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看著他顫著的手指,這才敢鼓起勇氣去探他的鼻息,還有氣!
她試著去拖黎軒的身子,讓他的頭枕在她的大腿上,也好讓他舒服一些。
費了好大勁才弄好,一個不甚,他口袋里的手機滑落了出來,顯示屏上閃動,似乎是有來電。zVXC。
身子陡然被人用力捆住,接著,一個涼感觸上了她的脖頸。
黎軒做事謹慎,所有親密人的號碼在通訊錄上的存儲名稱都是一個個的代碼。
「你不明白,太愛了,最容易走極端。」她嘆氣道。
「果然——你在這里,黎軒呢,你把黎軒弄到哪里去了!」她緊張的問她。
隨即,一個警官模樣的警察走過來,「黎先生的車上有衛星定位系統,通過我們的分析,作案者應該是開走了黎先生的車,現在定位系統找出了黎先生的車的所在地,是一幢破舊的別墅,我們速速趕過去。」
她著實被嚇到了,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做了虧心事的人,就如同她這般,魂不守舍,總感覺下一刻自己就會被人五馬分尸。
她兜兜轉轉搜尋了半天,終于找到酒窖的門,看到那扇門的時候,她的心一瞬間就提了起來,她想也沒想,就直接推開門沖了進去。
凌心悠無力的環繞四周,突然想起淺水別墅的酒窖,連忙拉住季斯爵,焦急地說,「酒窖!酒窖!我們去找酒窖!這里可能有酒窖!」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到底想要干嘛!」凌心悠瞪著她,氣勢毫不輸給白露!
「他人好好的,你不用擔心,我愛他,所以我會很好的照顧好他,你放心吧,我會和他離開這里,開始你的生活。」白露的聲音輕輕地,似乎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幸福幻想中。
穩了穩心緒,她接起電話,「喂——」
凌心悠看準時機,一把將白露的手臂推開,順利逃開了白露的鉗制。
她慌忙的跑到另一個房間里翻出醫藥箱,簡單的給黎軒包扎了一下。
「你是誰?怎麼會代替黎軒接電話?」那端,凌心悠警惕的質問。
白露清秀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點扭曲變形,「你把警察領來,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我自然要利用你離開這里,你待會放聰明點,別忘了,阿軒還在我手中!」
這時候,是白露心里脆弱的時期,也是她精力不集中的時期。
不對勁,很不對勁。
凌心悠趕到的時候,白露家門戶大敞,看起來非常不正常,她也顧不得其他,急忙沖了進去,「黎軒!白露!」
凌心悠在確認黎軒安然無恙之後,心情陡然放松起來,她憤怒的看向白露,咬牙切齒的說,「白露,你放開我,你這樣做,是犯罪!」
凌心悠早已做好了準備,身手敏捷的躲開,又往酒窖的深處跑,試圖順便找尋黎軒。
她剛才打電話給黎軒,黎軒說趕緊回來,她心里一直不安,又怕他被白露纏上了,她可不想黎軒再和白露有所牽扯,于是,她試著又給他打了電話。
越野車的容量足夠大,恰好能放得下這個巨大的箱子,她向幾個搬運工人道謝,用黎軒身上的車鑰匙打開了車門,坐到駕駛位上。
她打電話給搬家公司,說有東西需要搬運,找了幾個人過來,幫她將箱子拖到了黎軒的越野車里。
白露惡狠狠的將手機甩到一邊,滿意的看著腿上的黎軒,驀地,眼楮倏然眯緊。
她是真心的想要勸白露回頭,在這場感情博弈中,他們彼此都付出了該有的代價,所以,她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再受傷。
听到手機鈴聲的時候,她早被嚇得魂飛魄散了。
白露見她逃掉,心中發狠,揚起手中的刀子,殺機騰騰的朝著凌心悠劈過去!
車子在暗夜里呈現一道美麗的弧形滑走,了無蹤跡。
潛意識里,她就覺得黎軒被白露藏在了酒窖里。
「我能為了黎軒犯罪,你能嗎?」她的臉上掛滿了對凌心悠的嘲諷,臉色陰沉到極點,好似惡鬼在招魂。
她知道受傷的痛楚,所以她不希望白露深陷其中,最終傷害自己。
她顫著手看了看顯示屏,上面顯示了兩個簡單的字母——De。
而且,很可能這個女人就是白露。
在拐彎處,她看到一地的花瓶碎片,滿地的鮮血在地上蔓延著,有些已經凝干,她的雙眸驀地被眼前這一幕刺痛。
那個人,無疑的該是凌心悠。
這血,很有可能是黎軒的。
她吃力的用撕好的床單捆綁住黎軒的手腳,防止他突然醒過來,又找了一個箱子來,費了大勁才將他拖進箱子里,在拽弄間,他口袋里的車鑰匙漏了出來,她欣喜的將車鑰匙收好,然後才用封條將箱子封好。
凌心悠剛要說些什麼,就听到通話結束的提示音,她不安的再撥回去,已經打不通了。
「白露!」凌心悠驚得張大了眼楮。
「不!你別說了!我不可能听你的!我知道,你是想要動搖我。」白露糾結著喃喃自語。
黎軒的越野車就听到舊別墅旁,眾人覺得有戲,連忙奔襲過去。
她打傷了黎軒,所有人都會找她算賬,她若是繼續留在這里,只能是坐以待斃。
她連忙換好衣服,拿著手機便往病房外沖。
她的手腳麻木的連腳都抬不起來了,好不容易顫顫巍巍的邁著步子上前,拿起被丟擲在一旁的黎軒的手機,終于,忍不住啜泣出聲。
看著一地狼藉之勢,她明白,這里已經不能久留了。
聞到這血腥之氣,她的心倏然一緊,全身一陣發寒,身子陡然在這一刻停住,她有點不敢往前邁步了。
她看見——黎軒額頭上的鮮血,一直往下流。
凌心悠陷入了深深的愧疚當中,在醫院的時候,她太多介懷,對黎軒一直沒有好臉色。
凌心悠再次勸她,「你還是好好想想你的孩子吧。」
他如今是死是活,她全然不知。
酒窖里空蕩蕩的一片,很難有個躲避處,唯有牆角處有個木制桌子,上面還躺著一個真皮包,一看就是白露的風格。
像是被說到了痛處,白露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你閉嘴!你給我閉嘴!」手中的刀子越發凶險的逼近凌心悠的脖頸,很快,凌心悠的脖頸間已經出現了一道血痕。
「你想和黎軒離開這里?離開後又怎麼樣,他會恨你的,再說,你的孩子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上幼兒園了,你給他安排好以後的生活了嗎!白露,你不但在感情上失敗,還是個失職的媽媽!」
白露的動作越發發狠,像是瘋狗一般,追著凌心悠亂砍,手上全無章法。
可未曾想到,接電話的竟然是個女的。
一進門,一股血腥之氣就侵入她的鼻息之間。
季斯爵看了一眼警察所示意的位置,表示贊同,「白露生活閉塞,根本無處可去,這幢別墅是白家的舊產,所以,很可能黎軒被她帶到了那里,我們快些趕過去!」
「有可能是作案者趁著黎先生不防備的時候,從後面拿起花瓶狠狠的砸下去的。」警察捏著花瓶碎片,仔細的分析道。
季斯爵沉思道,「我實在不明白,軒怎麼會被白露打傷了呢,白露又為何會去傷害軒呢?」
****
她沒想到,他會經此一劫。
她冷靜下來,強令自己認真思索這個De的含義,電石火花間,她似乎想起一種可能,De就是Dear的前兩個字母,那麼,這個代稱了黎軒所珍視的人。
凌心悠戰戰兢兢的模出手機,給季斯爵撥了電話,大概說明了自己這邊的情況,才敢往前邁進。
白露心中悶了一肚子氣,又听到凌心悠近乎命令的口氣,她的火氣更加蹭蹭蹭的直升,望了一眼枕在她腿上的黎軒,她猖狂的得意道,「凌心悠,黎軒是我的,他永遠是我的,你死心吧!」怒氣沖沖的說完最後的一個字,啪的一下便把黎軒的手機掛掉,直接關機。
「白露,我知道是你,黎軒呢,麻煩你讓他親自接電話。」凌心悠警惕的再度開口。
然而,找遍了整個別墅,仍舊找尋不到白露和黎軒的蹤影。
季斯爵想了想,搖搖頭,「我們研究過,這里沒有酒窖。」和警察來的路上,他們已經仔細研究過這幢廢舊別墅的布局,資料上顯示,這里並沒有酒窖。
打電話報了警,季斯爵隨著警察一起前來,警察忙著取證,季斯爵陪著她坐在一邊。
凌心悠不信,甩開他的手,獨自去找尋酒窖。
她,白露,葉素素,都走入了極端里,逃不開、躲不掉。上顯屏舒。
凌心悠慌忙朝著那個方向跑去,拿起那個真皮包就往白露身上扔去。
孰料動作太快,扔的力道不夠,真皮包還未觸到白露便落了下去。
看著凌心悠慌不擇路,白露越發得意,「凌心悠,你逃不掉的!」白露持著刀子,動作迅猛的望她身上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