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入院門,文錦就察覺出了異樣,幾乎是立刻的,拔腿就往慕嵐的房間奔去。奮力推開房門,只見春眠和春曉正駕著昏迷中的慕嵐往外走,突如其來的聲響,打了兩個人一個措手不及,想掩飾已經來不及了。
春眠率先反應過來,松開扶著慕嵐的手,「文公子,你來的正好,小姐不知怎麼了?突然昏過去了。我們正打算帶她去找大夫。」
「是嗎?」文錦淡淡的應了聲,眼神中的懷疑和銳利讓春眠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為什麼選在今天動手,時機並不成熟不是嗎?」這個時候,必敗無疑,失去了春眠和春曉兩個人的線索,暫時就沒法查詢到幕後人。
「不知道,我們接到的通知就是把人帶出梧桐苑自然有人回來接應,無需我們操心。」對于這點,春眠緘口不語。春一手曉。
「還不醒?我不介意用點我的方法叫醒你。」說著,便低首湊到慕嵐面前,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慕嵐臉上,引得她一陣輕顫。不得已的,只能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文錦那張放大的臉,以及一臉的失望神態。切~失望個什麼勁啊!
「怎麼盯上慕嵐的?」
「你……」臉紅透了,一個你字,後面便沒了聲響。
「我已經答應要照顧他的,而且心意已決!」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他同不同意,都不能改變她的決定。
春眠知道他是不信任自己的,否則以他對慕嵐的關心,此刻必定是心神俱亂的前來查看了。只得硬著頭皮︰「當然,只是我和春曉都是弱女子,要帶小姐出門,實在有些疲憊,還煩請文公子幫幫忙。」
「在歡喜城的時候,圍攻我的人,其中一撥就是你們嗎?」
慕嵐傷心了好一陣子,才收住眼淚,這就是古代,兩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麼隕落了,偏還不用任何人負責,只因為她們是自殺的。
看來是天要亡她們了。不行,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能輕易放棄。春曉咬了咬牙,決定硬拼了,揮拳上去。
「我從來不怪你們,真的,這些日子,你們照顧了我很多,我也很感激你們的,真的。」慕嵐的眼眶熱熱的,鼻子酸酸的,她從來沒想要了她們的性命的。
「為了什麼?你不是比我們更清楚嗎?」春眠不敢賭,只得冷冷的諷刺的開口。
「怕嗎?」文錦突然低語,語氣中是前所未有的擔憂與後怕,現在想起剛才的情景,如果自己晚來一步,慕嵐現在是不是就被她們帶走了,想到這里,文錦又在心里暗罵了自己好幾遍,明明知道現在情勢緊張,還不能控制自己,如果有個萬一,文錦不敢再往下去想,只得緊緊的抱住慕嵐。
「廢話!如果能夠找到的話,我們會這麼笨嗎?」春眠瞥了他一眼,眼中的鄙夷相當明顯,「自從那天之後,我們一直沒有再見過那東西了。」原來如此。
「怎麼?還不願意說嗎?」
「好!好!」怒發沖冠不足以來形容文錦現在的怒火了。明明做了這麼親密的事情,為什麼她還能把他撇的這麼開,雖然他以前沒有何哪個女子如此親近過,但是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吧,上官那家伙的紅粉知己不就是每天黏糊的不行,為什麼慕嵐就不一樣呢?文錦不明白,很不明白!之前的縝密心思,運籌帷幄現在是絲毫用不上。對此,文錦是無比懊惱。
「你說什麼?」雖然已經得到消息,但是他並不以為慕嵐會同意,現在听她親自開口,不免的氣憤難平。「我不同意!」
春曉被這重重的一摔,全身疼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一口鮮血順著嘴角蜿蜒直下,臉色蒼白,冷汗直流,拼盡全力想要再站起來,都無法如願。
「你沒暈?!」春眠驚呼,一臉的不可置信。
春眠狐疑的看著文錦,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直到看著慕嵐直起身子。才怔愣住了。
「我救不了她們!」看著眼前有些失控的慕嵐,文錦一把抱住她,擲地有聲的開口。「她們必然是死路一條的,就在她們決定今天晚上孤注一擲的準備行動之後,你應該了解的。這種死法,對她們來說,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原來那天的遇襲是你們安排的,難怪後面就沒再出現了。」文錦眯了眯眼,看來還是自己料錯了。
「原來是這樣!」春眠有所領悟的,原來是這個原因讓她懷疑到自己身上的。
哀嘆了一會,慕嵐這才想起剛才是文錦把她叫醒的,「你怎麼知道我是醒著的。」聲音還有著哭過之後的暗啞。
「你果然是舍不得他!」文錦強忍怒意,但是話語中的指控意味明顯
文錦放出了一個信號,立馬有人前來把尸首抬出去。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亂救人了!」文錦有些懊惱和氣憤,說出的話也不怎麼好听。
「就照她說的做。」
「光靠說可不行。」文錦邪氣的笑了,那模樣,竟然和司徒彥像了個九成九。
「我說你不生氣了。」慕嵐開心的笑了一下。
但是文錦不會讓她如願。
「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慕嵐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徹底激怒文錦了。
「春曉,不要呀!」可惜春眠的喝止並沒有什麼效果,春曉還是上了。
慕嵐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把她們好好安葬了!」
而春曉看著眼前的陣勢,心中大驚︰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正準備做些垂死掙扎,卻沒想,自己還沒有動作,手上卻是一空,定楮看向文錦,才發現慕嵐此刻已是安安穩穩的在文錦的懷里了。
「什麼?」春眠急了,仔細想想,好像是沒听到他有答應自己什麼。「卑鄙!」
「還好,自保罷了!」慕嵐淡淡的開口,已不復往日的親昵。
慕嵐略一緊張,他看出什麼了嗎?應該不會吧,連春眠和春曉都騙過去了,不可能他騙不過去的。
「你問的問題我都回答了,你答應的,不會泄露我家主人的。」
突然的,慕嵐轉頭看向文錦,有些怨懟的奔到他身邊。對著他就是一頓亂吼︰「你為什麼不阻止她,你武功那麼好,肯定可以阻止她的,她們就不用死,我沒有怪她們,我知道,她們也是不容易,如果她們這麼隨便的放棄她們的任務,背叛她們的主子,這樣的人才可惡……你為什麼……」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慕嵐覺得這種事情,自己不同意,難道還有人能強迫自己不成,這文錦的擔心純屬多余。更何況,自己也不想和司徒彥糾纏不清,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她想從他嘴里知道,如果實在不行,就算了,總還有其他辦法搞清楚這身體的真是身份的。
「有點!」
「我可什麼也沒答應你!」文錦還是那種淡定的模樣,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嘲諷。
「不是有你嗎?」這句話果然受用,文錦聚攏的眉峰立馬舒展開來了。「你……」慕嵐本來想問文錦到底是什麼人的,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追殺他。但是問候的話語輾轉在喉間,怎麼也說不出口。其實她是怕,怕知道了以後,自己沒法和他這麼相處下去,雖然這種感覺很奇怪,但是慕嵐是深信不疑。文錦必定有著自己不能接受的東西的。算了,還是讓自己再當當縮頭烏龜吧。享受這難得的溫存。
「小姐果然是聰明人。」
「你們值得信任嗎?」說到這里,慕嵐有些怨氣,但是沒有恨意,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人。「每天晚上,我都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一天兩天也許是覺得自己疲憊不堪,但是時間長了,難免讓人懷疑。我這人本來睡眠一直很淺的,稍有響動便會驚醒,但是自從你們來了之後,這房間里都會點上讓人昏睡不已的迷香,讓我一覺睡到大天亮,早晨起來又不覺有什麼異樣,看來你們的迷香倒是很高級。」
「那是什麼?有什麼理由讓你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他做這些事情,連自己的終身大事也陪進去了。」文錦對慕嵐的執迷不悟簡直是氣死了。
「其實我們一開始就沒想到要對她怎麼樣?當然的,現在也沒想對她怎麼樣,只要東西得手,必定會放了她。但是也不願意呆在她身邊,畢竟行動太受限制。所以我們剛進來的第二天就暗中聯系了兩個人去襲擊她,自然是為了嚇唬嚇唬她,否則怎麼只派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是慕白的對手,為的也只是讓她把我們遣散了。可惜沒有成功。」
春曉在文錦手下過了幾招之後,顯得有些吃力,但是此時並不是喊苦叫累的時候,調整了一下狀態,雙手微握,直面而上,一手成掌,一手握成拳頭,左右輪功,文錦也不客氣,來什麼擋什麼,雖說是單手,但是應付起來還是游刃有余,春曉急著進攻,自然防守就不行了,掄起右腿,一個橫掃,竟被文錦攔下來,並且就著她的腿,文錦又帶著春曉接連做了幾個翻身動作之後一把把人甩下地。
「你說呢?」暗啞著的嗓音有些蠱惑人。
「呸!」春眠也不再掙月兌手上的束縛,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
春曉想說話,無奈傷的太重,原本到嘴邊的話語,竟然硬生生的化作了一口血水,噴灑而出,濺了一地。
一如其它拼死想交代遺言卻力不從心的人相同,春眠張口想完整表達,卻在劇疼與喘息中破碎不成句
文錦想起那天慕嵐穿著旗袍的模樣,忍不住的又是一陣熱血沸騰。
「難道她不是被你們倆迷暈了嗎?」此話一出,身子也跟著上前,身形快的讓人看不清動作,幾乎是同時的,春眠也出手了,慕嵐果然沒有猜錯,這春眠果真是喜歡舞刀弄槍的,而且這一身功夫,絕對可以讓人大跌眼鏡,而春曉一看春眠跟文錦動起手來,立馬架起慕嵐快步往門口而去,企圖越過文錦出門去。
此刻的慕嵐眼神清亮,腰桿挺直,哪里還有剛才昏迷的模樣。
一吻結束,兩個人都有些意猶未盡。慕嵐略略平息了氣息,微微推開文錦的身軀,嬌嗔︰「別來了,我得去看看慕林他們了。」
「這和舍不舍得他沒有關系!」被文錦這樣一說,慕嵐也有些不高興了。
「如此……這樣……就……好……」春眠粗喘著氣息,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小姐……真……真是……好人……,我……我們……我……快樂……」斷斷續續的說完,便無力的垂下了腦袋,永遠離開了這個殘酷的世界,結束了自己悲慘的一生。
「嗯?」文錦不悅的哼了一聲,明顯表示自己不相信這樣的說辭。能夠執行這麼機密的任務,地位肯定不低,會不知道接下來做什麼嗎?聯絡地點在哪里,這麼關鍵的地方,不問出來,之前的那些問了也沒什麼意思。
「是!」來人領命下去了。一會兒功夫就把現場清理干淨了。
「既然你同意了就好。天色不早了,我還得到司徒彥那邊去,你先回屋去吧。」
「真別來了!」慕嵐偏了偏頭,「我等會還得去司徒彥那邊呢!」
「你能處理好嗎?!」文錦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春眠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再說一字,這種時候,必然是多說多錯,不如不說。萬一不行,大不了就是死路一條!
春眠緊咬著牙關,半天沒有言語。
慕嵐被文錦緊緊的摟抱著,感覺文錦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是在害怕嗎?經歷了這件事情,哪還有精力和他鬧別扭。
「什麼?」听她把話說到一半就不再說了,有些好奇。
「想不到我是養虎為患,收了兩只惡狼在身邊。」慕嵐看著眼前的人,一個淒慘的昏倒在地上,一個狼狽不堪的蹲在旁邊。哪里還有白天時候的清麗與活絡開朗。
春眠緩緩跪下,聲音有些哽咽,「多謝小姐這幾日的關照,春眠和春曉無以報答!若有下輩子,必定做牛做馬的伺候您!」
但是事與願違,文錦怎麼可能看著慕嵐被她們帶走,這邊三兩下的就解決了春眠將其制服,隨手拿起一根衣帶將其雙手反綁在身後,一切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前後不過幾分鐘的事情。春眠一邊懊惱的用力掙扎著,一邊憤憤不平的開口罵著︰「快放開我!」
「啊!」春眠狂叫一聲,急著用手去扶她,可是縛著雙手的帶子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一急一動之間,春曉得不到有力的倚靠,又摔倒在地,昏死過去。可見文錦最後給的一擊是多麼用力。
文錦低首在春眠耳邊低語了一句︰你的主子裝瘋賣傻的能力實在不怎麼樣!原本打算緊抿嘴巴死活不開口的的春眠眼中難掩的驚慌,
慕嵐听著他說的話,還是忍不住的悲傷,抽抽搭搭的淚流不止。
「她的警戒心一直挺高的,平時看似是我們兩伺候她,但是她從來不讓我們倆近身,那次唯一一次,幫她換那件叫旗袍的裙子,看到那件東西,確定了這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她身上,但是東西應該是不會錯的了。」春眠繼續開口,
「我們是奉命潛入你身邊的。可惜在歡喜城的時候,由于另外一組人馬的干擾,我們並沒有得手。」zVXC。
然後迅速從衣袖里掏出兩顆丹藥。
此話一出,原本恢復旖旎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冷窒。
由于文錦單手抱著慕嵐,至于一只手與春曉糾纏,而且,顯然的,並不急著把她拿下,
春眠看著急得不得了,「春曉!」急急的狂奔過去,用自己的身體就著春曉使的力氣,將其扶起,眼淚順著臉頰直流而下。
「小姐!」听到慕嵐這樣子說話,春眠有一時間的不知所措,但是很快的便鎮定下來。本來自己暴露了,也不可能會瞞得住她,「小姐不是也一直不信任我們嗎?」
「我勸你還是乖乖說話的好,否則後果不是你們可以承擔的。」
文錦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人兒,淡漠的開口︰「說吧,你們有什麼目的?」
「只是在你們灑迷煙的時候,用了塊濕毛巾捂一捂嘴巴而已。」自從上次意識清醒的情況下被迷暈之後,慕嵐每天都會在身邊準備這樣一塊濕毛巾,撒了些提神的藥物罷了。剛開始那會的確有些意識不清了,但是也只是一會會罷了。
看著眼前冷淡的慕嵐,和高深莫測的文錦,春眠微低了頭,她知道,她們被文錦耍了,以為可以保住一些東西的,偏就忘了,他是帝王家的人,怎麼可能放過任何一個威脅他的人存在,怪只怪自己愚蠢。上了人家的套子了。但是對于慕嵐,她們一直是感激涕零的。
「是你愚蠢罷了!」文錦不屑的嘲諷了一聲,突然低首附在慕嵐耳邊,「你打算裝到什麼時候?」
慕嵐狂奔上前,扶住春眠。
「即是這樣,那我也不勉強……」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你現在還生氣嗎?」慕嵐抬起頭,怯生生的望著她,眼里還有著淚水清洗過後的清明與純淨,看的文錦又是一陣心神馳往。
「為什麼不帶著東西離去?」還要冒這麼大的險來擄人。
那些人看著文錦,等待回話。
文錦注視著眼前這張剛哭過的花臉,眼楮鼻子都是紅紅的,嘴唇也有些腫,神情傻愣愣的,揶揄著開口「你忘了,我已經不是第一次抱你了,前兩次你睡著了,都是柔軟的讓人……唔……」話到一半便讓人給捂住了嘴巴。
「最好細細說來,你們的計劃是什麼?怎麼進的城?又怎麼混進我的場子呃?如有遺漏,我不介意……」威脅的話語就這麼卡在最關鍵處,相信她們也是能夠明白的。
「那你們打算把她帶到哪里去?」
「不要!」慕嵐看著眼前的人,知道她們是要自裁了,連忙上前阻止,但是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春眠把一顆給了春曉,一顆喂了了自己,幾乎是立馬的,便有鮮血從春眠的嘴角溢出。而春曉的身體不住的抽搐了幾下,便沒了聲響。
「今天不動手,我們怕是永遠不會有機會了。今天晚上,青山苑的人請她過去,以後都會居住在那邊了,那司徒彥必定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而且你們似乎有些不愉快,你拂袖而去,面對這唯一的一次機會,我們只能搏一搏。」
後面就是迷倒了梧桐苑的所有人,然後打算帶著慕嵐離開,不巧被文錦當場撞見了。之後就是她們一敗涂地。
「我知道了!」慕嵐臉紅透了邊,暗揣︰肯定是自己身子太僵硬了,才讓他看出破綻。「呀……」突然覆著文錦嘴巴的手掌心傳來一陣濕漉感,驚得她立馬拿下放在文錦嘴巴上的手。
「沒錯。後來我們接到通知說你會在下一站進入這虞城,讓我們潛進,為了能夠順利潛到你身邊,我們隱瞞了自己會武功的事實,只裝作是一般的丫頭進城,只是還沒進來,便被路上那買賣市場的人牙子抓住了,扔進了買賣場,呆了三天,苦無良策逃出之際,你們來了,那時候並不知道這慕嵐和你會有什麼關系,後來看著你單槍匹馬的沖進來,又亮出了你是那大當家的身份。那時候我們並不知道你們會把我們帶走,只是存著一種期盼,沒想到你們真的把我帶出來了。之後的事情,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了。」
「他們沒事,只是被迷暈了!」文錦輕笑出聲,故意將腦袋往慕嵐身邊靠了靠,一副澀域燻心的模樣。
說完,便又用嘴堵上那張每天讓他念想不斷的紅唇,輾轉反側,攻池掠城。
「你還要趕我走?!!」文錦眉梢挑的老高。
「呃~那你今天晚上想睡在這里也行啊!」這是什麼怪癖,這里剛剛死了兩個人,他不別扭嗎?慕嵐也不理他,徑自往門口走去。
文錦見她不理自己,更是氣不從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