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再次因皇普昊天這一番豪言壯志徹底凌亂了,無疑是在他們心中扔下了一顆原子彈般,造成的威力可想而知。
「你!」
墨老王爺此時已經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望著皇普昊天,瞳孔放大,到現在還無法相信皇普昊天會說出剛才那樣的話來。
要知道,在以前,皇普昊天這個人是最反對這門親事的,不僅是因為墨紅妝那狼藉的名聲,更是因為皇普昊天這個人也是比較看重外表的,以前墨紅妝那花骨朵的模樣,也沒怎麼經過打扮,被年少時候的皇普昊天一瞧,就立馬要求退了這門親事,為這事自己還和他鬧了很久冷臉,過後皇普昊天長大後,這才收斂了些。
但皇普昊天對與墨紅妝這門親事仍舊是保持不贊同的態度,直至皇上因為答應了墨老王爺,下了死命令要讓墨紅妝嫁進皇家做皇普昊天的太子妃,而且還勸說皇普昊天墨紅妝游歷了十年之久,定當是女大十八變了,皇普昊天才從原本的堅決反對變成了現在觀望的態度。
可今天,人還沒見著,也不知道是生是死,這原本對皇普昊天是極大好事的事情,更由墨老王爺親自送上門來,皇普昊天卻選擇了放棄這麼個好條件,而且還宣布與自己一直不喜歡的墨紅妝成親,這,這無疑是讓墨老王爺凌亂無比了。
「昊天,為什麼……」
作為皇普昊天身邊最親的人,他的父皇皇普恆,此時更是詫異無比。
他自是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而且這十年來,自從下了那門親事之後,皇普昊天就無時無刻想要退掉這門婚事,只是不好跟自己鬧別扭,給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顧忌自己的太子之位,只能在暗中暴露出他的不滿,這些皇普恆都知道,不僅是他,就連蕭媚兒,還有群臣們都不答應,都認為墨紅妝沒有資格做皇普昊天的太子妃!
皇普恆只能以十年為期限,等待墨紅妝歸來,再決定她是否有資格當那太子妃,這才讓他們的口收斂了些,但皇普恆心底知道,他們還是認為墨紅妝沒有那個資格做太子妃,這些人看人的眼光都是永遠的,一旦認為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奇跡,否則都不可能改變他們的看法。
墨紅妝這個女人空有王府的血脈,卻沒有繼承王府應該有的氣度和智慧,這樣的人可以當太子妃?更何況還是繼任未來的皇後,這樣傲天的未來堪憂!群臣們都用這個為理由,皇普恆心中也明白,下定決心讓墨紅妝成為皇普昊天的太子妃,都是因為墨老王爺給自己打的包票,而且君無戲言,若真是收回了旨意,自己豈不是會被天下人恥笑?這太丟臉了!
「父皇,墨老王爺,母後,在座的各位,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說,但現在,听到墨老王爺這麼一說,我就不得不說出來了,因為這也正是決定我非要娶墨紅妝的決心。」
皇普昊天臉色平靜,頗有一股籌謀攢劃的意味,但此時沒有人能夠看得出皇普昊天的心思,只听他口氣上帶著一絲激動︰「若不是昨晚墨紅妝出手相救的話,恐怕,那個時候安然無恙的就是她,而不是兒臣了。」
「什麼?!昊天,你這是什麼意思?!」
皇普昊天此話一出,驚訝了在場的所有人,就連一向平穩暗觀局勢的蕭媚兒也張開小嘴,站起身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皇普昊天。
「其實昨晚我和錦雲兄,還有七彩兩個人去游歷洺山的時候,身處于爆炸的中心,這一點你們都知道的,但還有一點,其實那個時候,是墨紅妝最先發現了有炸彈的存在,是她救了錦雲兄和七彩,而且還救了我,只是那個時候,我誤以為墨紅妝是刺客,暴露了自己的本性而已,所以和她爭執了起來,若不是她的提醒,恐怕我……」
皇普昊天的臉色上閃過一絲慚愧,而眾人也是明白了這其中的緣故,皇普恆一臉怒色地看著皇普昊天,指著他的鼻子,顫抖著嗓音說著︰「你,你這個不孝子,為什麼早先不說出來,你這是想氣死朕嗎?!」
「對不起,父皇,兒臣只是一時忘記了,原本剛剛想起的時候想要跟父皇您細說,但墨老王爺突然這麼一來,而且還說了這樣的話,兒臣心想若不說出這樣的事來,恐怕墨老王爺會繼續他的堅持,墨紅妝現在會這樣,有一半的原因都是為了兒臣和錦雲兄他們,我身為男人,自然要擔當起這件事情的責任來。」
皇普昊天猛地跪在地上,沖著皇普恆磕了一個響頭,緊接著又轉過身子,對著墨老王爺又磕了一個響頭︰「對不起,墨老王爺,這一跪,我是為了以前的年少無知,與您斗嘴讓您生氣,而且還出言侮辱了墨紅妝而道歉,這個響頭,是為了昨晚墨紅妝為了救我深陷困境而磕的,請您原諒,我一定會對墨紅妝負責到底的,不管她最後的結局會怎麼樣,我皇普昊天太子妃的位置,永遠都會為她留著!」
皇普昊天都這樣說了,就算墨老王爺再怎麼想說拒絕的話,但這樣說下去,無疑就是在傲天皇族的臉上打臉了,墨老王爺也知道分寸,可沒想到皇普昊天會來這麼一招,若是自己再這麼堅持下去,結合眾人的反對,說不定就成了啊。
「太子,您快快請起,我老頭子受不了您這麼一跪。」
墨老王爺連忙爬著上前想要扶起了皇普昊天,皇普昊天卻是身子一扭,將膝蓋緊貼地上,挺起傲骨,斬釘截鐵地說著︰「不,墨老王爺,您一定要原諒我,而且請您說回剛才說的話,我不想成為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墨紅妝她為了我,落了個生死不明的下場,我定是要負責起來。」
「墨老王爺,你就收回剛才的話吧,昊天說的沒錯,若墨紅妝真的救了這個小子,那麼她就是昊天的救命恩人了,就讓昊天為她報恩一次吧,更何況,若是墨紅妝真有如此能耐,也確實是有資格做我們皇家的太子妃了,皇後,你說是不是呢?」
皇普恆也是在旁邊附和著,順便將皇後蕭媚兒也拉了出來,一起助陣,蕭媚兒緩緩撫平自己剛剛那劇烈的心跳,勾起一抹笑意,柔和地說著︰「這是當然的了,墨老王爺,請您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既然墨紅妝是昊天的救命恩人,又是從十年前就訂下婚約的未來太子妃,我們皇家會善待她的,不管她是生是死,她永遠會保留昊天後宮的一個位置。」
墨老王爺看著眼前這三人,喉嚨動了動,吞下一口唾液,想起墨紅妝跟自己說過的話,若是自己現在不解決完這些事情的話,以墨紅妝那丫頭的脾氣,等到以後,定然會讓皇上他們更難堪,到時候引起的風波會更大的。
不行,自己必須得現在解決完了,不然自己不僅沒有臉面去面對墨紅妝,在以後也無法再面對皇上他們了,墨老王爺咬了咬牙,剛把心一橫,突然墨明清站出身來,跪在地上,將頭垂下︰「多謝皇上,皇後,太子的厚愛,只是,微臣深怕小女沒有那個資格,配不上太子,她的能耐我知道的清楚,並沒有太子說的那麼好,這次只是僥幸罷了。」
墨老王爺心中一跳,微微偏眼身後的墨明清,這小子,總算是和我一起做對了一件事情,趁現在,墨老王爺也是堅決地說著︰「不錯,正如我兒所說,墨紅妝即使出外游歷了十年,但回到墨王府之後,經由微臣查看,仍是以前那副模樣,無才無德,擁有不了太子妃這個資格,這也是為了皇族著想,當年因為我老頭子一時用氣,造成了皇上如此難堪的境地,所幸皇上厚愛,仍舊沒有怪罪于微臣,若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微臣仍舊為了墨王府而讓墨紅妝嫁給太子的話,恐怕會導致更大的風波,請皇上三思!」
「這……」
皇普恆有些猶豫了,若是真如墨明清和墨老王爺所說,墨紅妝救了皇普昊天是個僥幸,而且還是無才無德的那種類型,等以後還怎麼執掌天下的鳳印,有這麼個水準的皇後,以後皇普昊天坐了皇帝,執掌傲天,也會被其他國的人恥笑啊。
「雖然我不知道墨紅妝的能耐究竟是什麼地步,但在我觀察看來,她也沒有那麼差勁,相反,我敢肯定那絕對不是僥幸,是她真的推測出來的,是屬于她智慧導致的成功。」
皇普昊天此時又開口說話,轉過身子,對上墨老王爺那深邃的眸光,淡淡一笑︰「不過,我也不是說你們在欺騙我,不是我驕傲,因為只要是傲天的人,都想要他們自家的女兒當上太子妃,這可是在以後母儀天下的位置,沒有人不垂憐,沒有人願意做這個異類,所以墨老王爺和墨王爺說的話也不得不考慮進去,這樣吧,我們還是先把墨紅妝和錦北冥救出來,若他們平安無事的話,我們還是先別說退婚這件事情,等歡迎明國使者到來的那場宴會舉行的時候,再來確定一下墨紅妝究竟有資格成為太子妃,如何?」
「那麼就這個提議吧,你們兩位也不要再堅持下去了,在這樣下去,朕可是要生氣了,現在孩子們還生死未卜,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如昊天所說那樣,等孩子們救出來,確定平安無恙之後再來定奪吧。」
皇普恆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口氣平淡,但眾人都听出了那其中蘊含的威脅,很顯然,這位帝王已經開始不耐煩墨老王爺和墨王爺這退婚的要求了,再這樣說下去,墨老王爺也無法保證全身而退,剛剛若是距離邊緣的一角,那麼現在,則是真正處于邊緣的狀態了。
若是再越過雷池一步,那麼就真的會激怒皇普恆,到時候會導致的局面就連墨老王爺自己都無法承擔,也無法收拾,雖然心中懊悔,但也不得不躬身說著︰「微臣,知道了。」
而坐在一旁,一直悶聲不吭的錦王爺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之後,忽然有些疑惑,墨紅妝,不是為了救錦北冥才深陷險境的嗎?怎麼好像那個時候大家能夠逃走,都是她的功勞一樣?是太子故意給墨紅妝戴高帽說的嗎?但這又是為了什麼,又有什麼用意呢?
應該說,就算有救命之恩,但也不至于讓一直厭惡墨紅妝的皇普昊天突然這麼執著于墨紅妝起來,畢竟只是見一面而已,一見鐘情這更是笑話,皇普昊天自始至終都沒有表達自己對墨紅妝的愛意,唯一強調的就是責任,這不僅為自己的形象加分,而且……
難不成,皇普昊天是以為墨紅妝有什麼利用價值,所以才會這麼執著起她來,甚至不惜,將太子妃的位置完全奉上?昨晚,在那爆炸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讓皇普昊天認識到了墨紅妝身上的什麼價值呢?
錦王爺看著皇普昊天臉上那一直掛著的淡笑,心中越發猜忌起來,而蕭媚兒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家兒子,也是猜不出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若是以往,皇普昊天是絕對不會參與這件事情的,說不定還會拍手叫好,現在突然這麼個非墨紅妝不娶的態度,不行,等下有機會,一定要問清楚才好。
滴答滴答。
墨紅妝的睫毛微微顫動,喉嚨傳來一陣清涼,似是有液體在自己的嘴唇旁流動著,整個身子好像朝下的部位都浸泡在水中般,不自覺地動了動,帶起一片嘩啦啦的聲音。
這是,水聲?怎麼可能,剛剛還是一片濕土,走了那麼久都沒有見到水流,難不成,這里是地獄,我已經死了嗎?
但現在,墨紅妝只感覺自己的口仿佛快要干裂般,全身酸疼得不行,壓根就動不了,就算是地獄,那麼也不要做一個渴死鬼吧,有這麼多的水,而且自己做了鬼後感覺還那麼真實,必須得狠狠喝它個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