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卉還活著!
但是依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和她的身體狀況來判斷,她很快就將死去!要救她,必須得離開湖底,藍危雖然可以咬著牙勉強移動一下手腳,但卻無法做出更大的動作,更不可能帶著綠卉浮出水面。
剛產生的一點喜悅瞬間又煙消雲散,藍危有些焦急。時間很寶貴,每過去一秒,綠卉離死亡就更近一步。
藍危摟住她,雙腳往湖底一蹬,想藉這一蹬之力往上浮起。身體是浮起來一點了,但是,他卻感受到了一陣鑽心般的疼痛,他忘了自己已斷了一條腿,這一蹬之下,那滋味……唉,真不是人受的!
兩人重又飄落水底,藍危雖然痛,但已顧不上呲牙咧嘴了,因為,對懷中女人死去的擔心已戰勝了他自身的痛苦!他在焦急地苦想︰怎麼辦?怎麼辦?
藍危艱難地模出一根針,扎入綠卉頭頂,以延緩她死亡的時間。若等自己想出了辦法,她卻已經死去,那就什麼都晚了!
怎麼辦?怎樣才能救她?
藍危忽想,自己的先天呼吸難道就不能幫助別人嗎?先天呼吸是靠從水中汲取氧氣而進行的,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將汲取來的部分氧氣聚于肺部呢?若可以的話,我不就可以渡入綠卉口中了嗎?
時間不待人,想到就試,幾番試驗之下,居然成功了,藍危大喜,可馬上又發現了一個難題——他的嘴巴根本就沒空!
先天呼吸時,體內產生的水分就是從他的嘴里吐出來的,他還怎麼去渡氣?怎麼辦?藍危又犯了難。他焦急地想,在空氣中進行的先天呼吸全部都是經過皮膚進出的,那水中為什麼就不行?
藍危在水中的先天呼吸用得最多,也最為熟練,他決定試試看!
強行閉住嘴巴,不行,水分越來越多,肚子脹得和女人懷孕似的,他憋不住,嘴一張,水就如泉涌般沖出。不行,看來自己進行的方式有問題,冥想了一會兒在空氣中進行的方法,藍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在空氣中進行先天呼吸時,全身皮膚扮演的是進和出雙向通道的角色,也就是說,吸氣時,並不是所有皮膚同時進行的,而只是一半參加了工作,另一半卻處于關閉狀態。同樣,呼氣時,也只有一半皮膚打開了氣窗。這樣,空氣進入皮膚,經過身體吸引過濾後,就由另一半通道排出體外,完成一個呼吸循環。
而反觀他現在的呼吸,全身的皮膚都被用來作為進口通道了,而排出通道則完全交給了嘴巴來承擔。
這樣一來,呼吸的量就比在空氣中大了一倍,藍危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修煉水靈氣時,就感覺速度特別要快一些,原來還有這個原因存在!
找到了原因,解決起來就容易了。他在滲入水分時關閉了一半的皮膚通道,要排出時才打開它們,這樣,第一個完全由皮膚承擔的水中呼吸循環就產生了。
藍危的大手又按上了綠卉的胸脯,感覺心跳雖然已微弱了許多,但仍然還有,他終于徹底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動作就簡單多了,摟住綠卉的身子,吻上了她的嘴唇,伸手在她臉上輕輕一捏,就令她自動張開了嘴,一口又一口氧氣就渡了過去……
綠卉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飄離了身體,在幽暗無盡的空間里游蕩。
她「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和一個男人摟在一起,她看到了他的樣子,那是藍危,他們緊緊摟著,一動也不動。她想起來了,想起了他們從索道上摔落下來的事情,想起了掉落過程中的驚險,想起了那轟的一聲巨響。
然後,她就記不起來了,那一聲巨響之後的事情,她一片空白。
現在,她可以確定,自己已經死了,因為,她的靈魂意識已經離開了身體。她看到了自己和藍危的尸體,對,他也應該死了。
她有些悲哀,自己就這麼死了,不過,也有些欣慰,因為,有這樣一個男人陪著她死,她記起了死前他說過的話。
「……你還是我的未婚妻,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咱倆沒有同日生,也算是同日死了!抱緊我,盡管摔成肉泥也別分開,這樣,黃泉路上也就不寂寞了!」
是的,我們沒有同日生,但確實同日死了,而且死的時候,也確實抱得很緊。看,直到現在,他們還抱得那麼緊。
可是,他的靈魂在哪兒呢?綠卉朝四周幽暗的空間里搜索著,沒有發現他,不是說黃泉路上要陪我的嗎?他去哪兒了?不陪我了嗎?
綠卉疑惑,又無助。
她看著那兩具尸體,突然又覺得奇怪,咦?怎麼沒摔成肉泥?
忽然,綠卉發現,那緊摟著的兩具尸體中,居然有一具動了。沒錯,是動了,她相信自己沒看錯,藍危的尸體動了!
尸體怎麼會動?難道……他沒死?綠卉驚愕無比,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的,不然怎麼沒見到他的靈魂!
接著,她看到了更為驚愕的一幕,他居然模我……我的尸體?
綠卉看到他手掌鑽進衣襟里,貼在身體上撫模,那手掌還在慢慢移動,由後面模到了月復部,而且……還在繼續往上,天哪,他……他居然模上了我的那里!
她很憤怒,想阻止,卻發現自己根本靠不過去。
他居然是這樣一個人嗎?連人家的尸體也要凌辱?他若是想,死之前我也不會拒絕啊?
接著,她又驚愕地看到,他居然拿起一根又細又長的針插入她身體的頭頂?天哪,他瘋了嗎?為什麼要這樣做?
過了一會兒,綠卉又看到了令自己生氣的一幕︰他居然又親我了!
他真的是一個可恨的人,綠卉很憤怒,自己死之前還沒讓他親夠嗎?現在居然還……親著一直不放,兩腮一鼓一鼓的,而且更可惡的是,他在親吻的同時,一只手還放在我胸前不停的按!
綠卉發現似乎有些不對,親吻是這樣的嗎?
就在她疑惑之際,仿佛听到了什麼聲音。
「綠卉——綠卉——回來,快回來——」
誰在叫我?她驚愕無比,那聲音越來越響亮,她听出來了,竟是藍危的聲音!她感覺自己不由自主地緩緩向前飄去,仿佛有一股什麼力量牽引著她,牽著她朝自己的身體飄去……
綠卉睜開了眼楮,黑黑的什麼也看不見。腦袋昏沉沉的,仿佛做了一個幾輩子長的夢。
他在親我,啊,不對,他是在對我吹氣?哎?我怎麼有感覺了?我的意識回到自己身上來了嗎?綠卉頭稍一後移,想離開藍危的控制,馬上就感覺到全身都傳來了巨大的疼痛。
會痛?我活過來了?
她的意識漸漸清晰,確信自己是活過來了。掙扎著推開身前的藍危,口鼻一動,一大口水就灌了進去,她啊的想叫,卻發不出聲音。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水中,趕緊閉上了嘴巴,卻已被灌了一口,極為難受。
她不能呼吸,下意識地就想站起來浮出水面,腳一動,斷腳處一股鑽心的劇痛襲來,痛得差點又昏了過去。
身體軟軟的一點力量也沒有,全身又酸痛得厲害,綠卉已感到胸悶了,身體不自覺的輕輕扭動,腦袋開始亂轉起來。她剛剛清醒過來,就又感受到了死神的威脅。
忽然,她感覺那只一直被藍危拽著的手一緊,身體已向他飄去,被他抱在了懷里,感覺到他的嘴巴湊到自己嘴上來了。
綠卉不由大怒,這個混蛋,我都這樣了,他……他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