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只能由著他,雖然胃里著一壇子山西老陳醋咕咚咕咚冒著泡兒,雖然從眼到鼻子,到心肝脾胃肺沒有一處舒坦,可還是讓閃電驚雷打在親親寶貝看不見的地方。
「卿,你這同學待你還真不錯。」這真是王八給河蚌夾住了手,該裝的時候就得裝。
「那是,我跟梓軒可是同吃同住同行了三年,我們之間的兄弟情義無可替代。」
男人們有力的臂膀揮動船槳,卷起千堆雪白浪花,狹長的龍舟被陽剛的力量推動鼓蕩,用最勇猛彪悍的姿勢在河面上追逐前進。
「對不起,沒打疼吧?翔飛?」景卿叫了一句隨即又改口︰「對不起,認錯人了,你和我朋友長的還真像。」
景卿又揮起手,使勁歡呼吸引石黑虎的注意,隨即想到自己得意忘形的時候傷到人,忙往四周看,卻早已不見那人的蹤影。
驚天震地的鼓聲此起彼伏,已經分不出是從誰的船上發出來的,岸上的男男女女叫著自己熟悉的人名字,大喊著「逮起,逮起。」
「看著了,我的不比他們差呀,不信你捏捏。」
景卿月兌下西裝外套,纏在手上來回搖晃,跟著那些給已經被石黑虎全然吸引的妹伢高喊︰「,逮起,石黑虎,逮起,逮起。」
輕車熟路的在唇邊廝磨,景卿張口就將要噬人的猛虎含住,放出自己的小龍與他糾纏。兩個人早已熟悉彼此的動作和節奏,知道怎樣動作能討好到對方,一時間氣息交換唇舌糾纏,端的讓空氣都甜膩燥熱起來。
石黑虎吸了一口氣,捉住景卿不安分的手,出口的聲音溫柔暗啞︰「卿,這等力氣活兒讓為夫來就好。」
「那是榮譽的象征,是勝利的人才可以得到的。」
「好,那我就去為景卿贏回來。」
景卿在腦子里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忽然覺得好猥褻好詭異,不由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不要,那時候我才不要陪著你這糟老頭子,我要養一群十八歲的後生,一天換一個陪著我。」
景卿此時沒有心情去考慮別的,就覺得心就像被攪亂的河水,嘩嘩的歡騰,他看著石黑虎從儺公那里接過牛角刀,用有力手臂高高舉起,巴掌跟著拍的啪啪響。山可讓陳。
乘著換氣的當兒,石黑虎喘吁吁的抵住景卿額頭︰「卿,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能離開我,更不能跟著別人走,知道嗎?」口氣里是全然霸道的要景卿服從。
雖然一船的人都光著膀子景卿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他,石黑虎在一群漢子里,只穿一件普通的黑色布褲,一身肌肉糾結,滿身的傷疤縱橫,卻是最卓爾不凡,氣勢逼人。再仔細看,這船人竟然都是山上的人「石黑虎這是瘋了,萬一讓人發現了怎麼辦?
「石黑虎你說什麼呢,要是當時救我的是梓軒,我就跟著他到長沙,自己的人自己都保護不了,那你還夠格兒當我男人,不如趁早撅起讓爺來疼你。」
石黑虎握著刀在人群里搜尋,很快他就找到了穿著白襯衣的景卿,他走下高台,邁著沉穩有力的步子走過來。
那里石黑虎已經蓄勢待發,在船頭上用渾厚的雙臂敲響戰鼓,龍舟如離玄的箭一樣沖出去。
清波碧浪里,被裝飾的五彩斑斕的龍船上一個個後生光著膀子,強壯精悍,一粒粒晶瑩飽滿的汗珠從他們的臉上流到他們古銅色脖子上胸膛上,緊緊繃起的手臂上,景卿不禁感嘆這種原始的力量的美。
景卿自不會錯過這麼好的商業契機,提前備好了端午節要用的貨品,節日當天,就和石黑虎一起去看賽龍舟。
石黑虎的牙都咬碎了,心說「還同吃同住同行,你們是不是還同床共枕呀?」心里想著嘴上卻說︰「只可惜他去的晚了,要是等他去黃花菜都涼了。」
「說什麼呢,我們要好好的活著,活到頭發胡子都白了,活到你棍兒和你的蛋一樣軟,還要在一起,白天一塊兒找牆根兒蹲著聊天兒,晚上在一個被窩里撓癢癢。」
石黑虎看著他起眉毛動眼楮那個神氣樣兒,心里不僅是春暖花開都百花齊放了,他一把把景卿扯在懷里,如餓虎撲食般就啃了下去。
景卿拳頭使勁的攥著,牙齒咬住下唇,繃起每一條神經緊緊盯住石黑虎。石黑虎大手握著鼓槌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景卿心上,他看見他在烈日下俊臉稜角分明汗揮如雨;他看見他神情段雲絕壁恣意昂揚如大將沖殺于千軍萬馬;他看他古銅肌膚蓄動力量,仿佛一只老虎捕殺獵物于山野叢林。
此時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呼喚,景卿忙往河面上看,原來石黑虎他們已經第一個沖刺,現在龍舟上的後生們抱在一起歡呼呢。
景卿又看了看那人,這看仔細了又覺得不像,翔飛干淨斯文,其實容貌並不突出,而眼前的人五官稍顯精致,有陰柔冷郁的美感,但又不知為什麼搭上第一眼又覺得恍似一人。
「景卿想要那把牛角刀?」
五月端午賽龍舟。
那種驕傲那種自豪像吸滿水的海綿把景卿的心漲的滿滿的,他甚至有大喊「這個男人是我的」的沖動。不能和他並肩作戰雖然失望,但他不能再錯過為他吶喊助威的機會。
「那人笑笑說︰「是嗎?能見到他就好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听說有人像我。」「嗯。」景卿應著,喘息著,把愛的主導權交到石黑虎手里,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他給予的快樂里。
「石黑虎你腦殼進水了?你怎麼去贏呀,你又不賽龍舟。」景卿剛說完這句話石黑虎就不見了,他在人群里到處搜尋,最後看到他在一艘龍舟上對自己揮手。
景卿見大勢已定,更是激動,大聲的呼喊像是要將嗓子喊啞一般,揮舞的衣衫在空中卷起勁風,似也要投入到這狂熱里面。
端午一直是湘西人的一個大節,這一天,人們包尖角粽子,燻香艾,後生賽龍舟,妹伢拜儺公。滿了十六歲的妹伢拜了儺公得了長命鎖後,就算是成人了,她可以把自己繡好的荷包送給自己看上的後生。
船上的石黑虎一邊加緊戰鼓的節奏,一邊目光銳利的掃過兩旁龍舟,現在只有一只龍舟傍行在自己的左右,敲鼓的青年後生正挑釁的看著石黑虎,石黑虎可不是毛頭小子,自不會為他的挑釁動容,像著了火一樣熱辣的目光在人群里一下子就鎖定了景卿,見他揮舞著衣衫大喊大叫,心中的喜悅猛浪蓋過一切,他大吼一聲「逮起」迸發出全身的力量策動戰鼓,身前身後的兄弟們像打了雞血般狂猛的劃槳拓浪,首當其沖,把其他的龍舟全甩在後頭,奪冠已再無懸念。
「你敢。」
景卿忙大聲道歉,那人把手從眼楮上移開,苦笑著說︰「這賽龍舟的有你什麼人呀,怎麼瞧著你比那些姑娘們還激動?」
「石黑虎你…….嗚嗚嗚。」
「你想什麼呢,我這是替他們著急,不知誰最後勝出得那把刀。」
「啊。」景卿低低的叫了一聲,原來石黑虎一口咬在他嘴唇上。
如若平時有人敢這麼說,景卿飛一拳打得他眼里開金花,可是石黑虎不是別人,他這副凶巴巴的外表下面是一顆被自己小心修補好的心髒,真的和水晶一樣容易碎「嗯,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就算死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我現在就做到你不敢。」石黑虎口舌上這樣討不著便宜,就馬上改了那樣,景卿也不示弱,迎著就纏上來,甚至更大膽的把手伸進石黑虎的褲子里。
梓軒的事情景卿很快就于腦後,因為他不是一般的忙,可是他的忙也有了回報,商號開始有了收益,一切都慢慢的上了軌道,那已經是五月份的事情了。
「哎呀」。景卿狂放忘形之際忽听有人慘呼,原來是他的衣服袖子正掃在旁邊的一個人臉上,那人正捂著眼楮,神情之間頗為痛苦。景卿平日很是注重穿著,這也是當少爺留下的脾氣恐是很難改掉的,他的西裝是從廣州李順號專門定做的,袖扣是用琺瑯鍍金的材質,打在眼楮著嬌女敕的地方也不是生疼嗎?zVXC。
見景卿直盯著自己看,那人也不懊惱,問道︰「真有那麼像嗎?」
「沒有,這仔細看又不像了,你比我朋友好看的多。」
周圍的妹伢見這個英俊充滿野氣兒的男人握著刀走過來,以為他看中了哪個,卻又滿心希望是自己,一個個全都緋紅了臉龐。
「看我敢不敢。」
一步步近了,石黑虎把景卿鎖進眼楮里,景卿把眼光膠著在石黑虎的瞳孔深處。
無所畏懼的神情,睥睨天下的豪情,這樣的石黑虎褪去了大當家的深沉內斂、事故達練,變成了十八歲少年的我任我行,不羈狂放。
作者有話說︰這個賽龍舟的場景是看著電視《血色湘西》擼出來的,感覺根本就表達不了當時那個激動人心的場面,是寫了少爺文後才看的電視,當時就被三怒和耀文在龍舟上的火花給激動了,尼瑪,一對好CP呀,咋就讓一個女的給攪局了呢,而且他們真的一個姓石和龍呀,好吧,度娘說了龍和石是湘西的大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