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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驚神指殘篇

走入藏書閣,原本巨大的建築便一下子在葉昊眼前成為了兩間小屋子。門內是一個大廳,大廳的里間,正對著大門,坐著一個須發皆白,身形干瘦的老者。

從葉昊身邊越過的幾位外門弟子,進來之後直接去到老者那里,從腰間掏出銅牌來,雙手呈給老者。老者看一眼,便點點頭,揮手放人進入里間一側的走廊內。

葉昊也有樣學樣,走上前去,將銅牌呈至老者眼前。

老者瞄了葉昊一眼,問道︰「瞧你面生,第一次來?」

「是的。」葉昊忙拱手回道。

「你可以去二樓的丁字房隨意翻閱研習,但是不能上三樓。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你可以隨意進出二樓,實在是乏了,可以到藏書閣旁邊的院舍中挑一間屋子睡覺。」

老者說完這段話,便從腰里解下出一個布袋,數了三顆丹藥出來,放進葉昊手里,又說道︰「這是闢谷丹,每十天服一顆。」

葉昊接過丹藥,連聲道謝。

穿過一個狹長的走廊,便是樓梯,拾階而上,走到二樓,是一道紅漆木門。木門中間寫這一個黑色的「丁」字,葉昊推門而入,立時一股子書頁的味道撲鼻而來。

這種味道葉昊極為熟悉,因為尚在葉府之時,他便喜歡沉浸于書海之中。

木門里的空間極大,好似一下子便將整個宮殿的面積還原出來,舉目望去,是一排一排的書架,一眼看不到頭。層層書架之間,有弟子在手舞足蹈,也有些在低頭沉思,各自沉浸在武學之中,不可自拔。

書架上的武典,有歷代武者自行領悟撰寫的,有吞並小門派之後收納的,也有門內弟子外出歷練偶得的,總之來源很多。千年下來,如今已是浩如煙海。尤其是這種鍛體階段的外門級武學,並不高深,來路更廣,數量之大,令人瞠目結舌。

藏書閣「丁」字房的右首,書架上一律都是武技,左首,則全部是身法。葉昊觀察了一陣,便向右邊走去。

「劈空掌法」

「開碑手決」

「通臂披掛拳」……

葉昊隨手翻看幾本,發現都是一些空手的武技。這點吳寒曾跟他說過,外門級的武技,大多是這些空手武技,因為鍛體武者,**力量極大,善于用勁,空手武學,研習起來更加得心應手。而這些空手武技,也能進一步淬煉**,對于境界的攀升益處極大。

除非是那些毫無潛力可挖的鍛體武者,才會去修行外門級的兵刃武學。但是兵刃在這些人手里,也往往不能發揮太好的作用,和研習空手武學的同境武者戰力相差不多。

真正強大的兵刃法,要到丙級閱讀權限,才能看到,專供內門弟子的修煉。

當然陳逸之那種天生神魂強大者,是一個特例。他的听潮蕭決,是宗門因材施教,特別傳授的武技,不在丁級閱讀權限之內。

這些武典和潮汐拳譜形式相似,開篇會說明功法的來源,大概的特色,然後才是正式的內容。葉昊一個書架一個書架地耐心翻閱下去,不看內容,專門看前幾頁的來源特色。

不知不覺中,時間過得很快,葉昊覺得月復中饑餓,便取出闢谷丹,丟一顆在嘴里,只覺得入口即化,齒頰留香,月復中饑餓一掃而空,心中大為新奇。

一連幾日,葉昊都在丁字房中閱讀武典。卻一直沒有斬獲,心中倒也慢慢焦急起來。

按照目前的進度,就算給葉昊一個月,恐怕也只能翻遍丁字房中的小半武典。

難怪這閱讀獎勵,會被外門弟子如此重視。葉昊身上有武魂衣,只要找到功法,修行不難。而那些外門弟子,不僅要挑到合適自己的功法,還要花時間去研習。這點兒時間,確實遠遠不夠。

第十天,吃下第二顆闢谷丹時,葉昊已經記不清自己已經翻閱了多少武典,更加數不清自己還需要翻閱多少,此時的他,已經做不到氣定神閑了,因為他這十天一來,看的全是武技,身法還一本都沒看。

這樣下去不行。

葉昊回憶了一下前十天翻閱過的武典,有幾部印象深刻的便躍入腦海。

實在不行,就在這幾部中先挑一部吧,葉昊心想。

一邊想著,葉昊習慣性地取出下一本武典,翻開一看︰

《驚神指殘篇》

看到殘篇二字,葉昊便心頭狂跳!

找了十天,就是在找這兩個字啊!

武魂衣可以自動糾正完善武技,無論什麼殘篇,在武魂衣的幫助下都可以變成「全篇」!

葉昊深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這才翻開第二頁,看這本武典的來源。

這本武典,本不是觀海門內的武技,而是百萬里海疆之外的一個名門大派——驚神門的鎮派絕技。這驚神門在一百年前,規模比起觀海門還要略大一些,最鼎盛的時候,門中內息高手過百,並且有比內息高手更加強大的武者存在。

人族的海域廣闊無垠。像觀海門、驚神門這樣的門派,雖然在數十萬里海疆內稱王稱霸,但其實,也只是一個中型門派,佔據的島嶼,也是中島。中島之上,還有大島。這驚神門在一百年前發展到了頂峰,已經超越了中型門派的範疇,接近大型宗門的規模,于是門主便想要月兌離大島宗門的鉗制,進行門派升級。

門派升級的具體事宜,武典之內語焉不詳,總之最後驚神門升級失敗,被上級宗門清靜宗鎮壓,門派被迫解散。鎮派絕學驚神指,也隨著內息級的高手全數戰死而失傳。

驚神指原本分為上下兩部,上部鍛體,下部內息。五十年後觀海門的一位內門長老無意間得到這部指法,卻是殘篇中的殘篇,只有上部鍛體的一小部分,掐頭去尾斷腰,招式難以連貫,根本無法修煉。

這位內門長老是內息武者,也修行指法,便根據殘篇,加入自己的理解,完善了一下這個殘篇,變得至少可以修煉。不過內門長老的指法風格與驚神指並不一致,最後完善出來的效果卻很一般,跟外門級的其他武技威力相仿。內門長老心中失望,最後只好將這部驚神指放在了藏書閣的丁字房。

來源介紹的字里行間,都透露出這位內門長老的惋惜之情,但是葉昊看著這些,卻心花怒放。

就是這個了!

空手武技,無外乎拳、掌、指、腿、擒拿這幾種,這些武技之中,葉昊原本對指法的興趣就最大。因為鍛體武者,身體強度在同境的情況下都相差不多。而指法創面最小,但是穿透力最強,極為難纏。不過指法也有缺點,就是非常難練,修行進度緩慢。

但是葉昊有武魂衣,修行的進度不是問題。再加上「殘篇」這種在別人眼里是廢渣,在葉昊眼里是寶貝的屬性,葉昊的覺得自己的鍛體境武技,非這本「驚神指」莫屬!

葉昊定下計較,便火速翻看起來。他不必去記住驚神指的全部內容,因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內門長老牽強附會,勉強修補上去的,誤導極大。葉昊只需要記住前面幾招即可。

確定了武技,接下來便是身法。

既然主修指法,那麼身法的配合,就應該以輕盈靈巧為主,可以在狹小的空間之內輾轉騰挪。手臂長度有限,手指的攻擊範圍也有限,在與對手交鋒之時,身法如果不夠靈活,手指頭還沒有戳到對方,就被對方一腳踹倒,或者一掌拍翻了,那肯定是不行的。

本著這個宗旨,葉昊在丁字房左側的若干書架上苦尋十日,靈巧型的身法找到很多部,但卻沒有找到「殘篇」這種字眼。

吃下第三顆闢谷丹,葉昊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貪心,殘篇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既然丁字房找不到,以後拜入內門,去丙字房,甚至乙字房找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葉昊便轉回頭,在第三排書架上抽出了一本身法秘籍︰

《清風步》

這本身法,是正宗的觀海門外門武學,絕對速度不算太快,氣勢上也一般,但是卻以輕盈靈巧見長。這種身法修行到深處,比賽跑八成要輸,跟別人對撞也沒什麼優勢,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方寸之間,讓對方模不到自己的一抹衣角。

葉昊翻了翻這部身法,覺得還算滿意,然後又轉到丁字房右側,抽出了一本武典︰

《化雨刀》

這本《化雨刀》和《清風步》,是觀海門的同一位前輩所創,算是配套武學。化雨刀並不是兵刃刀法,而是手刀法,也是一門空手武技。葉昊在找到《驚魂指殘篇》之前,對于這本武技也一度很有興趣。因為失傳拳法之中,除了拳頭,對于手刀的運勁法門,也有詳細的指導,在武魂衣的幫助下,葉昊最先掌握的,也是手刀。

驚魂指雖好,但要是練成,未免太過招搖,只能偷偷練,然後當成絕招來用。平時對敵,化雨刀便足夠。葉昊定下計較。便又開始仔細閱讀起化雨刀的內容來。

接下來的這幾天,葉昊專心研究化雨刀,將上面的招式圖譜,運勁法門,以及修行的輔助辦法全部記了下來。

這套手刀法,葉昊不打算穿著武魂衣練。因為化雨刀本就是掩人耳目的武技,而武魂衣口味太刁,眼光太毒,鬼知道化雨刀在它的指導改進下,會變成什麼絕世武學。以後一旦使出來讓別人驚為天人,那就不太合適了。

祖父曾說過,做人,要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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