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木月蝶惱羞成怒︰"葉羽寒!"
她正要再說什麼,就見葉羽寒抬起眼眸,睜大一雙圓眼楮,像只乖巧的忠犬一樣眼巴巴望著她,令人生不出責怪的心思︰,只是一句話,就氣得她險些噴血。
"月蝶,你叫我名字,是不是想好要怎麼對我負責了?"
可是理智卻告訴她,葉羽寒不是故意在調戲她,他到底想干什麼?所以,當換過衣服梳好裝的木月蝶想要出去時,才行幾步便被宮女們彬彬有禮的攔下︰忠噴你巴。
她媚眼柔媚,帶著些吹捧討好的語氣,木月蝶卻並未面露得意之色,只是微微一笑︰"哪里,姐姐言重了,我只是個普通的大夫。還勞煩姐姐走一趟太醫院,把一個叫小一的女孩子帶過來。"
手指移到肩頭,那里果然有一個牙齒咬出的深痕,看到木月蝶嘴角一抽,扭過頭去,葉羽寒無辜的道︰"月蝶,看來你是忘了昨晚的事,要不要我們溫習一下?子曾經曰過,溫故而知新……"
蚊子咬的?冬天哪里來的蚊子?
那個女孩子不會是太子的吧。
和月蝶的婚事總是要公告天下的,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就算父皇看不上月蝶曾經暗衛的身份,也不好駁斥一個昨日才救過自己性命的恩人,何況她還因為被卷進來受了傷。
"不要太大聲,免得吵醒她。今天你們命人在寢宮外守著,記著先不要讓她離開這里,一旦她出什麼事立刻向我稟報。她吩咐的事,無論什麼你們都照做,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對她怠慢,你們也該清楚她的身份,如果我知道她出了認識差池,唯你們試問。"
木月蝶氣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厚臉皮的人,惱怒的爬起身,也忘了自己惷光乍泄,憤恨的道︰"葉羽寒!明明是你沾了我的便宜,怎麼能讓我負責呢?"
葉羽寒輕聲咳嗽兩下,撩開竹簾︰"月蝶,在交孩子識字?昨天看你還有些不舒服,我讓太醫一會過來看看。"
宮女找到小一的時候,她正坐在床榻上掰著指頭數自己有幾天沒有見到姐姐,小臉皺成一團,擔憂不已快要落下淚來,她一听說有木月蝶消息,面色霎時由陰轉晴,一路歡笑著跑進花園,撲到木月蝶懷中緊緊摟住她。
大手握著小手,毛筆端立,一筆一劃寫著字,木月蝶悅耳的聲音在屋里道︰"這個字是蝶,蝴蝶的蝶……"
宮女退守在一旁,听不清她們的交談聲,只能遠遠望見小一甜美的笑靨,這已足以讓她們心悸,她們相視一眼,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想到——
木月蝶神情一怔,以為自己理解錯了,將話含在口中默默地重復兩遍,伸手撈起頭邊的枕頭就像葉羽寒砸去。葉羽寒伸手一勾,輕巧得讓她撲了個空,結結實實的栽在葉羽寒的胸膛上,四只手腳都糾纏在一起,姿勢曖昧的引人遐想。
葉羽寒眯起眼,笑嘻嘻得搖頭晃腦道︰"月蝶,說謊的不是好孩子,哪有你這樣逼著小孩說謊的?小一,說得很對呀,深得孤意,深得孤意!"
木月蝶正在痴神,下意識的回道︰"他居然要我負責,這個大尾巴狼,明明該是他對我負責,怎麼什麼話到他嘴里都變味兒了。"
再看向木月蝶時,面容上立刻多出來幾分敬畏和羨慕。
木月蝶一聲嘆息,看著小桌上的燭台,把自己縮進被子中,轉過身和他背靠背躺著,一張床榻,兩床錦被,被子中間有著一道她不敢邁過的縫隙。
待他身影遠去,木月蝶撇了撇嘴,倒也沒有半點生氣的神色,小一看她神色怔忪,突然問道︰"姐姐,什麼話呀?"
"你……"
她打探一眼幾人,知道她們是受了葉羽寒的吩咐,也不好讓她們為難,只好應道︰"我不出去,只是在小花園里坐回兒,月蝶想麻煩姐妹一件事,不知……"
葉羽寒眯起眼,好心的伸手幫她把被角掩上,遮住那大一片惷光,他一邊悠然的欣賞著她突然泛紅的可愛表情,一邊坦然的伸出手臂,露出半個臂膀,指給她看︰"喏,這是你昨天在我身上蓋得章,還有這里。"
走到門邊,忽然想起一句話,轉過頭來︰"月蝶,記著早上我說的話,我等著你的答案。"
葉羽寒搖搖頭,收斂起笑容默不做聲的轉過身,將床頭的燭光調小一些,拍拍她的被子,柔聲道︰
伺候葉羽寒的宮女們心頭一寒,連忙噤聲,恭敬的服侍太子更衣洗漱。走出東宮的時候,天色才是蒙蒙亮,葉羽寒看了眼自己身後的屋子,才邁開堅定的步伐向大殿走去。
時間在聊天中不知不覺飛逝,木月蝶站起身,活動了下酸麻的腿腳,牽著小一向葉羽寒的書房走去。
小一趴在木月蝶肩膀上,忽然揪住她的衣襟,左右瞧瞧︰"姐姐,你脖子上怎麼了?好大一塊紅斑。"
木月蝶听到她聲音里的顫抖,憐愛的模模她的頭發,抱著她坐到膝蓋上,伸手親昵的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小一怎麼會這樣想呢?不乖喲,姐姐都說過你一直是我的親妹妹,小一居然不相信姐姐呀?"
"哥哥當然很好,月蝶姐姐,哥哥平常對你不好嗎?你前幾天不在,听說哥哥受了風寒還不停找你呢。"
他一張口,木月蝶就猜出他要說什麼,果然如此,話音剛落,就換來木月蝶一聲嗤笑︰"太子爺,你居然上小孩子這兒討安慰了!這話也就你問得出口,小一,咋們不上他的當。"
第二日,打更的聲音還在皇宮中余韻未盡的回蕩,葉羽寒已經睜開眼,悄無聲息的披著衣服走出寢宮,驚得外屋守候的宮女匆忙起身行禮。
木月蝶仿佛能看到那張俊雅帶點玩笑的面容背後,一只灰色的毛茸茸的大尾巴晃啊晃啊,恨不得能一拳砸的他再也笑不出來。
"太子!"
"溫你個大頭鬼,葉羽寒,你這只大尾巴狼,想要說什麼就直接說,不要跟我繞彎子。"
葉羽寒眼楮一轉,喜上眉梢,走到書案前坐下,盯著小一笑道︰"真乖!月蝶教出來的孩子就是懂事,小一,你說哥哥人好不好呀?"
他闔上眼,裝作一副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模樣,含糊不清的道︰"別把燭火熄了,你在那小黑屋子里關了兩天,怕你眼楮適應不了。"
"姐姐,你沒有扔下小一呀!"
小坐片刻,逗了會兒月蝶,看著她變幻莫測的面色,早朝上沉悶的心情頓時消散的一干二淨,葉羽寒不放心的叮囑木月蝶幾聲,便告辭轉身,要去處理葉羽泉和蓮妃遺留的諸事。
"我就是要你對我負責啊,你不願意就算了,別多想,快休息吧,明日起來還要見皇上呢。"
"木大夫,請留步,太子擔心您的身體,希望您能留在東宮,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們去做就好。"
她支吾半晌,接著道︰"可能是昨夜睡得地方不大習慣,小一,之前教你的那些字你還記得嗎?"
葉羽寒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攤開掌心揚眉笑道︰"月蝶,這次看清了,是你先對我動手動腳的吧?我這麼大度的任由你模,你是不是該補償一下呢?"
看到她目露哀怨,小一忙抱住她的手左搖右晃︰"不是,姐姐,小一才沒有不相信你,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肯定不會扔下小一的……"
木月蝶面色一紅,手指忙捂住脖頸,白希的皮膚映上一層薄霞︰"小一,看什麼呢?那是……"zVXC。
可是這一次,小一很她不給面子。
他毫不懷疑,這時候,木大夫留宿東宮的消息早已傳到文武百官口中。
宮女笑著道︰"瞧木大夫客氣的,有什麼吩咐盡管說就是,您以後便是這里半個主人呢。"
"噓!"葉羽寒示意宮女們降低聲音,安靜的向外面走去,離寢宮隔開兩道門簾,他才駐足,銳利的視線掃視著眾人︰
木月蝶驚訝的望向葉羽寒,她還不知道他生病的事,看他搖頭示意並無大礙,木月蝶才放下心,揪住小一的耳朵笑道︰"小家伙,這麼快就被美男計收買了?"
小一果然道行尚淺,轉眼便將這喳事拋在腦後,順著木月蝶的話回道︰"每天都寫呢,小一現在認識幾百個字了……"
木月蝶的身份固然不容得罪,但這番難得的謙遜有禮才真正博得了這些女人的好感,換一個受到太子寵幸的女人,那個不是恨不得把眼楮揚到頭頂上。
小一忘了手中的毛筆,仰起頭睜著圓溜溜的大眼楮,柔弱的喚了一句︰"哥哥好。"
小一扒住月蝶的衣服,小臉透著狡猾的笑容,湊到她耳畔低聲道︰"笨蛋姐姐,哥哥還不是怕跑了?要是哥哥對你負責,你不是想溜走就溜走了?"
木月蝶面容一楞,登時失笑,這算不算旁觀者清?
她捏了捏小一變得白潤些的面頰,搖頭無語,一雙清亮的眼眸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