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五天過去,距離銅牌日期到期的日子還有五天,葉昊走出藏書閣,雖然疲倦,但心里卻很興奮。
他已經完全記住了《化雨刀》、《清風步》上的所有內容,《驚魂指殘篇》也記了一個大概。
但是馬上,他便從興奮轉為驚愕。
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師兄李末,從遠處雄赳赳地走了過來,見到他,還雙手一舉,握拳閉肘,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臂上鼓得像座小山一樣的腱子肉。
「師兄,你的手……好了?」葉昊被嚇到了,這是什麼身體啊,傷筋動骨一百天,結果這個怪物手骨盡碎,然後不到一個月,便完全恢復了!
「哼哼,你在藏書閣苦修,我豈可落在你的身後。」李末瞪著一雙牛眼,橫生橫氣地說道。
葉昊一陣無語,然後說道︰「師兄這是要去里面看書?」
李末點點頭︰「那是當然了。我也有十五天的閱讀權限呢。」
葉昊「嗯」了一聲,剛想說什麼,卻听李末又說道︰「那啥,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是啊。」葉昊說道,「記全了,多留幾天也沒什麼意義。」
李末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說道︰「你能不能再留幾天?」
葉昊有些不明所以,問道︰「這是為什麼?」
李末撓了撓頭︰「我不識字。」
葉昊差點昏過去︰「你不識字,怎麼進去研習武典?」
李末拿出一張紙條,說道︰「你看,師父已經把我適合學的武技身法寫在了上面,師父說他以前在丁字房的時候看到過,不過沒有細讀。你進去後找到這兩本功法,然後替我記住,回到後山,你再教我就行了。」
葉昊又是一陣無語,只好接過紙條,打出來一看︰「烈陽掌,霸王步。」
葉昊微微點頭,心道︰這種剛猛的武技,倒確實適合自己的這個怪物師兄修煉。
看著一臉期待的李末,葉昊嘆息一聲,只好壓抑住了馬上開始練習武技的**,轉過身來,領著李末進入藏書閣。
……
……
***
又是五天過去,葉昊回到後山,將《烈陽掌》和《霸王步》默寫出來,裝訂成冊,交給了吳寒。他可沒時間去教李末,還是讓正牌的師父吳寒干這事兒吧。
吳寒很滿意,說道︰「要不,你當師兄,李末當師弟?」
「有什麼實際意義麼?」葉昊反問。
吳寒一瞪眼︰「我吳寒的開山大弟子,這是一種榮譽,榮譽你懂不懂?」
葉昊笑著一拱手︰「師尊,我看還是李末更需要這種榮譽,我已經是考核第一了。」
吳寒又是一陣語重心長︰「年輕人,要戒驕戒躁,考核第一叫什麼榮譽?你師父我當年無論外門內門,這種東西拿到手軟。」
「師尊英明神武,弟子望塵莫及。」葉昊只能這麼說。
「對了,你在藏書閣里學了什麼功法?」吳寒正了正神色,問道。
「清風步,化雨刀」葉昊回道。
吳寒听到之後,卻是一陣無語,然後神色古怪你看著葉昊,說道︰「眼光倒是不錯,但是早知道如此,你還去藏書閣做什麼。」
葉昊奇道︰「怎麼了?」
吳寒說道︰「那兩本書上是不是說,這功法是由一名觀海門的前輩所創?」
葉昊點頭︰「是啊。」
吳寒指指自己︰「這個前輩,就是我。這兩本功法,是我七年前自創,然後放進丁字房的。」
這次輪到葉昊無言以對,這也太巧了。不過葉昊心中也暗暗吃驚,丁字房內的功法,大多是內門的內息前輩所創,自己的師尊不過是鍛體大成的武者,居然也能創出這種功法來。看來自己的師父,確實是一個天才。
只是這種天才,為什麼還會待在外門?境界也困頓于髓驚境十年之久?
只見吳寒微微一笑,說道︰「不過呢,既然是你從藏書閣里看來的,我就不多做指導了,你自己練著吧。還是老樣子,有不懂的地方,再來問我。」
葉昊應了一聲,正待離去,卻發現吳寒欲言又止,忙問道︰「師尊,還有什麼事情麼?」
吳寒沉吟一陣,說道︰「你的神魂,有點奇特。我去丙字房替你挑一個修煉神魂的內門級功法,你意下如何?」
葉昊心中一暖。這師父雖然脾氣古怪,但是對李末和自己兩個弟子,還真是沒得挑。
「听潮簫決那種?」葉昊問道。
吳寒又是眼一瞪︰「我的品味有那麼差麼?」
葉昊微微一笑︰「師尊,您的好意弟子心領了。不過貪多嚼不爛,我還是先把您的大作‘化雨刀’和‘清風步’學會吧。」
吳寒像是很受用這句話,點點頭道︰「嗯,是這個道理。那些修煉神魂的功法,等你進入內門,再學不遲。有清風步、化雨刀傍身,筋拓境之內,你也可以橫著走了。」
***
耽誤了幾天,葉昊的練功大計,終于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
神魂功法,葉昊確實心動,而他推辭吳寒的理由,卻未必屬實。
因為葉昊在翻閱驚魂指法的來源介紹時,那位內門長老曾寫下這麼一句︰「驚神指法,百年前,有驚魂之效!」
驚魂指法只要練到一定程度,便會有神魂攻擊的特效,有如此絕妙的功法在身,葉昊沒必要再去學一門神魂功法。
只不過武魂衣的唯一缺陷就在于,它是一個沉默的老師。它會默默地替葉昊完善武學,但是武學修行到什麼程度,有什麼效果,它卻無從表達,只能讓葉昊自行體會。
所以驚魂指法要修行到什麼程度,才會有神魂攻擊的效果,這些葉昊現在並不知道。
而驚魂指的修行,葉昊打算先放一放,相比之下,還是化雨刀和清風步的修行比較重要。因為相對而言,葉昊覺得驚魂指的修煉更加艱難,還是先從容易的入手好一些。
首先,是清風步。身法秘籍上闡述得很清楚,清風步的原理,是以步法激起天地元氣的響應,這個跟養生拳法一樣,符合天地至理的步法,會讓天地元氣受到感召,在武者身周激蕩。而清風步的身法,便是利用這些激蕩的天地元氣,身體借得天地元氣的沖撞之力,順勢而動。
這就好像天地元氣是清風,而身體是風帆,只要借力得當,身體在**力量之外,便又有了額外的動力。
清風步的練習,首先便是步法的練習,讓腳下的步法,引起天地元氣的激蕩。這點不難,秘籍上圖文並茂,葉昊一步一步有樣學樣便是。
而接下來,便是身法的練習。要求身體可以時刻感受到附近天地元氣的動勢,借天地元氣的沖撞之力,順勢而動。這是非常難的一點,膚音境以上的武者,皮膚被天地元氣改造過,對于天地元氣非常適應,要想再練到對天地元氣敏感,除了自身的感官要提至極限之外,還需要外物的輔助。
這個外物,便是一種叫做「盈膚露」的藥水。這種藥水的配方是吳寒自己研制,秘籍上也有詳細記載,成分並不復雜,由七種草藥組成,這七種草藥在外門後山之上隨處可見。葉昊要配置起來,倒也方便。
在練熟了步法和身法之後,便是最難的一點。無論身法如何動,但是步法必須要嚴格按照清風步的步法來走,否則要麼天地元氣不能激蕩,要麼元地元氣的激蕩將無跡可尋,根本不可能借力。
這就會導致身體和腳步在習慣上的不一致,身體很容易便會扭成麻花。因此這種步法,必須要肌腱被天地元氣改造過,全身柔韌性極佳的武者來練。
所以,清風步的修煉,要求武者必須進入筋拓境。
一旦練成清風步,方寸之間,身體可以在天地元氣之間隨處借力,隨心而動,輾轉騰挪,速若閃電!
細細回憶這本秘籍,葉昊不得不佩服師父吳寒,此人確實是一個武道天才。
化雨刀,作為清風步的配套武技,實質上,是對清風步的一個升級。
清風步的步法造成的天地元氣激蕩,被身體借力到極致,這是清風步,如果再被手刀利用到極致,便是化雨刀。
手刀,是受風面積最大的手掌姿勢。化雨刀的招式,在敵人的眼里,凌厲迅猛,肉眼難辨。但實際上,是在操控天地元氣的運行方式。或切、或拍、或吸、或推,種種動作,都是在對天地元氣的利用。在化雨刀的推波助瀾之下,清風步的威力將更上一層樓。因為天地元氣在被手刀進一步催動,激蕩得更為劇烈。
而化雨刀本身的攻擊力,也不容小覷。
在化雨刀的秘籍上,手刀的勁道發力技巧,化雨刀有著比失傳拳法更為詳細、復雜的教導,同樣是圖文並茂,讓葉昊看了不禁拍案叫絕。原本葉昊以為自己的手刀已經足夠精妙,但是看了化雨刀內的圖譜,他才發現,自己還差得遠。
化雨刀同樣有著自己的招式,但這些招式,運用起來並不固定,要配合清風步來。而反過來,清風步也要配合化雨刀的出擊。兩者相輔相成之下,自成體系,對手往往無跡可尋。
清風步練到大成,身若清風,難尋蹤跡。化雨刀練到巔峰,大雨磅礡,衣衫不濕。兩者合璧,比起尋常的外門級身法武技,要高出不止一籌,直逼內門武學。
這就是配套武技的強悍之處。
這些,葉昊早就在藏經閣內想得非常透徹,接下來,便是刻苦修行,讓自己達到清風化雨的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