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人們指指點點,不過是說些這姑娘年紀小不識輕重得罪人被人報復,亦或是這家孩子真是可憐雲雲,可看到木月蝶暗含殺氣的冰冷面容,談話聲不由自主的消失在唇邊。
沒有哭泣,沒有咒罵,那雙沉默眸子中凝聚的恨意,卻更令人感到懼怕,門口漸漸安靜下來,默然地讓開一條道路。
木月蝶看也不看地上的東西,輕柔的拍去孩子衣服上的塵土,拉著他們一步步走出來,她徑直走出巷子,繞一道小彎,沿京城的大路不急不緩的走著,步伐從容而堅定。
女孩的身子忽然有些瑟縮︰"姐姐,你是要找那幾個壞人嗎?那幾個人好可怕。"
木月蝶彎腰,撫模著她柔順的頭發,唇角擠出一絲淺笑︰"不是的,小一不要害怕,姐姐不會那麼傻。"
皇城門外,一堆人圍著張金閃閃的皇榜,議論紛紛。
"皇上生病了?"
"可不是嗎?唉,听說連御醫都沒辦法,這病恐怕不輕啊。"
"你們沒瞧見最上面寫得什麼嗎?不是生病,是中毒,也不知誰有這膽子下的毒?"
"噓,這種事我們可不敢胡亂說,若是出了事可是要殺頭的。"
話題一轉,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男子頗為惋惜的嘆口氣︰"站這兒兩個時辰了,都沒有見到敢揭這皇榜的,皇上要找的定然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神醫,我真想看一下神醫長什麼模樣……"
花痴正犯到一半,男子突然被擁擠的人群擠到邊上,新買的鞋子不知被誰印上了好幾個腳印。他皺緊眉頭,額角的青筋狠狠跳動,只覺今日諸事不順,正要破口大罵時,目光一卻驀然定,整個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皇榜……被撕了?
他僵硬著脖子轉過頭,終于看到那個膽敢揭皇榜的人。
一個白衣女子蓮步輕移出了小屋,時間霎時靜止,人們齊齊望來,目中皆是掩不住的驚艷。
悠悠移身,步步生蓮,白紗遮面,恍惚迷眼。且不說那飄渺身姿恍若仙子,最妙的就是那一襲面紗,畫龍點楮,勾勒無盡想象,若女人單是美麗惑人,尚有膩厭之時,但此女白紗半掩,便如未寫完的佳作,令人回味無盡,遐思無盡。
只是……那懷里四個蹭著鼻涕眼淚的小鬼,打斷了所有人的幻想,一片驚嘆聲混雜著無限的哀怨。
男子唇角一彎,突然想到那個蒙著面紗的黑衣女子,兩人身形還真是有幾分想像,都喜歡不以面容識人,不過黑蝶沒有這般冷情吧。
看著這個耀眼的女人,烏瞑幽深的黑眸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霸然。
神醫嗎?如果她真能治好御醫都束手無策的病,那他要找的人就是她。就算是冒死去皇宮強行擄人,他也要得到她!
娘親的病,不能再等了……
女子渾然不在意周圍人的反映,她將手中的皇榜高高揚起,對皇城之上的人守衛的禁軍一字字道︰"小女子木月蝶,能解皇上之毒——"
"只要,一條人命!"
悅耳的聲音,透著一股狠歷,一句話出口,寒刃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