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小轎很快送入宮門,小轎在宮殿長廊間穿梭許久,終于停在一處宮殿前。
宮殿不大,略顯古舊,不像是帝王起居的地方,木月蝶掀開轎簾,正在四處打量,就見一個年老的公公從略顯樸素的院門里出來,堆起滿臉褶子笑著迎上前,言辭恭敬客氣。
"這位是木大夫吧,皇上用過晚膳便休息了,木大夫若是願意,今夜便現在宮里歇腳,待明日皇上一醒,奴才便向皇上稟報。"
皇上竟然還能安穩睡覺?大夫來了不急著解毒只怕此事還另有隱情,宮廷是非頗多,她不該淌到這個泥潭里,木月蝶心思一轉,垂下眼簾掩蓋住驚訝,微微欠身︰"那就麻煩公公安排,明日公公稟報皇上時,還請莫要忘記提小女子的那個條件。"
第二日。
清晨的皇宮,安靜中透著冷漠,只聞偶然幾聲鳥鳴,卻是孤寂淒冷的哀聲。木月蝶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跟在小太監身後,不禁有些走神。
日後住在皇宮隨侍皇帝身邊,不免會遇到雍王爺吧,她換回一身白衣,不知雍王爺是否還能認出?
她正在怔忪,忽聞一片細碎的說話聲從前方的大殿中傳出,接著,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壓住所有議論。
"夠了,孤的婚事,不勞你們費心!"
木月蝶腳步一頓,這聲音……雍王爺怎麼會在大殿中……被逼婚?
身後的宮女看她似乎饒有興致,不待詢問便先介紹道︰"木大夫,那是眾臣議事之處,皇上龍體有恙,太子代為處理政務。"
太子?
木月蝶心里一堵,眉心狠狠的抽動兩下,臉上的淺笑頓時有些僵硬。
雍王爺成為太子,終于如願以償了吧。
只是……
往日雍王爺無名無份,此時正趕上皇上身重劇毒不理朝政,他卻一飛沖天取代朝中諸位皇子成為太子,此事頗有些古怪,由不得她不多想。
為了那個至尊的皇位,自然有人不擇手段,連親父都忍心殺害。
也許,皇上的毒便是他下的?
木月蝶心驚肉跳,連忙止住自己這番胡思亂想,她揉了揉額角,心底告訴自己︰"葉羽寒不是這種人。"
可若真是雍王爺下的毒手,皇上一旦龍體安康,第一個饒不過的定然是雍王爺,那時,只怕將他碎尸萬段都不能解皇上之恨。
她驀然閉上眼,不敢再想。
腳步止住,木月蝶輕聲道︰"等等,我忘了件重要的事。"
帶路的小太監聞言忙轉過頭,面露急色︰"木大夫是忘拿什麼東西了嗎?若是行醫診脈的用物,皇上的寢宮里已經給大夫備好了。皇上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宣木大夫診脈,若是稍有耽擱,只怕皇上那里,奴婢不好交代。"
木月蝶穩住躁動不安的心,擠出一絲笑容,信口胡謅道︰"非也,小女子實為皇上龍體著想。方才忽然記起皇宮地處龍脈,陽氣頗盛,而解毒便是以陽攻陰,不妨等正午時陽盛陰衰,診脈效果最好,若是公公怕皇上等急,還要勞煩您向皇上稟報。"
她面色似于尋常無異,聲音沉靜如水,听不出一點波瀾。小太監不懂醫術,听她陰陽之術說得似乎頭頭是道,一時有些發懵,他躊躇片刻,尋思不敢得罪大夫,只得道︰"那勞煩木大夫晌午再跑一趟,奴婢這就去稟報皇上。"
小太監的背影消失在遠處,木月蝶心底松了口氣,笑著轉過頭︰"兩位姐姐,眼下閑來無事,不知皇宮可有許我稍作停歇之地?"
她看似詢問,眼神卻向大殿飄去,宮女也是聰明伶俐,一下便猜透了木月蝶的心思,上前幾步︰"奴婢給木大夫帶路吧,前面的偏殿便可讓大夫用些茶點。"
一行幾人向大殿走去,正想從一旁的玉階下繞過,不料大殿門口的護衛甚是眼尖,瞅著一襲白衣的木月蝶面生,攔在幾人身前,利刀出鞘,一聲錚鳴。
"大殿禁地,來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