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月蝶轉念一想,必是有秘密泄露,王爺才會發現存在叛徒,特地設下此計,再乘馬車偷偷走另一條路,既能誤導敵人,還能借機除去她。浪客中文網
本以為萬無一失,不料叛徒另有其人,竟在王爺身邊,知道他真實的一舉一動。
眼下形勢的確危險。
「罷了,這事王爺雖做得不義,站在他的角度上卻算不得錯。救他性命,也算履行了對毒蠍的承諾,不論她當初是何居心,自己該做的總要做到。」
木月蝶心中默默思量一瞬,決意已定︰僅此一次,日後互不相欠!
她猛地抬頭,開口問道︰「王爺馬車行至何處?我去救他,希望還來得及。」
灰衣人橫眼瞥過,眸中閃過一抹不屑。
論武功,她比不上灰衣人,如今卻說要孤身去救王爺,還真有幾分大言不慚。
木月蝶看得明白,依舊面容沉靜,上前一步,毫不畏懼的直視著灰衣人凌厲的目光,下頜揚起,略露一絲傲然︰
「你可以信我,亦可以不信!若信,我自認輕功不錯,否則方才也不可能安全逃出,身為暗衛,我自然會全力相救,若不信,王爺遇難,與我無關」
猶豫一瞬,灰衣人到底不是優柔寡斷之人,從懷中掏出一張絲絹,黑色細線圈圈點點,這份地圖實在有些抽象。他手指在紙上一劃,從王府別院到京城連出一條曲折的線。
「謝了!」
木月蝶一把奪過,折身騰空而去,帶起道道殘影,轉眼便融入墨黑的夜空中,速度之快,令灰衣人瞠目結舌。沒想到她武功一般,輕功倒如此驚人。
土黃衣侍從見火光熄滅,才進了百里一線天,卻未找到馬車的殘骸,心中大驚,忙趕過來,只瞥見木月蝶離去的翩然身影。灰衣人快步上前,沙啞的聲音都帶了點難得的急切︰「走,原路撤回!」
馬車孤零零丟在原地,沒有人還記得起它。過了好幾個時辰,一隊衣衫襤褸的人從一線天山背後躡手躡腳地走來,看那一身衣服,農夫不像農夫,獵戶不像獵戶,倒像是流落的草寇。
一個眼尖的胖子指著一線天道口的馬車︰「頭兒,他們人扯乎了,只留下四腳子和滾盤子。」
領頭的精壯男人哭笑不得的轉過身,朝胖子頭頂招呼了一巴掌︰「熊二,切口沒學懂別胡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大伙一起上,把馬和車子拉到寨子里,動作快些!」
看幾個人牽著馬駕著車,領頭的心中卻惴惴不安︰
那幾個人真不簡單,逃得過巨石,還將馬車駕到這里,又舍棄不要,不知是何意思,希望不會給寨子帶來災禍。
若是往日,他一定舍了這單貨,只是如今過百里一線天的人愈來愈少,寨子里的娘們都十幾天沒吃頓飽飯了,唉……
且撇開流寇不說,木月蝶那邊並不好受。
腳下生風,在武者看來匪夷所思,木月蝶除了火系修煉者,竟然還是極少見的變異玄功--風系修煉者。
天之嬌子,當之無愧。
方才她不願暴露,未上山頂一探,才會發生那樣的事,這次萬萬不敢大意。
快一點!再快一點!
黑夜行凶殺人時,若等天明,能找到的只怕是王爺一具尸骸了。
沿灰衣人指的道路一路搜尋,風如插翅,轟鳴聲倒灌入耳中,一口氣憋在心里,胸口隱隱發悶,牙關緊咬,強撐著不能將力氣松懈,細密的冷汗爬滿額跡,饑餓的肚子不合時宜的一陣抽痛。
算來已一天未曾進食,方才又跟著馬車在樹梢飄悠了一路,現在為趕時間,一離開灰衣人的視線範圍,更是全力催動功力,不曾歇一口氣,全身已極為疲憊。
木月蝶知道,自己已是強弩之末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玄功的流逝,仿佛眼前一切都沉入一片茫茫的黑暗中,漸漸離她而去。
若是再尋不到王爺……
前面有打斗聲!
兵器相撞的錚鳴聲從遠處飄來,仿佛黑暗中的一點點曙光,亮徹星空。
木月蝶身體豁然一震,眸中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
「是王爺!應該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