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都凝滯在此刻,直到院中響起沉重拖沓的腳步聲。
葉羽寒心里默默的舒了口氣,從壓抑中舒緩過來,龍塌上的皇上依舊閉著眼楮,仿佛老僧入定般紋絲不動,若不是手指不停的摩挲著小手爐,定然會被人誤會睡著,跪倒在榻前的蓮妃哭得幾乎要岔了氣,下一刻就能昏厥過去一般,卻咬著牙撐到了現在。
就在這樣古怪的氣氛中,葉羽泉被兩個精壯的禁衛拖進來,推一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狠狠的砸在地上。
"參見皇上,四皇子帶到!"
半晌沉默,皇上終于擺擺手,示意不相干的人退下,雕花木門輕輕合上,一雙龍眸垂落在葉羽泉的身上,皇上撐起身子,厲聲喝道︰"葉羽泉,你可知罪?"
一聲爆喝,如驚雷在耳畔炸響,葉羽泉面色惶恐雙目茫然的抬起頭,空洞的眼神呆滯的看向龍塌,衣衫凌亂烏發散落,哪里還有半分往日偏偏俊公子的模樣,素日斟茶品詩時的傲氣清冷,此時早已見不到一點。
過了許久,他才眨了眨眼,被震醒似的顫聲道︰"父……父皇……"
皇上看到他這副模樣,失望的扭過頭,對葉羽寒道︰"太子治國嚴謹行事有度,你來告訴朕,他犯了何罪?"
葉羽泉懵懂的跪在那兒,只听葉羽寒沉聲道︰"干涉朝政,安插親信,此乃罪一;集結軍隊,欲圖謀反,此乃罪二。"
他轉頭,看著葉羽泉,聲音多了幾分狠利︰"給皇上下毒,不顧親情,此乃罪三!葉羽泉,你身為皇子,竟膽敢謀殺父皇,你可認罪?"
龍塌上的人緩緩合上眼,似乎不忍再听,葉羽泉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驚恐,他跪著身子,一點點向前爬去,手攀在龍床邊,想緊緊的抓住一棵救命稻草。
"父皇,你別听他胡說,父皇,兒臣沒有做那種事,你要相信兒臣那。"
一句句,聲如泣血,淚流滿面。
既然已經說出,必然要永絕後患,葉羽寒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冷聲道︰"父皇,兒臣這里有證據。"
他從懷里掏出一方絲巾,將絲巾里包著的東西呈放在皇上面前。
葉羽泉只瞥了一眼,渾身便止不住的戰栗,他這下真的害怕了,屋里回蕩著他歇斯底里的哭嚎︰"父皇,你不能信他啊,他血口噴人,他一定是為了那個臭女人,他是誣陷兒臣的!父皇,我是你的四皇子呀!我是泉兒呀!"
手爐 的一聲砸到葉羽泉手上,皇上坐起身,一腳踹開了扒著龍床的葉羽泉。
"給朕滾遠點!不必看了,朕這里的證據比那多的是,朕……沒有你這種兒子!"
葉羽泉摔倒在地上,腦袋磕在冰涼的地面上,胸口的骨頭疼得鑽心。他呆呆的看著那個一身明黃的人,一時竟不知所措的忘記了哭泣。
蓮妃這才反應過來,看也沒看被踢在一旁的兒子,跪上前撲住皇上的衣角,嗆天動地的哭道︰"皇上,臣妾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臣妾不知道那逆子竟背著臣妾做出這種滅族之事。皇上,臣妾無罪吶!皇上繞臣妾一命吧。"
葉羽泉難以置信抬起眼皮,瞧著那個依然年輕美麗的女子,痴痴的喚道︰"母妃……"
梨花帶雨的蓮妃鳳眸含淚,語氣怨毒,說的話讓所有人心中一跳︰"皇上,您就當臣妾沒生過這種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