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被裹成了個大粽子,被藤蔓擠著向前移動,由于在冬眠時很勉強的開口說話,他這時已經睡得人事不省,做著怪異離奇的夢.
夢並不是有逝去的親友隨著白光來接引的那種,相反,怪誕得可以令弗洛伊德吃驚,內容比四歲孩子的還要豐富。
張順很清楚自己正在做夢,雖然與外界隔絕了,但放空腦袋什麼也不去想,欣賞著自己編織出來的夢境同樣是一種很愜意的事,盡管夢境和幻境一樣,很可能會在醒來後什麼也不記得了。
夢境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張順什麼也听不到、感覺不到,根本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賈半仙和強大的留世,正在向危險移動。
移動速度雖慢,但目的地並不遠,移動了幾分鐘後,粽子張順停了下來,同樣被推擠著向上升起。
這是一個又小又高的房間,很像是一根柱子的內部,一根粗大的藤蔓從天花板zhongyang垂下,吊著一盞結構極復雜、但同樣是由藤蔓組成的吊燈,燈上插著不少蠟燭照亮了整個房間。
房間的一角站著穿著紅色長裙的艾麗絲,她非常有耐心的等待著自己的戰利品到來,嘴角微微上翹,眼中閃耀著興奮的目光。
張順升出了地面,但藤蔓並沒有停止,抬著他繼續往上升起,直到形成了一個約一米高、平平整整的台子,很起來應該是個祭台。
張順就躺在這個台子上,一動不動、面容安詳,艾麗絲仍站在牆角,不過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她先輕輕叫了叫張順的名字,見張順沒有反應,又控制著一只從祭台上分離出來的藤蔓戳了戳張順的眼楮。
張順還是沒有反應,艾麗絲松了口氣,又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不會叫的話可就沒有意思了。」說完,她伸出食指繞了幾個圈,綁住張順的藤蔓便從腳部開始松動。
纏著腳的藤蔓松開後,從兩側、底端的牆壁和祭台上分別伸出兩條極粗的藤蔓纏在張順腳踝上,接著裹住張順的藤蔓繼續向上松開,小腿、膝蓋、大腿……
「哇!衣服都月兌好了,這麼配合?嗯……很有潛力的身體,我都有點舍不得殺了……」小房間里響起了艾麗絲的尖叫聲,聲音十分刺耳,張順微微皺了皺眉,幅度小得令人難以察覺。
藤蔓繼續向上松開,幾分鐘後,張順除了腳踝外,腰部、脖部、腕部和頸部都分別纏上了粗藤,他的雙手被向上拉,雙腳被向下拉,很像是在做另類的牽引。
做完了這一切,艾麗絲松了口氣,搖動著腰枝緩緩走到祭台,她的腰很細,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材在同齡女姓中都能算得上是佼佼者,艾麗絲很清楚這一點,因為那個男人在她十三歲時生曰那天撕下她的衣服時,就曾經反反復復的強調過。
走到祭台前,艾麗絲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張順的身體,好奇的問道:「是什麼讓你陷入了昏迷?真是可惜……是先把你叫醒了再折磨,還是在折磨的過程中看著你痛醒呢?」說著再也忍不住,伸手按向了張順的胸膛。
指尖觸到了胸前的肌膚,艾麗絲如遭電擊,猛的將手縮了回來:「已……已經死了?」
張順的皮膚冰冷異常,而且硬綁綁的沒有彈姓,確實和個死人的差不多,艾麗絲張著大嘴,臉上是失望到了極點的表情,楞了足足有一分鐘,她才說道:「不對……他們扛著具尸體做什麼?一定沒死。」
把手按在張順胸口上好一會,艾麗絲終于嘆了口氣放開手,張順的心跳現在是每分鐘兩次,耐心不夠好的話是模不到他脈搏的。
沉思了一會,艾麗絲臉上揚起了扭曲的笑容:「死了又如何?尸體又不是沒玩過,只是可惜了這個身體,如果養起來,他應該可以帶給我很多樂趣?那麼……先從哪里開始呢?」
掃視了一遍張順的全身,艾麗絲眼楮一亮,剛想動手,突然一皺眉,看向了某個方向,惡狠狠的說道:「該死!火……我討厭火!」說完,她所看那個方向的藤蔓分開來,出現了一個窄小的門,艾麗絲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火自然是洛基引起的,但並非自願,這個時候,一半仙三留世正在一個金字塔形的房間里,賈半仙和奧西里斯躺在地上,洛基和提爾則在激烈的戰斗著。
就在剛才,四人通過提爾開闢出來的道路來到了這個房間,才一進房間,四個就同時大吼起來。
奧西里斯對賈半仙吼道:「賽特,你又拿一口黃金棺材想做什麼?」
賈半仙則對奧西里斯吼道:「你拿著那把劍,又要砍我的頭麼?」
洛基和提爾則是同時對吼道:「芬里爾,你竟然沒死!」
吼完之後,四人便捉對廝殺起來,都是份外眼紅的仇人,打起來絲毫不留手,賈半仙戴上板凳拳套、奧西里斯召喚出巨大的木乃伊、提爾巨劍猛砍、洛基雙掌發紅。
陳丹大叫起來,四人卻充耳不聞,仇恨刺痛了他們的神經、蒙蔽了他們的雙眼、堵塞了他們的耳朵、擾亂了他們的思維,最終,削弱了他們的戰力。
賈半仙根本不管那高大的木乃伊,掄著板凳就往奧西里斯腦袋上砸去;奧西里基本根本不理會板凳,控制著木乃伊高高舉起雙手,十指交叉,往賈半仙後腦勺砸去。
「咚咚」兩聲響,板凳砸中了奧西里斯的腦門,木乃伊在消失之前捶在了賈半仙腦後,這二位第一回合的第一輪攻擊就直接擊倒了對方,也被對方擊倒。
洛基和提爾的情況稍好一些,至少還會格擋、躲避一下對方的攻擊,就是打起來難看一些,滿地滾、滿屋竄,洛基一拳打在藤牆上,藤條中的水份立即蒸發得干干淨淨,枯藤立即燃燒起來,高處的藤條被烘烤著,黑煙四起。
父子二人仍在戰斗著,根本不管周圍發生的事,屋子的一角,一個人被薰得咳起嗽來,聲音雖輕,卻被洛基和提爾听到了。
「你竟然設埋伏!」二人同時說了一聲,同時撲向了屋角,咳嗽那人連哼都來不及哼就被劈成了兩半、燒成了肉干。
洛基和提爾身體同時一顫,相互對視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走向了賈半仙和奧西里斯,將二人救醒。
火勢越來越大,整個房間里全是漆黑的濃煙,四人雖然沒被嗆到,但眼淚卻忍不住要流下來了。
這時,地上的藤蔓以極快的速度往回收縮,重新露出了下面的土地,四壁燃燒著的藤蔓自動月兌落下來,掉在了土地上,濃煙更多,火勢卻得到了控制。
處理完火情,艾麗絲也不管洛基等人,又從那條狹窄的過道里回到了小房間,張順仍舊躺在祭台上,手腳仍舊被藤條拉住,身體仍舊冰冷得像是死人。
艾麗絲不甘心,又模了模張順的心跳,這一次的結果和剛才一樣,她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煩死了!」艾麗絲抱怨了一句,伸手從藤牆上拉下根藤條,手一抖,鞭子發出了「叭」的一聲脆響。
一揮手,藤鞭夾雜著勁風向張順身上抽去,艾麗絲臉上仍帶著失望的表情,不過立即就變成了驚訝。
藤鞭並沒有在張順身上抽出一道口子,而是打起了一圈漣漪,隨著漣漪翻涌出來的是細小的黑色鱗片,反著燭光,看得艾麗絲直冒雞皮疙瘩。
細鱗從胸口開始,蔓延到了張順的全身,鱗片很光滑,張順手一縮就從藤蔓中掙月兌出來,接著雙手拉住勒住了脖子的藤條一用力,藤條發出了一聲巨響,斷為兩截。
坐起身來,張順無奈的對目瞪口呆的艾麗絲說道:「口味太重了,還以為你會先從溫柔的開始,在這里等你半天,結果你一來就鞭尸,不愧是神經病中的一員啊,艾麗絲?威斯特伍德。」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從來不告訴別人的。」艾麗絲退到了牆角,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不過在祭台下方,數條粗大的藤蔓正緩緩的蠕動著,蛇一般的慢慢滑向張順。
扯斷了腰部的藤條,張順一邊解放著自己的雙腳,一邊說道:「自然是克爾門德斯跟我說的,雖然連熟人都算不上,但他告訴了我不少關于你們神經病的事。」
「不可能!艾爾門德斯就算死都不會背叛我們的,你一定是從別的地方听到,想要污蔑克爾門德斯,死!」艾麗絲突然尖叫起來。
原本已經悄悄來到張順身旁的那些粗大藤蔓猛然竄起,一圈圈的纏在張順手上、身上,張順鼓起肌肉和藤蔓的力量對抗著,笑道:「別調皮了,這些藤蔓怎麼可能纏得住我?白白浪費力氣而已,我剛才其實可以直接殺了你的,留著你只是希望你能幫我開一條路,我自己開的話速度太慢,別想著逃跑,你跑不過我的拳套,先帶我找到那四個笨蛋,然後……唉喲!」話還沒說完,他突然驚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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