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家,毫無風浪,依然是以往的安靜。
項安琪依然是每天晚上七點前到家,陪同父母小妹一起共進晚餐。
她在三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而現在的這位項夫人是父親項鎮海後來娶下的繼室,在項安琪四歲左右,繼母為她生下了一個妹妹,取名項安娜。
項安娜,現任在復葉大學學習律法,大概還有一周左右,她就成功的畢業了,當然畢業後更是直接進入項鎮海的事務所實習。
每天的晚餐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項安琪來說是一場無煙的戰爭,不是因為繼母的偏心,也不是因為小妹有什麼的咄咄逼人,而是,父親漸漸的變得冷漠,甚至很少對她說話。
記得她剛剛考試檢察官之時,項鎮海為了慶祝她成功成為項家的第一個檢察官,曾為她大肆的辦過一場舞會,所有合作伙伴甚至合作公司基本上都出席了這場舞會,這對她項安琪的一生來講是最幸福的一天,所以,為了那一天的榮譽,她發誓也要守住自己在項家的驕傲,無論多麼辛苦,多麼累,多麼坎坷,她都要義無反顧的為之搏斗。
而今天,似乎是毫無前兆的導火線,一擊而下,項鎮海第一次對她發火。
項安娜兩眼含淚的半蹲在地上,手里捧著那條她精心準備在畢業舞會上穿戴的裙子,可惜,現在破了,徹底的破了。
項安琪有些驚愕的盯著她手里那條熟悉的裙子,這不是當年項鎮海為了紀念她當上檢察官特地為她準備的嘛,為了保管好它,她幾乎從未拿出來穿戴過。
項鎮海不分青紅皂白一聲呵斥而下,「怎麼回事?」
項夫人明顯的護著自己的女兒,有些嘀咕的說道︰「這不是明擺著嘛,有人不想把自己的裙子借給自己的妹妹,所以才狠心到剪爛了也不給安娜。」
項安琪慌亂的解釋說︰「爸,我沒有,我只是想問問安娜我的裙子怎麼會在她的手里,誰知道我還沒有踫到裙子,她就自己哭起來了,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項安娜兩眼通紅的扔下手里已經破掉的裙子,怒不可遏的站在項安琪身前,毫不客氣的瞪著她的雙眼,吼道︰「姐姐,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弄破你的裙子的?」
項鎮海面無表情的走到項安琪身前,眉頭一皺,「不管怎麼說,安娜是你的妹妹,身為姐姐,你不能跟自己的妹妹搶任何東西。安娜,別哭了,明天爸爸再為你買一條新的。」
項安琪眼眶微微泛紅,面對父親的那執意的語氣,她心口處莫名的泛起一陣心痛。
推開房門,她迫不及待的沖進了洗手間里,對著馬桶,胃里一陣泛酸,嘔吐了一會兒,她擦掉嘴角的異物,欲哭無淚的看著鏡子里面無血色的臉頰,「項安琪,你怎麼了?哭什麼哭?爸爸又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他更寵愛妹妹罷了。我是姐姐,應該讓著妹妹。」
回到床上的項安琪,身子無力的倒在了被子上,手機在身邊微微震動,她打開一看,陰霾的臉色瞬間恢復一絲喜顏︰
「親愛的,你到家了嗎?好像過去看看你啊,明天有空嗎?」
項安琪急不可耐的拿著手機飛速的按下一條簡訊︰當然有空了,難得有人相約,怎麼我也要擠出一點時間見見我家情哥哥。
突然,手機不停的在手里震動,她顯然有些驚慌,被嚇了一跳。
「這又是發生什麼事了?」她翻身倒在床上嘴角上翹的看著天花板。
電話里的聲音還是那麼焦急,「老大,不是故意在下班時間打擾您的,只是——」
項安琪翻身坐在床上,莫不在意的弄弄頭發,「只要你們明天別沒事再打電話給我就成,究竟怎麼了?」
電話里,有些遲疑,最後,帶著哭腔說道︰「老大,對不起,我把目標人物弄丟了。」
「弄丟了?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綁上了船,救不了他。」
項安琪心底震驚,大吼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不是要你一定要看管好他嗎?現在人不見了,我們拿什麼證據去證明齊處的犯罪?說在哪里不見的?」
「顯竿碼頭17號。」電話戛然而止。
項安琪顧不了那麼多,拿起車鑰匙便馬不停蹄的沖出了家。
靜謐的房間內,手機不停歇的震動在床上,隨後,停止了響動,一條未讀簡訊閃現在屏幕上︰親愛的,睡了嗎?也好,早點睡,明天我會在維納酒店等你的,記住八點哦,千萬不要忘記了,晚安。
一個身影不動聲色的站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里,更是隨意的打開手機屏鎖,嘴角上揚的盯著上面的一條條簡訊,隨後,面如土色的直接全部刪除了。
「安娜,你怎麼在這里?」項鎮海驚詫的盯著屋內之人。
項安娜微微一笑,回過頭,說道︰「姐姐好像把手機忘在家里就出去了,我听見鈴聲在響就進來看看,好像是姐夫在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