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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第九章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七日,軍炮團七連接到命令,乘坐軍列繼續往昆明方向開進。命令還明確了達到集結地後部隊的代號,ss軍行進中的代號是y60,抵達雲南後又叫y8223部隊,軍炮團︰y61-y8224;高炮團︰y62-y8225;a師︰y01-y8227;b師︰y11-y8228;c師︰y21-y8229;看來這場戰爭是非打不可了!車號的封閉,部隊代號的頻繁變換,使部隊指戰員的緊張情緒陡增,也使向戰區開進的各部隊籠罩在戰爭的氣氛中。

西南的兩條鐵路大動脈成昆線和川黔線此時都在高速脈動,所有南下的軍列都在這兩條鐵路上晝夜飛弛,讓路人目不暇接,目瞪口呆。參戰的軍隊似千軍萬馬,似千鈞雷霆,直指中越邊境。仿佛是二十八年前的抗美援朝的實況,只是經過了時空的轉換,從北方又回到了南方而已,真實的再現在人們的眼里。

軍炮團八五炮營的七連,在下午十六時才全部登車完畢。車炮全部固定在軍列的平板車上,炮口高昂的指向前方焰火般的天空。

悶罐車廂里,楊軍威和偵察班長侯捷以及程銳,背靠在車廂板上閑聊調侃,那個「不識時務」的副指導員又湊了過來,想加入到他們的談話中來。

大家一陣沉默,這引起了副指導員的不滿。

「怎麼?我來了你們就啞巴啦。小心這時不放‘屁’,到了戰場就只能放炮。」副指導員想用自以為幽默的話語來使氣氛活躍起來。

「對,我正好要放屁,不過得到門口去放,免得臭了你們,不然你們又要說我不文明了。」侯捷說著真的站起來向門邊走去。

這侯捷在全團可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一到新兵連就打架,差一點兒沒有把對方的鼻梁打歪。被關了兩天禁閉放出來,像似一個關在牢籠里的困獸,兩眼充血,讓人望而生畏,都不敢與他搭話,只有楊軍威走了上去,把他緊緊的摟住和他稱兄道弟起來,親密得跟一個人似的。他老爸是江寧軍分區的司令員,戰爭年代就以愛打硬仗聞名,虎父子威,沒想到這點「小遺傳」,他一到部隊就撒在了戰友身上。

侯捷剛走到門邊就大聲咋呼起來,「你們來看!哪個人是不是越南間諜?!」

這可是個爆炸新聞,大伙聞聲一下就圍到了門邊,只見一個黑衣人抱著一個黑家伙對著軍列不停的「掃射」。

有兩個戰士還商量飛身跳車下去活捉這黑衣人,夢想還沒出境就立它一大功。

「毛包傻氣的瞎咋呼啥,哪是攝像機!人家是化了裝的軍事攝影記者。」見多識廣的副指導員解釋道,隨後又招呼戰士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回去,都別劑在這里,有危險!」

「我就說嘛,還沒天黑吶,越南間諜哪能那麼明目張膽的,除非吃了豹子膽了!」程銳事後諸葛亮的說道。

「格老子,侯大班長警惕性滿高的嘛,把軍事攝影記者當間諜,不是一般人的水平哦。」有線班長郭仁富也趁火打劫道。

「侯捷啊侯捷,你這洋相出大了。你屁沒放出來,一咋呼讓全排跟炸營似,還有兩個傻蛋鬧著要學鐵道游擊隊的劉洪王強,真要哪樣,我這排長也不用當了,削職為民!」楊軍威也開著玩笑對大伙說。

「哈哈哈!!」車箱里想響起戰士們久違的笑聲。

接著楊軍威又走到侯捷身邊小聲說道︰「記住,無論任何時候都要沉著冷靜。」

「是!排長同志,我一定記住你的英明教導。」侯捷腰板一挺,一本正經的故意大聲回答道,他要「以牙還牙」。

「哈哈哈!!」侯捷的「神樣」又引起了戰士們一陣開懷大笑。

夜幕降臨,月光透過車廂的門窗撒了進來。大多數戰士都是眯糊著雙眼,听著身體下面的火車輪子有節奏的碾壓著鐵軌的聲響,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戰爭在以前只是在每個人嘴里說說而已,顯得抽象或遙遠,誰也不會在意它的真正到來。如今它隨著軍列的向前狂奔,使每一個官兵都心知肚明,戰爭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軍列每發出有節奏的一聲「 噹」,都表明軍列上的每一個軍人正在與戰爭接近,與炮火連天和槍林彈雨接近,與敵人接近,與勝利接近,與榮譽接近,更與死亡接近。

夜深了,軍列停靠在一個小站進行補給。一列滿載軍用物資的軍列也停在那里,每隔兩節車箱都有兩名押車的軍人,他們抱著沖鋒搶半躺在物資上,想必這一路上也真夠他們受的了,肯定是飽經風霜。

大多數戰士並沒有因為列車的停站而起來看看情況,楊軍威則感到沒有困意,他是個精力過剩的人。看見軍列停了下來便喚起身邊的哼哈二將,來到門邊張望起來。

「喂,弟兄們,從哪里來的?」他朝著離他最近的兩個押運兵喊道。

「大慶。」兩個押運兵听見喊聲,其中一個坐直了身體回答說。

「乖乖,走了幾天?」侯捷在一旁問道。

「六天六宿了,你們呢?」一听口音就知道是東北人。

程銳一听來勁了,他的老爸就是東北人,馬上搶著回答︰「剛上火車幾個小時。」接著用東北話又問道︰「老鄉!拉的啥寶貝玩意?用得著你們荷槍實彈如臨大敵一般?」

「野戰輸油管兒。老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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