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武功,木月蝶不記得一招半式,領悟卻比之前的黑蝶進步了不少,也算有得有失。幸而內功與玄功並無太大差異,毒蠍未曾察覺出不同,她便僥幸蒙混過關,從第二日起,重新跟毒蠍學習劍法掌法。」
毒蠍贊嘆于她驚人的悟性,把那歸功于她腦海中尚有殘存的記憶,只是木月蝶心里明白,她已是盡量收斂,同樣招式若真在她手里使出,威力將翻兩倍不止。
當然,火系玄術木月蝶是萬萬不敢再用的,被當作妖魔鬼怪抓起來可不好玩。
十天了,木月蝶吐出一口濁氣,精神抖擻的站起身,窗外,一縷朝陽從地平線探出頭,給清晨灰黑朦朧的天空鍍上薄薄一層金色。整夜,木月蝶盤坐運行玄氣,玄氣本就凝聚天地精華,滋養身子,一宿不睡反而神采奕奕。
「這兩日不知怎的,毒蠍嚴厲了很多,有點……急功近利。」
除了武功,毒蠍還將朝廷種種政策的利益平衡之術,錯綜復雜的勢力關系網,一股腦教給她,一點點細細給她分析。
木月蝶暗想︰「毒蠍的身份真是古怪,能將朝政看得如此通透的,豈是一般人,她卻偏偏願留在雍王爺身邊作一個小小的暗衛頭子。是因為愛情嗎?」
她想到父親最後那番話,一時迷惘。
而此時,書房里的燭光已亮了通宵。
「王爺,最後一件事。這是近期京城官員的談話記錄,各路探子在,樂樓茶館、瓦市勾欄、酒樓戲園竊听的,我已分門別類整理好,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用時須得再派人仔細探查,不致听信他人故意放出的風聲,誤中殲人詭計,亂了自己陣腳。」
聲音清麗,竟是毒蠍。
說罷,她又自嘲的笑了笑︰「王爺,我又越矩了。你那麼精明,心中自有分寸,何須我再多說。」
說罷,將手上厚厚一沓絹紙放在桌上︰「明日別離,話自然有些多,王爺不必放在心上。」
她深深凝視了一眼執筆凝思的男人,目中再也隱藏不住無限的眷戀。
雍王爺沒有翻動那沓凝結著毒蠍全部心血的情報,開口,嗓音低沉︰「你是來辭別的?」
「王爺,約定的五年之期已到,狡兔三窟,毒蠍以替王爺辦的差不多了。王爺上有皇上恩寵,下有影衛十人,暗探成網,不算高枕無憂,也是形式安穩。毒蠍已是竭盡全力,當日的救命之恩毒蠍償還清了。"她笑得幾分淒涼,"有的事既然無緣……毒蠍也不願再強求,莫非王爺後悔,此時竟變了主意?」
雍王爺抿了口涼透的茶水︰「你最知我的心意,我如此,實在是不願欺你瞞你。我除了五弟,也只你這一個朋友。此日離別,它年不知何時得見。」
「朋友?」毒蠍莞爾一笑,「對我而言,你永遠不是我的朋友。」
她的手緩緩撫上心髒。
「這里,一旦交出去,就再也收不回了。」
說罷,轉身決然的離去。木門"彭"的一聲關上,留給雍王轉瞬即逝的背影。
一剎那,他仿佛又看見那個鏡明湖畔眾人咄咄相逼下,執劍傲視,艷美無雙的紅衣女孩。不想轉眼間,五年芳華已逝,笑傲群芳,精彩如故。
一股寒風吹進,翻動著桌上的紙頁,雍王爺輕輕上前,伸手壓住,手下的紙似乎有千斤重。他嘆了口氣,低聲自語︰「情債最是難欠,父皇,你是如何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