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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首更萬字三︰活不長了

暗風這次沒有阻止,听到這樣的答復他也很生氣,能強忍住自己的怒氣已屬不易,更何談管他?剩下的暗衛也紛紛抬頭瞪著倚靠著櫃子的月凌汐,那眼神像是要將她拆皮月兌骨才肯解氣。他家王爺是何許人也?竟讓她弄成這樣,要不是她還頂著一個王妃的身份,他們早就動手了教訓她了。這是她回到軍營後說的字數最多的一句話,擲地有聲,震住了所有想上前抓住她的人,是啊,她說的沒錯,她的身份不論如何,只要王爺不開口,就是存在的。「影一……」青水突然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里︰「我好想去找小姐,你就,帶我去吧。」她的聲音悶悶的,但卻知道影一一定不會嫌棄她,一定不會拋開她。耍滑?他倒是想,可是他的胡子在抗議啊。「是的。」他的話語听上去十分肯定,「小汐汐,你就答應吧,人家真的很想去啊。」這只是隨意的一針,只是為了弄醒他而已,果然,北堂絕皺起劍眉,一點點睜開黑眸,里面寒冰般的光芒閃爍,目光在面前二人的身上轉了許久,才幽幽開口︰「他是誰?」她這個態度更讓人氣憤,暗雲怒聲說道︰「不然呢?你大半夜的穿成這樣偷溜出軍營,到底是為何?王爺又怎麼會和你在一起?你解釋清楚啊!」「知道啦,小毛丫頭動作不能溫柔一點。」他一邊念叨著,一邊走過去,連脈也不把,直接拿出針灸盒,拔出一根銀針扎向他。「就是剛建立的殺手組織,是你的吧,雖然你讓你身邊的那個夜一掛了名,但我還是知道,那個組織一定是你的,對不對?」他們不能這樣做。「無酒仙。」他說出這三個字,「這個人啊武力高超,醫術也無人能敵,所以,或許他會有些辦法。」話鋒一轉,他有些不解的問道︰「小汐汐,誰那麼倒霉啊?竟然中了那種難解的蠱毒,怕是活不長了吧。」「小汐汐,那個組織,是不是你的?」獨孤子何突然問道,話題轉得十分之快,竟讓她有些沒反應過來。「我們要在這里……」他畫著沙盤的手指一頓,體內的蠱毒又開始翻涌起來,他強行壓制一些,繼續說道︰「兵分兩路,一路從側翼抄近,一路……」那他,也只有閑著了。「王爺,你可以起來麼?我很不舒服哎。」她清淺如清水一樣毫無波瀾的眼眸滲出幾分不耐,抬手推了推他的身體。「對,那又怎樣?」月凌汐見被他戳破,也不再掩藏,痛快承認。他愣住,身形僵硬了數秒,雙手有些顫抖地撫上她的後背,拍了拍︰「那好吧。」比較煞風景的是,某個人的鼻子還在不斷地流血……離此處不遠,無酒仙模著短了一截的白胡子,看著自己的徒兒笑了起來,真是一個傻丫頭和一個愣頭青,明明都已經如此默契,如此動情,還渾然不知,哎,果真是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你沒話說了吧!快將解藥交出來!」暗雲吼道。夜正深沉,風吹草葉動,月出驚山鳥。月凌汐趴在桌上,手指隨意玩著沙盤里的沙子,忽然直起身,俯視了下全圖,布置的好精密哦,連方案都準備了好幾套,這個男人不愧是常勝將軍啊,軍事頭腦這麼發達。「呵呵,呵呵。」她沖坐起來的男人干笑幾聲,二話不說就出了帳篷。「好好,我出去我出去。」無酒仙服軟,這個茅屋他可是住了一輩子啊,怎麼也不能讓她一把火就給燒了。月凌汐垂眸數秒後恢復如常,嗤笑一聲︰「王爺,你這樣壓著我很舒服麼?」月凌汐躲避不及,還不等將剛才忘記關閉的內心緊鎖,就被他看了進來,眼神中有幾分狼狽之色。「叫你的影衛給你穿去。」月凌汐才不管他,抬步欲走。于是他把紙條呈給王爺,他冰冷了,靜默片刻,吩咐道︰「召眾將士,準備啟程。」月凌汐愣了一愣,不滿的說道︰「北堂絕,你這是干什麼?」月凌汐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藥方,臨出營帳時丟下一句話︰「這件事不要張揚,征戰在即,這麼一傳會動搖軍心,對外,只說是偶感風寒,兩日便好。」「哦,那就好。」那頭傳來一陣悅耳的笑聲,「但是這解法,我還真的不太清楚哦。」營帳中月凌汐一手擋住他的攻勢,聲音漠然︰「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不管你是有多懷疑我,但我始終是三王妃,你這樣做,便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我的胡子……」無酒仙眼里滿是心疼,為了自己剩下為數不多的胡子,他還是決定……月凌汐瞬間轉身,抬手捂住鼻子,不要那麼丟臉吧,這個時候流鼻血,前世執行任務的時候也見過不少美男果體圖啊,今天……怎麼這麼……白希的手指被血染紅,她大步就要往外走,太丟人了太丟人了。無酒仙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急急忙忙的丟下藥鋤,趕緊就往屋里跑,關上了門。「是。」那老頭臨走之時,只給了她一張紙條。說是在兩國交界處有一座無人敢進的深山,叫牙月山,名字很怪異,山形也很怪異,這是當月凌汐站在這座山前時,唯一的想法。正在往桌底鑽的無酒仙探了頭出來,急忙叫道︰「別啊別啊,小毛孩,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北堂絕正在指點江山,昨日他們便抵達了邊境,果然天氣剛剛緩和了一些,涉月那邊立刻就不安分的靠近了兩國之間,意欲大舉進犯。良久,在獨孤子何不下數余遍的懇求下,她終于答應︰「那好吧。等我回到王府後,你就來竹林找我。」「好好好,朕一切都听軍師所言。」「是。」他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于是紛紛走出營帳。這不應該出現的,不應該的。月凌汐勾起一抹笑意,找來找去,竟然找到那個老頭子身上,看來要去找他一趟才是,不過他所說過的那個山,她還從沒听說過,要找到,恐怕也要費些時間。「不過……」正當她想中斷對話時,獨孤子何卻又突然說道︰「也許有一個人會有辦法哦。」第二天暗衛去找王妃道歉時,卻發現她早不見了蹤影,只留下桌上的一張紙條︰救你的方子我會拿回來。北堂絕的眸色涼了許些,這個女人做撕衣服這種粗魯的事也要那麼優雅。「你往哪走?」月凌汐拽他回來,一臉清冷︰「你剛才說,王爺他怎麼了?」這個丫頭,怎麼這麼快就知道是自己害了那個愣頭青?他模著手,到處找地方躲藏。往床底下鑽?不行,底下灰太多;跳窗戶?不行,下面可是萬丈深淵;藏櫃子里?不行,地方太小……「本王才剛剛發作過蠱毒,身子很疼,你也知道,本王是為什麼才會……」還不等他說完這句話,她早已飛速沖向衣櫃,隨便扯了一件扔給他。「好了。」無酒仙在他的上身上扎了幾根針後,拍了拍手,說道︰「一會再拔出來就可以了。」「老頭,我再問你一遍,走還是不走?」他的胡子被剪掉三分之一,月凌汐正握著剩下的那點洋洋自得。他試圖再看進她眼底,卻被清冷所阻擋,月凌汐一下子推開他坐起來,明媚憂傷地嘆了口氣,依舊玩世不恭︰「王爺啊,你還是自己穿衣服吧,我先走了。」真是……極、致的誘、惑啊。「你出來!把話給我說清楚,不然我一把火燒了你這茅屋。」月凌汐威脅道,「我給你十秒鐘,十,九,八……」「喂喂,北堂絕,你要干嘛?」月凌汐情急之下一下子松開捂住鼻子的手,鼻血順著她白希的皮膚緩緩流了下來。「來人,把這個惡毒的女人給我抓起來,好好審問!」暗雲實在怒極,伸手就要去抓她,卻很明顯忽略了自己的實力。你輕一些會死啊,扎針弄醒人?「你的丫鬟呢?」那敵方首領見這時候突然多出來個黃毛丫頭,哈哈大笑起來︰「北堂絕,你的手下都死光了麼?還要這麼個小丫頭來擋在你前面?哈哈哈……」月凌汐愣住,這是,這個男人第二回對自己笑了。好讓人離不開眼的笑容,溫和無公害、暖和不冰冷,心底,緩緩拉開了一絲縫隙。「老頭!你躲什麼?」月凌汐在外面把門敲得快散架,這個老頭也不肯開門,真是奇怪,不就是找他救個人麼?他躲什麼啊?按理來說,有才能的人主動要求加入,這是件很好的事情,可是月凌汐卻猶豫了,他進了組織,不會出什麼亂子吧。「我要你幫我救一個人。」她站起身,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仿佛他不答應她就絕不會罷休一樣。「不去,他救得是你可不是我,憑什麼要我去救?」無酒仙毫不客氣的拒絕,反正她不知道是誰封印的,自己去不去就任由自己定了,再說,那個愣頭青可是見過自己,他才不去趟那趟渾水。「是。」影三雖然擔心,卻也不敢違抗命令,只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既然不能聲張,就只能偷偷進行了。他抬起手從破爛的衣衫中拿出一張手帕,不用說,自然也是黑色的,仿佛這是他的專屬顏色,又特別和、諧。他的動作極其緩慢,卻又萬分溫柔地一點點擦去她的鼻血。「是不是小丫頭,等你死的前一刻再下定論。」月凌汐也勾起笑意,只是那笑容十分噬人心魂,猶如從地獄爬上來的妖精一樣。月凌汐的眼皮眨動一下,卻並沒有睜開,靠在櫃子上的身子一動不動,也不發一言。什麼啊,一櫃子黑衣服,變色的都沒有,真夠單調。「听到沒有?」月凌汐一回身,就看到了一幅香艷的畫面。「你怎麼就認定是我做的?」月凌汐低著頭,眼眸輕閉,聲音低低的,仿佛從地底傳來一般淡然。北堂絕依舊保持被她推開後仰躺著的動作,輕闔著黑眸,剛才的自己,也不太正常,她,更是不同于往日,那種心底的柔軟,不是偽裝出來的,是真正的,可是,她那樣子的人……真是搞不懂了。戰場上,兩兵對陣,北堂絕坐在駿馬上,一身墨色戰袍透著王者之威,霸氣旁出。「我走了,你好好照顧他吧。」無酒仙拔出銀針,收回去,「記住,絕不可以使用內力,藥要繼續喝,一頓不停,听到沒有?」他雖是看著北堂絕,可話卻是對著月凌汐說的,「明天我會繼續來給他施針。」說完,瀟灑離去。「毛丫頭啊,你這時候來找我,難道是有什麼事啊?」無酒仙笑容滿面的從屋中推門出來,「你不是去了邊境麼?」「影一,你幫幫我,帶我,帶我去找小姐好不好?」她一邊打著哭嗝,一邊拉住他的衣襟,滿臉交錯的淚痕。「沒有,中蠱的不是我,你快說你知不知道。」月凌汐問道,折騰了一天,她到現在有些乏了,想著早些睡覺,卻突然記起還可以問問這個老纏著自己的男人,沒準他會有辦法也說不定。又是這兩個字。月凌汐撇撇唇角,把藥碗遞給他︰「喏,把藥喝了,可以暫時緩一緩蠱毒的發作性,治好的辦法,我會找到的。」她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所以她說的異常堅定。眾人都閉住了嘴,抬頭一臉期待地看向王爺,他們已經等候多時了,就為了要一展雄威,殺他個痛快。暗雲也沒有話說了,愣愣的放下自己的手。月凌汐靠近他一步,氣勢分毫不弱︰「我不否認他受傷與我有關,但是我從沒給你可以辱罵我的資格!」「其實,蠱毒壓制的只是本王的身體不受控制,但是神智,是清醒的。」他接過來,看著烏黑的湯藥,許久,才緩慢地說道,「其實剛才,你們的對話本王都听到了。」「你確定你是把他請回來救本王的?不是請回來殺本王的?」他冷冷的說道,他身上的氣味,和那天的老頭如出一轍,要他放心的任由他醫治,恐怕很難。「你還有五秒鐘,五,四……」遭了,他帶兵出征,可是,他不能用內力啊!想也知道他不會乖乖听話。月凌汐溢出一聲淺嘆,拽了一匹馬一躍而上,沖著邊境的方向沖了過去。她剛一出了營帳,暗衛們就紛紛走了進來,低著頭不說話,等待他們王爺的批評。北堂絕的目光瞬間冰冷︰「誰準許你們有那麼大的膽子?什麼都沒搞清楚就自亂了陣腳?」月凌汐熟門熟路的找到北堂絕的營帳,也不打招呼就直接進去,看見他已經斜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大概是蠱毒發作太耗費體力的過吧。北堂絕緩緩抬起頭,黑眸里涌動著傲然不羈,突然大喝一聲︰「點兵十萬,迎戰!」「報告王爺,敵軍已經到達超離邊境十多余里處,是否應戰?」一名將士忽然沖進營帳中,打斷三王爺與諸位將士們的交談。她咬牙,轉身走過去,該死的,這個鼻血怎麼還是沒止住?才剛剛走近他身邊,用一只手拿起墨色的衣衫,他就忽然起身把她拉了下來,壓上去。「誰?」她問道。北堂絕的衣衫只剩一小點在下面,姿勢慵懶的半躺著,寬闊的胸膛連著精壯的腰都在她面前一展無遺,古銅色健康的肌膚。因為剛剛施了針,所以他的氣血被打通,此時正微微喘息著,深邃的黑眸緊盯著她。那個將領還是不弱的,和月凌汐較量了幾個回合也沒分出個勝負,于是有些惱羞成怒,這要是傳出去,他七尺男兒竟連一個黃毛丫頭都打不過,豈不是很沒臉面,于是厲吼一聲︰「你小心著點,我要出絕招了!」他沒想到會是她在自己的床邊照顧自己,眸光閃爍了幾下,又垂了下去,淡淡地說︰「還好。」北堂絕皺起眉,她變得太快,不禁讓人覺得剛才所看到的都只是幻覺,卻同時忽略了自己也是這樣的人。「不去,我怎麼都不會去的!」他在自己的小茅屋呆的挺好,現在要晃蕩了一圈,麻煩就接踵而至,悔的腸子都青了啊。她的眼底,突地掠過一絲憂傷,卻很快隱去,仿佛從未出現過。她和北堂絕相比,弱的可憐,可和這些暗衛相比,卻仍高高在上。「王爺,你不會自己拿嗎?」月凌汐站著不動,唇角的笑容早掛不住了。「出去!」他從齒縫之間蹦出兩個字,他不希望有任何人看到他這個樣子,誰都不可以。月凌汐轉回來,臉上的清淺笑容不變,沖北堂絕嘻皮的眨了眨眼,給無酒仙騰了地方︰「大夫,開始吧。」影三這才急忙轉過身扶住自家王爺,問道︰「王爺,你怎麼樣?」無酒仙的銀針停在半空中,轉了轉眼珠,難道這小子認出自己來了?影一看著眼楮都已經哭紅腫的青水,嘆了口氣,心疼的坐到她旁邊,說道︰「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王妃她……」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個丫鬟,鬼才要留在這里照顧他。無酒仙哈哈的笑起來,模了模長長的白胡子,笑著問道︰「何人擅闖此地?」聲音里夾著內力,飄渺的傳進月凌汐的耳里。「不去?」她眯起紫眸,眼底多出一抹危險的意味,上前一步揪著他白花花的胡子,笑容有點詭譎︰「真的不去?你決定了?」月凌汐在床榻上仰面躺著,轉了轉手鏈,心念道︰「獨孤子何,你知不知道西域的樊蠱怎麼解除?」鼻血止住了,他又抬起她垂在身側的手,替她擦拭干淨,臉上的笑容仿佛被什麼定格在了那里似的,怎麼都退不下去。王府里「什麼組織?我不知道啊。」她裝傻,笑著反問道,「獨孤子何,江湖上組織好多的,你指的哪個?還有,我真的不知道什麼組織的事啊,又怎麼會有什麼組織?」「現在軍營里只有你一個女人。」正在鋤藥材的無酒仙莫名的打了兩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這是誰這麼想自己?不過他很快就感覺到陣法力量的波動,有人闖進來了。「你不用擔心,王妃她肯定是去追王爺了,有王爺在,她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影一竭盡所能的勸著她,可是這都好幾天了,她還是哭個不停,讓人既無奈又心疼。月凌汐一大早就被軍營里吵鬧的聲音給弄醒了,她郁悶地拿被子蓋住頭,干什麼呢這是,一大早的,又不是兵臨城下了。這樣的他,她從未見過。這幾個字說得很輕,嘈雜的戰場上,這樣微弱的聲音只有他們二人听得到,但她卻說的極其認真,極其嚴肅,一字一句十分清晰。下拆月兌抬。看著?好吧,看著就看著,有什麼大不了?「好了,走吧。」再出門時,無酒仙已經變了一張臉,連那胡子也不見了,她十分好奇,走上去模著他的下巴,她也會制作面具,可還不會做這種連胡子都可以收進去的呢。他斂去笑意,仿佛那只是一瞬間開放的曇花,雙手拄在她身體兩側,靜靜地凝視著她,似乎想要在她的眼眸里找出些什麼,又像是要帶著她旋入不見底的深渦之中。「你難道不要留下來照顧本王麼?」他看著前方的鐫花隔扇,聲音冰冷毫無波瀾起伏,仿佛理所當然一般。她急速前去,玄絲直射,與他打斗起來。北堂絕看向別處,就知道她一定會跟來,只是沒想到是為了不讓自己動內力才跟過來的。他被攙扶著坐下,影三從一旁的食盒中取出藥碗,遞給他︰「王爺,快喝了這個。」「這還差不多。」月凌汐笑得十分得意,伸手挽了挽袖子,向後退了一步等他出來。「你說的話鬼才會相信,快交出來!」「好。」月凌汐點點頭,揪住他的胡子怎麼也不放手,突然不知從哪里拿出把閃亮亮的剪刀,在他驚愕的目光下晃了一晃,一剪子下去,白毛飄飄然落地。無酒仙作勢要拉開他的衣袍,故意對月凌汐說︰「你來搭把手,他的左右臂都施了針,把他中間的衣服撕開。」月凌汐撇下嘴角,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而這樣冷漠的態度,才真正讓對方的首領感到恐懼,他也拔出劍,率先沖了上去,想先發制人。「小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呀……」青水哭的聲音愈來愈大,引得門外的護衛頻頻側目觀看。「那我們就走吧。」月凌汐獲勝,隨手把剪子扔到一邊,拉著他就要下山去。五秒鐘後,她忽得彈坐起身,這難道是……要打仗了?她迅速起身收拾了一下,拔腿跑出營帳,發現人少了一大半,那北堂絕……影三擋在王爺身前,說道︰「剩下的王爺還未想好,這次的會議先散了,望眾位回去後好好思索這一點。」身後一名留守將士見到,急忙大呼︰「王妃!你不能去啊,王爺命令你呆在軍營里的!」可不管他喊得有多大聲,一身水藍衣衫的女子卻頭也不回駕馬狂奔。她平生第一回不好意思,白淨的臉龐暈開兩朵粉暈,但眼神卻是犀利無比,如刺刀一樣刺進他的黑眸之中。「好啊。」他很高興,這下又可以陪在她身邊了,這可真是件令人感到喜悅的事情,就連身旁的迷狐也跟著叫了一聲。「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月凌汐終于抬起頭,紫眸有些黯淡,卻仍透出一股子清寒之氣,唇角沒了笑意,看上去如出塵的仙子般美麗。無酒仙的眼皮跳了跳,也不知道這個愣頭青能不能認出自己來,這樣想著,他走近那個墨袍男人。「你回來!」他的聲音不溫不火,卻帶著讓人不可抗拒的力量,成功使她停下了腳步。痛楚愈來愈強烈,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在場的將士們都納悶的看著他,李副將問道︰「王爺,你怎麼了?怎麼不說了?」「干嘛?」她語氣不善,帶著濃厚的鼻音,手卻仍未放下來。「王妃,你終于回來了,太好了。」影三差一點就沖了過去,幸虧理智尚存,才頓住了腳步,「王爺他現在的蠱毒發作的越來越頻繁,剛才還……」還沒等他說完,眼前哪里還有人影,他的嘴角抽了抽。他怕的就是這個好不好?這個丫頭真生氣起來,那可是了不得的。「那個……有事就快說吧。」無酒仙一邊和她爭搶著自己的寶貝胡子一邊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去不去,堅決不去。」「那麼……我可以加入麼?」他的聲音里透著一股興奮,「我還從來沒有去過什麼組織哎,這一次小汐汐你一定要答應我哦。」她叫來大夫,從他那里取了藥,親手煎起藥來,還順帶要了本醫書,不過說實話,中藥這東西,她還是第一回研究。月凌汐的頓了頓,算了,病人嘛,撕一下衣服沒什麼大不了的。她走上去,小手撫到他健碩的胸膛之上,毫不留情地把衣服撕碎,昂貴的墨袍就這麼毀于一旦。「好。」無酒仙像模像樣的擺出一本正經的神色,捻起一根銀針,才要扎下,北堂絕卻突然拿開了手。「他是我請回來可以救你命的。」月凌汐不著痕跡地撞了一下無酒仙,轉眸看他。「好了,謝謝。」她抬手按到手鏈上,還沒說話,就被他打斷。聲音里有怒氣,他們都听得出來,于是紛紛鞠身,齊聲說道︰「屬下願受處罰。」那個軍師走出門外,來到一處沒人的地方,灰色的煙霧將他裹起來,瞬間不見了蹤影。為了她開心,這點危險算什麼?涉月王朝她眨了眨淺紫色的瞳眸,笑開了︰「哦,你知道又怎樣?」「一人五鞭,不準再犯。」他眯了眯眼楮,似乎有些乏倦,于是揮了揮手,冷冷地說道︰「都出去吧。」她掐斷對話,在床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既然知道了解決事情的辦法,那麼明日便出發吧。「為什麼?」他忽然開口問道,「為什麼你會有那麼柔軟的內心?」「不會的,她怎麼會不要你啊。」影一伸出手,似乎是想抱一抱她,可舉到半空中還是停住了,最終也只是模了模她的麻花辮。「你徒兒我。」她也高聲喊回去,玄絲一甩就纏上了茅屋的房頂,身形輕盈的向那里飛躍過去。他的眉心微皺,目光冰冷無疑。北堂絕將拳頭握得緊緊的,咬牙堅持著不疼出聲,另一手端起藥碗,將里面的藥悉數喝下,可還是痛的臉色蒼白,身體又變得滾燙。「誰準許你走了?」背後冷淡的聲音現在卻變得慵懶起來,喚住正要奪路而逃的女人,北堂絕的黑眸燦爛如同帶著星光一般,「本王胳膊痛,你給本王穿衣。」「好了好了,不要再剪了,我去就是……」無酒仙很是委屈,自己收的這是什麼徒弟?竟然一天天欺負師傅,可憐他留了好久的胡子啊。「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來這里,就只想問清楚你一件事。」月凌汐蹲去,用手撥了撥種到一半的藥材,有些不大愉悅,「我有這麼嚇人嗎?又沒說要拔你的胡子。」她說完這句話,繞過完全已經呆愣的數名影衛,走到北堂絕的榻前,幾名暗衛合起來的內力還是有些用處的,他的臉色微緩,卻還是冰冷如不會融化的冰。她隨意翻著書頁,等待藥熬熟,可是原本可以翻一遍就過目不忘的書讓她翻了幾遍也沒記住,藥冒出悠悠的苦味,她看了下火候,差不多可以了,于是找了個東西端上,走去他的營帳。咦?難道她還不知道是自己封印了那個愣頭青的內力?看樣子應該是……無酒仙模著胡子,笑了起來,這下子,可是不用擔心嘍。于是故意問道︰「是誰啊?你知道我從不輕易救人的。」不就是玩了玩你的下巴嗎?臉色拉的那麼臭做什麼?月凌汐也沖他重重的哼了一聲,環抱著肩轉身下山去。「這……」影一的臉色變了變,先不說違抗王爺的命令,就算只是帶她去戰場那種地方也是危險萬分啊。「嗯?本王是為了什麼才會……」北堂絕說道,還故意在前面加了一個較高聲調的字眼。「攻打大晚國邊境。」他吐出這幾個字,「臣會去前線鎮守,請國君不要擔心。」她不想去解釋,那樣子,很累。「一會本王會和他們說清楚。」他抬起碗將苦澀的藥一飲而盡,不再說什麼。月凌汐收起來,轉身欲走,卻被他叫住︰「等一下。」她回過身,疑惑地看著他。無酒仙撥開她不老實的手,哼了哼,問道︰「還走不走?不走我可回去了啊。」終于將最後一個亂花陣破解,月凌汐靠在一棵樹上,歇了歇氣,眼前仙霧繚繞,在不遠處就有一座房屋,她勾起唇角,向著那里走去。zVXC。「你醒了?怎麼樣?」月凌汐笑了笑,放下藥碗,給他扶起枕頭靠住。「哎哎,等一下啊,我得拿點東西。」無酒仙這樣說著,轉身跑回了屋子,月凌汐在後面喊︰「老頭,我告訴你,你可不許耍滑。」不過,剛才在王妃背後的那個人是誰?莫不是就是能救王爺的人?太好了!影三興奮的往營帳跑去,他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的弟兄們。北堂絕還沒出手,就看到有一抹嬌小的倩影凌空而去,玄絲射出,擋下他的第一劍,然後緩緩落到自己身前,轉頭看著他,面色淡然︰「你不準用內力。」她回到自己的營帳,換回原來穿的水藍色衣衫,散開頭發,用玉簪扎住,撿了幾根木棍在地上支起了一個小架子,上面放上一個水壺。他看著她,如夜幕般漆黑的眼眸中耀動著燦爛的光輝,然後,緩緩地、緩緩地、勾起唇角,溢出一抹溫和的笑意,連眼底都不見了冰冷之色,只剩耀眼的光芒。不是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士兵沖過來想要對付他,都被他一劍殺死,連內力都用不到。但他的目光卻始終一直盯著那抹水藍色的身影,一動不動,生怕出了什麼事他又看不到。「本王的衣服被你撕了,你去給本王拿一件來。」他淡淡的吩咐道,黑眸卻多出了一抹異樣的流光,似乎是有點……笑意。「是!」王爺這個語氣,怎麼比他們昨日听到的還要駭人?「軍師,你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涉月國君討好的笑著看向面無表情的軍師,自己想了多年的事終于可以實現了,自然對軍師感謝萬分。又被這兩個字勾到傷心之處,青水嘴一癟,再次哭出聲︰「小姐……小姐你在哪啊……」他是有多討厭別人進山破壞他的安寧生活,竟然在山中設了數個陣法,光是破陣就花費了她無數腦細胞。這個老頭子,看自己進山以後不好好收拾他。「你要加入?」她皺眉,剛剛他說的那麼嚴肅,還以為是怎麼了呢,結果只是想要加入而已啊。「我沒有。」月凌汐淡淡的吐出這三個字,很疲憊地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她孤軍奮戰了那麼久,連口水都沒喝上,就又帶著他趕回來,身心俱疲。北堂絕目光緊鎖著眼前的老人,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心他的,就算她保證……那就試一下好了,應該不會有事的。他仰躺在床榻上,沖月凌汐說道︰「你在這里好好看著。」「三王爺北堂絕,他救了你徒兒我一命,為了報答他,你應該幫他把體內的樊蠱去除。」月凌汐走過來,眼底有幾分凝重,「他現在的情況很糟糕,你必須立刻跟我去。」「殺!!!」兩軍齊齊沖了上去,開始了一場激戰,北堂絕自然也不會歇著,緩緩拔出長劍,面色平靜,仿佛此時不是置身于戰場,而是在閑庭看花一般。對面的聲音雖然有著還沒睡醒的懶散,卻透出一股驚訝和興奮︰「小汐汐,你終于和我說話了,我好想你。」而後好像才反應過來她所問的問題,有些焦急︰「你中了蠱?」「他不會殺你的,你放心好了。」月凌汐輕笑,原來是因為這個,這個男人,也太小心了一些吧。營帳里只有北堂絕躺在床上,暗衛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在床邊坐下,才猶豫著要怎樣給他喂下去,就听見他微不可听地輕哼了一聲,緊接著幽幽轉醒。「也不知道王妃到底找到根治的方法了沒有,王爺這樣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影三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感覺到背後有腳步聲,急忙住了嘴,轉身往自己的休息處走去。「殺!!!」自己演戲演得不錯嘛,他暗自鼓勵自己,敵不動我不動,這才是最佳良策。這樣不是快一些麼?你看你看,他瞬間就醒了。「很好。」她提起剪刀,正準備再一次下手,卻听見他的告饒聲。她歪著頭對他擺了擺手用作再見,毫不拖沓的走掉,出了帳篷,心底的慌亂才匆匆溢出,她捂著胸口,平定了下氣息,才大步回去自己的營帳。……「快看看他。」月凌汐實在忍受不了無酒仙這個慢吞吞的樣子,一把拉他過來,說道。「快點,早點送你去見閻王還好早些吃飯呢。」她絲毫不在意的撫了撫劉海,眼底里帶著笑意,仿佛這只是一場游戲而已。「小丫頭你別太狂,我這就早些了解了你。」他起了怒氣,運起內力結成光球,直沖月凌汐踫去。果然用內力,她勾起唇角,這些小把戲那個老頭不知道實驗了她多少回了,一點都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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