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蘇墨劍眉急蹙,剛想要說什麼,顏色就先站了起來,走過去拉住老太太的手開口道,「女乃女乃,我們已經習慣了在碧海住,小套房也不顯得那麼空呢,您現在的身體不好,就到那根我們一起住一陣,我也方便照顧您啊!」
老太太沒有再說什麼,她知道,易蘇墨對韓家的恨,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開的。自看過他在美國生活的報道後,老太太總算是徹底清楚了易蘇墨的恨,韓家,欠他太多太多了。不僅是韓亦遠和李麗,就連她,都有責任,只怪自己年邁……
現在他有顏色在身邊,釋懷了很多,比三年前回來的時候簡直就是有天壤之別,那時候若不是有冷漠三人陪伴在身邊,她還擔心他又會患自閉癥。
現在,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眸光始終在顏色身上打轉,就是在拿著電腦忙,也是時不時抬首看著顏色,眸光盡是寵溺和滿足。她就知道,當初在碧海小區看到顏色的時候,她就知道!
那麼,釋懷也是遲早的事吧?所以,不急。思及此,她點了點頭,「好,只是以後要辛苦你了。」
顏色顯得很開心,「太好了,女乃女乃,以後易蘇墨要是欺負我了,你就能保護我啦!」
易蘇墨不滿地嗓音從身後響起,「我有欺負過你?」
顏色重重地點頭,「……不過以後我有女乃女乃,再也不用怕你了!」
見狀,老太太的心情極好,這是她盼了多少年的情景啊?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易蘇墨能夠開心快樂,現在,他不僅快樂,而且很幸福!
要是有個小娃子,那就更完美了!她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易蘇墨成家生子……
想著,她拉起顏色的小手,「孩子,你媽媽好了些,是不是就辦婚禮呢?」
顏色怔了怔,顏媽媽自李麗擄去後回來,就再也沒有提她跟易蘇墨的婚事,顏色搞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麼反對她和易蘇墨在一起?
在沒有搞清楚前,易蘇墨說要陪她在醫院照顧母親,顏色都找了理由把他支走了。現在,顏媽媽的情況穩定了許多,是要兌現諾言,要辦婚禮呢。但,顏媽媽會同意麼?
會如顏色想象中的,滿心歡喜地代替父親牽著她的手走向神聖的殿堂,將她交給易蘇墨麼?
顏色沒有回答,易蘇墨走上前,「女乃女乃,我們已經領證了,您還怕她跑了不成?」
老太太故作怪責地瞥了他一眼,「人家是姑娘家,你還想著她開口跟你要婚禮啊?」
顏色急忙解釋說道,「不是的,女乃女乃,我媽現在的情況還不穩定,所以我想著婚禮的事就過一陣子再說。」
「那現在就可以開始計劃嘛,到那時,你媽媽的病也好多了,就可以舉辦了啊!對了,我明天也去看看你媽媽,可是我們的親家呢!」
顏色怔了怔,半晌,「……好!」
老太太並沒有發覺她的遲疑,低笑著看向她,「既然都領證了,那準備什麼時候生娃?」
顏色瞪大了雙眼,下一秒,臉色緋紅,「女乃女乃,您……」
「還害羞呢,趕緊趁女乃女乃還能活上幾天,給女乃女乃生個曾孫,這樣我死也瞑目了……」
老太太的話听得易蘇墨急蹙眉,顏色看著頓時急了,「女乃女乃,不許您瞎說,女乃女乃要長命百歲……不,是千歲,不許您胡說!」
「好好,長命百歲!但現在你們要趕緊加把勁,生個小娃讓女乃女乃幫你們帶帶,該多好啊!」
顏色微微低首,「原來女乃女乃也那麼壞,笑我呢……」
見狀,老太太和阿秋哈哈大笑起來。
易蘇墨撫著她的後腦勺,「女乃女乃,您放心吧,顏色求了送子觀音,她比你還期待小娃。」
顏色瞪大雙眼,瞪向易蘇墨,「我……我哪有?」不帶這麼顛倒黑白的吧?上次在T市是不小心拜錯神,又被易蘇墨逼著許了那樣的願罷了。
不過,小娃?她和易蘇墨的寶寶麼?嘿嘿嘿,想著,顏色暗暗傻笑著,心底掠過甜蜜。
聞言,易蘇墨低首附在她的耳際,唇角劃過幾絲戲謔的笑,「放心吧,老婆,我一定會讓你願望早日實現的!」
顏色的臉更紅了,縮了縮脖子,「……女乃女乃秋媽都在呢!」
听罷,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顏色故作生氣地站了起來,「不跟你們說,女乃女乃,我要去看我媽媽了,等你睡一覺醒了,我就來看您好不好?」
老太太笑著點點頭。
易蘇墨立即表示,「我陪你過去吧!」
「不用了,你待會還要回公司,在這陪女乃女乃一會吧!」她的聲音很輕柔,卻有著堅決。
易蘇墨蹙了蹙眉,沒有再說什麼。
……
顏色回到文秀如的病房,她正在看電視,淡淡地看了眼顏色,沒有說話,但顏色可以看出來,她是不悅的,她在生氣,這幾天以來都是這樣。
但是顏色卻不惱,她淺笑著走過去,「媽……你要睡個午覺麼?」
「怎麼?讓我……我睡……睡午覺……覺了,然後……你去……去見他?」文秀如臉上掠過幾絲不悅,她現在說話流利很多了,但話說出來,語氣極其生硬,任誰都能听出來她在憤怒著。
「媽,你是不是還為綁架的事生氣?這個蘇墨也沒有辦法,不過好在,你現在平安無事……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你這樣,我好難過啊!」顏色拉過一張凳子在床前坐下說道。
文秀如冷哼一聲,這幾日她都沒有給顏色好臉色。本來她就不希望顏色和易蘇墨在一起,可顏色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跟他在一起了,感情非但沒減,反倒更濃厚了。
以前,顏色晚上都是會在醫院陪著她的,這幾日都是急匆匆地離開,她想到的就是跟易蘇墨在一起了。想起這個,她的心情就不能好起來,想起丈夫臨死前的遺言,更是無眠。
這也就罷了,想著為了易蘇墨的仇怨,連累她遭綁架,在那木屋里呆了幾天。這樣一來,她對易蘇墨就更加沒有好印象了,對顏色就自是沒有好臉色。
顏色拿起她的手,小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按照往常般笑臉盈盈的,「要不,我給你洗點水果好嗎?」
文秀如沒有回答,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顏色站起來,拿過桌子上的雪梨,正轉身向洗手間之際,卻看到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她看到了那張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臉。
是袁若溪!
她看上去精神恍惚,本來精致的臉蛋神色很蒼白,雙眼紅腫,看到顏色,她眼底掠過幾絲不明所以,沒有之前的囂張跋扈,沒有那狠毒的意味……顏色看著一時愣在原地,疑惑著她怎麼會來這里?又出來蹦了,這次又是想說什麼呢?
顏色以為,她和易蘇墨領證的事情全A城都知道了,袁若溪該是已經死心了才對。
顏色正愣在原地想著,卻看到袁若溪緩步走了進來,神色很不對勁,不比平時那囂張跋扈,看向她時……很詭異,顏色竟然在她眼底看到思念和痛楚。
顏媽媽順著顏色的眸光也看到了來人,頓時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般,抬手指著袁若溪,「袁……袁……袁清!袁……清!」
顏色看著趕緊放下雪梨過去攙著母親,抬眼看著袁若溪,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袁若溪沒有回答,只是失神地看著顏色,半晌,她箭步走了過去拉著顏色坐在椅子上,俯身粗暴地月兌著她的鞋子。
顏色被嚇了一跳,「你干什麼?!」說著,她掙扎著要甩開袁若溪的手,但對方卻用力地按住她的腳掌,直到看到她腳底的紅色胎記!
袁若溪呆呆地看著那抹紅色,顏色趁機抽回腳穿上鞋子,今天的袁若溪很不對勁!不會是跟著李麗的後塵瘋了吧?
「袁清!袁……」顏媽媽又看著袁若溪喊了一聲,「不……不是……」
聞言,袁若溪回過神站了起來,她看向顏媽媽,「你怎麼知道我媽媽的名字?」
顏媽媽怔了一會,「袁清……她是你媽媽?」
袁若溪點了點頭,看了顏媽媽一會,確定不認識她,「對,你怎麼知道她?」
一旁的顏色看得莫名其妙,不但是袁若溪,就連母親也很反常,「媽,你……」
顏媽媽有些激動起來,不敢置信地確認,「你是袁清……袁清和嚴政鋒嚴醫生的女兒?」
袁若溪听到父母的名字,眼底透著痛苦,卻因為顏媽媽認識她的父母而感到詫異,「是,我是,你是誰?」
顏媽媽頓時兩行清淚落下,抬手示意袁若溪靠近,又拉過顏色的手,喜極而泣般,「真好……袁清的女兒啊,真好!」
見狀,顏色更加不解了,「媽,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認識她?」
袁若溪看向她,眼眶盈滿了液體,怎麼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在墓園呆了一天一夜,袁若溪哭了無數回,為老天的捉弄,為自己的命運,為自己的父母,還有可憐的妹妹……
那是她從小就疼愛著保護著的妹妹啊!從小到大,兩人就如連體嬰般,形影不離,感情甚好。因為兩人的相貌極其相似,父母的同事朋友都說她們就像是雙胞胎!盡管她們之間隔了三歲!
袁若溪作為姐姐,一直是妹妹的保護神,妹妹也對她很依賴。可是,誰又能料到,一場陰謀一場惡意謀殺,讓原本幸福的家庭支離破碎,讓她在一夜間成了孤兒。
十六年了,她都思念著父母和妹妹,幻想著妹妹沒有死,甚至幻想著兩人重逢的那一天,該是多麼讓人開心讓人狂喜的事情!
然而,發現了顏色就是她夢了十幾年的若詩,她感覺自己都要崩潰了!如果這幾個月沒有發生那麼多事,如果不是因為易蘇墨,兩人的重逢該是如夢中那般美好吧?
袁若溪想起,兩個月前歐陽則烈計劃的那場車禍,差點讓顏色喪命!想起來真是後怕,如果顏色當時真的死了,那麼,爸爸媽媽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如果姐妹沒有來得及相認,妹妹就因她而死……多可怕!感謝老天,顏色活了過來,她才有機會認回她愛了那麼多年的若詩!
所以,在墓園呆坐了一天一夜後,她來了……
「若詩……我的若詩啊!」袁若溪喊著抱過顏色,「姐姐對不起你!」
顏色被她抱得緊緊的,莫名其妙,袁若溪真的很莫名其妙!「你……放開我!」什麼若詩?什麼姐姐!
袁若溪放開了她,流著淚的雙眼看著顏色如玉般的臉,「你都忘記了嗎?」雖然那時若詩才六歲,但怎麼也該有些印象,為何兩人相識了那麼久,顏色都沒有發現?
轉念一想,分開的時候,她九歲,長大後還是沒有認出顏色,主要是兩人女大十八變,樣貌也變了許多,兩人都出落得很好。
顏色怔怔地看向顏媽媽,今天的袁若溪不是一般的反常,她不是為了易蘇墨而來,不是為了扇她耳光指責她搶走了易蘇墨的。
但是她說的話,顏色一個字也听不懂!
顏媽媽看著顏色,知道事情終于都瞞不住了,顏色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想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她這個做媽媽的,過分了。
「孩子,她是你……你的……姐姐,親生……姐姐啊!」
「什麼?」顏色瞪大了雙眼,看向袁若溪,「我的姐姐是顏涵啊,怎麼會是她呢?」她只當顏媽媽又神智不清楚了。
顏媽媽流著淚搖了搖頭,「其實,你不……不是我們的……女兒啊……」
如晴天霹靂般,給顏色重重一擊,「不是你們的女兒……」她曾經想過,顏媽媽對她不如對顏涵顏彥運那般好,還以為她不是她所生,但那只是難過時胡亂想的。
那天,顏彥運說她是私生女,她隱隱覺得,她不是文秀如生的,或許就如電視劇般,她是顏爸爸的私生女……
然而,不是他們的女兒?他們,就是包括顏爸爸麼?
思及此,顏色的嗓音都顫抖起來,「媽……不是,不是那樣的!我是你和爸爸的孩子啊!」
顏媽媽搖了搖頭,「你有權利……知道真相,本來……這個秘密我打……打算埋藏一輩子,但是,你姐姐……找到你了,我就……就不瞞你了。」
顏色看向早已經淚眼婆娑的袁若溪,真相?
顏媽媽坐正了身子,說出了埋在心底十六年的秘密。
十六年前一個風雨交加的傍晚,顏爸爸在家突然接到緊急電話,是他的初戀情人袁清委托醫院的護士給他打的,情況緊急,顏爸爸和顏媽媽趕過去了。
當時袁清已經因為車禍危在旦夕,她能想到的就是顏爸爸,說起來,顏爸爸曾經與她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只是後來因為袁清父母的阻止,兩人被迫分開,多年後分別成家,兩人釋懷後成了普通朋友,間斷有聯系。
在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就要逝去,當听說自己的丈夫嚴政鋒已經在山崖下當場死亡,袁清想到了兩個苦命可憐的女兒。
當時大女兒袁若溪在她弟弟,也就是若溪舅舅家,她放心了些,但是小女兒呢?同時隨車墜落山崖的小女兒嚴若詩,因為那一瞬間,她用身體護住了她的小身軀,所以經過搶救,已經月兌離危險。
袁清找上顏爸爸,就是想求他,將小女兒若詩委托給他們。並且同時說出了車禍的真相,在車禍前半個月,A城有名的韓氏集團夫人提供了血樣要求做親子鑒定,檢驗醫生正是嚴政鋒,檢驗報告表明兩個血樣沒有血緣關系。
後來又過了一個禮拜,有一個人又找到了嚴政鋒,用錢逼迫他做一份虛假的鑒定報告。那是親子鑒定,本來兩個血樣的鑒定結果表明,鑒定這兩個人系99。9999994,的可能性為親子關系,但是那人卻逼迫嚴政鋒在報告上說明兩人根本無血緣關系。
嚴政鋒一向是正義之人,容不得一絲虛假,這樣的事情他自然不會願意做。那人威脅他多次,他都嚴詞拒絕了!後來,那人又找到了他的同事歐陽風,歐陽風受不住威脅,就幫他做了虛假報告!
嚴政鋒知道後,嚴詞訓斥了歐陽風,表示對他的行為感到不恥!這時,那個曾經脅迫他的人又再次找上門,邀請他和歐陽風上酒店吃飯壓驚,並且表示感謝,嚴政鋒拒絕了,不與他們狼狽為奸,那人威脅他如果把事情說出去的話,必定不會有好下場。
就在第二天,嚴政鋒上班的時候听歐陽風說,那人就是韓氏集團的小三李麗派來的,還說如果他們倆把事情說出去,必死無疑!
嚴政鋒並沒有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就在當天下午,袁清帶著發高燒的小女兒若詩到醫院看醫生,後來跟嚴政鋒一起回家,卻沒有想到車子會突然剎車失靈,翻下了山崖。
所以袁清已經料到了車禍就是那個李麗的策劃的,為防她傷害到兩個女兒,只好將在臨死前交代好。她求著醫院的人替她打電話給自己的弟弟,卻沒想到沒有聯系上。
所以袁清想到了顏爸爸,將小女兒嚴若詩委托給他們夫婦,為了瞞過那喪心病狂的李麗,以後都必須對外稱是顏家的女兒。
顏爸爸痛心疾首答應了,袁清交代清楚後再也沒挺住,停止了呼吸。顏爸爸連夜將小若詩轉移了醫院,她的情況不是很嚴重,但是腦部受傷,導致失憶。
顏爸爸想這樣也好,不至于若詩發現父母雙亡後傷心難過。待她出院後就帶她回了顏家。當時,許多人都猜測那是他和袁清的私生女,顏爸爸沒有出聲澄清,默認了。即使是在自己的親生兒女前,也默認了,但嚴詞斥責他們不能對顏色提起,所以顏涵和顏彥運從來都沒有跟顏色提起。
後來,警方介入調查車禍,種種線索都指向韓氏,但是卻中途停止了調查,不了了之。待事情平定後,顏爸爸偷偷去過袁清弟弟袁銳家,他想要知道袁清的大女兒袁若溪是不是過得好?
但是這件事被顏媽媽知道後大發雷霆,她本來就一直不能釋懷袁清與顏爸爸的初戀感情,看在小若詩從小沒有父母的份上,她不得已將她領回了家。
但顏爸爸卻擔心袁若溪過得不好,意圖將她也領回來。
顏家的境況並不是很好,加上若詩就有三個孩子,僅靠顏爸爸微薄的薪水養家,已經是雪上加霜,如果在再加一個袁若溪,說不定會一家鬧饑荒。
加上她認為那是袁若溪的舅舅,不會待薄袁若溪的。而且,如果這樣冒昧上門表明,這樣很可能會鬧出更大的麻煩,若是被李麗知道兩個孩子的存在,後果不堪設想。
顏爸爸也覺得顏媽媽的話多少有些道理,最後還是放棄了,由著袁若溪在袁銳家長大,從此不再打听,後來,袁銳舉家搬到了C城,從此姐妹倆天各一方。
顏媽媽說完後,已經是淚灑滿面,拉起袁若溪的手,「阿姨也不是……也不是……不同情你,但……」
袁若溪泣不成聲,搖了搖頭,聲音嘶啞,「我不怪你們……」
顏色一臉的呆滯,臉上滿是淚痕,眼眶的液體依然洶涌而出,她無法思考,無法置信,顏媽媽口中的若詩是她……
父母被謀害雙亡,她被迫委托給顏家養大,袁若溪是她的親生姐姐……
袁若溪擦了擦眼淚,「那個人,是李麗?!」
顏媽媽點了點頭,「就是她……那個……那狠毒的女人!」
聞言,袁若溪又是嚎啕大哭!從小到大,舅媽就告訴她,害死她父母的是韓家的人!警方也調查出來了,只是因為礙于對方的勢力不了了之。
後來歐陽則烈找到她,說是他知道當年的車禍和他爸爸火海身亡的真相,那都是韓氏集團韓亦遠一手策劃的殺人滅口。就是因為兩個人的父親知道了韓亦遠不正當的勾當,所以被殺人滅口!
然而,現在才知道,她的殺父弒母的仇人是李麗!
那麼,她苦心策劃那麼多年,是認錯了仇人啊!
「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啊……」顏色終究忍不住放聲大哭!原來,她可以有個完美的家,有對愛她的父母,還有姐姐!
然而,十六年了,現在卻被告知真相!
顏媽媽拉住她的手,「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因為你親媽和你爸爸的關系,我……我看到你……就像看到她……你爸爸越……越是寵你……疼你,我心里就越……所以,讓你受委屈了!」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掙扎著,若詩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到大就很溫順,極有孝心。比起自己親生的兩個小孩,她可懂事多了,不跟姐姐哥哥搶玩具,不哭不鬧。
顏媽媽很清楚,若詩這個孩子是早熟懂事的,她也看出了她對她不好,所以越是想要討好,以求母愛!即使最後還是沒有得到,她也不怨,一如既往地對家人好!
今天回憶起來,才知道這麼多年,自己做的那麼過分!
看著顏色泣不成聲,顏媽媽又說,「前陣子,我不讓你……不讓跟他結婚,就是……就是因為他是……是那個賤人的孩子!」她當時听說易蘇墨是韓家的孩子,所以就認為他是李麗的孩子,所以才反對的。
袁若溪听著也大概明白了,「不,蘇墨不是她的兒子,不是那個賤人生的!」
顏媽媽怔住了,愣看著袁若溪,听到她痛楚地繼續說,「是我,我才是嫁給自己殺父弒母的仇人的兒子啊!」多可笑!老天多捉弄人啊!
顏媽媽看到袁若溪墜落在胸前的項鏈,「對了,孩子……那條項鏈,項鏈……」
顏色也順著她的眸光看過去,袁若溪胸前的項鏈,跟上次顏媽媽給她幾乎一模一樣,區別在于刻的字不同,袁若溪戴的刻字是Y&X。
袁若溪又從包包里拿出另外一條,刻著Y&S,就是被顏彥運搶去的那條,她輕柔的眸光看向顏色,說道,「這是媽媽給我們設計的項鏈,刻著我們的名字,爸爸媽媽說好了,大的跟媽媽姓,小的跟爸爸姓,所以我姓袁,你姓嚴,這是我們名字的簡稱,因為墜太小,刻字時久除去共同字‘若’……我也從你哥哥那看到項鏈和照片才知道的……」
顏色怔怔地拿過項鏈,這是媽媽設計的項鏈……
袁若溪依舊流著淚,「若詩!我的妹妹啊!」說著,她哭著把顏色抱在懷里,「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你,一直都在想你還活著!可是,我卻傷害了你!對不起!對不起!」
顏色淚流滿面,半晌,抬手覆上她的背脊,腦海里一直在企圖消化這個真相。
「原諒姐姐好不好?」袁若溪放開她,輕輕地為她擦拭著眼淚,「我早已經知道,蘇墨的心早就不在我這,可是我卻還固執地想要拆散你們……」
顏媽媽拉起兩人的手,「孩子……你們爸媽一……一定在笑!」
姐妹倆隔了十六年後,終于,終于相認了!
「對,爸爸媽媽一定很開心的!」袁若溪擦干了眼淚,擠出笑容,「若詩,你失憶了,肯定不記得爸爸媽媽的樣子,我們的爸爸媽媽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他們很愛我們的……」
顏媽媽在一旁點點頭,「孩子,都……過去了,別想……」
顏色抬首看著兩人,怔怔地,腦袋里好亂好亂……
看著她的失神,袁若溪激動地抱著她的頭,「若詩!」
……
袁若溪和顏色兩人從醫院出來,整個過程,袁若溪都緊緊地拉著顏色的手,兩人的眼淚都已經擦干,她擠出笑容,「我帶你去看爸爸媽媽,他們一定很開心的!」
顏色沒有說話。
「若詩,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很難受,接受不了。我剛知道的時候也是這樣,但……」她捧起顏色的小手,「爸媽肯定不希望看到我們這樣,而且,小時候,我們可是最好的姐妹啊!」
顏色無意識地嘆了口氣,她是難以接受,難以接受袁若溪是自己姐姐的事實,更難接受,她有這麼坎坷的身世!
抬首看著袁若溪略顯痛楚和小心翼翼的臉,姐姐……她想喊出來,但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見狀,袁若溪也不說什麼,開車帶顏色來到C城墓園。
顏色看著面前的墓碑,頓時,好不容易止住的兩行清淚簌簌流下,墓碑上的照片,那對年輕的夫婦笑得很幸福,他們,是她的父母,親生父母。
袁若溪站在身後,「爸,媽……」才開口,眼淚已經抑制不住,她哽咽著說道,「我把若詩帶來了,你們很開心吧?只是,對不起,爸,媽,我卻傷害了她……我沒有保護好她!」
顏色蹲,抬手撫著墓碑上的照片,兩張燦爛的笑臉……似曾相識,很想想起小時候,但是……頭好痛!
顏色蹙了蹙眉,眼淚隨即滴落,她囔囔道,「爸爸,媽媽……」
袁若溪跟著蹲在她身旁,「小時候,爸媽可疼你呢,因為我比較調皮,總是跟鄰居家的孩子打架,他的家長找到爸媽投訴,爸爸把我打了一頓,是你,護在我面前,向爸爸求情。」
「小時候,大家都說我們像雙胞胎,長得都像媽媽那麼美。初見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是夜闌珊的人,以為蘇墨是利用你長得像我來氣我的,怎麼也沒有想到,你就是若詩。」
顏色回過頭看著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原諒姐姐好嗎?蘇墨,我跟他認識在三年前,那時候,我被舅舅賣給一個傻子做老婆,我嫁過去後不從,他們就逼著我去坐台……」那是何其痛苦的回憶!「後來,他們讓我做了C城書記的情婦,那時候我找過你的,但是卻找不到!」
「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蘇墨,我很愛他,可是他總是對我若即若離。後來,他發現了我是別人的情婦……我想挽回的,可是他不給我機會!後來,歐陽則烈找到我,要跟我聯手復仇,那時我以為殺害爸媽的是韓亦遠,所以,我就嫁入了韓家。」
「他回國了我很開心,想著能與他復合,但是,我知道,他早已經不愛我,曾經相處的半年,根本就是泡影……中元集團是我和歐陽則烈成立的,我以為能報復,卻沒有想到,蘇墨他能那麼狠,現在大家都掏了一場空……現在才知道,只是我心底不服輸的性子在作祟,只是不甘心而已,畢竟當初他出現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他給了我希望,現在卻一下對我那麼絕情,我不甘心而已。昨天以前,我看到他那麼愛你,疼你,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現在,姐姐為你感到高興,你找到了愛你的人,看著你幸福,姐姐也很高興!」
「我早就該認清事實,不該執迷不悟,不然也不會由著歐陽則烈策劃車禍傷害你……對不起,若詩,原諒我好嗎?」
「姐姐這些年一直都很想你,每次都夢到你,想著要是你還活著該出落成小美人……這些年,顏家對你還好吧?」說著,她淒楚地低首,「舅媽不喜歡我,當我是拖油瓶,將我賣了,那家人又逼著我去坐台做小姐,我每次逃跑都被抓了回來!極不容易地守著自己的清白,卻終究躲不過,那個男人看上了我,逼著我做了情婦……我……」
听著,顏色的心一陣陣生疼,那是什麼樣的日子呵?她轉身看向袁若溪,囔囔道,「姐姐……」
聞言,袁若溪激動地把她抱住,「對不起……對不起……」說著,她抬首看著藍藍的天空,爸爸,媽媽,你們都看到了吧?一定很替我們高興吧?
……我是影蘇分割線……
直到傍晚,顏色和袁若溪兩人才離開墓園,情緒都平穩了些,袁若溪開車回到韓家,她想著要把父母過去的事情都告訴失憶的顏色,告訴她小時候的事情。
韓家空蕩蕩的,韓子俊也不在。
兩人來到袁若溪和韓子俊的臥室,袁若溪拉著顏色坐下,拿出一疊照片,「你看,這都是我們小時候的照片,這是你,看得出來嗎?」
顏色接過照片,看著照片,有一家四口的,有她自己的,最多的是她和袁若溪兩人傻笑著被拍下來的,最後,她拿起全家福,看著照片上的父母,努力擠出笑,「爸爸媽媽好般配。」
「嗯,我不知道她和顏叔叔的事情,只知道,我們的爸媽很相愛很相愛,也很愛我們。爸爸是醫術了得的醫生,媽媽是珠寶設計師,她設計的珠寶很多人喜歡的。本來,爸爸準備在小鎮上開家診所方便居民的,可惜……」
「小時候,你總是生病,動不動就發燒,爸爸給你打針你哭得可大聲了。我對爸爸說,讓我代替你打針,他們都罵我傻瓜。其實我是看著你哭得太厲害了,不忍心。」
「你知道嗎?你小時候可乖了,但是有一次你卻讓爸爸媽媽找了好久,那時候媽媽帶你去參加同事的婚禮,人很多,一個不留神,你就跑開了。我們找了好久好久,以為你被拐跑了,後來,好在,鄰居張叔叔看到你跟一個小男孩在一起玩,就把你帶回來了。你不知道,我們差點嚇死了。」
「爸爸忍不住打了你,你也沒哭,還說長大要嫁給那個小男孩,說他長得很帥……你一個小人兒卻說出那樣的話,媽媽差點氣暈呢……」
……
袁若溪一臉柔情地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忍不住娓娓道來讓顏色也知道,顏色一邊順著她的話一邊試圖想起,但是一想,她的頭就好痛,對袁若溪所說的,似乎有些印象,但無奈,怎麼努力也想不起來。
兩人坐著談了許久,袁若溪低首看著她,「以後,有易蘇墨在你身邊,我就放心了,有他寵著你愛著你,姐姐……姐姐沒有什麼牽掛了。」
顏色抬首迎向她淒楚的眸,「……什麼意思?」怎麼听起來,似是要離別般?
「我一直以為韓亦遠是謀害我們父母的人,所以就嫁給了韓子俊,可是我一點都不愛他,我過得很痛苦!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起我從前所受的苦,再加上在韓家的處境,李麗那個賤人她不喜歡我,她可能也知道我的過去!從來都沒有給我好臉色!」
「這樣一來,我就更恨了!我想整垮韓氏!但卻被蘇墨識破,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韓亦遠治心髒的藥里加了相克的藥,我只要韓亦遠死!但是他卻被搶救過來了,後來我告訴了他真相,當他知道我是爸爸的女兒,很激動,醫生說不可以受刺激的!他是因為我的話而中風的……」
顏色瞪大眼楮,「你怎麼可以?他是蘇墨的爸爸啊!」
袁若溪顯得很激動,「他從來就沒有當蘇墨是他的兒子,何來的爸爸,就算他不是謀害我們爸媽的人,他以前那樣對蘇墨,也是他該死!」
顏色想起在網絡上看到的視頻,也曾經在心里怪責過韓亦遠昏庸,輕信李麗的話,把自己的親生兒子賣到美國地下拍賣場。易蘇墨過的那段非人般的生活都是拜他所賜!但——「可是,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怎麼辦?」說著,她急得哭出來,「警察還在調查,萬一……姐姐,不要!」
聞言,袁若溪卻笑了,看著顏色這麼緊張她,足夠了!「我已經準備自首了,不管怎麼說,李麗死了,我們的仇也算報了……」
「不要……」
「我不怕,若詩,只要你好好的,過得幸福,姐姐就很開心,沒有遺憾了。」
「你怎麼那麼糊涂啊!」顏色說著,眼眶已經蓄滿了淚,「為了報仇把自己賠了,還嫁到韓家去,你怎麼那麼傻呢?」
「是啊!我是傻,我根本就不愛韓子俊,卻要忍著跟他同床共枕!他就是個傻子!真沒有想到那個賤人也會生出這麼單‘蠢’的兒子,他又怎麼會想到,我跟易蘇墨曾經在一起,卻又嫁給了他!他一直要我生小孩,我不肯,我怎麼會生下韓家的賤種呢!」
顏色猛地抬首,似是想起什麼般,「對,你還有韓子俊啊!他那麼愛你,我看得出來,他很愛你的,你怎麼可以……」
袁若溪想起韓子俊那張溫潤的臉,看向她的時候永遠都是布滿柔情,「他是很愛我,有時候我都覺得他太傻,看著他這樣對我好,我曾經也心軟過。但是,那就是他的命!誰讓他有那個下賤的媽媽!這都是命……」
兩人正說著,突然,虛掩的房門被猛地推開了,顏色看向房門口的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韓子俊!
此時,他臉色鐵青地直視著袁若溪,充滿著不敢置信,充滿著痛苦和憤怒!準確地說,他全身冷硬著,散發出與平時全然不同的冷硬!
他都听到了……
……我是影蘇分割線……
晚上,易蘇墨來到醫院看老太太,顏色不在,問秋媽才說自中午離開後,顏色再也沒有來老太太病房。
易蘇墨又來到文秀如病房里,禮貌地問候著,文秀如一改先前的態度,「你……不是李麗的兒子?」
易蘇墨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那樣問,但還是回答了,「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
易蘇墨蹙了蹙眉,「顏色呢?怎麼沒有看到?」
「她還……還沒有回去嗎?下午……就跟若溪走了,可能……現在跟她……她在一起吧!」姐妹倆剛相認,要去C城墓園看父母,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才對。
「什麼!袁若溪?!」易蘇墨頓時揚高了嗓音,不安襲遍全身,「她們什麼時候離開的?」
「下午三……三點左右……」
她的話音未落,易蘇墨已經飛快地跑出了病房!是他疏忽了,以為袁若溪現在不成什麼氣候,構不成什麼威脅,所以不急于一時將她懲治!
最近已經在搜集她跟顏色車禍的證據,但還是慢了一步!
宋少揚所說的,女人妒忌瘋狂起來,實在很可怕!那麼,顏色落到她的手里……想到這,易蘇墨倒吸了一口涼氣!
打了顏色和袁若溪的手機,都是提示關機!他的心越發不安了,越發自責!下一個打了電話給莫問,要他準備好部下,開始尋找顏色。
他知道,袁若溪最近跟歐陽舜走得很近,或許找上他會有眉目。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是韓子俊!
最近兄弟倆都沒有見過面,易蘇墨雖然對這個弟弟還有些憐憫之心,但是想到他是李麗的兒子,他就過不了那個坎了。
其實,韓子俊跟著母親住進韓家後,對易蘇墨還是極好的!當年他被李麗虐待,每次都是韓子俊偷偷幫助他,比如給他送吃的,比如替他向李麗求情,比如在李麗心情不好要對易蘇墨發飆的時候,韓子俊都會轉移她的注意力。
三年前回國,他在韓家的處境極其尷尬,雖然韓亦遠已經表明,重新做了親子鑒定,易蘇墨是他的親生兒子,但是韓家上下包括佣人都畏懼李麗,他空有韓家大少爺的名餃。
這個時候,韓子俊卻顧著兄弟情,不顧母親的多次阻止和訓斥,真正當易蘇墨是自己的兄長,賴著要進入他的朋友圈,認識冷漠兄弟倆,成了他們間的一員。
這些,易蘇墨都謹記在心!
他拿起手機接通,剛喂了一聲,就听到韓子俊極不對勁的聲音,「哥……」
易蘇墨蹙了蹙眉,「怎麼了?」最近都在忙著整頓韓氏集團和顧著老太太,倒是忽略了他的感受,無論李麗有多壞,都是為了韓子俊。
如今母親去世,父親中風,韓子俊的精神都崩潰了。而他,卻不知道該要怎麼去撫慰顧及他的感受,畢竟,李麗于他,有著深仇大恨,她會瘋癲之死,也是易蘇墨一手策劃的!
「哥……你愛顏色嗎?」韓子俊在那邊顫著聲音問道,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激動,抑或是因為憤怒,他的聲音抖得厲害。
「怎麼了?」易蘇墨結婚的事情全城都知道,韓子俊也不例外,兩人的愛情已似是佳話般被傳,韓子俊這樣問還真的很不對勁!
「你回答我啊!」
「愛!」易蘇墨蹙了蹙眉,他現在要馬上找到顏色,暫時沒時間顧及韓子俊的感受了,但是韓子俊跟袁若溪怎麼也是夫妻,或許知道她的下落,「對了,袁若溪現在在哪里?」
他的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狂肆卻淒楚的笑聲,「在我這里啊!你的兩個女人都在我這里呢……」
頓時,易蘇墨精致的俊臉布滿陰霾,不安感越發強烈,「你是說顏色在你那?」
「對啊!哥……你可對我真好!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你怎麼可以那樣騙我,你明知道我很愛她的……現在好了,你愛的女人也在我手上了,哈哈哈哈……」他一邊說著,卻掛斷了電話。
易蘇墨急忙再打過去,卻被掐掉了,再打,提示已經關機!
韓子俊的情緒極不對勁!從他的話中似乎是已經知道了袁若溪曾經跟易蘇墨的過去!但是,顏色……該死的!怎麼又扯上了顏色!
他一直想不可以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卻是因為疏忽,讓她再次陷入困境麼?
易蘇墨快速地開車來到韓家,卻發現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在!那麼,他們會在哪里?
正在這時,手機再度來電響起,還是韓子俊,他立即接起,「子俊,我命令你,馬上放掉顏色,這根本就不關她的事!」
電話那頭是調的擴音器,三人都听到了易蘇墨暴戾的嗓音,帶著隱隱的擔憂,而他擔憂的始終只是顏色!
袁若溪的耳朵覆著手機,听得一清二楚,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回頭卻看到韓子俊陰森的眼神,「蘇墨,你趕緊來救她,韓子俊瘋了!」
話音未落,韓子俊拿過手機,對袁若溪惡狠狠道,「怎麼,當著我們的面不敢撒嬌**嗎?你該跟他求助,讓他救你啊!」
「韓子俊,你有本事沖我來!你放掉我妹妹,我任你處置!」袁若溪被捆綁著不能動彈,只能怒視著韓子俊大聲說道。
韓子俊冷笑一聲,「我要是放了你們,怎麼知道易蘇墨對你們有多深情?」說著,他把手機遞到顏色面前,「來,嫂子,趕緊跟你老公求救啊,看看他到底愛的是誰吧!」
顏色直覺得,今天的韓子俊是受刺激,情緒完全失控了,跟之前的溫潤根本沒得比,「你到底要干什麼?」
「你不希望易蘇墨來救你嗎?來,跟他說啊!」
他拿著手機放到顏色耳邊,顏色感覺到了那邊易蘇墨的暴戾,「易蘇墨,他真的瘋了,不要管我們!」她抬首看著守在一旁的幾個壯漢,剛才架著她們過來的時候,顏色的手臂都被他壓疼了,力氣不是一般的大,看著她不由得心生恐懼了。
「你在哪里?」易蘇墨屏住呼吸,努力沉穩著問道。
她剛想要說話,韓子俊卻又拿過手機,「我們一定會讓你找到的,趁這時間,你可以好好想清楚你愛的哪個!艷福不淺也不是好事啊!」
易蘇墨全身冷硬緊繃著,戾氣浮現,「子俊,你听我說,不要做傻事!若是你傷害了顏色,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韓子俊哈哈大笑,笑得淒厲而痛楚,「我怕什麼啊!我現在還有什麼可怕!媽媽死了,爸爸中風了!老婆竟然跟我哥有一腿,我還要什麼,還怕什麼啊!」
電話那頭,易蘇墨閉合了一下雙眼再度睜開,該死的袁若溪!最好就是顏色毫發無損,不然,他一定讓他們一起下地獄!
顏色看著韓子俊略失控的樣子,趁著他沒有掛掉電話,趕緊大聲道,「韓二少爺,你果然是你媽的孩子,綁架都是同一個地方的,」說著,顏色環顧著四周,「真沒有想到,她讓我媽來過一次,剛出去,我又來了……但是,你綁了我們在這個鬼地方也沒有用啊!」
韓子俊並不知道李麗之間綁架了文秀如,加上他情緒失控,並沒有听出顏色發出的求救信號。
而那邊的易蘇墨听得一清二楚,掛掉了電話,立即發動車子!
韓子俊看著被掛掉的電話,回頭看著四肢被綁住的顏色和袁若溪,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痛楚和狠絕,「易蘇墨什麼人啊,他一定會找到我們的!」說著,他走到袁若溪身邊蹲下,勾起她的下巴,「他說他愛顏色,你算什麼?!」
袁若溪瞪了他一眼,「那都是過去了,他現在愛顏色那是他的事,你放掉她,無論你怎麼處置我都行!」
韓子俊狐疑地來回看了兩人幾眼,「你們可是情敵,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晚上他失魂落魄地回到韓家,剛到房門口就听到兩人的聲音,剛好听到有關于他的,他下意識地頓住腳步,卻听到了讓他痛不欲生的內容!
母親去世,父親突發中風,而且父親極有可能是被母親謀害的!他已經快要崩潰了,本想在妻子上找些慰藉,但袁若溪這幾天都不見人影,即使是見了面,都是對他很冷淡的,或者她自顧自地想著自己的事情,根本不理會韓子俊。
然而,現在才發現,父親韓亦遠竟然是袁若溪謀害的!他之前也懷疑過,畢竟他離開醫院的時候,是袁若溪在照顧他。但是他轉念一想,袁若溪一向溫順善良,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更何況,她也沒有動機!
當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韓子俊失控了!尤其當知道袁若溪愛著易蘇墨,違心嫁給他的時候,更是對他重重一擊!
近三年來,他當袁若溪是珍寶般對待,盡管她對他一直很冷淡,若即若離,但是,只要她在他身邊,他就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原來,她的冷淡是有原因的!她竟然跟易蘇墨……那是他的哥哥啊!
竟然就如此蒙在鼓里,被玩弄了近三年!叫他如何冷靜,如何不失控!
袁若溪冷哼一聲,「我再說一次,放了她!這都是因我而起,你抓她來做什麼?易蘇墨肯定會來救她的,到時候,你覺得你能斗得過嗎?」
韓子俊咬著牙,「我就是要他來,我就是要看看你們有多相愛!」
「你這個瘋子!」袁若溪怒視道,「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樣的!連累無辜的人有意思嗎?我跟易蘇墨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那都過去了,現在他和顏色在一起,你為什麼要把他們扯進來!」
聞言,韓子俊的眸底掠過幾絲痛楚,捏著袁若溪下巴的手放松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騙我,快三年了,你明知道我待你如何,你該很清楚!」
瞥著他眸底的痛楚和絕望,袁若溪心底掠過一抹不忍,別過眼生硬地說道,「是你太天真了……」
「是啊,我就是太天真,太相信你了!不然又怎麼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三年了,我在韓家過的什麼日子你知道嗎?你媽是怎麼對我你又知道嗎?在我每次要心軟的時候,你都讓我失望!」韓子俊就是個溫潤的人,不爭不搶,這個是本性使然。但是,他有李麗那樣的母親,他就長不大的孩子般依賴著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保護好自己的妻子!
空對她好有什麼用,她要的根本不是這些!
良久,兩人對視了一眼,韓子俊痛苦地抓著頭發,猛地抬首,「我只要你一句話,你有愛過我嗎?」
兩年多的日子,他不敢置信袁若溪沒有看到他的付出!他就賭一次!
聞言,袁若溪愣了一會,冷哼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你不是恨我嗎?要殺要剮,隨便你!」
「你回答我!」韓子俊大吼一聲!勢必要得到她的回答!
袁若溪抬首看著他,良久良久,「……沒有!」
「啊啊啊啊!」韓子俊猛地站了起來,情緒十分激動地,「為什麼!」
這時,木屋門外的兩個壯漢哀嚎一聲,三人聞聲看了過去,分明是易蘇墨!
幾個壯漢都是以前韓亦遠培養出來的打手,功夫了得,易蘇墨應付得有些吃力。一邊應付著一個箭步走到顏色身旁,為她松綁。
很快,顏色身上的繩子解開了,她趕緊掙扎著走到袁若溪身旁為她松綁,不料,剛解開捆在手上的繩子,一把冷硬的東西抵在她的後腦勺!
顏色瞬間不敢動了,那是把手槍!
「若溪啊若溪,你看到了吧?他沖進來救的是顏色!你還在痴心妄想嗎?」韓子俊準備了韓亦遠曾經密放在房里的手槍,現在是用上場了。
袁若溪瞪著那抵在顏色腦袋上的手槍,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搖頭,「不要……你放了她!」她掙扎著自己解開了腳上的繩子。
易蘇墨在那邊好不容易撂倒了幾個壯漢,看到那把手槍,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半晌,他一字一頓道,「韓子俊,放開她!」
韓子俊瞥著他,「哥!我一直當你是親人,為什麼要那麼對我?」
易蘇墨頓時戾氣浮現,全身上下散發著蕭肅之氣,任何生物都無法忽略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絕,一字一頓地,「我說,放開她!」
「心疼了?」韓子俊依然把槍抵在顏色頭上,拉著她站了起來,退到一邊,易蘇墨的身手更是了得,他這是為防他出其不意的攻擊。
但,易蘇墨的功夫是好,他不敢冒險!那個人是他最珍寶的,他不敢冒險,前幾年從美國回來,韓子俊跟他學過槍法!萬一他的拳腳不夠他的槍快……
袁若溪已經自己解開了腳上的繩子站了起來,不顧腿麻沖了過去,「放開她!我求你!你可以殺了我!求你放了她!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沖我來!」
韓子俊痛楚地看向她,這個自己愛了近八百多個日子的女人,又看向易蘇墨,「你不是喜歡奪人所愛嗎?那麼,我今天也要毀掉你的女人!」
說著,他就要扣動扳機,易蘇墨神速地移步到他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踹了他一腳,趁機摟過顏色!
兩人剛站穩,韓子俊又撿起手槍站了起來,指向顏色和易蘇墨,「兩個人一起也不錯!」說著,他再度扣動了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