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功名的一番話讓全場中人都是滿臉震驚,所謂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十大劍客這個頭餃不光是武林中人熟知,連平常的百姓家都是耳熟能詳,更何況是京城人士,只要你到酒樓去坐坐,談論的全是這些江湖中的傳奇人物。
驚懼!
年輕公子幾人臉色狂變,原本只是看上對方的招牌是劍聖所贈,而且鐵家沒落,留著也沒大用,何家靠這塊招牌,這幾年鐵匠鋪越做越大,當鐵義拿錢來贖的時候,又怎麼肯輕易放手。
圍觀的人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也開始指指點點,看著年輕公子的眼神充滿鄙夷。
于子墨一臉平靜的站在旁邊,到沒有多話,但卻奇貨可居的看著鐵義,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下一個計劃原本就需要招募鐵匠,沒想到老天爺這麼善解人意,給自己送來了一個匠神世家的人。
年輕公子滿是猶豫,對方現在有人撐腰,自己要是死擰著不給,結果必然是雙方沖突,可從那老頭剛才的表現來看,靠四個大漢根本就阻止不了,現在家里的長輩又不在,還真是給自己出了個難題。
「拿來,老夫不想與你多做廢話。「李功名在江湖混了這麼多年,也是閱歷豐富之人,見年輕公子的模樣,哪會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這個,這個需家里大人做主,要不你們明日再來。「哼,只要推過去,明日本公子就花大價錢請幾個黑虎幫的兄弟,到時候讓你們再在本公子面前大呼小叫。
「死性不改!「李功名雙腳在地上用力一蹬,整個身軀便高高的躍起,往前面的鐵匠鋪飛去,既然不肯,那老夫就自己拿。
雙手輕輕在高懸的招牌上一拍,便震斷了後面的木括,單手一提,就落了下來,整個過程兔起鶻落,輕松之極。
于子墨一臉郁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早知道高手能這麼用,當初香格里拉上招牌的時候,就不用費那麼大盡,直接讓連若天一個人提上去不就得了麼。
「你•••••「年輕公子臉色一變,剛想開口大罵,被李功名一個眼神嚇得頓時吞了回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提著招牌走了回去,遞給了鐵義。哼,本公子就不相信你能天天保護著他,大不了明天再去搶回來便是。想著臉上又恢復了點得意。
「子墨,老夫要送鐵義回去,以免小人使壞,今日不能陪你去大學士府了。「李功名面有愧色的說道。
「無妨,反正那邊也沒什麼事,我過會讓人過去打個招呼便可,不如我們一起送鐵兄回去,馬車也方便多了。「于子墨怎麼可能把鐵義丟下,現在對方在他的心里可重要無比,多多接觸才能方便到時候自己的計劃。
「也好。「
鐵義到是誠信之人,把銀兩扔給了年輕公子,一臉興奮的提著招牌,跟兩人走出了人去,坐上馬車往自己落腳的地方而去。
圍觀的人見當事人已走,也開始漸漸散去,只留下年輕公子臉色鐵青的站在店鋪門口,眼中閃過陣陣厲色,但也無可奈何。
馬車一路往南區而去,鐵義和弟弟兩人現居住在南區一個破敗的院落中,平日靠做些力氣活度日,老本行早已經因為沒有客源而放棄了。
一路上听李功名和鐵義的交談,于子墨知道原來鐵家世代乃武林中著名的鑄劍世家,祖上更是為劍聖鑄過劍,攢下偌大的名氣。
鐵家自傳到鐵不純一代,技藝雖更加純熟,可奈何鐵不純為人愛鑽牛角尖,自小發誓要鑄出武林第一神劍,在他三十五歲之際,對外宣布鐵家遁世,自己則為了籌集各種材料,跑遍了闕朝,甚至冒死去過附近的幾個蠻族,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塊天外隕鐵,滿心歡喜的回來鑄劍。
不過多年的尋找和打探,花光了鐵家的錢財,無奈之下,鐵不純帶著兩個兒子來到京城,把劍聖贈送的招牌抵押給了世代交好的何家,湊了一筆錢,開始鑄劍。
整個過程可以用慘烈來形容,鐵不純先後兩次失敗,找到的天外隕鐵只剩下剛好一把的量,不願放棄的他並沒有馬上開始,而是四處尋找古法,然後在一次機緣巧合下,從一本不知名的古書上得知要鑄出名劍,必須在劍成之時,以身殉爐。
當時已經瘋狂的他根本沒考慮事情的真假,最後一次鑄劍之時,格外的用心,在即將成劍的時候,用計騙走了兩個兒子,自己則沐浴更衣,面色激動的一頭跳進了熊熊烈火當中,當鐵義兩兄弟感到不對勁之時,已經遲了。
兩人趕到劍廬,只看到鑄劍爐中陡然射出一股粗如兒臂的銀色劍氣,掀翻了廬頂,直沖天際,神劍通靈,自成劍氣,神跡天成。
鐵義淚流滿面的走近鑄劍爐,只見爐中的火焰已經被森寒的劍氣湮滅,父親化為了粉塵,一把耀眼的銀色長劍安靜的懸浮在爐口,是的,懸浮,鐵義震驚的看著這一切,連父親的死都一時忘了,對于鑄劍世家,沒有比見到這一幕還激動的事情了,這把劍竟然到達了鑄劍師口口相傳的靈劍境界,何為靈劍,古來鑄劍師始終認為在神劍之上還有更好的劍,故把那個境界的劍稱為靈劍,但卻無一人鑄成,這個傳說也就在鑄劍師口中流傳開來,甚至連劍聖這等神話人物都不一定知曉。
兄弟倆在鑄劍爐中刨了點灰,算是安葬了父親,之後的日子兩人卻不知該怎麼辦,父親已死,兩人雖空負一身鑄劍本事,奈何沒有一點名氣,加上兩兄弟都是憨厚的性格,看上去有點木訥,連最小的鐵匠鋪都不願請他們,最後為了生計只能到處打打散工度日。
不過兩人有一點到是看得很清,此劍絕不可對外透露,不然必將在江湖上掀起一股史無前例的腥風血雨,鐵家也會因此斷絕,所以連夜在後院挖了個深坑,把剛鑄成的靈劍深埋地下,同時也可用大地的靈氣滋潤劍身,讓此劍更加的古樸天成,鋒芒內斂。
于子墨和李功名听完臉上布滿震驚,要不是以前鐵不純跟李功名提過要鑄劍的事,加上鐵義憨厚,一開始就透漏出父親乃是殉爐而死,這事連兩人都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