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非清淨地,又何以留客?」無晝也毫不客氣。(
「那說明我雖為魔王但心地善良,畢竟你我千年之交,能容身的一席之地,我魔界還給得起。」
前方無晝慢慢停下了腳步,驀然轉身,月白衣袍映著白雪,墨黑長發沉如玄玉,那張清冷的面孔似乎千萬年也不變,高傲中帶著幾分淡泊,仿佛天地間已經沒有能入他眼的東西。
「我無心與你爭執,你又何必自討沒趣?」
「活了幾千年委實會覺得無趣,這種滋味你能體會的,不是麼?」
無晝的表情仍舊淡淡的,似乎並沒有對他這句話產生什麼共鳴,「若覺得無趣大可再入輪回。」
殊絕的臉一陰,他怎麼記得,無晝以前說話沒那麼犀利的?
而無晝明顯沒有在這與他繼續廢話的意思,一轉身走得瀟灑,這是他第二次如此面對殊絕卻沒有尋仇,對于殊絕曾經使盡手段加諸在他身上的磨難,他這一舉已經太仁善。
「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殊絕又喊道,嘴角悄悄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剛剛接到清殤的消息,千葉要求見蘇幕,並且……似有要重新來過的意思,恐怕好事將近。」
「管好你手下的人,否則,死傷後果自負。」
…………
殊絕終還是沒能將無晝留在魔界,而之後的一番徹查,竟然一個可疑的人也沒查出來。
這或許可以欣慰幾分,他魔界仍舊固若金湯,閑雜人等未必能進得來,可這件事也成了殊絕的心病,究竟是誰能在他魔界如履平地?
如果那些不夠道行的妖魔,靠近他的宮殿就一定會觸動結界,而真有辦法靠近卻不被他發覺的外人……
殊絕忍了幾日,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的驅使,親自走了一趟冥府,一向可以來無影去無蹤的冥王自然是他首要懷疑的對象之一,更何況,這整件事不能說與冥王無關。
接天血紅的彼岸花鋪滿忘川兩岸,忘川河一路蜿蜒著也至天際盡頭,而旁邊,一塊萬萬年也不會變樣的三生石。
遠遠就見三生石上坐著個人,一身墨黑的衣袍卻有一頭雪白的長發,鬼魅一般的人物也頗符合冥王的身份,只不過……那三生石是隨便坐的麼?
不過倒也听說,夜溟在還未成為冥王之前,三生石便已成了座下石墩,估計就算褻瀆了神靈,也不是計較這一兩日了。
全然不顧背後孟婆嗦照顧著一只只要渡河投胎的鬼,夜溟的心思似乎都放在了面前的幻境之中,幻境中有個已到中年的女子,雖然風韻猶存不假,可女子已經是兒女雙全,且一臉的幸福笑容,給的是她旁邊那個男子。
那也就是說,幻境中的故事沒有夜溟的位置,合家歡樂的場面也與夜溟無關,看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殊絕搖了搖頭,朗聲道︰「天地時日與凡間不同,三生石上卻度日如年,冥王日理萬機卻要坐著三生石,就不怕日月混亂,過錯了日子麼?」
D*^_^*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