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直來到南城區偏西的一幢破屋旁,幾人下車後,于子墨觀察了番,此地恰巧距離雲磊那邊不遠,最多七八里路的樣子。
鐵義滿臉興奮的把兩人領進了門,于子墨和李功名苦笑了下,說是領進門,但除了前面的大門外,右側的牆面坍塌了一個大洞,足可以讓一個成年人進入。
屋內擺放著一張缺了幾個角的桌子外,幾乎沒有任何的東西,靠里邊堆著一大捆稻草,上面鋪著兩張破絮,應該是兄弟兩人睡覺的地方。
整個環境可以用糟糕來形容,跟乞丐的生活方式沒有任何區別,李功名一聲長嘆,想不到堂堂匠神世家,會落魄到如此程度,當年鐵不純初露鋒芒,是何等的瀟灑,鑄劍之術舉世無雙,武林中人趨之若鶩,又有何人敢小瞧鐵家,然而短短二十光景,卻沒落如斯,真是成也鑄劍,敗也鑄劍。
「鐵義,老夫與你父親乃是舊識,金瀾筆就是當年你父親親手所鑄,老夫一生武功盡在此筆,這也多虧了你父親,以後你若有什麼難處,盡可去香格里拉找老夫。」
李功名原本想先給對方點銀子,改善下生活,不過他現在一天到晚跟在于子墨身邊,出門根本用不著銀子,模了模胸口,老臉頓時紅了起來,又不好意思開口問于子墨借,只能想著下次過來再給。
銷售行業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李功名的心思,于子墨早就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也是有點好笑,不過這次他到並未馬上慷慨解囊,鐵義這等人才,自己怎可放過。
「多謝前輩,俺和弟弟兩人雖然苦點,可日子還能過去,不過今天的事,還要好好謝謝您和這位小兄弟。」鐵義看向于子墨的眼神充滿了好奇,不知對方是什麼人物,身邊竟然有這等高手保護,他到是以前听父親說起過,能讓他鑄造武器的人,都是武林中響當當的人物。
「鐵兄客氣了,不過照小弟來看,你們的危機遠遠沒有過去。」這點于子墨到不是嚇他,那何家的年輕公子一看就是睚眥必報之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哦?子墨這是何意?」
「我想只要您老前腳踏出這邊,何家之人後腳就會趕到,招牌能不能保住不要緊,可兩位鐵兄的性命就難說了。」換做任何公子哥都不可能咽下這口氣,尤其是一個長成那樣的貨色,心里必定極端偏激。
「混賬,那小子要是敢,老夫就活劈了他。」李功名一聲暴喝,雖說他讀過書,算是不會亂殺無辜的人,可江湖上哪里來絕對干淨的人,誰手上沒有幾條人命。
「呵呵,您老當然可以這樣,但那以後也只能過四處漂泊的日子了,這畢竟是上京城,天子腳下,朝廷雖無意和江湖人士為敵,可也是相對而言,您要是殺幾個地痞流氓,上面即使發現了,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何家在京城多年,早已經有了名聲,官府礙于壓力,必定會上報,這無異于直接打皇室的臉面,再不願意也會發兵捉拿,這也是為什麼上京城這麼多年來,大家族之間競爭無數,卻沒有死多少人的原因,大家都在把握一個度,不跨過去,自然就沒事。」
于子墨分析的頭頭是道,把李功名說的啞口無言,他也不是笨的人,這點道理當然知道,不然今天也不會這麼輕松的放過對方,自己畢竟不是十大劍客那般的人物,底氣自然也就沒那麼足,雖說楊家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勢力,可到了那時候,也不會為了自己跟皇室硬抗,這些道理只要稍微明白的人,就能想進去。
「那你說該怎麼辦?老夫總不能天天待這里吧?」李功名一臉郁悶,總不能在鐵義面前丟了長輩的身份,剛說要幫人家,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很簡單,在這附近我剛好有個落腳的地方,那里多少也有些高手,不用怕何家之人找上門去,鐵家兄弟完全可以去那邊住,而且我還能提供他們優越的生活,豈不是兩全其美。」計劃正往自己想的方向實行,于子墨心里也是一陣得意。
「那怎麼行,太麻煩小兄弟了。」鐵義搖了搖頭,雖說心里也是願意,但鐵家好歹也是匠神世家,寄人籬下只是總有點抗拒的。
「鐵兄先別忙著拒絕,小弟讓你過去也不是白吃白住,當然會麻煩你一些事情,再者說,難道你們就打算放棄鑄劍的家業了嗎?那可是幾百年的榮譽。不是我瞧不起你們,如果光靠自己,你們兩兄弟今生未必有機會重操舊業,而到了那里,我會提供你們一切所需的材料,甚至可以讓你們招人光大鐵家,想來鐵家的列祖列宗看到也會欣慰的。」
聞言,鐵義臉上一陣遲疑,于子墨一點還真說到了他心坎上,光宗耀祖他到沒那麼大抱負,可對于鑄劍卻是喜愛異常,要是讓他此生就那麼放下,想來心頭就一陣不甘,從小吃了這麼多苦,學會鑄劍本領,一朝放下,又談何容易。
「鐵義,子墨這個提議不錯,你們父親一生執著于鑄劍,想來也不願看到鐵家技藝就此失傳的。」于子墨的小九九李功名哪里會看不出,可眼下這卻是最好的辦法,再說這幾天自己跟著他,覺得此人雖然有時狡詐無比,但卻身負經世之才,將來成就不可限量,鐵家兄弟跟著他也不會埋沒。
李功名的話就像是壓倒鐵義心中猶豫不決的最後一根稻草,既然父親能幫他鑄造武器,說明此人還是值得信任的,現下兩兄弟在京城無親無故,替這個小兄弟干活和到別的鐵匠鋪打工又有什麼不一樣,隨即便點頭同意。
見此,于子墨心中大喜,幾人又隨意聊了幾句,大約半個時辰左右,鐵義的弟弟恰巧回來,雙方互相認識了番,又是一陣長談。
對于子墨的提議,鐵義的弟弟鐵情到沒有什麼意見,所謂長兄為父,只要大哥認同就好,至此于子墨才放下心中的石頭,剛就怕鐵義的弟弟不答應,沒想到這個二十出頭的漢子竟會這般爽快。
幾人立馬合計了下,鐵家兄弟到後院把深埋的靈劍挖了出來,隔著厚重的木盒,于子墨這個不會武功的人都感到一股森寒之意,更別說李功名了,他此時臉色凝重,如臨大敵般看著木盒,一點也不敢放松,像是把此劍當成了一個高手來對待。
原本于子墨還想讓兩兄弟打開木盒看看到底什麼樣的劍才能被稱為靈劍,不過被兩人立馬阻止了,靈劍雖然埋在地下已有好幾年,鋒芒早已內斂,但木盒中卻充滿了多年溢出的劍氣,一旦打開必定會劍氣沖天,如果附近沒有絕世劍手,以劍心感應靈劍,幾人只能淪為祭品,被靈劍斬殺,听得于子墨倒吸一口寒氣,他現在可不是剛剛穿越過來的小白,什麼都不懂,看過連若水的斬天拔劍術之後,對鐵家兄弟的說法相信不已,這個世界可不能用科學的角度去詮釋,不然會死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