷包了點,自戀了點,但是無論是長相,身份地位,又或是人品都不是那個木婉兒能夠比的了的。

呃,人品問題,愛調戲美人這個不算!

「照夠了吧!你再怎麼照也不會在你臉上長出一朵花來。」冷傾心故意調笑道。

蘇允炆挑眉,腳步輕移,邊向著這邊走來,邊說道,「小鬼頭,你變得毒舌了喔,該不會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輕煙那家伙在一起久了,學壞了吧!」雖然他有時候話少了點,但是說出來的話確實往往讓人氣得吐血!

冷傾心剛想接話,忽然眼楮一定,里面光彩流轉,然後笑的一臉燦爛,幾乎晃花人眼,「允炆哥哥,什麼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蘇允炆一听,卻听冷傾心今天總算是第一次開口叫他允炆哥哥了,立馬心情大好,一甩衣袍便坐了下來,「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思簡單點就是說呢若跟在好人呆在一起久了,就會自然而然的學好,而跟著壞人那就肯定會學壞的。」

「哦。」冷傾心晃腦做恍然狀,隨即又是一臉好奇寶寶的求知模樣,「那允炆哥哥說我跟夫君在一起呆的時間長了,是近朱者赤呢,還是近墨者黑呀?夫君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他呀!當然是…」話音未落,就听到門外傳來一聲輕咳。蘇允炆身子一僵,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將後面的話說完,「當然是近朱者赤羅。你夫君是我們禹國的王爺,是我們國家的主心骨,你看大家那麼喜歡他,便知道他是好人了。」

見著蘇允炆努力的將話扭轉回來,冷傾心憋著笑。斜眼瞪了門口的人一眼,都怪他,干嘛忽然出聲提醒啊!

慕容輕煙只是回之一笑,眼里的意思明顯,又調皮了!

這時,蘇允炆才痞痞笑著轉身,「喲,輕煙,你什麼時候來的,進來坐呀。」

丟人!冷傾心暗暗搖搖頭,太丟人了!

「這是本王的王府。」慕容輕煙提步進屋,站立在冷傾心的一旁。

「我知道,所以小王才來呀,其他地方本王還不屑于去呢。」蘇允炆依舊笑著,雖然痞痞的樣子,但是哪怕只是一個坐無坐相的斜身動作,都掩蓋不了其骨子里的高傲。

不論他在自己面前,如何耍寶,還是在外人面前,如何的一副公子的形象,但在這個封建等級分別的地方,他是王爺,就天生比普通人高上了一截。更遑論那些見著他不管願不願意都得彎腰行禮的大臣們。

既然他能和慕容輕煙成為朋友,那麼至少他們一定某些地方是有共鳴的,比方說不喜那些繁文縟節,以及不喜和其他官員走的太近。

不知為何,冷傾心看著蘇允炆此刻的模樣,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年輕的身影。外表一個是痞痞的,一個是孤傲的,但是這些卻都像是在她們身上築起的保護殼。

盛秋堂,她也始終不明白,在他幾乎封閉,不打算透露給外人知道的內心世界里,究竟獨自藏著怎樣的故事。

「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蘇王爺願意放你出來了?」

「哼,你還不知道老頭子?也就是做做樣子,但是卻不準我出府,雖然府里有丫鬟伺候著也挺美的,不過小王還是比較喜歡出來溜達溜達。」

「我一出府,便去了奕晨那家伙那里,但是管家說他不在,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原來是不在嗎?他也不知道人在哪里,難怪剛剛不回答自己的話。

「這幾日本王都在忙,也有幾日沒見著人了。」

「哦,那就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又獨自去了什麼地方了。」蘇允炆換了換姿勢,「對了,你老頭子回來的時候有跟我說這兩天朝堂上發生的事情,那個何青山那老賊現在是罪有應得,但是,你不打算跟我說說,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嗎?我不相信你沒有什麼發現。」

冷傾心听聞也是將目光移向了慕容輕煙,他已經查出真相了,如此,為何沒有公布。

慕容輕煙看了看冷傾心,這才對著蘇允炆道,「和你想的**不離十。」

「果然是她!哼,我就知道,除了她也不會有別人。」蘇允炆的表情恨恨的,但卻又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冷傾心更是疑惑了,這兩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是故意不說給她知道的嗎?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冷傾心立馬憋著一張小嘴,一副郁郁不樂的模樣。

哪知,下一秒,便感覺到耳朵上噴灑著熱熱的呼吸,酥酥麻麻的,讓她忍不住聳肩躲開,卻听到一個性感迷人的嗓音湊到她耳朵上輕輕的道著,「隔牆有耳。」然後氣息便離開。

可是,冷傾心仍舊是紅著耳朵,低著頭,剛剛那樣酥酥麻麻的感覺依然殘留在耳朵上沒有消散。

在冷傾心低著頭看不到的地方,蘇允炆不懷好意的以眼神望著慕容輕煙,隔音入密道,「你是故意的吧!」害怕外人听到,使用隔音入密就好了,卻非得湊那麼近。而且,他們兩個都在,其實並不擔心有人會听牆角,不說出來,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

慕容輕煙挑眉不作答。

「以前一直都以為你是比奕晨那家伙更清心寡欲的人,他至少還曾經…」頓了頓又道,「你這家伙,該不會真的有戀童癖吧!」

目光冷冷的掃過。

「呃,當我沒說。」蘇允炆舉雙手繳械投降。

對話剛結束,忽然,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的望向門口的方向。

「王爺,王妃,小王爺,奴婢去廚房沏了杯熱茶斷過來。」

見著來人,蘇允炆咧嘴笑笑,「原來是小翠丫頭啊,來來來,放在桌上就好。」

「是。」進屋將茶壺放下,剛要動手倒茶,便听到黃鶯開口道,「小翠,這里有我就好了,你先下去吧!」

小翠手上一頓,然後低頭乖順的回答,「是。」又是對著幾人行了一禮,「奴婢就先退下了。」

「小翠丫頭慢走啊!」蘇允炆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待到對方離開後,這才轉頭不解的看著慕容輕煙,「這是干什麼?」又指著黃鶯道,「還有你,應該也不是個簡單的丫鬟吧!干嘛那麼嚴肅,小翠不是小鬼頭的貼身丫鬟嗎?」

冷傾心臉上的紅暈已經褪去,此刻一陣沉默。

「干嘛不說話?」蘇允炆有些迷茫,不懂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這個丫鬟在府上已經呆了很長的時間了。」慕容輕煙淡淡道。

「那不是很好,你們府上本來就很少換下人的。這樣的人用起來也放心。」

「是,一直以來,她也沒做出什麼事情讓本王特別在意,就連暗中的探子也未向本王稟告過任何情況。本王一開始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直到…」

蘇允炆不語,豎著兩只耳朵等待下文。

「直到上次,王妃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所以我們就對她有所懷疑。」看了看手中剛剛在茶壺里試了一下的銀針,並未變色。然後將每個杯子倒滿,最後,卻端起幾個杯子,走到一邊,倒在了一旁的一盆盆栽里。

蘇允炆看了黃鶯的動作以後,對著冷傾心問,「小鬼頭,你發現了什麼?」對黃鶯的話他產生了一絲好奇,不知道小鬼頭會發現什麼不同尋常的情況,是連輕煙都瞞過的。

「其實,心兒都只是胡亂猜測的啦。」可是,此刻蘇允炆卻是明顯不信,一直望著,非要等個答案。

被蘇允炆一直盯著,冷傾心一陣無奈,只得開口說著。而蘇允炆卻是越听眼楮越是瞪大。

……

「總之,就是這樣了,但是目前並沒有證據,所以也許是心兒猜錯了喃。」

「不,」蘇允炆听完冷傾心的話後,覺得十分驚訝了。他覺得他得重新看眼前的小人兒了。

一開始,只是覺得對方是個可愛的女娃,也剛好投他的脾氣,讓他願意去親近。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輕煙是撿到了一個寶了。

這樣的心思卻只是在心里過了一遍,臉上便恢復了他的招牌笑容,「我這里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齊齊抬頭,只見蘇允炆嘻嘻的笑著,然後湊近嘀咕了些什麼。

——

「侯爺,今日小王爺到府上來了的。」一名中年男子對著一件房門,站在門外說道。

屋里的人手中的毛筆一頓,「你怎麼說?」

「老奴按照侯爺的話說了,就說侯爺並不在府上。」

「這樣就行了。」屋內,一抹身著白色里衣的男子坐在書桌前,明明是大熱的天,身上還披著一件外衣。此刻,面色凝重的盯著面前的白紙,手中的毛筆幾次想要頓下最後又收了回來。

硯台里的墨汁都快干了,可見男子已經坐了多久。

「咳咳…」

屋外本欲離開的身影立馬停下,一臉擔心的問著,「侯爺,您不要緊吧!要不要老奴進宮去找太醫來看看。」

「不用了。又沒什麼大礙,休息幾日便好。無論誰人到訪,一縷說我不在。」又是咳嗽兩聲,藍奕晨開口吩咐道。

「是,老奴知道了。」嘆息了聲自家主子的倔強,人便離開。

不久,藍奕晨咳嗽的更厲害了,手上一抖,一時氣血翻騰,竟然口中一口鮮血噴出,剛好灑在了白紙之上。

點點滴滴如同紅梅。

藍奕晨溫和一笑,自言自語道,「這是在該從何下筆麼?」凝神,手中毛筆飛舞,一片梅林便躍然紙上,栩栩如生,只是那鮮血點綴的紅梅,卻是艷麗無雙。

許是看著太過單調,想了想,手中的筆又動了起來,這一次,下筆如有神,只見筆尖在紙上快速的飛舞,那姿態,那速度好不震驚。

可是,偶爾從男子眉頭蹙起的程度便知他只是在強撐而已。

——

東王府,如今被冷傾心佔為己有的主宅之內。

「這個方法好嗎?」黃鶯在一旁有些懷疑的道。

「小王我的提議怎麼可能不好!」蘇允炆語氣不善,不喜自己相處的這麼好的辦法卻被質疑。

黃鶯卻是一點都不害怕,只是站在一邊,似在等到慕容輕煙和冷傾心的決定。

「可以一試。」慕容輕煙發話了,冷傾心也點點頭。

確實,反正他們目前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是不行了,倒不如主動出擊。如果是,趁早解決,如果不是,那麼也可以讓他們放寬心。

但是,後者的幾率她覺得很小。

「那就這麼辦!」蘇允炆嘻嘻一笑,對著黃鶯得意的揚了揚脖子。

黃鶯立刻將臉轉向半邊,不作理會。

蘇允炆瞪目,不敢相信對方竟會這般無視他,他在女人堆里可是從來無往不利的,除了小鬼頭。不過,小鬼頭不算的,因為她還不是女人,又現在被輕煙那只狡猾的狐狸欺騙,看不到他很正常。

可是這個丫鬟,好吧,可能不是丫鬟,總之也還是輕煙的人,卻是這樣不將他放在眼里,這樣的遭遇可還是頭一回!

冷傾心來回看了看蘇允炆和黃鶯二人忽然笑了。

幾人同時疑惑的看著她。卻見她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慕容輕煙,剛好慕容輕煙也望著他,看著對方的那雙眼楮,她便知道慕容輕煙明白她在笑什麼,就如她知道他會明白一樣。

冷傾心又是微微震驚。

「對了,夫君,心兒有事情要跟你說。」冷傾心岔開話題道。

「什麼事?」

「就是心兒今日不是出府嗎?然後,心兒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便將木碗兒和寧夫人的事情跟著慕容輕煙說了。

慕容輕煙面不改色,倒是蘇允炆在一旁听的面上表情多端。

「怎麼樣,夫君你會不會覺得奇怪?」冷傾心問道。

慕容輕煙先是沒有開口,許久之後,說出的卻是讓冷傾心一陣驚訝卻倍感溫馨的話。「她竟敢誣蔑你!」

她沒有想到,他想著的不是木婉兒為何如此,也不是他的寧姨是否遭罪,而是她是不是受了委屈。

眼眶有些澀澀的,她從來不覺得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除了嫡親的親人之外,有時候嫡親的親人也不能做到,尤其是權力之爭的皇家。

可是,慕容輕煙對她的好卻是盲目的,她自認她的身上沒有什麼是對方所求的,她孤身一人,沒有錢也沒有權,再看這小小的身子板,貌更談不上。

有時候她真的恨不得開口詢問,他為什麼要對她怎麼好,但是卻又有些害怕,害怕問出這句話就表示著她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好,已經擔心會失去這份好了。這樣不是她想要的。

不管怎樣,她遲早都是會想辦法離開,留下只是權益之計,這是她一開始就計劃好的不是嗎?

「心兒又沒有什麼損傷,夫君你還是先想想到底是何故吧!寧夫人怎麼說也是對你有恩,中間真要有什麼,你還是要顧及下她。」雖然對寧夫人也不喜,但是,對方卻也只是喜歡仗勢欺人而已,論心思惡毒,是絕對比不上木婉兒的。

慕容輕煙看著冷傾心一瞬間變得堅定的目光,眼神閃了閃。那樣的目光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可是卻也讓他一瞬間有種感覺對方好像離開他了。明明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卻已經連伸手過去好像都困難。

一旁的蘇允炆和黃鶯卻也是一直都沒有說話,他們都感覺到此刻的氣氛有些詭異。兩個人之間好像有什麼籠罩著,外人插不進去,但是里面卻也霧蒙蒙一片。

「寧姨一直對表妹很好,可以說是寵愛著長大的,表妹怎麼會對寧姨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太奇怪了,你說你們今日去的是清泉寺?明日我們一起上去看看。」

「好。」

「可是,木婉兒的臉不知道是誰傷了,看著那傷口怪嚇人的,估計是好不了了。」

「那是她自作自受。」

听這口氣,冷傾心便知對方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

見著冷傾心詢問的目光,慕容輕煙嘆道,「其實我只是希望你能在王府快快樂樂的生活就好,其他的事情我可以處理。你這樣,只會讓自己處于危險之中。」

蘇允炆默默點頭,從剛剛這一會兒的時間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鬼頭,聰明是聰明,但是就不是個安分的主。

瞧瞧,小小年紀的,竟學著跟蹤,耍計謀。要是朝廷能夠女子當官的話,估計著等她長大,宰相的位置非她莫屬了。

這齊國家的孩子難不成都是這樣,這樣的話,齊國的用意得讓他們警惕了。一個閨中女子都被教導成這般,更遑論那些入朝為官的男子。

想著現在雖然現在天下都還是一片太平,國與國相安無事,但誰也不知道,戰爭是不是會忽然爆發。還有凌國可是一直都如同一頭茁壯成長的猛虎,不停的大張著嘴,對著其他國家虎視眈眈,不容小覷。

想著老頭之前跟他提過的話,蘇允炆一直保持著笑意的臉蛋有些凝重。

「不說就不說嘛!還說那麼多的大道理,哎呀,心兒不跟你們說了,腦袋都疼了。心兒要休息了,你們都走都走。」冷傾心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能借著耍性子來隱藏她的慌張。

直到慕容輕煙和蘇允炆出了門,黃鶯才輕輕開口,「王妃?」語氣里有著擔心。一個小孩子,卻好像藏著比大人還多的秘密。

冷傾心沒有回應,只是軟軟的趴在那里,她說的腦袋疼不是假的。不是因為木婉兒,不是因為什麼大道理,只是因為一個人,一個讓她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卻還強迫自己堅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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