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夏初禾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只是肆意的哭,讓眼淚盡情的流。霍昀不時的進來看她,默默地看著哭泣的她,什麼話也沒說,又出去靜坐一會兒,如此的反復。
一整夜,誰也沒有閉上眼小寐片刻。
天大亮時,霍昀再一次進入病房,這一次,夏初禾沒有再哭泣,而是在低頭收拾著自己的包。
霍昀走到她身邊問,「你干什麼?」
夏初禾抬頭,眼楮因為長久的哭泣還泛著紅,就連聲音,也沙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我要出院。」
「你的身體需要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你的?」
夏初禾搖了搖頭,「麻煩你一晚上不好意思,你去忙吧,我一個人沒問題。」她的身體搖搖欲墜的幾乎站不穩,但她還在硬撐著。縱使悲傷難掩,可她卻還是要堅強起來,很多事情,沒有人能夠幫忙,只有自己靠自己。
霍昀看著她,沒有勉強,只是說,「那我送你回去。」
夏初禾默然點了點頭,拿著自己的東西隨他離開醫院。
一路無話,到了公寓樓下,他要送她上樓,卻被她拒絕了,她說,她想一個人待會兒。
霍昀默默注視她離開,看著她清麗單瘦的背影,他卻心生出一抹莫名的煩擾。這本不該有的情緒突然的冒出來,他深呼吸一口,駕車離開。
回到家,葉知秋在等著他。
但他什麼也沒說,徑自上樓去洗澡換衫,整理好裝束下樓,葉知秋迎上去,聲音柔柔的問,「晚上回來吃飯嗎?」她的臉色之平靜,就好像昨夜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一樣,此時的她,宛如一個十足的賢妻。
霍昀沒有看她,低頭系著領帶應了聲,算是回答。
葉知秋臉上露出欣喜的笑,默默的送他出門。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視線,她臉上的笑容卻忽而一轉,露出一抹陰寒。
……
夏聞杰的後事辦得異常低調,當虞陽知道夏初禾的父親過世之後,就主動攬起了這些事。下葬的那天,送夏聞杰最後一程的,也只有夏初禾和虞陽。這兩天虞陽一直陪在夏初禾身邊,看著她傷心難過,卻不能分擔她的痛苦,這讓虞陽十分自責。唯有默默陪著她,替她把夏父的身後事料理好,他心里才能好受此。
細雨蒙蒙的天,夏初禾面色蒼白的站在冷冰冰的墓碑前,眼楮已經濕潤一片。
虞陽扶著她,感覺到她身體輕輕的顫抖,他萬般難受的說,「初禾,別這樣,你要是一直這樣悲傷下去,伯父走得也不安心。」
夏初禾淚眼婆娑跌跪在地,沙啞的聲音說︰「是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我爸的。」
虞陽捧著她的臉,聲音里帶著些許憤怒,「夏初禾,你怎麼能把伯父的過世怪在自己頭上?這是一場意外,誰都不希望發生,可是現在既然已經發生了,你就要勇敢的去面對現實。初禾,我認識的那個堅強勇敢的你去哪兒了?你現在是在鑽牛角尖你知道嗎?」
夏初禾哭著搖頭,「你不明白,你不明白,要不是我,爸就不會死,他是為了我才會發生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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