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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他的痛,她的愛

「咚。」

項安琪听見一聲破碎聲,驚愕的低下頭,是身子不小心退後時撞上了書櫃上的水杯,看著一地的玻璃碎片,昨晚的一幕幕突上腦袋。

「喂,安琪,你怎麼了?」陳鈺穎從床上爬起,卻只見一個身影早已消失在樓下,檢察廳不是在她右面嗎?她往左邊跑什麼跑?

一路上,驚慌失措,他喝了啊,他毫無避諱的全都喝了啊。

為什麼會是這樣?

葉子,飄零的落在她的身後,隨著她雙腳的勁風,一片片再次騰飛。

她奔跑著,沒有停歇的奔跑著,直到跑到SK樓下,那棟高樓依然不動聲色的屹立在這座城市的中心,就如人體心髒一樣疏通著整個身體的命脈,而它,就是一直這麼存在著。

「這位小姐,請問你預約了嗎?」秘書急忙擋住從電梯里出來後一路超辦公室走去的身影。

項安琪站直身子,不禁泛起絲絲苦笑,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他辦公室前,不是說好整理後就徹底結束嗎?那自己這麼著急跑來又是為了什麼?擔心他?憑什麼要擔心他?

她苦笑,卻沒有再踏進一步,與其像以前那樣糾纏不清,還不如止步于此,大家好聚好散吧。

「什麼事?」傅炎打開辦公室門,臉色瞬間陰沉,「你來這里做什麼?」

項安琪自知走不了,回過身,笑笑,「當然是有公事了。」

傅炎走出辦公室,關上辦公室門,語氣不帶任何和善,「從今以後你有公事上的事情可以跟我談。至于副總,他很忙。」

「那行,等一下我同事來了,我們一起交談。」項安琪按下電梯。

「以後只要是她上來都別讓她進去。」

傅炎的話說的不輕不重,可是足以讓她清晰入耳,原來是說給她听的。

項安琪神色冷淡的走進了電梯,說到底,他們竟然把她當成了死攪蠻纏之輩了。

傅炎轉身走回辦公室,靜謐如同無人的辦公室里,一台干濕機不停歇的噴出水霧,水霧里帶著淡淡的茉莉清香,干濕機旁是一個書架,上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書架側是一副筆墨,剛勁有力,筆墨下,是一張辦公桌,而上面,正坐在一個身影,認認真真不受干擾的看著上面的文件。

「她已經走了。」傅炎坐在沙發上,隨意的翻開雜志。

南宮煜也順同放下文件,「照我說的吩咐了秘書了嗎?對了,陳助理今天又遲到了?」傅炎忍俊不禁的偷笑,「剛打電話給她,她說今天出門遇到搶劫,然後她見義勇為去逮小偷,結果小偷沒逮到,又遇到了車禍,一時愛心萌發就跑去救人,最後人被救護車救走了,她就一路追著救護車,說是自己的手提袋落在了病人身上。現在估計還在追救護車。」

「你信了?」南宮煜坐在他的對側,從未見他笑的這麼猥瑣。

傅炎輕咳一聲,「這麼低級的理由,是人都不會相信。她是在考驗我們的智商。」

「等一下她來的時候讓她去協助項安琪吧。」

「既然你忘不了她,為什麼不打算跟她復合?」傅炎背靠在沙發上,仔細的看他,已經恢復七八了,為什麼還是這樣扭扭捏捏不肯告訴她真相?

南宮煜拿過傅炎身前的香煙,忍不住的抽出一支,想要點燃,卻只能盯著打火機,抽搐了幾分鐘,最後還是點燃了它。

「你瘋了。」傅炎急忙按住他的手,「不能吸煙。」

南宮煜拍開他的手,毅然的點燃了香煙,吸了一口,然後輕輕吐出,一圈煙霧飄蕩在他的眼前,他笑道︰「她身邊已經有一個挺不錯的男人,看得出是真心愛她,既然如此,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你不會……吃醋了吧。」

一語緘默,「咳咳咳。」被香煙煙霧嗆住,南宮煜扔下手上的煙蒂,再次輕咳,「我像是缺女人的人嗎?」

「當然,你不缺女人,你缺的是項安琪而已。」傅炎自知這話後他會大怒,急忙推開辦公室門,還不忘大笑一聲,「瞧你著小媳婦模樣,不是吃醋還是什麼?」

南宮煜拎起身前的煙灰缸,沒有前兆的朝著傅炎丟去。

「啪。」傅炎關緊門,輕笑,「等一下再進去收拾。」

南宮煜坐在沙發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會為她吃醋?

不可能,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能惹得他南宮煜醋意大發,他對她不過是愧疚而已,愧疚,一定是愧疚。

半個小時候,陳鈺穎推開了辦公室門,一進門,便是一地的狼藉。

「副總,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會議時間定在下午兩點,這是會議資料。」陳鈺穎放下文件,低頭準備收拾。

「這些東西不用你收拾,等一下保潔會上來。」南宮煜翻開了密封文件袋,這是總裁親自委派的合約,看來這次的簽約很重要。

陳鈺穎放下手里的玻璃碎片,抬起頭,「今天安琪有沒有過來?」

「這話你應該去問檢察廳的人才對。」南宮煜面不改色的繼續翻看著文件,合約上有個很熟悉的名字。

他目不轉楮的盯著上面的那三個字,眼神里不知不覺間絲絲陰鶩,陣陣寒氣。

「有什麼事嗎?」陳鈺穎瞧見他的異樣,不禁上前兩步。

南宮煜放下文件,雙手撐住下巴,冷冷的說︰「等一下安排項檢察官一起來會議室。」

「什麼?」陳鈺穎有些疑問,「這合約書總裁說過不能進第三人之手。」

「你不就是第三人嗎。照我說的做。」南宮煜合上文件夾,丟在她的身上。

陳鈺穎雙手抱著文件夾,咬緊牙關,忍,現在必須忍。

下午兩點,三十層辦公樓會議室。

安靜的會議室內,幾個高層早已對號入座,只等著副總與對方公司的重要領導。

推門而進,南宮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一旁,項安琪也靜靜入座。

最後,時隔一分鐘左右,又一人推門而進。

王瑋楠淡笑道︰「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南宮煜伸手,兩人相握,「沒關系,本來約好的就是兩點,請坐吧。」

王瑋楠目光移向他的身後,項安琪也是那樣莫名其妙的眼神對視,他只是淡淡一笑。

項安琪眉頭微皺,他不是軍政高官嗎?什麼時候也涉足企業行業了?

「我相信南宮副總已經看完資料了,可以簽約了嗎?」王瑋楠攤開文件夾,卻看見了一處更改。

「我認為需要改一下合約內容,所以就命助理改了一處,相信王總也沒有意見吧。」

王瑋楠臉色微微泛白,卻笑道,「沒問題,這不過就是有絲毫紕漏法律問題,況且我們的合作絕對合情合法,所以,這一項有或沒有都沒關系。」

南宮煜輕抿一口茶水,拿起筆毫不猶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合作愉快。」

「是啊,合作愉快。」王瑋楠也毫不遲疑的簽下自己的名字,仍然想著上面的條例,甲方出事一力承擔,乙方出事共同承擔。他是察覺出什麼了嗎?

南宮煜感覺手勁有些力度,笑道︰「王總不會是擔心上面的條例不合理嗎?不過我相信我們做的是合法生意,王總提供我們的貨物也是經過合法途徑,所以我相信這是一場愉快的合作。」

王瑋楠似笑非笑,「沒錯,愉快的合作。」

「為了慶祝我們簽約成功,我已經在沉欲訂好了位置,王總不會拒絕吧。」經理輕手拍掌,簽約完結後那慶功會是不得不去的。

王瑋楠點點頭,「盛情難卻啊,當然要盛裝出席了。」

南宮煜也跟隨點點頭,「當時候一定不醉不歸。」

項安琪坐在他們的身後,翻看了一下上面的合約條例,沒有什麼差錯,也沒有什麼疑點,只是疑的是他王瑋楠的身份,他不會也像南宮煜一樣有個首富外公吧。

「沒想到你也會在這里。」王瑋楠站在項安琪身前,俯視而下,他的眼神更添深邃。

項安琪合上合約書,「例行公事而已。只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做什麼的。」

「呵呵。」王瑋楠坐在她的身側,「我爸爸的生意,我接手一下而已。」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上校沒事的時候也喜歡搞個副業來做做。」項安琪這話說的有些諷刺,卻又總覺得是發自于心,對于這個男人,她查過,身家清白,爸爸的確是商人,只是空有一個注冊公司而已,這突然有那麼多本錢跟SK合作,難免讓人起疑。

「等一下一起去喝一杯吧。」他起身邀約。

項安琪也跟著他起身,瞟了一眼已經離開的那個空空位子,淡淡一笑,「好啊,反正下班後也沒事做。」

「那等下我來接你。我先回公司處理合約了。」王瑋楠先一步走出會議室。

空空的會議室,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只是,閉上眼的同時,它卻正在漸漸的流失,最後,消失在這空無一人的房間里。

南宮煜折回會議室,拿起桌上的鋼筆,卻一個眼神照見站在窗前凝神的身影。

「你還沒走?」他站在她的身側,低頭望去,一輛黑色賓利正停靠在樓下,熟悉的那道身影在開門後漫步上前,最後,車影也遠逝了。

「你為什麼要跟他簽約?」項安琪也收回眼神,總覺得有些問題郁結在心,想不通,道不明。

南宮煜拉上窗簾,「有利于公司的事情,為什麼不能簽?」

「你不覺得他有點奇怪?」

「你查過他了?有什麼奇怪的?」南宮煜不禁浮現一絲好奇。

項安琪長嘆一聲,「就是查不到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才覺得奇怪。」

「呵呵,你這話說的前後矛盾了。」南宮煜毫不在意,「他的條件太誘人,公司里也沒人反對。」

「可是他根本就不是商人,他跟你家族一樣是軍官。」

南宮煜眉頭微皺,眼神處瞟向還留有一絲縫隙的窗外,淡淡一笑,「軍官又怎樣?軍官的家里也不一定全是軍人,譬如我,不就是個例外嗎?」

「你不相信我的判斷?」項安琪有些失望,他竟然不相信她。

南宮煜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冷笑,「不是不相信,而是覺得匪夷所思,你剛剛是在為我著想?」

項安琪臉色一沉,掀開他的手,「胡說,我只是把我起疑的地方說出來而已,不然你讓我這里旁听又是為了什麼?遇見熟人?」

「我只是好奇你今天一大早就出現在我辦公室外是不是為了見我一面,是不是想跟破鏡重圓了?其實我也不介意吃回頭草的。」他的手更顯輕撫的摟住她的蠻蠻細腰,感覺,柔柔的,暖暖的。

「不好意思,我想你搞錯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毅然決然的扯開他的手,神情篤定。

「那真是可惜了,本來還想跟你一續前緣的。」南宮煜高舉起雙手,表示不再踫她。

項安琪收拾好桌上的文件,連帶著他的那只被遺落的鋼筆一起抱走,最後,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南宮煜掀開窗簾,一道明亮的光線瞬間入眼,情不自禁的冷冷一笑,心里,莫名的感覺一陣刺痛,為什麼會痛?當初不是自己拱手相讓的嗎?為什麼還是覺得這里會痛?

楚靳凡默不作聲的站在會議室外,欣喜的緊跟在安琪身後,她剛剛承認自己有男朋友了,而她身邊不就只有他一個男人嘛?難道是她承認自己是她男朋友了?

「你跟蹤安琪做什麼?」陳鈺穎懷抱著一大摞文件,臉色暗沉,這男人怎麼那麼喜歡跟蹤女人?難免讓人覺得圖謀不軌。

楚靳凡湊到陳鈺穎身前,俯身偷笑,「安琪剛剛承認我是她男朋友了。」

「什麼?」陳鈺穎瞧著他喜不自勝的模樣,再敲敲的問,「你確定?安琪不是打算跟南宮煜復合嗎?怎麼可能會承認你的身份關系?」

「復、復合?不、不可能,安琪剛剛的確跟南宮煜說我是她男朋友,怎麼可能復合?」楚靳凡又忍不住的竊笑。

「你確定他們兩個不是在逞個嘴快?安琪我很明白,她喜歡的,絕對不會成天放在嘴上。」陳鈺穎忍不住的搖搖頭,這樣就把他樂呵呵了,真是個可憐的娃。

楚靳凡臉色瞬間低沉,「我相信安琪的話,她絕對不會拿感情來開玩笑,哼。」

見他怒氣沖沖的離開,陳鈺穎再次不由自主的搖搖頭,這兩個大人了,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一個嘴硬不肯說,一個嘴快胡亂說,真是一對讓人不放心的大小孩。

看來,有時候她這個妹妹兼密友得出出力才行了。

晚上七點,所有人如約而至。

沉欲酒吧對于這座城市而言是一個酒色財氣的地方,這里也算是有錢人揮霍的最佳場所,名酒、美人、勁歌、熱舞,時刻誘惑著男人的血液細胞。

酒吧外,有一個很大的露天廣場,廣場中有一個人工噴泉,連綿不絕的水液仰天而起,最後,濺落在池中,隨著水流再次騰升。

上一次來的太匆忙,走的也太匆忙,項安琪幾乎都未曾好好的留意這所酒吧,金瓖玉嵌,頂級奢華,水晶吊燈,若隱若現,黑曜地板,反射霓虹,走廊左右牆壁上掛著數十幅當代名畫,仔細觀察,名畫表框也是純金所造,難怪男人都說入沉欲,非富即貴,進去一次,流連忘返。

今晚,楚靳凡竟然奇跡般的沒有陪同項安琪,或許是因為陳鈺穎的那席話,他竟然回家反思去了。

VIP包間里,美女侍應已經準備好了酒席,一排排頂級名酒緊挨著一只只奢華水晶杯。

隨後,一個個客人月兌下西裝,漫不經心的坐在沙發上,棕色的真皮沙發上鋪墊著一塊不足一米的蘇滬刺繡,繡著山清水秀的大川,飛流直下的瀑布,燈光微微折射,金線微微晃動。

「來,王總,您坐這里。」經理急忙騰出位置,這里的主席位置只有他們兩個領導坐著,所有人都退後三步,生怕打擾了兩位領導的交談。

包間里,音樂放的很低,但也不能太低,只是柔柔的古典樂。

「很高興王總能賞臉,我代表SK敬王總一杯。」經理拿起酒杯,恭敬的與王瑋楠踫了一杯。

王瑋楠卻沒有喝一口,只是淡淡一笑,「我現在更想跟南宮副總喝一杯,君可賞臉?」

南宮煜躊躇三分,拿起酒杯,兩杯輕微觸踫。

「不能喝。」項安琪本不打算出聲,免得讓別人知道這里只有她一個外人,可是眼見著他又要喝酒,不得已才打斷眾人。

王瑋楠不明所以,蹙眉,「為什麼不能喝?」

「不能喝就是不能喝。」項安琪走上前拿下南宮煜手里的酒杯,遞上一杯果汁,「要喝就喝這個吧。」

王瑋楠微露一絲不愉快的笑容,「為什麼?男人來酒吧不為喝酒,只是喝果汁?」

「哈哈哈。」一側,是沅溢集團內部人發出的嘲笑。

南宮煜瞥了一眼項安琪,放下果汁,「怎麼會呢?來酒吧當然是為了消遣了,干杯。」他一口飲盡杯中的烈酒,淡笑道。

項安琪哭笑不得的站在一旁,好心當做驢肝肺,如果不是因為陳鈺穎的一句話,她干嘛多管閑事?

「王總想唱什麼歌,我替您點。」經理又跑來獻殷勤了。

王瑋楠依然手持著酒杯,輕輕一晃,「你們唱吧,我今天就想跟咱們南宮副總好好的喝一場。」

南宮煜不為所動,而是一旁的美女侍應拿著紅酒一一為兩人倒下。

順著紅色的酒液滑過瓶口沿著杯口緩緩流進,一陣撲鼻的酒香便輕柔的飄來,兩人又再次舉杯相踫。

今天,沒有人阻止,更沒有人勸酒,只是兩個人靜靜的坐著,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著,相反,這里唯一的女賓被遺忘在角落里,獨自喝著悶酒。

項安琪不再多言的盯著兩人,心里暗暗念叨著︰喝吧,喝吧,喝死你們。

她仰頭也是一口喝盡杯中的紅酒,這酒有點苦澀,卻滑過喉嚨時陣陣腥甜,好怪異的味道,紅的像血,喝進去也像血。

「不知道我能邀請你共舞一曲嗎?」王瑋楠站在她的身前,俯身相邀著。

項安琪有些驚愕,眼角處似乎還是朝著南宮煜的方向望去,而他卻依然面不改色的盯著牆上巨大屏幕,不聞不問。

咬牙,狠心點頭,「當然可以了。」

她的手溫柔的搭在了他的手心中,那暖暖的感覺瞬間如同酒精一樣麻痹了她的心,干枯了很久的心,卻因為再見到他而變得更是干澀了。

音樂里,飄蕩著淡淡的鋼琴曲,不快不慢,兩個身體緊挨在一起,手相纏,腳相映,腰相貼,眼相視,柔柔的燈光如同白雪一般落在兩人身上,他的眼很深,就如那不見底的一汪清泉,靜靜的流淌著。

「在想什麼?」王瑋楠溫柔的問道。

項安琪眼角處瞥向他不知不覺摟的更緊的腰,淡淡發笑,「只是在想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消失了一陣又出現,只是換了個身份。」

「我這個人很簡單,只要你肯認識,就一定會發現我的本性。」他靠近她的眼,身體的距離瞬間拉近。

項安琪有些抵觸,「倒也是,我也很想認識一下你,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你每一次都在改變,不知不覺,讓我很好奇。」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清清楚楚的看清楚我的,不用多久。」

「你好像很有信心。」她靠在他的肩膀處,眼神里卻是對面靜坐不語的影子,他竟然紋絲不動的欣賞著他們,甚至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難道他們之間真的需要這麼冷漠嗎?

一舞結束,項安琪坐回了沙發上,突然,包間門再次打開。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領著一群妖冶美艷的女人走進,一個個抹胸齊臀短裙,似乎只要一傾斜身體便春光無限,濃妝艷抹,香氣燻人。

「各位老板們,這是我們沉欲最漂亮的小姐們了,這一批可以吧。」

項安琪不禁露出一絲苦笑,說著可以嗎?想想剛剛的確來過了兩批全被否決了。

「全都留下吧。」經理領著兩個最漂亮的朝著南宮煜走去。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相纏在他身邊,聲音嬌羞的就如那七八歲小女孩一樣嬌滴滴的,讓同樣身為女人的項安琪不僅後背發涼,渾身雞皮疙瘩。

「我不需要女人。」南宮煜站起身,挪開兩步,朝著洗手間走去。

這間包間有獨立衛生間,很大,兩面,男左女右。

顯然是男士專用衛生間已被反鎖,他眉頭微微皺起後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士,四下無人,只有先行走進。

項安琪也站起身,或許是剛剛喝了點酒,臉頰處微微發燙。

她也朝著洗手間方向而去,避開這些鶯鶯燕燕的性感女郎,還是尋得一處安靜的閑地等待結束吧。

一推開門,只听見被反鎖上的廁門里發出陣陣嘔吐聲,項安琪忍俊不禁,剛剛才進來就又嘔又吐,她們究竟陪了多少客人了?

「小姐,喝不了那麼多就少喝一點,錢沒了,可以再賺,健康要是沒了,這輩子就真的沒了。」作為善言,項安琪竟然和她講起真理來。

可惜里面的人似乎半點都未曾領情,不僅不回話,還重重的敲了一下廁門,暗示著她別廢話。

項安琪本就在南宮煜那里吃了閉門羹心里不爽,現在一時壓抑不住怒火,吼道︰「有話就好好說,別給我發什麼脾氣,本小姐來這里也是找樂子的,不是來听你們吐的。」

「啪。」南宮煜打開廁門。

四目對視,有種無言的聲音在兩人中蔓延,她啞舌,他無語。

「本公子來這里也是找樂子的,不是听你廢話的。」他不解釋什麼,繞身就離開。

項安琪傻傻的呆站在原地,突然醒悟,「這里……好像是女廁。」

她也緊跟著他摔門而出,兩人就站在洗手間前,再次對視。

「你還想說什麼?」南宮煜洗著手。

項安琪指著身後的標志,「你剛剛進的是女廁,你一個大男人……」

「你想說我變態,還是?」南宮煜不以為然,擦掉手上的水漬,更是冷冷一笑。

「你還很有理了啊,算了,跟你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項安琪轉過身,臨走時還不忘打掉他手里的毛巾,現在越看他越覺得不順眼。

「咚!」

她的身後傳來一聲跌倒聲響,她木然回頭,卻見跌倒在地上渾身顫抖的他。

「你怎麼了?」項安琪跑上前,湊到他的額前,一顆顆汗珠滑過他蒼白的臉頰,讓人心驚。

南宮煜甩開她的手,僅憑自己僅剩的氣力緩緩站起身,靠在牆上大口喘氣。

「我沒有說你什麼,就這點打擊,你至于——」

「閉嘴。」南宮煜微閉雙眼,依舊喘著粗氣,「過來扶我出去,別驚動任何人。」

項安琪听命似的緊緊摟著他的臂膀,如果現在走正門肯定會被發現,不過幸好沉欲有個特別之處,那便是在包間里有一道側門,可以直通大廳走廊。

攙扶著搖搖欲墜的他,兩個身影笨拙的走出了酒吧,瞬間,一陣清香的空氣吸入鼻中,整個人都清醒了一半。

好不容易扶著這個重達一百二十斤的男人坐進了車子里,突然發現,她心跳加速,就一個字,累。

南宮煜倒在後座上,一動不動,而燈光的反射下,他臉頰處依然是冒著虛汗。

「喂,南宮煜,你究竟怎麼了?」項安琪伸出手靠在他的額頭上,有點發燒了。

她站起身,咬住下唇,「不是說有肺炎嗎,還喝酒,現在發燒了,滿意了。」

她關上車門,準備發動引擎帶著他去醫院,這才醒悟自己喝酒了,現在上路,路上一定很多交警等著,自己身為檢察官,身為公務員,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情急之下,拉上手剎,撥通電話。

「鈺穎啊,來沉欲接我一下。」項安琪顯然沒有把車子里的南宮煜供出去,萬一她還記恨著他,不就弄巧成拙了。

等了半個小時左右,陳鈺穎搭著計程車出現了。

臨近項安琪,她大吼一聲,「你不知道自己搭計程車啊。」

「我倒想啊,就這小子這樣,哪個計程車會停啊。快點吧,送他去醫院。」項安琪打開車門,後座上他依然昏沉著。

陳鈺穎湊近一看,驚詫,「他、他怎麼了?」「我怎麼知道?喝了點酒就成這德行了。」項安琪坐在副駕駛上,打開車窗喊道︰「不想被背上謀殺罪,快點送他去醫院吧。」

陳鈺穎關上車門,扣好安全帶,透過反光鏡瞧了一眼身後的他,如果同安琪一起去,不就瞞不住了嗎?

「對了,我還是不去了,你送他去吧。」項安琪打開安全帶,他們的身份現在一同出現在一起,太尷尬了。

陳鈺穎心底一驚,「真的不去了?你就不怕我中途把他丟下車去?」「不會的,你是他妹妹,快點送他去醫院吧。」項安琪關上車門,差點忘記他們已經離婚了,沒有理由再糾纏在一起了。

陳鈺穎也沒有勸阻,發動引擎後揚長而去,直至消失在街角一頭。

今晚,繁星璀璨,可惜都市里看不見這麼明亮的星光。

「找了你好久,怎麼出來了?」王瑋楠站在她的身後,她的背影很美,卻又總給人一種距離感,離得太近,會看不清那抹美麗。

項安琪沒有移動一步,依然抬起頭望著無止境的夜空,只隱約的看見寒月懾人,靜靜的懸掛在半空中,夜,是那麼柔,那麼靜。

「小心著涼。」他拿著外套披在她的肩上,雖然想要保持她的那份美麗,可是如果不接近,卻也只能看著那抹美麗,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不會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項安琪側過身,王瑋楠跟南宮煜的側臉很像,第一次見面時,就有那種感覺,兩人好像某些地方有什麼類似之處,原來細看之下,是那側臉的弧度,久久凝視,會不知不覺成癮著迷。

「我也回去了,這個不用了。」項安琪將外套放在王瑋楠手中,總覺得這個男人有什麼秘密,職業的本能嗅覺讓她對他必須保持距離。

王瑋楠一手抓過留有她殘香的外套,輕笑,「需要我送你一程嗎?為女士服務,不勝榮幸。」

「不用了,你喝了酒,還是打車回去吧。再見。」項安琪微微揮手,走到路邊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王瑋楠並沒有追上前,站在原地,看著那輛計程車離去,莫不在意的轉身走進酒吧,繼續花天酒地。

「喂,安琪啊,你回去了嗎?」隱秘的停車場里,一輛紅色法拉利里,冷淡的聲音飄蕩而起。

路燈下,車內之人面無表情,隱隱的燈光斜射,映出那道冷冽的眼神。

「在回去的路上了,你事情忙完了?」

楚靳凡嘴角微微揚起,一手緊握方向盤,緩緩的駛出停車場。

他說︰「也正在路上了,我查到了一些事情,我們可以談談嗎?」

「沒問題,我在我家樓下的咖啡廳等你。」

掛斷電話,楚靳凡立刻踩下剎車,拿起副駕駛上的文件袋,直接棄車不顧,隨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車里,他撥通電話,「我的車停在沉欲酒吧外,替我開回去。」

車窗外,綠樹成林,一顆顆參天大樹中隱隱的藏著一盞盞路燈,路燈下,偶爾有一兩輛名車駛過,最後,只剩下那一地的落葉。

醫院里︰

醫生們匆匆跑進急診室,護士們進進出出。

原本安靜的醫院長廊瞬間沸騰不安了。

傅炎得到消息後,連夜搭乘飛機趕回,他吩咐陳鈺穎不許對任何人透露一句,並且明天公司也謊稱是出差了。

「急性肺梗塞,需要立刻手術。」醫生站在急癥室外,臉色暗沉。

陳鈺穎雙手緊緊的握著那張病危通知,要她簽字,她簽字?

「病人耽擱不起,快點簽字吧,如果你不是家屬,請立刻通知他的家屬。」醫生顯然有些著急了。

陳鈺穎側頭瞟了一眼病房內的情況,一根根管子插在他的胸肺間,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躺著,好像正在等待著死神的降臨,她顫抖著雙手,不敢簽,真的不敢簽。

「我來簽。」傅炎氣喘吁吁的跑進急診室,幸好趕得及。

簽好了字,兩人又安靜的等候在外。

「剛剛我好害怕,他會死嗎?」陳鈺穎身體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傅炎一手緊緊的抱住她的身體,微微搖頭,「不會有事的,前兩次都熬過來了,這一次也只是小事,等一下就會好的。」

「要通知安琪嗎?如果、如果——」

「跟你說過了,不會的,我已經安排柏易醫生過來了,很快就會到了。」傅炎緊靠著她的身體,一次次的病危通知不一樣撐過去了嗎,他還有事情沒有完成,他不會就這麼撒手人寰的。

靜靜的等候,時間過得好慢,一分一秒,感覺就如在數數一樣,數一下過一下,不數它就靜止不動。

今夜,徹夜未眠。

咖啡廳︰

楚靳凡從計程車里下來,第一眼便看見了坐在窗前的身影,輕輕揮手。

項安琪也微微揮手,放下手里的蛋糕,笑道︰「來的真快。」

「當然了,這些可是好不容易才調查到的,我怎敢有一絲怠慢。」楚靳凡坐在她的對面,放下文件袋。

項安琪迫不及待的打開袋子,臉色一沉,「你怎麼查到的?」「秘密。」楚靳凡淡淡一笑,「我的線人可是我的秘密武器。」

項安琪暗笑,「不過這個柒粵公司,第一次听說,他們負責經營什麼?」

楚靳凡小抿一口咖啡,擦掉嘴邊的女乃泡,「上面說是經營建築器材的,可是經過查看之後才發現內有乾坤,他們經營的是Bump,可—ka因。」

「毒品?」項安琪驚詫的說出,「你的意思是——」

「他們在洗黑錢,很明顯的用某個知名大公司經營黑錢轉移,這樣一來最多查到第三方,而他們只是第三方後面的一個小小合作商,很難能夠追根究底的查清楚。」楚靳凡放下一包成品的白色粉末。暗示安琪就是這個。

項安琪急忙握住他的手,眉頭微皺,「你膽子也太大了,這東西你還敢隨身攜帶?」

楚靳凡反手握住安琪的手,笑道︰「真好,你的手好柔好軟,好漂亮。」

項安琪詫異的抽出自己的手,「把這個放好,雖然我們是在查這家公司,可是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弄這東西,小心被警方也給盯上。」

楚靳凡搖搖頭,「別擔心,這只是假的,這是面粉,我哪有那個人脈去弄白粉,給你看看而已,那東西就長這樣。」

項安琪哭笑不得的捧住果汁杯,吸了一口,「明天再去一趟SK,查看一下王瑋楠的公司。」

「那為什麼不直接去他的公司呢?」「太明顯了會適得其反的,我們現在沒有證據,更何況以前一直經營的算是正經生意,沒理由突然就涉險犯案,還是等一等,明察暗訪吧。」

楚靳凡又再次伸出手輕輕的觸踫一下安琪的指尖,扭扭捏捏的臉色微微泛紅,「今天你很漂亮。」

安琪驚愕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吊帶短裙,一手扯住肩上的披肩,「我哪天不漂亮了。」

「也是,我們項檢可是檢察廳的廳花啊,不知道小生有沒有機會做做這護花使者。」楚靳凡單膝跪在安琪身前,含情脈脈的盯著她躊躇不定的雙眼。

項安琪驚慌失措的環顧四周,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她有些驚愕,這小子不會來真的吧。

楚靳凡依然是單膝跪地,迫切的等著她的回復。

項安琪臉色泛紅的看了看四周,苦笑,「快起來啦,你在做什麼?」

「我喜歡你很久了,我知道我沒你前夫帥,沒他有錢,可是我比他更有能力,比他更痴情,我從未鬧過緋聞,更沒有交給女朋友,你算是我的初戀,我們試著交往一段時間,好嗎?」

她不知所措的盯著一副信誓旦旦的他,那眼神正在告訴她︰如果她不同意,他絕對會死纏爛打下去,然後弄的整條街的人都知道。

眼看著咖啡廳的人越來越多,而所有人幾乎都同一目光望向他們,她舉措不定,咬咬牙,點下頭。

「安琪。」他站起身緊緊的將她抱在懷里,眼里,盈盈泛光。

項安琪被他緊緊的攥緊懷里,掙月兌不了,心里卻是如同五味雜陳,她竟然一個晃神答應了他,直到現在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開了一個多麼可笑的玩笑,而這個玩笑隨時都會傷害了他。

自己是不是錯了?

明明無心,卻要裝作有心?

楚靳凡如釋重負的打橫抱起懷里的她,喜笑顏開的抱著走出了咖啡廳。

霓虹燈炫彩的映入眾人眼簾,而巨大的噴水池前,兩個纏繞在一起的身影揮動在四周,他俯身第一次吻上了她的唇,輕啄一下,瞬間紅了臉。

項安琪驚愕的捂住自己的唇,突然的一個剎那,只覺得唇上還殘留著他的余香,暖暖的,可心卻涼涼的。

「我終于成為你的男朋友了,以後除了我死,絕不會放開你的手。」他的誓言很真,真到讓她內心壓抑到無法逃避。

項安琪有些尷尬的低下頭,不去看他的眼,如果再注視下去,她會情不自禁的流露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只是覺得內心很空,如果有一個人填滿了,會不會好受一點。

「以後試著看著我好不好?」他溫柔的抬起她的下頷,深情的相望。

他的眼里有點點星光,似明月一樣柔柔靜靜,如同一汪清水讓人心里很靜,很舒服。

「我們試試看吧。」她再次點頭,半年了,有什麼愛情是走不出來的?

回到公寓已經的凌晨,可是公寓里陳鈺穎依舊沒有回來,整個屋子都很安靜。

項安琪月兌下高跟鞋,放下皮包,也沒有多多理會直接躺在床上,今天很累了。

這一夜,陳鈺穎不在身邊,她做了一個噩夢,夢里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在隱隱的向她招手,她想要走進,卻發現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地上只留著一張照片,照片是黑白的,沒有顏色,照片上的人是淡淡的笑容,那雙眼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像是最後的離別——遺照。

照片從她的手里月兌落,她驚慌失措的退後兩步,直到醒來,心口處還在隱隱作痛,那是什麼痛,讓她喘息不上,那是什麼感覺,讓她苦苦掙扎。

睜開眼的那一剎那,她才發現眼角已濕,淚水決堤。

項安琪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幸好只是一個夢,一個讓人很好笑的夢而已。

「喂,鈺穎啊,你在哪里?怎麼昨晚沒回來嗎?」項安琪這才警覺陳鈺穎是徹夜未歸。

「沒什麼,遇到前男友了,跟他過了一夜。」陳鈺穎隨口的編個理由,目前除了那個負心男人外,她的所有朋友她也知道。

項安琪撓撓頭發,擠了點牙膏,「對了,南宮煜沒事吧。」她想起了昨晚的那個夢,還是心有余悸。

電話有些遲疑,卻又淡淡一笑,「沒事了,只是酒精中毒,住兩天院就好了。」

項安琪放下了電話,自己瞎擔心什麼啊?

收拾好了一切,她打車去了檢察廳。

楚靳凡一大早就買好了早餐,細心的放在她的位置上,臨走時還不忘放下一支玫瑰。

突然,手機微微震動。

「馬上回來。」電話一頭厲聲斥責。

楚靳凡眉頭微皺,瞧了一眼陌生的電話號碼,不以為然道︰「我在上班,沒時間。」

「給你辦個小時,如果你不出現,你知道後果。」

電話戛然而止,楚靳凡回過頭看了一眼那支紅的耀眼的玫瑰,嘴角微微上揚,什麼都值得。

「項姐啊,有男朋友了?」小吳一來就發現了桌子上的玫瑰,開的正盛。

項安琪放下皮包,莞爾一笑,「有人惡作劇罷了。對了,楚檢人呢?」

小吳聳聳肩,「剛剛看到他的時候匆匆走了,好像家里出事了。」

「那好吧,等下你跟我一起去一趟SK。」項安琪將玫瑰插在筆筒里,就這樣放著吧。

依然是那棟屹立不動的大樓,炎陽烈日下更顯刺眼。

陳鈺穎徘徊在樓道上,左顧右盼,不知道這個傅炎什麼時候能過來。

「鈺穎,昨晚過的好嗎?」

「好個屁,累死了。」陳鈺穎回過頭,卻發現自己口誤,急忙掩嘴尷尬一笑。

項安琪啞然失笑,「是啊,挺累的,但是也要節制一點。」

陳鈺穎顯然听明白了她的話,長嘆一聲,「副總今天沒上班,等一下由他的特別助理協助你。」

「沒關系,我今天只是來歸還這些資料,還有想問問南宮煜在哪家醫院,我有正事要跟他交談一下。」項安琪接過小吳手里的資料放在陳鈺穎手里。

陳鈺穎接過資料,更顯尷尬,「安琪啊,我也有點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項安琪拿出手機,是楚靳凡的電話,「等一下啊。」

楚靳凡溫柔似水的聲音傳出听筒,「親愛的,今天的早餐吃了沒有?」

項安琪臉頰微微泛紅,小聲的回復,「已經吃過了,你呢?家里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一點小事,等一下我去接你啊。」

「好的,我等你。」項安琪掛斷電話,忍俊不禁的傻傻發笑。

陳鈺穎臉色暗沉,「你跟楚靳凡不會——」「他昨天跟我表白了,我也答應了,其實你說的對,南宮煜是過去式,我何苦為了一個過去式傻傻的不肯接受現實?現在挺好的,他挺照顧我的。親愛的,為我高興吧。」項安琪靠在陳鈺穎的肩膀上,卻見她似笑非笑。

有些事實遲了嗎?

看來現在真的遲了。

陳鈺穎咬住下唇,撇開她的手,認認真真的看著安琪的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安琪,你認真告訴我,如果我哥是真心喜歡你的,你還會考慮復合這件事嗎?」

「你昨天不會因為前男友,所以覺得任何男人都可以吃回頭草?」項安琪轉身看向窗外,窗戶外車水馬龍,卻沒有一輛車會為她停。

「我是認真的,你就回答我好不好?」

「當然不可能了,我不希望再跟他有任何糾纏,從流產那一刻起,我們就徹底的結束了,連帶著前世今生還有來世。」她毅然決然的拒絕,這或許也是他想要的。

「啪啪啪。」

兩人身後傳來陣陣合掌聲,兩人不約而同的望去。

電梯旁,兩道身影,一前一後。

「說的沒錯,這確確實實是我想听到的話。」南宮煜緩步的走向她們,臉色蒼白的如同白紙,而他卻仍然擠出那一抹淡淡的笑。

「哥,你怎麼來上班了。」陳鈺穎丟下手里的文件,著急的走到他的身側,她的眼神狠狠的瞪著同樣站在一旁的傅炎,這小子在搞什麼。

傅炎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不過他。」

「讓我們單獨聊聊。」南宮煜撇開多余的人,只剩下他和她。

項安琪神情冷淡的側過身,不看他的眼,好像隔了幾個世紀的距離。

「你恨我對不對?」南宮煜再次開口,那次的傷害有誰不會恨?

項安琪苦笑一聲,「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愛情,何來恨這個字?我只是有點怨而已。」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來幫我?」南宮煜站在她的身側,同著她的目光望去,都是遙遠的距離。

她側過身,他的側臉很完美,卻隱隱的感覺跟某人太過相似了。

「你這次是來幫我的,對不對?」他看向她的眼,眼里有道身影在閃爍著,她映著他的眸。

「你錯了,我不是幫你,我只是做我分內的事而已。你別多心了。」項安琪覺得站在這里說著這些話好像太過多余,轉身準備離開了。

他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熟悉的感覺震懾全身,他咬緊牙關,露出那熟悉的笑容,「不管怎麼樣,謝謝你,還有,祝你幸福。」

「我會很幸福的,因為我愛他,這就是我活了二十六年等到的愛情。」項安琪扯開他的手,不再多言的朝著他相反的方向離去,最後縮成一個點,再也不見了。

走廊一頭,陳鈺穎臉色黑沉的盯著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傅炎,強壓怒吼,改為輕笑。

傅炎渾身一震,苦笑一聲,「我知道你想罵我,可是你要知道這小子脾氣一上來,誰都拉不住。」

「他凌晨才出的手術室啊,這傷口不會痛啊,去,把他弄回醫院去。」陳鈺穎狠狠的瞪著他,正常人能挨得過這疼嗎?

傅炎不由自主的扯住頭發,因為這個小祖宗自己就差沒有一夜白發了。

他很是委屈,「他說來處理一下文件就馬上回去了,就一個小時而已,誰知道會听到安琪說的那些話,這是真的嗎?」

「你說呢?讓你告訴安琪這些事實,你忍著,現在人家有新男朋友了,說這些話還有意義嗎?」陳鈺穎撓頭抓耳,一邊是閨蜜,一邊是哥哥,傷了誰也不好啊。

傅炎深吸一口氣,「為了煜煜的幸福,無論付出什麼,我都義無反顧,搞破壞吧,一定要拆散這兩人。」

「靠,有本事你去啊,你知道楚靳凡是什麼人嗎?人家以前是干警察的,就一根指頭都能輕易而舉的把你給撂倒。」

傅炎咬咬牙,「我不行,總有人行。」

「我告訴你,別亂來啊,安琪好不容易才走出了流產的陰影,你要是給我再傷害了她,小心我廢了你。」陳鈺穎抓住他的雙手,絕不讓他胡作妄為。

「現在是她在傷害我的煜煜。」傅炎惱羞成怒,誰要是敢在踏著他的心幸福,他就滅了誰。

陳鈺穎輕輕的安撫著他,淡定的說︰「咱們先看看好吧,你也知道安琪這個人經常就是逞一時之快,有時候很難猜中她真實想法,或許是因為看到哥回來了,所以她想要刺激一下他,隨便開的一個玩笑而已。」

「真的?」

「真的!」

「沒騙我?」

「我騙你做什麼。」陳鈺穎牽住他的手,眼里陣陣秋波,「要知道我們是同一陣線,這倆人都是未成年人,還需要我們一致對外,所以,別內訌,千萬別內訌。」

「安琪的事,你們誰都不許插手。」南宮煜站在兩人身前,盯著這狼狽為奸的眼神,心里陣陣不安,這兩人是不是要鬧出什麼事才肯罷休。

傅炎急忙抽出手,傻笑一聲,「怎會呢?祝福還來不及啊,對不對,鈺穎。」

「是啊,哥,你怎麼出院了,傅炎,送你家煜煜回醫院去。」陳鈺穎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兩人。

「我處理好事情之後就會回去,等一下你去給我把王氏集團的背景調查一下,還有一家叫做什麼柒粵公司的背景也一並查了。」南宮煜輕咳一聲,緩慢的走進辦公室。

今日,天氣太悶熱,沒有一絲風的炎熱,就這樣端坐著,開著空調,也能感覺到熱汗在後背處隱隱發燙。

「啪。」

「對不起副總,我攔不住王總。」秘書著急的站在門外道歉。

南宮煜抬頭看了一眼怒氣沖沖的身影,微微揮手,「王總不懼炎熱蒞臨我辦公室,想必一定是有什麼重要之事吧,請坐。」

王瑋楠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冷冷的說︰「你在查我?」「王總消息挺靈通的啊,我們合約都簽了,所謂的調查之事例行公事而已,王總別放在心上,只不過是法律上的程序罷了。」

「是嗎?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來問我呢?我可是個正經生意人,當然會配合貴公司了。」王瑋楠不屑一顧的瞪著秘書端進的咖啡,推至一旁。

南宮煜微微點頭,「看來王總是真的生氣了,沒關系,既然王總不樂意我們私下查,那行,我派律師會正視過去跟王總打招呼,一定經過你的眼。」

「不用了,今天我已經把所有資料全部拿來了。」他按下了手機號碼,不到十分鐘,一男子推門而進。

南宮煜一手按住胸口,面如白紙,冷汗驟下。靜坐太久,傷口在隱隱作痛。

「你好像不舒服?」王瑋楠有些起疑,卻在不知不覺的微露一絲得意。

南宮煜微微揮手,笑道,「只是昨晚上喝多了,有點反胃而已,昨晚上有點擾你雅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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