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林覺大吼一聲,「你怎麼可以當著我的面這麼說我的女朋友呢?」
「女朋友?原來一天,哦,不對,是一個晚上,不到十個小時,你們就決定交往了?」項安琪冷笑,這閃戀還真是閃花了她的眼。
「不管怎麼說,媚兒都是我喜歡的那型,如果你不同意,沒關系,我搬出去住。」林覺拉著齊媚的手,直沖沖的朝著臥室走去。
項安琪急忙制止住他,他難不成還想把他們屋子里的秘密告訴她?
她的臉色瞬間暗沉,大吼︰「林覺。」
林覺突然渾身一震,醒悟,「對不起,姐,我錯了。」
項安琪走到他的身前,搖搖頭,「你真的如此相信一個陌生人?而且還是在我們月復背受敵的情況下?」
「姐,你可以給我一段時間證明嗎,媚兒真的是個好女孩,她不是你們想象中的什麼壞人,她的心思很單純,單純到比白紙還干淨。」
項安琪苦笑一聲,比白紙還干淨?對于初次見面的男人就願意跟他做那種事,的確很干淨,是特別特別的干淨。
林覺自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急忙解釋,「姐,你可千萬別對號入座了,媚兒跟我沒做什麼事,你可別想錯了。」
項安琪眉頭微皺,再次上下打量著這個齊媚,她除了長得挺漂亮以外,說話柔聲柔細外,有點小鳥依人外,看似文文弱弱外,她還有什麼可值得林覺為她失魂落魄的?
「姐,姐夫他們都沒有回來嗎?」林覺突然感覺到屋子里好安靜,難不成他們都還沒有回來?
項安琪坐回沙發上,暗示兩人一起坐下,她輕咳一聲,「這兩天我們或許很忙,林覺,姐不是趕你走,還是什麼,你也知道我們最近有多大的麻煩,這一次你還帶著一個女孩子回來,姐不說什麼了,這兩日我另外找個地方,你先去住著,等我們處理好了這件事以後,你再回來。」
林覺並不反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項安琪欲言又止,卻還是開了口,「林覺,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有些人也不是表面看的那麼簡單,有些話,也不是可以拿出來說的,你懂姐的意思吧。」
「我懂。」林覺臉色雖然有些難看,卻也明白,點點頭,「那我們就走了。」
「保持聯系,有事給我打電話。」項安琪把兩人送到門外,隨後,不動聲色的關上了門。
不是趕你走,而是這一次太過危險,一旦被楚靳凡發現了他們的關系,他遲早也會被拖下水,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對吧。
齊媚站在電梯里,看了一眼自始至終保持緘默的林覺,笑道︰「我們現在去哪里?」
林覺回過神,附和一聲淡笑,「你來說,看來我姐是不打算原諒我了,不過沒關系,等我姐考慮幾天後,她會知道你的好的。」
齊媚依附在他懷里,不以為然的淡笑,「沒關系,我願意等。」
酒店里︰
南宮煜哭笑不得的盯著衣衫不整的某人,一把拎起他的被子,吼道︰「你大晚上的關機做什麼?」
他拿出手機,果然是關機了,如果不是酒店打電話來說傅大少爺喝多了,他恐怕連這傅大少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傅炎睡意朦朧,渾身酒氣的扯開搭在他身上的手,夢喃的說︰「滾開,本少爺還能喝。」
南宮煜湊到他的臉頰處,酒氣燻人,他連忙拉著他往洗手間而去,放滿了整整一浴缸的冷水,然後,將他直接丟進去。
「哇。」突然間,冰冷的氣息蔓延進骨髓,傅炎從浴缸里爬出來,大喘兩口氣。
他睜開朦朧的雙眼,酒意已醒三分,「呵呵,煜煜啊,你也來陪我喝兩杯了?」
南宮煜扯開他搭上來的雙手,冷冷一哼,「你倒是喝的盡興啊。你不是找鈺穎去了嗎?她人呢?」
傅炎一听鈺穎二字,臉色一沉,推開擋路的南宮煜,大吼︰「她不知道跟哪個男人跑了,手機也打不通,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剛剛還口口聲聲的說要嫁給我,下一刻就釣到了某個男人,現在跟人家跑了。」
南宮煜眉頭一皺,抓住傅炎的手臂,冷笑,「你怎麼知道她是跟他跑了?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她會不會是被什麼人給綁走了?」
「哈哈哈。」傅炎止不住大笑,「她是誰啊?她曾經可是陸軍教官啊,以她的那股狠勁,誰敢綁她?她不綁別人就是大發慈悲了。」
南宮煜輕咳一聲,當初他也是這麼想的,以陳鈺穎的能力,一般男人那是她的對手,就連傅炎跟她打,都只會落得鼻青臉腫的下場,所以當初,根本就沒有人想過她的失蹤是不是被人給擄走了。
「不跟你廢話了,我好困。」傅炎跌跌撞撞的朝著大床走去,因為渾身被冷水染濕,他現在已經被凍得瑟瑟發抖。
「這次真的不是玩笑,鈺穎被楚靳凡給帶走了。」南宮煜抓住傅炎的手,認認真真的說道。
傅炎先是一愣,隨後傻笑,「別逗了,楚靳凡要抓也不可能抓陳鈺穎啊,他的目標不是你,就是安琪,怎麼也輪不到她陳鈺穎啊。」
「所以這才是我擔憂的地方,他抓鈺穎究竟想做什麼?」
傅炎嗤笑,「瞧你裝的跟真的一樣。」
「我沒有騙你。」南宮煜目不轉楮的看著他,眼神里,斬釘截鐵的回復。
傅炎再次愣住,卻在下一刻,酒意全醒,他著急的抓住南宮煜的手臂,口齒哆嗦的看著他,「真的?鈺穎被他抓走了。」
「嗯。」南宮煜點下頭,「先跟我回去,我們善良一下怎麼把鈺穎救出來。」
「怎麼救啊?楚靳凡這人就是一瘋子。」傅炎方寸大亂,沒想過她真的會被人綁架了,而且還是楚靳凡,這可怎麼辦?
「你別忘了我們是兵,他是賊,兵抓賊很難嗎?」南宮煜拽著傅炎的手,將他拖出酒店。
以楚靳凡的辦事狠絕,如果他們現在報警,恐怕會適得其反,只是依靠他們三人的能力想要從他手里救出陳鈺穎,恐怕更是難上加難。
這樣的情況下,唯獨只能借助外力了。
夜黑風高,四周是一片死寂。
突然,窗戶上,一道身影晃眼而過。
一襲紅衣,如同飛舞一般從天而降。
項安琪詫異的抬頭望去,一雙水眸一般的雙眼直直的盯著她。
她訝然,失驚的站起身,「你、你是——」
「煜公子讓我來保護你。」七兒毫不避諱的坐在沙發上,抬起腿靠在茶幾上,笑意滿滿。
項安琪後退一步,這女人,來無影去無蹤,讓人著實有些心生畏懼。
「你害怕我?」七兒一剎那間便湊到了項安琪鼻息前,還是那抹天真無邪的笑容。
項安琪鎮定的往後一坐,笑道︰「你是七兒?」
「我叫小七兒,排行第七,你還想問什麼?」七兒依舊緊靠在安琪身前,她長得真漂亮,跟林倩姐一樣,那雙眼,跟水做的差不多,那張唇,微微哆嗦,讓人欲罷不能,她是在害怕嗎?
「其實,不用靠這麼近的。」項安琪苦笑,用不著貼著鼻子說話吧。
七兒收回眼神,傻笑一聲,「姐姐們說這個煜公子安排的最後一次任務,只要我們幫他完成了,以往公爺對我們的恩情就此兩欠。其實,我挺喜歡煜公子的,突然間說什麼兩清,還真是舍不得。」
「呵呵。」項安琪不知道怎麼回復,她們不走對于他們而言只有好事,沒有壞事。
七兒長嘆一聲,「不過,國情局有新任務了,我們也不得不離開了,最後,幫你們一把吧。」
「你們真的能幫助我們?」項安琪如釋重負,是不是她們的意思就是能從楚靳凡手里搶回鈺穎?
七兒點點頭,「對于楚靳凡,國情局也在調查,也是幫你們,也是幫我們自己,一勞永逸啊。」
「原來如此。」項安琪吞咽一口清茶。她好冷,這個小女孩給她的感覺就是冷冰冰的,就算坐在她旁邊,她笑靨如花,也覺得好冷。
時間,一分一秒的從指縫間流過,南宮煜一出去就出去了一個小時,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姐姐,你手機響了。」七兒指了指桌上在震動的手機。
項安琪回過神,想的太出神了,她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眉頭緊皺,是他。
「我是項安琪。」她接通。
電話里冷冷的呼吸聲,他說︰「我想到要說什麼了。」
項安琪苦笑,「那你說吧。」
楚靳凡大笑一聲,「我要你過來,只有你一個人。」
她的手微微顫抖,聲音卡在喉嚨里。
「一個小時之內,我如果看不到你的人,我就立刻殺了陳鈺穎。龍語茶莊,你知道在那里的。」
電話戛然而止,項安琪有氣無力的放下這手機,身體的力氣似乎被掏光了,他要她去,他只要她一個人去,可是現在南宮煜還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她該怎麼辦?
「他要你單獨去?」七兒試探。
「沒錯。」項安琪輕嘆,「一個小時,煜的電話也佔線,怎麼辦?」她看著七兒,她有辦法嗎?
七兒冷笑,「當然要去了,沒關系,有我保護,沒人可以傷到你。」
「可是煜還沒有回來。」項安琪有些慌亂,他們沒有絲毫準備的就去赴宴,這太草率了。
七兒拿過一張紙,寫下地點原因,「現在可以了。」
項安琪再次撥打電話,奇跡般的,終于通了。
「安琪,听我說,如果楚靳凡找你,別理會他。」南宮煜似乎已經猜到了她想說什麼,因為前一刻,楚靳凡剛跟他掛斷電話。
項安琪渾身一震,「可是鈺穎方面——」
「我會想辦法,你先拖住他,我已經在追蹤信號來源了。還有,七兒的話你別听,她喜歡用武力解決事情,太過倉促了。」
「我知道了,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馬上。」
掛斷電話,項安琪拿起桌上的紙張,撕碎。
七兒瞪大雙眼,「怎麼了?」
「他回來了。」項安琪坐在椅子上。
下一刻,大門被人打開。
傅炎著急的走進客廳里,抓住安琪的雙肩,「他讓你去哪里?」
項安琪詫異,「龍語茶莊。」
「茶莊?」南宮煜驚愕,一旁的林倩搖了搖頭。
林倩淡定的回復︰「電話里的位置不是茶莊,而是百麗酒店。」
「酒店?百麗?兩個地點相差一百多公里啊,怎麼可能?」項安琪更是詫異,既然他在酒店打電話,又為何約她去茶莊?
「他很有可能是將人藏在茶莊,然後自己住在酒店里。」傅炎解釋。
「不可能,茶莊附近有一堆五星級酒店,他沒必要跑去一百多公里外的酒店入住。很有可能是他在聲東擊西。知道安琪會告訴我們地點,然後引我們去假地址。」南宮煜說。
七兒笑道︰「大費周章引去假地址做什麼?」
「殺。」南宮煜吐出一個字,「干干淨淨的把我們全部解決掉,如果我們沒有死,人反正還在他手里,他有的是機會再開殺戒。」
「那人會藏在酒店嗎?」項安琪驚喜,他故意這樣安排,會不會百密一疏,真的把人藏在自己身邊?
「有可能,但有一點絕對是事實,人現在絕不可能在茶莊里。」林倩合上電腦,她是籌碼,作為一場賭博,籌碼是唯一值得信任的東西。
「那我們該怎麼做?」傅炎著急,多一分鐘,就多一分鐘危險。
七兒拿出一根細針,笑道︰「半路截殺。」
「什麼半路截殺啊。」林倩瞥了她一眼,「就只知道殺,安琪赴約去茶莊,傅炎帶人去酒店,我們半路攔截,就算救不出人,逮到他這個大老板,事情也就簡單多了。」
「七兒和你一起去,小心一點。」南宮煜把那手槍放在她的手心里,必要時保命。
項安琪會意的點點頭,然後,跟著七兒一同走出了公寓。
一路上,風平浪靜,夜深了。
龍語茶莊,茶花遍布而開,五彩繽紛。
「咚!」
一粒石子滾落進池中,瞬間,砸開層層漣漪。
「誰?」項安琪環顧四周,這里,除了她,並無他人。
七兒躲在暗處,並沒有現出真身,只會在必要時出現。
楚靳凡不以為然的從噴泉後走出,一身淡藍色休閑套裝,從頭到腳,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項安琪有些驚詫,他不是在酒店里嗎?從百麗到茶莊,少說也要一個小時,更何況,現在處于晚間車流高峰,他怎會趕走她前面到達?
楚靳凡淡淡一笑,「你是在想我為什麼會趕在你前面回到這里,對不對?」
項安琪後退一步,他竟然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們很狡猾,為了騙他們去酒店,我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啊。」楚靳凡指了指黑夜下那團白白的影子。
「直升機?」她大驚,難怪他會選擇一百公里外的百麗酒店,只因為那家酒店有直升機升降平台,他們怎會想不到他來這一招?
「現在知道了?不晚,把人帶上來吧。」楚靳凡隨意的再次丟下一顆石子。
陳鈺穎被蒙著黑布條,兩個男人將她從茶莊里拉了出來。
「鈺穎。」安琪疾步上前,扯下她雙眼上的黑布,焦急的看著毫發無損的她,方才大歇一口氣。
楚靳凡從她身後將她撩起,笑道︰「現在看清楚了,我可是沒有傷害到老朋友一根頭發啊。」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恨得人是我,為什麼要綁鈺穎過來?」項安琪推開他,冷冷一笑,從他知道她欺騙開始,他似乎就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讓她害怕的人。
楚靳凡湊到她的身前,仔細的觀察著她變化的眼神,諷刺,「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報復你,是你先傷害我的感情的,安琪啊,你可知道我的心被你傷的有多深嗎?」
項安琪躲避開他的雙眼,側過頭,「不知道,我從來就不知道你的心是什麼做的。」
「那是因為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他緊緊的抱住她的身子,冷冷發笑,「以前我也這樣抱著你,你從來不會反抗,而現在。」
她竭盡全力的在他懷里掙扎,似乎,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她心里就是陣陣厭惡,她不是不喜歡他,而是被他的氣焰嚇得不得不連退數步,他的報復心,太可怕了。
「我說過,除了我死,不然我是不會放手的。」楚靳凡抓緊她的手臂,將她狠狠的拉回自己的懷里,再行,他的手已經探進她的衣衫中,一扯,白色的內衣恍惚入眼,那樣的嫵媚動人,那樣的性感醉人。
腰月復間微微發涼,項安琪驚慌失措的推開他靠在自己身上的身體,急忙捂住自己的衣衫,「你滾開。」
「是你自己過來的,是你自願回來的,怪不得我。」楚靳凡不管不顧她的掙扎,既然她回來他身邊了,他就不會再這樣放過她,今夜,無論如何,她都會是他的。
「我求求你,放過我。」項安琪苦苦掙扎,眼淚奪眶而出,他的氣息已經染上了她的氣息,她掙月兌在他懷里,又抓又撓。
楚靳凡的手微微刺痛,心口處,卻是更加疼痛,不知不覺,他竟然放開了她的手。
項安琪雙腿無力的倒在地上,無助的看著他的影子,「靳凡,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靳凡嗎?」
「不,他已經死了,你認識的那個楚靳凡早就被你和南宮煜聯手殺死了。」他發狂似的兩眼血紅,他的眼里,陣陣殺氣,恨不得就這樣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她。
項安琪在頸脖在他的手里顫抖著,她已經看不清自己身前是什麼東西,只覺得他雙眼里的恨意已經吞噬了他所有的感知,他恨她,這是理所當然了,他要殺了她,這也是情之所理。
從一接近他開始,這就是她早已預料到的結局。
她本就該死,從開始欺騙他,到最後狠心開槍傷了他,這本該是她的最終。
楚靳凡雙手顫抖,放開了已經不再掙扎的她。
「咳咳咳咳。」一旦接觸到空氣,項安琪忍不住的連連咳嗽,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
楚靳凡兩眼含淚的抱緊她,將她緊緊的攥緊在懷里,臨到最後,真的要殺了她嗎?為什麼心里卻是那般的痛?
他不想殺她,從一開始到現在,他真的不想殺了她。
「靳凡。」項安琪喘過氣,盯著他的眼,他是在猶豫嗎?
楚靳凡狠心推開她,從地上站起身,毅然決然的走到陳鈺穎身前,撕開她嘴角的膠布,冷冽一笑,「我雖然舍不得殺了你,可是我卻有辦法讓你跟我一樣一輩子都痛苦不堪。」
項安琪驚慌失措的迎上前,擋在陳鈺穎身前,不肯讓開一步。
槍,正在她的頭頂上,很涼,就如同她此時此刻的心境一樣,真的很涼。
陳鈺穎掙扎著手腕上的繩索,身體抵觸著安琪,想要把她推開,可是自己卻是徒勞無功,她站在自己身前,亦如雕像一般移不動。
「感情很深啊,不過我不會殺你。」楚靳凡冷漠的將槍孔對著她身後的身影,嘴角邪魅的一笑,手指在下一刻抖動。
「啪!」子彈從她臉側急閃而過,掀動一縷發絲,最終,與她擦肩而過。
「不。」項安琪驚恐的回過頭,身後,沒有人?她松了一口氣。
楚靳凡不知所措的掀開她的身子,明明剛剛還在那里,一剎那,子彈的速度竟然抵不過她逃跑的速度?
「誰,出來?」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了第四人的氣息,誰在暗處相助她們?
「一個大男人欺負兩個弱女子,果真是黑道,江湖道義在你們眼里不值一文啊。」七兒移動兩步,似風一般閃現在楚靳凡身前,一把奪過他手里的手槍,眉頭微微擰緊,「我還真是不喜歡手槍,這速度還有待提高。」
楚靳凡後退一步,「你究竟是誰?」
七兒不急不慢的解開陳鈺穎手腕上的繩子,淡淡笑道︰「我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你沒必要知道我是誰,怕你晚上做噩夢,最好還是不要認識我。」
「你是南宮煜的人?」楚靳凡後背陣陣發涼,這個女人不過二十來歲,她竟然能生生將人逼退十米之外,她的氣勢在她半玩笑的話中隱隱而來,讓人不寒而栗,渾身發顫。
項安琪扶住受驚之後的陳鈺穎,看著她沒事,心底也放松了一口氣,幸好還有一個七兒,不然,她們今天是死定了。
「現在人已經救出來了,我們走吧。」項安琪拉扯住七兒,她其實還是不想傷了他,畢竟自己曾經欠過他的。
七兒明白的點點頭,不打算趕盡殺絕,反正過兩天那碟資料一上傳,自有人來懲罰他楚家。
楚靳凡冷漠的追上前,一手抓住安琪的手,將她從兩人中扯離,「我告訴你,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他一掀開自己的襯衫,身上,緊緊的綁住一系列定時炸彈,而這些炸彈已經開始跳閃,難道他是想跟她同歸已經?
七兒將陳鈺穎抵觸在身後,眉頭緊皺,他打算自殺?
楚靳凡仰頭大笑,「我們一起死,這可是你曾經答應過我的。」
項安琪在他懷里掙扎著,她不是怕死,而是不想跟他死在一起,她要離開這個惡魔。
「七兒,快救救安琪啊,炸彈還有十分鐘就要炸了,安琪會死的。」陳鈺穎焦急的盯著那炸彈上的數字,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七兒抬起手,指尖一根銀針在月光的照射下隱隱泛光。
楚靳凡後退數步,靠至在噴泉後,大吼一聲,「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敢再動一下,我立刻引爆炸彈,連最後的道別都不給你們。」
七兒放下手里的飛針,他似乎已經料到了她想要做什麼。
陳鈺穎慌亂的抓住七兒的手,「怎麼辦?」
「別緊張,你先拖住他,我自有辦法靠近他。」七兒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雕蟲小技。
陳鈺穎驚慌的原地轉轉,大喊一聲,「安琪,你沒事吧。」
項安琪扯開他的手,回復︰「沒事,鈺穎,你先走,別管我。」
楚靳凡大笑,「是啊,不想死就走遠點,不然我不敢保證這炸彈爆炸後你還不會完好無損的站在那里。」
「楚靳凡,你就不是一個男人。」陳鈺穎怒吼,「你就算死了也得不到安琪。」
「我雖然得不到她的心,可是我也不會讓她和南宮煜在一起。」楚靳凡冷漠的抓住安琪的手,將她強行拽進莊園內。
茶花在風里微微晃動,隨著微風而去,滿院子花香滿溢。
「鈺穎。」傅炎激動的從車里一躍而下,終于見著她了,她沒事了。
陳鈺穎听見身後的異樣,回過頭,只見一個懷抱緊緊的擁抱著自己,那樣的溫暖,那樣的真實。
傅炎心疼的仔細看著她的臉,再行好好的檢查了一番她的身體,「沒有受傷吧。」
陳鈺穎搖搖頭,「先別管我,安琪被楚靳凡這個惡魔抓進去了,他身上有炸彈。」
南宮煜摔門而出,一人率先跑進莊園里,四處找尋著她的身影。
他大喊︰「安琪,你在哪里?」
突然身後,一陣微微抖動,很輕微,卻在毫無回應的莊園里顯得格外躁動,他回首,一道刀光從他額間急閃而過。
他往後一斜,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後數步。
微弱的燈光下,一雙猩紅的眸正虎視眈眈的注視著他。
「安琪——」
「別過來。」項安琪搖搖頭,咬緊牙關,「他身上有炸彈,你快走。」
「現在才想走?遲了。」楚靳凡揚起手上的匕首,刀尖在她的臉頰處游走,只要他再用點里,她的這張花容月貌便從此留下一道揮之不去的疤痕了。
南宮煜伸手想要阻止,吼道︰「你放開她,她欺騙你都是我慫恿的,是我吩咐她這麼做的,如果你想報復,報復在我身上吧。」
楚靳凡不以為然的斜視著說的大義凜然的他,冷冷笑道︰「我認為最好的報復就是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想救的人死在敵人的手里,而自己卻救不了那種悲痛,我喜歡這種感覺。」
「你難道不喜歡她嗎?」南宮煜冷笑一聲,「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就應該知道無論如何,都不會看著她受到傷害。」
楚靳凡的手微微抖動,他本來就是愛她的,很愛很愛她,愛到愛到把那份感情硬生生的變了質,到最後,只剩下折磨她的意識。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楚靳凡,愛一個人如果這麼極端,你覺得那是因為愛嗎?」南宮煜終究是那抹冷笑,「放開她吧,她本就不是你愛的人,既然你不愛她,又何有理由去這麼傷害她?」
楚靳凡手中力道突然增大,搖搖頭,「我是愛她的,比你更愛,只是,我愛她愛到已經失去了自己,沒有靈魂的愛,我要狠狠的摧毀了她。」
項安琪閉上眼,感覺刀在自己臉上狠狠的滑過,一滴滴滾燙的液體從臉頰處溢出,濃烈的血腥味吸入鼻間,她驚慌的睜開眼。
血,蔓延在她眼前,只是,不是屬于她的。
南宮煜緊緊的握住匕首,三人纏在一起,「安琪,你先走啊。」
楚靳凡想要再次抓住她,只是,視線被一人擋住。
項安琪被逼退數步,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的指尖在滴血,心生一痛,「說好一起死的,我不會離開你。」
「我不會這麼便宜你們的。」楚靳凡扯過南宮煜的襯衫,硬生生的將他從她身前扯散,他在冷笑,在得意的笑,在很是滿意的大笑。
項安琪身前空無一物,只覺得天地間有些東西在旋轉,回過頭,只覺得身前一道亮光而過,他們不見了?
下一刻,她瘋狂的尋找著他們的身影,偌大的莊園,遍布的茶花,她找不到了,難道再也找不到了嗎?
「安琪。」陳鈺穎撲上前,緊緊的抱住她顫抖的身子。
林倩一躍而過高高的茶花林,登上大樹,放眼望去。
她心底陣陣刺痛,大喊一聲,「七兒,離開。」
一聲驚喊,卻也是為時已晚。
七兒是匕首刺進了楚靳凡的身體,卻在下一刻,她推開了南宮煜,而他卻來不及躲閃。
楚靳凡的手按住了引爆鍵,同一時刻,感覺世界恢復了無止境的安靜。
南宮煜驚魂未定的被七兒拋出數米距離,身體未站穩,只覺得一股熱浪迎面而來。
「轟,啪!」兩聲巨響,徹底打破了這一夜的寧靜。
林倩大驚失色的從樹上躍下,不知所措的朝著爆炸處而去。
七兒,她的小妹,那一刻,最後一刻,她逃不出來了嗎?
南宮煜定楮一看,身前,是熊熊大火,他是在最後一刻被七兒給推出來的,他還在跟楚靳凡糾纏,只是,從未想到七兒會不顧最後的爆炸,毅然的沖上前殺了楚靳凡,只是,她被卷入了這大火中,出不來了嗎?
她那麼天真無邪,她那麼的善解人意,她那麼的活潑好動,論武功,她是七姐妹中最強的,論才智,她是七姐妹中最英明的,只是,為什麼最後一刻,她卻那麼傻?
因為一記恩情,連自己的命都可以舍棄嗎?
「七兒。」林倩站在大火前,淚滴而下,「七兒,你出來啊。」
項安琪撲上前,抱緊南宮煜,她以為他也在火里,她以為自己真的是最後一面了,幸好,幸好。
南宮煜抱緊她,「七兒死了。」
傅炎急忙攔住想要沖進火里救人的林倩,「你也想死嗎?」
林倩身體癱倒在地,眼淚決堤而出,她咬緊牙關,「七兒才二十歲,她不該死的。」
「是我對不起她,我——」南宮煜閉上眼,未曾想過用她的死來結束這一切,本來這一切都不是她的責任,為什麼最後死的竟會是她。
林倩愣了一下,卻是一抹苦笑,「不關你的事,煜公子,這本就不是你的錯,楚靳凡,我不會原諒你的,你死了,我也要你整個楚家陪葬七兒。」
月光下,通天大火中,她笑的格外妖嬈。
項安琪俯身在地上撿起一根細針,這難道是七兒的武器?
南宮煜緊握住她的手,兩眼含淚,「其實,七兒大可以用飛針了結了楚靳凡,只是她知道如果那樣做,楚靳凡一樣會引爆炸彈,到最後,陪著他死的人只會是我,七兒很傻,寧願用匕首殺了他,然後趁著間隙把我救出來,而自己,卻被楚靳凡扣住,到最後,跟他同歸于盡。我欠七兒一條命啊。」
項安琪緊緊的抱住他,「是我欠七兒一條命,如果沒有她,我就會永遠的失去你。」
他的手緊緊的抱住了她,舍不得放開的決然,「七兒,我也絕不會讓你枉死的。」
夜,悲涼的染著這一片天空,黑,無止境的圍繞著龍語茶莊,最後,四周恢復死寂的沉悶,讓人窒息的沉悶。
一輛輛黑色轎車停留在莊園外,一人緩慢的從車內走出,一步,一步,步步維艱。
「爺爺。」楚靳潔兩眼通紅的跪在地上,她無能為力,她救不出他。
楚柒沒有說話,只是步履維艱的緩慢走上石階,一步一步,朝著那久久揮散不去的火勢而去,死,也要見他最後一面。
楚靳潔緊跟其上,不敢多說什麼。
楚柒站在這熊熊烈火前,冷冷一笑,「你何苦呢?到死了,也只能見著他們幸福的在一起,傻孩子,你何苦呢?」
「爺爺,當初就不應該放任靳凡自己動手,如果是我們——」
楚柒怒視了一眼楚靳潔,冷冽的說道︰「他為什麼會死,你比我清楚,他綁炸彈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阻止?」
「爺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打算跟他們同歸于盡,我听到手下來報才知道,急忙趕來這里,卻只能見他按下引爆器,我無能為力啊,爺爺。」楚靳潔傷心的跪倒在地,他是她的弟弟,她怎會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弟弟被炸得尸骨無存?
「殺,給我通通殺掉,一個不剩。」楚柒咬緊牙關,犀利的字響徹在半空中。
「啊。」一聲叫喊再次沖破了夜的寧靜。
楚靳潔驚慌的擋在楚柒身前,環顧身後的身影,大吼一聲,「誰?」
一襲黑衣從倒地的人前踏過,她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不遠處的兩人,冷漠的笑畏人心寒。
「一一姐,七兒就是死在這里的嗎?」黑衣女人兩眼含淚,語氣里卻是異常的冰冷。
她的身後,林倩微微點頭。
「我認識你,你是南宮煜的人。」楚靳潔怒視著林倩,就是她們殺了她的弟弟。
楚柒怒吼,「給我殺了她們。」
「哈哈哈。」黑衣女人仰頭大笑,「七兒死了,你們欠我一條命。」
女人的手狠烈的從眾人前輕劃而過,沒有聲響的急閃在每個人身前,最後,她冷冽的瞪著指尖的那一抹紅,紅的刺眼,紅的讓她血氣騰升。
「啊、啊、啊……」無數聲驚叫沖破天地,隨後而來,數十男子轟然倒地,一動不動。
「現在該輪到你們了。」黑衣女人猩紅的眸緊盯著兩人。
楚靳潔擋在楚柒身前,不敢置信的看著殺紅了眼的女人,她們究竟是什麼人?
「小六,別殺了。」林倩抓住欲殺個一干二淨的她,搖搖頭,「他們會有受到懲罰的,你放心,七兒不會白死,我會為她光明正大的報仇。」
黑衣女人制止住心底躥升的殺氣,穩住氣息,「一一姐,封住我的穴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忍住。」
林倩一把掠閃而過,將黑衣女人扛在肩上,接著月光,瞬間消失在莊園里,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只剩下,那還在冉冉灼燒的烈火。
回到公寓,已近凌晨。
林倩安靜的站在客廳里,身上還殘留著那點點血跡。
南宮煜從袖口中拿出那兩塊芯片,放在林倩手里,「這是他們千方百計想要奪回去的,現在我交給你,我知道你的責任,你一定會為七兒,為所有人討回一個公道。」
林倩有些遲疑,「可是這上面有——」
「我也有那麼一點私心的,就當做將功補過,你一定要在局長面前替我美言幾句,讓他為我爺爺留最後一點尊嚴,可以嗎?」
林倩考慮一番,點點頭,「公爺對我們的恩情如同父母之恩,這一點我一定會為公爺保護好屬于他的榮譽,煜公子請放心。」
南宮煜如釋重負的笑道︰「終于結束了,這期間辛苦你們了,只是七兒的事,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對不起。」
「煜公子別這麼說,事到臨頭,不止七兒會這麼選擇,我們七姐妹都會這麼選擇,您是公爺的唯一血脈,我們拼盡全力也會公爺保護好您。」
「謝謝你。」
林倩不帶聲響的消失在公寓里,似乎,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似的,終于恢復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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