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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棘手的近親

的近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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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倫達依偎在尼克懷里,深深呼吸著他身上干燥溫暖的氣息,雙手在他背後懸空片刻,緩緩環住他腰身。

尼克手指陷入她濃密的頭發,語聲低柔︰「你實在介意那些事,日後尋找良醫幫你調理就是了。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再說了,戰亂剛剛平復,大漠多的是孤苦無依的孩子,最不濟我們收養一個。」

布倫達輕輕嘆息一聲。

尼克便又寬慰道︰「布倫達,人不能貪心,有個情投意合的人已經是莫大的福分,別的只不過是附屬條件。你換個角度想想,如果只是為了那件事就不嫁我,那你就會害得我一生遺憾,你忍心麼?」

「我明白了。」布倫達仰起臉來,綻放出明麗的笑容,「以後都不再提了。」她必須得承認,尼克很擅長說服人。隨即便打趣道︰「真是奇怪,你這麼能言善辯,以前怎麼就不能說服薇安早些現身與陛下相見呢?」

尼克有點兒沮喪,「她就是我的克星,那時哪兒听得進我的話。」

布倫達笑出聲來,攜了尼克的手,與他原路返回。

——

懷胎第五個月的時候,薇安遭遇了很無厘頭的事情——到這時候了,她開始孕吐,貝娜和醫官都是驚訝不已,這樣的情形實在是少見。

燁斯汀看著妻子每天深受其苦,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疼不已。

薇安每天都覺得很難熬,吐得厲害的時候,恨不得哭一場。心里真不明白胎兒是個怎樣的脾性,哪有這麼折騰人的?

情緒便因為身體上的難捱開始低落。

能調解心情的也只有手頭上的大事小情。

這一晚,她將整理好的選拔人才的詳細方案拿給燁斯汀看。

燁斯汀拿到手里細細看過,先是滿目欣賞,由衷點頭,隨即便是滿含寵溺地責怪,「現在就不要這麼辛苦了,有這費神的時間,不如好好休息。」說著托住她的臉頰,「看看你這張小臉兒,又瘦了,臉色也不好。以後不許這麼辛苦了。」

「你意思是我自作多情瞎忙活了?」薇安的積極性有點受打擊。

「沒有,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燁斯汀笑著解釋,「為了孩子,你該好好調養。別的事你有什麼想法,告訴我,我去處理。」

「不是怕你太辛苦麼?」薇安低頭看看隆起的月復部,有些心煩,「每個人跟我說話都是一口一個孩子,煩死了!為了孩子,什麼都做不了,現在更是連寢殿都走不出了。」

「好好好,等孩子出生後,我幫你教訓。」燁斯汀明白她情緒有些低落,這些日子對她說話總是帶了幾分謹慎,「政務有我和大臣,你只管放心。」

「那我就什麼都不用做了是麼?只管每天躺在床上吃吃喝喝是麼?知道那是什麼滋味麼?換了你試試?」薇安抿了抿唇,「嫌我多事就直說,我以後不會再干政了。」

燁斯汀蹙眉,有些頭疼了,「怎麼偏要把話往壞處想呢?那你說我該怎麼辦?還讓你繼續沒日沒夜地忙碌?」

薇安瞪住他,胃里卻在此時一陣翻涌,伏到床沿。

燁斯汀忙起身喚宮女服侍著,自己輕輕拍打她的背。

薇安干嘔了半晌,什麼也吐不出,滋味真是無法言喻地難受。漱口之後,擺手讓宮女退下,自己還是不動。

「怎麼了?」燁斯汀俯身問道,「還不舒服?」

薇安不理他。

過了片刻,他分明看到晶瑩地淚珠掉落在純白地毯上,一顆又一顆。

「薇安?」他心急起來,把她抱起來,手勢帶著慌亂幫她拭淚,「到底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薇安鼻音濃重,「太難受了。這樣子要到什麼時候?都不想吃東西了,反正吃了也要吐出來。」

「醫官不是調制了藥麼?過些日子就見效了。不哭。」燁斯汀松松環住她,「只要你高高興興的,做什麼我都不干涉,好麼?」

「生個孩子怎麼會這麼難?先是眼巴巴地盼著懷孕,現在每天都這麼折騰我……我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薇安明知不應該,卻是越說越委屈,眼淚怎麼也忍不住。

「怎麼狼狽了?我看著反倒比什麼時候都要好看。」燁斯汀其實是故作輕松,心里已是焦慮不已。

「胡說!」薇安抹了一把淚,「你明明說過,我哭起來最難看了。」

「原來你還記得,那現在是不在意我的看法了?」燁斯汀讓她看著自己,「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現在開始就漠視我,對麼?」

「胡說八道。」薇安吸了吸鼻子,頗為煩惱地蹙眉,「一想到這種日子還有好幾個月,我就頭疼。你凡事都故意讓著我,尼克呢,跑去外面逍遙自在了,日子太悶了。」

燁斯汀終于認清,她只是單純地在鬧情緒,估計也是害喜的一種反應。可這樣的她,雖然有故意找茬的嫌疑,卻是孩子氣十足,煞是可愛。他笑著把她的臉按在肩頭,咬了咬她耳根,「你這小東西,寵著你讓著你也是錯?反過來的話,你不定又要鬧成什麼樣子。這麼孩子氣,也不怕讓人笑話。」

「反正我就這樣了。」薇安大有破罐破摔的意思。

「怎麼樣我都受得了,放心。」

薇安把臉埋在他肩頭衣襟蹭了蹭,哭完了心里好過了很多。回想一下,很是汗顏,可是沒辦法,她做不到克制情緒了。

燁斯汀等她情緒平穩下來,照顧著她梳洗完,兩人這才歇下。

薇安依偎在他懷里,還沒睡意,想到一件事,湊到他耳邊低語︰「這麼久了,你倒是忍得住,不想嗎?」

「想什麼?」燁斯汀故意問道。

「你說呢?明知故問。」

燁斯汀語聲平和,「你安安穩穩的最重要。等你生完孩子,我再彌補你,現在先忍一忍。」

這話說的……好像是她熬不住了似的。薇安輕聲笑起來,「顛倒黑白,我是一番好心,你卻反過頭來拿我尋開心。」

燁斯汀語帶笑意,「這種事,難道不是誰提起就是誰想麼?」又捏了捏她的鼻梁,「這風一陣雨一陣的脾氣。」

薇安狡黠地笑著湊近他,「你一定要這麼說也行。」隨即,唇舌頑皮地撩撥著他雙唇,手也沿著他腰際下落,緩緩滑入。

惹得燁斯汀直蹙眉,「我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你?這時候煽風點火,是存心難為我?」

「誰要難為你?明明是好心幫你解決問題。」薇安加深親吻。

「知道你是好心。」燁斯汀別開臉,「你要是中途又反胃怎麼辦?不還是折磨我麼?」

「你倒是想得長遠。」薇安樂不可支,「越這麼說我越要試試。」之後又威脅道,「不許亂動,小心孩子。」

「好。」燁斯汀嘆息著應下,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來。

薇安一肘撐身,用綿密溫柔的親吻淹沒他,藏在被子下的手起落起來,一點點加重力道,由慢到快。

這回事,不想也就能一直忽略,卻是經不得她蓄意撩撥。

他的呼吸慢慢變得灼熱,親吻融入了幾分侵襲的味道,一手扣住她後腦,一手沿著領口滑入她寢衣。

手勢輾轉之下,薇安氣息不寧,漫出聲聲低喘。

循著他呼吸的頻率,調整著速度。

手腕都有些酸疼的時候,他呼吸狠狠一滯,終于噴薄而出。

薇安重重呼出一口氣,隨即眉目舒展開來,推開他不安分的手,略作收拾,窩回到他懷里,摩挲著他雙唇,「燁斯汀。」

「嗯?」燁斯汀把玩著她的長發。

「有時候我會想,分別的那段日子,你是怎麼熬過去的。一點都不想這回事麼?」這話題,也只敢在這時候用輕描淡寫的語氣道出。

燁斯汀想了想,「那段日子滿腦子想的是你為什麼要走,甚至害怕你已經出了意外。如果在那時候還有心找別人發泄,那我也就不用尋找你了——只能說明我不夠在意你,只把你當女人,而不是要共度一生的人。況且,那是對你最嚴重的背叛辜負,不是我能做得出的。」

薇安環住他,陷入沉默。

「不許又鬧情緒。」燁斯汀語調輕松,「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問我就說說。但是惹得你不高興的話,以後你怎麼問我都不會再提了。」

「哪有。」薇安笑了笑,「我只是在告訴孩子,以後要乖乖的听你的話,因為你對我是那麼好。」

「明明是你跟著我吃盡了苦頭。」燁斯汀的手落在她月復部,「現在孩子還這麼折騰你。也是醫官沒用,明日再不見起色,把他們全部攆出宮去。」

「沒事,我受得了。多想想你,我怎麼還好意思叫苦?」薇安吻了吻他唇角,想想他末尾的話,底氣不足地道,「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許罵我。」

燁斯汀不由挑眉,「背著我做什麼壞事了?」

「嗯……」薇安還沒說就已汗顏,「這幾天不是吐得厲害嗎?看著醫官調制的藥更想吐,所以……」

「所以怎麼樣?」

「嗯……我把藥偷偷地倒了,所以藥總不見效。」薇安說完這些,連忙保證,「明天我就按時服藥。」

「……」燁斯汀修長手指連連戳在她眉心,「說你什麼好?鬧了這陣子都是自作自受。」

「我錯了還不行麼?」薇安心想,要不是你嚷著要發落人,這種丟臉的事,誰會告訴你?

這晚之後,燁斯汀又養成一個習慣,每次到了薇安服藥的時間,他都會趕回寢殿,親自監督著她喝完才放心。

過了一段日子,薇安孕吐的癥狀總算是減輕了,氣色好了很多,情緒也不再莫名地低落。

燁斯汀早間或黃昏的時候,都會陪她到後面轉轉。後宮眾多女子慢慢有了營生,後宮的居處空閑地越來越多。人少了,夫妻兩個也就有心情四處轉轉,看看當初魯埃精心布置的一切景致。

這天,薇安對他說道︰「不如我找個合眼緣的地方住進來。前面總是人來人往的,還是搬到後面清淨。」

燁斯汀搖頭否決,「不行,住在後面我不放心。再說你的住處也不能敷衍了事,以後再說。」

薇安也就沒堅持,「好吧。」之後問起朝堂上的事,「听說還是有人建議你再娶個同族的女人?」

燁斯汀眸光一緊,「誰在你面前胡說八道了?」

薇安一挑眉,「這有什麼可瞞我的?情理之中的事。藍衣衛什麼事都會告訴我,怎麼,你要懲處他們麼?」

「不是,這又不是什麼好事,不該讓你听了心煩。」

「你這份心意我明白,可也不能把我蒙在鼓里啊,現在還有什麼是我受不了的?」

燁斯汀捧住她的臉,滿帶笑意,「現在我很懷念動輒跟我哭鼻子的薇安。」

薇安很有點不好意思,「就知道你會取笑我。」

「哪兒是取笑。我巴不得你經常跟我耍孩子脾氣。」

「明明只比我大一歲,你總像是個大人,我就總是孩子氣。」薇安有點不滿。

燁斯汀失笑,「都是一個性情的話,你也不怕把王宮打得散架?」

薇安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多虧了他雖然對外人每個耐性,對她卻是一直包容忍讓。

——

薇安懷孕八個月的時候,燁斯汀一些近親紛紛找到帝都前來投奔。

如今安穩下來了,不管他在不在意,那些流落各處的近親自然會前來投奔,為日後謀得一份富貴安穩。

但是燁斯汀並沒有厚待這些人的打算,有些才干的,便給個可有可無的官職,命人觀察著,性情浮躁急功近利的還是送回原處,踏實沉穩的便留下來長期任用。

這些指的是近親中的男人,相反,女人就有些不好辦了,不論怎樣,因著宗親之故,也要給她們一份安穩。況且,他家族中的長輩在初次戰亂爆發時都命喪黃泉,幸存的人都是過了一段苦不堪言的歲月。

就算是明知道會有一幫吃閑飯的,燁斯汀也沒辦法,只得暫時供養她們一段日子,日後再做打算。

來投奔燁斯汀的女子比較顯眼的,是燁斯汀的堂妹海琳娜。

那一天,薇安與燁斯汀一起面見海琳娜。

海琳娜二十歲左右,樣貌一般——當然,這是基于之前看慣了薩伊琳與布倫達的關系,有那樣出眾的兩名女子比著,別人落在薇安眼里,實在是算不得出挑。

海琳娜看到燁斯汀便落了淚,哭訴著離散後經歷的苦楚,懷念著幼年的好光景。

燁斯汀在這種時候,總是最掃興的那一個。海琳娜說了半晌,他全無反應。末了神色淡漠地命人去給海琳娜安排住宅。

倒不是他不念舊情,而是千帆過盡,放在心底的人實在太少,況且,趕在這時候才來投奔的,目的一眼便看得出。說到底,他不喜這種品行。如今不過是要做做面子上的功夫,最後到底有幾個近親值得他照顧,真不好說。

之後幾天時間,薇安不時從三水口中听到海琳娜這個名字。

三水說海琳娜先是命僕人帶著她在帝都四處游玩,之後又說有官員巴結逢迎她,連教軍場、藍衣衛的訓練場都帶她不時前去。

「王妃,日後她再去訓練場,還要顧及著她是陛下親眷放行麼?」

薇安思忖片刻,「由著她吧,這些話跟我說說就算了,跟別人說起,少不得有人挑撥離間,你平白落個不是。」

「屬下明白。」

「有一點記住︰她到了訓練場,你們就停止訓練,她總覺得無趣,以後也就不會去了。」

「屬下謹記。」

後來,三水又告訴薇安,海琳娜每天都往教軍場跑,總是與沙諾沒完沒了地閑話家常。

薇安不由疑惑︰這是什麼苗頭?不會是與她堂兄達成一致,要與外族男人成婚吧?

關鍵是,那個男人是沙諾,沙諾的品行,值得更好的女子,不該是海琳娜。

最起碼,在她看來,海琳娜今日種種行徑有失體統,配不上沙諾。

正陷入這種思量的時候,貝娜與薇安閑聊時道︰「今天一早,海琳娜來找陛下了,直言非沙諾不嫁。」

「什麼?」薇安反感地蹙眉,真是不喜這樣的作為。海琳娜倒是會籌謀︰閑來投奔燁斯汀,之後再嫁個位高權重的男人,這一生再也不必愁什麼了。

貝娜嘆息道︰「沙諾真是太不走運了。」

「什麼不走運?推掉就是了。」薇安有點煩躁了,「你說這個沙諾也是,我把溫妮送到他身邊是為什麼他猜不出麼?這麼久了,難道對溫妮還是一點好感也沒有?」

貝娜聞言一愣,這才知道薇安的良苦用心。

「這個不爭氣的,比我當初還差勁!」薇安氣鼓鼓的,「你說說看,海琳娜哪一點比溫妮好?」末了才想起此事的關鍵,「燁斯汀對這件事是什麼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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