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閣
皇永安送了雪惜回閣,便匆匆離去。
閣內,雪皚正挑著瓷勺喂羞花吃藥,見著她進門,忙放了藥碗,奔了她來。
羞花掙扎著要起身,皇雪惜惱了臉,急斥一聲︰「莫起,乖乖給我躺好!」
此時,雪皚已到了她身前。
「小姐,可冷?」
皇雪惜搖頭,眸光淺淺落在眼前這張精美稍顯稚女敕的臉上,那明亮的眸中,溢著關懷之情,有一抹倒影微顯。
想起皇永安的話,心頭有些不是滋味兒。
但見一雙小手伸來,已是取上狐裘,拉了她到了炭火前,「小姐,烤烤,雪皚去把藥端來!」
皇雪惜有些不適,這小丫鬟對她確實打心眼兒里好,她若不應皇永安,倒顯了自己小家子氣;若同侍一君,心里實是不願。
皇雪惜心里空落,便猜想著,若那人在此,他又會做何選擇?
「小姐,藥有些苦,先含顆蜜餞。」捻了顆雪皚手中捧的蜜餞入嘴,皇雪惜順手將她手藥碗接過,「我自己來,你去照顧羞花。」
雪皚臉上有些詫異,只得轉了身去到羞花身側,執了藥碗,繼續喂藥。
輕吹了吹碗上的熱氣,皇雪惜趁著嘴里甜膩,便將藥碗湊近唇,想一口氣灌下去。
「踫!」
唇剛踫到藥碗,只覺手中一輕,睜眼去瞧,但見手中藥碗早已摔碎,那藥汁潑灑一地,正茲茲作響。
眼前,一抹白影挺秀。
心,猶自顫抖,若剛才飲下……
皇雪惜眸色一沉,便瘋了般沖向一側,抓過雪皚手中藥碗用力朝地上一摔,青煙竄起,皇雪惜臉色一片慘白。
驟時,羞花嘴里泛出白沫,臉色烏青乍紫。
澹台浩風負手而立,挑眉睇著皇雪惜,他在等她開口求他!
可皇雪惜只淺瞟了他一眼,便扯起還在呆愣中的雪皚,厲吼了聲,「快去廚房拿辣椒來!」
雪皚瘋跑出門,皇雪惜用力掐住珍兒的人中。
少時,雪皚返回。
「小姐,沒有辣椒,奴婢只尋了這半包做菜用的辣椒面……」
「快用水沖散,灌她喝下。」皇雪惜冷喝,伸手扶了羞花半坐起來,捏住她的鼻子,迫使她張口。
雪皚將粉面悉數倒入茶壺,稍作攪拌,便提了茶壺,扣住羞花的下巴,將壺嘴兒對準羞花的嘴灌下去。
辣椒嗆人,半壺茶水下肚,羞花已是滿臉通紅,張嘴猛嘔。
污穢濺了皇雪惜一身,倒不覺得髒,停了半刻,見得羞花氣息稍穩,又命了雪皚將余下半壺辣椒水灌下。
羞花又嘔了一陣,皇雪惜見著那污穢從黑變了黃色,知她已是連苦膽都吐出,便叫雪皚拿了清水,喂羞花飲下,她轉身出門,招了院中一名護衛,命他急去請大夫。
澹台浩風有些惱,眼前女人忙進忙出,自始至終只淺淺淡淡看了自己一眼,他好歹救了她一命,怎麼著也得道聲謝吧?
扶羞花躺下,見其背上血跡斑斑,定是傷口裂了;又見那小丫頭滿頭大汗,卻是咬了牙不痛哼一聲。皇雪惜眸中泛熱,伸手細細為羞花拭了那額間熱汗。
雪皚默聲收著室內殘骸,心中疑慮重重。
良久,室內突響一道清淡之音。
「她余毒未清。」
「公子大可繼續壁上觀,雪惜這里也不需你多事。」皇雪惜斜了澹台浩風一眼,面色冷寒。
澹台浩風優雅一笑,手指輕扣桌面,「小姐可要想清楚,十年黑寡婦的毒可非一般人能解。莫為了與本公子置氣,枉送了那丫鬟小命兒。」
皇雪惜咬牙,心中惱極澹台浩風的自傲,卻又見懷中小丫鬟面色慘白透青,到不得信了澹台浩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