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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嫁衣 第四十八章 半夜三更

第四十八章半夜三更

有個徐清風這樣的「表弟」,是很值得炫耀的事,從吃完午飯開始,連永就不停地打電話邀請他那幫狐朋狗友,渾然忘了晚上是由曹雨作東,搞得晚宴快結束的時候都還有人陸續趕來。每來一個朋友,連永都獻寶似的將徐清風好一陣吹噓,開始的時候徐清風很不習慣,到後來也就漸漸麻木了,只是連永招來的朋友實在太多,最後徐清風一個人的名字都沒記住。不過有道門的清規戒律作借口,連永對他這個「表弟」又很照顧,倒是一滴酒也沒讓徐清風喝。

一頓飯從五點剛過吃到九點多鐘,意猶未盡的連永提出要玩就玩個全套,應該再找個地方唱歌,然後洗桑拿按摩。徐清風早晨五點鐘起的床,回來的火車是短途快客沒有臥鋪,再折騰這一下午加半個晚上,實在是招架不住,就對連永說他不想去。徐清風堅決要走,被這事一驚,連永的酒醒了三分,突然想到他那幫人組織的唱歌洗澡之類的活動一般都有額外的「余興節目」,真把這當道士的「表弟」領去了,到時候可不好向家里交待,于是不再挽留,把車鑰匙扔給同樣要求退場回避的陳蕾,讓陳蕾給徐清風安排個賓館休息。

徐清風的東西都在楊科的車上,讓楊科帶回去先交給司雲飛保管,沒自己的東西用,像徐清風這種有怪癖的人是無法忍受的,所以一出門就對陳蕾說他得回白雲觀住,要陳蕾直接回去不用管他。陳蕾怎麼勸都沒用,又不想放棄這難得的可以跟徐清風多套一會近乎的機會,只好說道︰「你那地方太偏,這麼晚公交車早沒了,出租車呢肯定都不願走,我送你回去吧!」

「你送我回去?開什麼玩笑!」徐清風叫了起來,「現在已經九點多,到我那至少得一個半小時,一來一回都什麼時候了?再說這半夜三更的,你一個女孩子走夜路不害怕?要不我先把你送到家,自己開車回去好了,明天我再把車給連大哥送回來。」

「你自己開車回去不也是一個人走夜路嗎?」陳蕾微笑著說道,「我看還是這樣吧,我呢干脆陪你一起回去,今晚在你們白雲觀附近找個地方住,明天還可以把車開回來,免得你再往城里跑一趟。我到雲城快一個月了,一直沒機會到你們白雲觀那邊看看,听說白雲水庫上的‘日出雲水間’是雲城一景,趁這機會正好一飽眼福。」

「開玩笑!我一個男的還怕走夜路?咱可是大名鼎鼎的清風道長,不管什麼妖魔鬼怪見了我都要躲得遠遠的!」徐清風自我感覺良好地拍起胸脯,然後故意眨巴幾下眼楮怪笑著說道︰「我說你非要跟著我干什麼,難道對我有什麼企圖?不會是看咱長得帥,想泡我吧!」

企圖陳蕾肯定是有,但目前絕對不是打徐清風本人的主意,听到這話紅著臉啐了一聲說道︰「誰要泡你?你想得倒美,別忘了自己是個出家人!」想到這家伙毫不謙虛地標榜自己長得帥,既而污蔑起她來,不由心中有氣,撇了撇嘴不懷好意地說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怕那個什麼雲飛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所以不敢讓我跟你回去。」

「我說過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的!都是老徐那家伙害的,非把她整到那去干什麼?存心要敗壞我的名聲!咱是道士,不是禿頭的和尚,以後還要討老婆的!」今天只要誰一提到司雲飛,徐清風就會沉不住氣,賭氣似地從陳蕾手中搶過車鑰匙說道︰「你上車跟我走!」

陳蕾是做產品推銷的,口才僅次于政客,很清楚什麼時候說什麼樣話,上車後很聰明地引開了話題,連制氧器的事都一個字也沒提,盡挑那些無關痛癢又能勾起徐清風興趣的話說,和徐清風聊得很投機。但被徐清風那句「以後還要討老婆」觸動心中的某根弦,還是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徐清風個人方面的問題。不知是故作姿態還是確實擔心被人看到她一個女的半夜三更送徐清風回來影響不好,陳蕾沒有一直把徐清風送到白雲觀的山門前,在離白雲觀半里多的一個賓館門口就把徐清風放下讓他走回去,自己開車進了賓館。

時間已經十一點多,白雲觀的山門早已關上,轉一大圈過去走到側門跟前,把手伸到腰間想拿鑰匙開門,卻模了個空,徐清風這才想起早晨上火車之前怕進站的時候人太多把鑰匙鏈擠掉,放在口袋里又太沉,摘下後直接和別的小東西一起收到箱里去了,而箱子應該被楊科送到了司雲飛那里。道觀里有人住的地方都離側門很遠,離山門更遠,敲門的話肯定會把整個白雲觀的人都吵醒鬧得雞飛狗跳的,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到司雲飛那里去拿鑰匙。

從楊科那里知道徐清風晚上要回來到她這里拿東西,司雲飛一直在等,等到十點多鐘實在堅持不住,心說這麼晚了徐清風應該在城里住不會再回來,只好躺下先睡。但總覺得心里有事睡得很不踏實,徐清風按第一次門鈴就驚醒了,推開窗戶看到站在門外的確實是徐清風,趕緊披件外套下樓給他開門。

走進屋內,徐清風四周看著樂呵呵地說道︰「登科派了多少人過來干活?這動作可真快,整得不錯,不錯!房子後面那個外面掛著彩燈的大鐵籠子是干什麼的,還有,你在外面點這麼多燈干什麼,不浪費電嗎?」

司雲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睡眼惺忪地回答道︰「趙經理說新裝修的房子亮幾天燈能驅邪,她還說這地方挺偏的,我一個人住不太安全,把外面的燈都點上能起點防賊的作用。房子後面是徐總給你建的工作室,下午楊大哥拉回來的那兩塊木頭都直接放到工作室去了,你的箱子在我房間,我這就上樓給你拿去。」

「看不出老徐還挺能整事的,我老師的工作室都還沒這三分之一大,他以為我要開工廠呢!」徐清風表情古怪地說道,「登科不說還有個小田嗎,她沒住這?箱子挺沉的,你不好拿,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前面帶路!外面點那麼多燈,房間里的燈倒舍不得開個亮點的,半夜三更黑燈瞎火,我們兩個又孤男寡女的,什麼意思嘛!」

「小心點別絆到東西!」司雲飛依言在前面帶路。經過前一段時間的接觸,司雲飛心里清楚對付徐清風的最好辦法是徹底無視他的某些話,踏上樓梯才繼續說道︰「小田家離這不遠,她每天騎自行車上下班。」

走進她的房間,司雲飛把大燈打開指著牆角的箱子說道︰「楊大哥說他從城里回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太多,行李箱塞不下,就把你的箱子倒到後座上,路上太顛箱子掉到座位下面被木頭壓住壓扁了,還裂了個口子,你檢查一下看東西有壓壞或者掉了的沒有?」

「登科這敗家玩意,這箱子是我考上大學的時候二姐送的,都用了七八年了!」徐清風氣急敗壞地說道,急忙沖過去擰開箱子上的密碼鎖檢查起來。首先找出來的是那個裝著河神小像的錦盒,打開錦盒拿出神像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松了一口氣說道︰「還好,還好,幸虧這玩意完好無損沒被砸壞!」

「楊大哥說你的設計通過了是吧!」司雲飛把外套扔到床頭櫃上隨口問了一句。

「通過倒是通過了,但還不是很完美。」徐清風苦著臉說道,抬起頭正好看到司雲飛的背影,喜出望外地「咦」一聲說道︰「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把神像往箱子里一扔,跑到司雲飛身後興奮地說道︰「司雲飛,跟你商量件事行不行?」

「什麼事?」司雲飛轉過身詫異地問道,心想這家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禮貌了。

「在燈光下從剛才那個角度看,你其實挺漂亮挺有成熟味道的!」徐清風一臉陶醉地看著司雲飛,然後局促不安地搓著手,期期艾艾地說道︰「難得我現在找到點感覺,你可不可以把衣服月兌掉?我想辦點事。」

徐清風先是夸她長得漂亮有味道,然後說找到感覺要她月兌掉衣服辦什麼事,想起剛才他說的「半夜三更」雲雲的話,司雲飛的臉「蹭」地紅了起來,低頭想了半天才小聲說道︰「可——以的,但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

「洗澡?干嗎要先洗澡!這不耽誤時間嗎?」徐清風奇怪地問道,拉開衣服的領口聞了聞,皺起眉頭說道︰「嗯——,跑了一整天,我身上的味道是挺重,這會影響激情的,洗個澡再來也行。不過我洗澡一般都要很長時間,到時候會不會太晚了!」

「沒事,我能等你!」司雲飛聲音發著顫回答道,「衛生間就在樓梯對面,你先找換洗衣服,我去給你放水吧!」說著逃命似地跑了出去。

「這麼著急干什麼?」徐清風疑惑地望著司雲飛的背影,搖搖頭說道︰「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總愛窮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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