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眾人發現帶頭的墨紅妝發出一聲奇怪的嘆聲之時,皆是疑惑地問著,抬眸望了望前方,除了隱約月光之下能夠看清道路的軌跡,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難不成是有什麼野獸毒蛇出沒了?
「這里的草叢,好像凌亂了一些,像是剛剛有人踩過一樣,你們看。」
墨紅妝讓出了自己現在站的位置,眾人這才看見墨紅妝的側面有一條很是明顯痕跡的小道順著壓低的草叢直直而去,不知道通向何方。
「這痕跡還很新,真的是剛有人走過不久,不過這里是洺山上那麼偏僻的小道,普通人一般在晚上,哪怕是如此熱鬧的煙花大會,也不會走這條路的才對,而且這條小道到底通向哪里呢?」
七叔上前查看了一下踩著的痕跡後,肯定了墨紅妝的推斷,偏過了頭,對著身後的雲止和錦北冥說著,也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洺山的這條小道我小時候走過幾次,經常在夏天的時候去山下的泉水那里泡澡,不過這條小道,我以前好像從來沒看見有人走過,這里草叢濃密,可能會有一些采藥人或者打獵的人才會試圖從這里走看能不能發現草藥或者獵物的巢穴,但是如七叔你這麼說,這痕跡這麼新,顯然是剛剛來過人從這里走過,那麼,到底是誰。」
雲止此時也是皺著眉頭,將眸光看向那條小道的方向,前方黑漆漆的一片,頭上雜草樹木眾多,遮住了原本稀薄的月光,那里,可真所謂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時不時傳來幾聲野獸的雜吼,更是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息。
「那麼,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錦北冥這個時候卻是突然開口發話了,七叔和雲止一愣,真的要走這條路?墨紅妝拍了拍手,也是饒有興致地說著︰「我也想過去看一看,現在是秋天寒冷之際,不可能會有什麼毒蛇出沒的,野獸估計也爬回巢穴冬眠去了,所以這一定是人為造成的痕跡,你們不覺得好奇嗎?什麼人會在這種時候突然走這麼偏僻的小路,而且還自開了一條道路,想必是這個人覺得這個時候不可能會有人走這條小路,或許前方有什麼我們意想不到的寶貝也說不定。」
「寶貝?!」
七叔說到寶貝的時候,眼楮發光,這個東西他可比任何人都有興趣多了,望了望前方那條蜿蜒的草叢小道,也是點了點頭︰「不如我們就過去看一看吧?反正只是單純的欣賞煙花也太無聊了,畢竟都看過不知道幾百次了,但這種探險的經歷可是可遇不可求呢。」
「我看你只是單純對那寶貝起了心思吧,還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麼東西,可能只是一堆石頭罷了,而且這若是人為的話,我們這樣跟過去,是不是太不君子了,打擾到別人的好事了?況且若是遇到什麼麻煩的家伙,我們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雲止顯然在這一點上看問題比墨紅妝和七叔這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心理君子多了,此時也是頗不贊同地開口說著,顯然,雲止在這一點,從道德上,就投了反對票。
「雲止小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也可能是前面有什麼人遇到了危險什麼的,需要我們前去解救不成?若真是這樣,而你卻袖手旁觀,繼續原本平淡無奇的路程,不僅可能錯失了一個探險的刺激,還有可能造成一條生命的喪失,到時候你就是間接的殺人凶手,你于心何忍啊!」
七叔听了雲止的話後,握緊雙拳,一臉憤慨地說著,好像真的前方有什麼人遭遇了什麼凶手綁架急需等待著他們這些勇士前去解救般,演的逼真無比。
「你扯得這些都是哪跟哪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我看你就是想找個借口從這條路過去罷了,好找找看是不是有什麼寶貝,七叔,你的道德呢?已經喪失到了如此地步了嗎?」
雲止和七叔那可是舊相識了,怎麼不知道七叔這是裝出來的,就七叔這個性會為了不相識的人這麼擔心?開玩笑,若是沒有他想要的東西在前面,就算是打雷了七叔都懶得動一步。
「雲止,你這話才是扯得遠了吧,既然如此,你們各執己見,那麼投票決定,我和七叔打算從這條路走過去看一看情況,雲止你投的是反對票,那麼,錦北冥,你的選擇是什麼?」
墨紅妝見兩人相峙不下,那麼就選個對眾人都服從的辦法,投票決定,此時,墨紅妝將眸光看向了錦北冥,示意著他做出自己的選擇。
其實墨紅妝之所以會提出這個建議,心里也是認為錦北冥可能同意的幾率大約六成左右,雖然錦北冥身為傲天神才,有那麼種奇怪的臭脾氣,但在氣質上也是正人君子一個,不過剛剛卻是他首先提出要不要從這條路過去看一看的。
所以根據這一點,墨紅妝隱約能夠判斷出錦北冥接下來的選擇幾率大概多少,大不了,若是錦北冥不同意,自己和七叔就在這里和雲止還有錦北冥分道揚鑣,我們去探我們的險,你們兩個就去賞你的煙花吧。
難得遇到這麼刺激有趣的事情,怎麼可能錯過,那就不是我墨紅妝的性格了,人生,就是要有無數個巧合連成的事情才夠好玩,這麼踏踏實實按照自己既定的計劃去做的話,那麼也太平淡無奇了一點,有能力,那就要玩大的,這才好玩。
「北冥哥,難不成,你也打算跟著七叔和紅妝她們兩個去?」
雲止這個時候開口誘導著錦北冥,希望他能夠跟隨自己走入正道,不要被這兩個已經喪失節操的家伙給帶壞了,若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真的要被錦王爺給狠狠痛扁一頓了,竟然將他的寶貝兒子帶壞到了這種地步,估計不殺了自己,錦王爺都不解氣吧。
「死雲止,你別開口插嘴,讓他自己決定,你這可是犯規!」
墨紅妝直接踹了一腳在雲止的上,踢得雲止痛的握著自己的,連忙跳後幾步,走到錦北冥的輪椅之後,揉著自己發疼的,齜牙咧嘴地說著︰「什麼犯規不犯規,北冥哥是什麼人,怎麼可以被你和七叔這兩個混蛋給帶壞了,不行,北冥哥,你這一次絕對要站在我這一邊,你可知道,我們這樣跟蹤人家可是不道德的行為,你可是君子,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呢!」
這白痴雲止,錦北冥這家伙怎麼可能是正人君子?頂多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罷了,若說陰謀詭計,錦北冥的腦子里有的可是超乎你的想象。七叔直接在一旁看戲了,等著錦北冥到底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
畢竟錦北冥現在的身份可是錦王府里的乖世子,而不是那個一出手就是腥風血雨,冷血無情的魔尊了,他到底會用什麼樣的心態處理這一件看起來很有意思的事情,七叔倒是很有興趣知道他最終的選擇會是怎麼樣。
錦北冥微微抿唇,半響沒有說話,垂著眸子,似是在思考著什麼,漸漸地,月色也越來越朦朧起來,就連前方的道路也有些難以看清了,周圍的鳥獸叫喚聲也漸漸小了起來,似乎,都集體有默契了般,到了一定的時辰,就變得安靜起來。
夜風嘩嘩地吹著,帶動著高聳的雜草面對面地撲著,發出「沙沙」的聲音,听起來像是一種鬼哭般,配上這周圍的景色,變得有些寒人起來。
雖然自己現在的身份難以決定究竟是去還是不去,但若是自己選擇不去的話,以墨紅妝和七叔的性子,這兩個定然會月兌離隊伍自己走這條小道的,想起早上七叔偷親墨紅妝的場面,錦北冥的心就一陣抽緊。
怎可能讓這種情況再次發生,我絕對不容許!
為了墨紅妝,錦北冥在糾結的天平上,立馬下了一個巨大的砝碼,瞬間堅定了起來。
「我說,錦北冥,你到底想好了沒有,這月色越來越朦朧,到時候可真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了,你想讓我們陪著你在這里吹冷風,然後等著被野獸襲擊嗎?」
墨紅妝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不由口氣生硬地催促著,七叔和雲止皆是無語地看了一眼墨紅妝,不是你自己說這秋天的晚上這麼寒冷,野獸早就回到自己的巢穴冬眠去了嗎?現在說這樣的話,怎麼感覺有股自己打自己嘴巴的感覺?
「我明白了,我也打算去看一看,畢竟若是按部就班的話,總感覺,我的生活很難再出現什麼精彩的瞬間了,探尋未知,老實說,這才是我最喜歡的。」
錦北冥淡淡一笑,以極其溫潤的口氣說出了這番話,七叔暗暗輕笑,這樣的選擇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魔尊,就算他現在的身份是錦北冥,也是少不了原本屬于他該有的個性吧。
「什麼!北冥哥,你真的打算和他們一起去嗎?你怎麼…。」
雲止听了後不由驚訝地月兌口而出,打算再說些什麼勸阻的話,卻是一道寒光自自己的眉間一閃而過,直直貼著自己的皮膚閃了過去,帶起一陣雞皮疙瘩的寒意,後退了幾步,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雲止,我最後再說一次,既然錦北冥已經決定了,你就少特麼的給我再說些屁話,你愛去不去,我們三個人反正就是要去了。」
墨紅妝收回了自己投擲銀針的手勢,冷冷地哼了一聲,帶頭就往那雜草的小道走了過去,七叔對雲止做了個鄙夷的手勢,你這小子擺明了就是賭輸了卻不服輸的典型例子,作死,做完手勢之後,便屁顛屁顛地越過墨紅妝,直接往前面走過去了。
很顯然,七叔現在已經為了那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寶貝開始著迷了,恐怕就算錦北冥說不去,七叔這家伙也會自己一個人偷偷溜過去吧。
「雲止,你沒事吧?」
錦北冥關切地對著身旁嚇白了臉的雲止說著,雲止這才回過神來,一股感動涌上心頭,就差熱淚盈眶了,握著錦北冥的肩膀︰「好兄弟,還是你最貼心我,不像那兩個混蛋,特別是墨紅妝,特麼的,剛剛差點就要了我的命,那個死女人竟然還真敢下這麼重的手,靠。」
「對不起,雲止,都是因為我,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
錦北冥此時的口氣也帶上了幾分愧疚,雲止見狀,連忙拉著錦北冥輪椅後面的扶手,嘿嘿一笑,沒什麼所謂地說著︰「放心吧,北冥哥,人有好奇之欲,這可是人之常情,我只是覺得若前面有人的話,這樣子跟過去未免太不君子了一點,更重要的是我擔心你會被墨紅妝和七叔這兩個沒有道德的家伙給帶壞了,不過既然是你自己心里想要去的話,那麼就放手去做吧,沒什麼好壓抑的,你從小到大因為自己的身體遭遇了那麼多的苦痛,是時候不該束縛自己,按自己所想的那樣,去做吧!」
「謝謝你,雲止,能夠容忍我這麼放肆的要求,還要連累你與我一起搭上這個不道德的罪名。」
錦北冥報以歉意一笑,雲止輕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推著錦北冥的輪椅,往那條雜草小道跟上了墨紅妝和七叔的背影,還好他們兩個雖然口中沒什麼好話,但知道雲止和錦北冥還在身後沒有動身,也是走得極慢,等著他們跟上。
雲止,你到底……
錦北冥微微眯起眸子,搭在自己雙腿上的玉手,輕輕一握,眸光閃過一絲困惑,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現在的你,真的是你自己裝出來的,仰或者真的是你的本性?那麼,你到底在計劃著什麼,明明這樣的你,會做出那些類同于我所會做的陰謀詭計之事嗎?
雖然我是偽裝的壞人,但你不同,你心靈透徹,本不是像我這樣的混蛋,可是你,究竟在策劃著什麼,如此神秘,就連我,也不得不對你提防了起來。
真希望,我們兩個人不會有兵刃相交的那一天啊……
墨紅妝待雲止和錦北冥跟了上來之後,這才加快了步伐,但礙于月光實在是稀薄到壓根看不到路的情況下,走的也是有些小心,畢竟這茂密的草叢里,誰也說不準會冒出什麼東西來,墨紅妝雖然武功高強,也有內功心法護體,視野自是比尋常人好上幾倍,但小心駛得萬年船,自己是有好奇和冒險精神不假,但也不可能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要是命都沒了,談什麼未來,談什麼冒險,談什麼刺激,那只是痴人說夢罷了。
七叔也是發現了視野這一極大的困擾之後,自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塊打火石和一個形狀怪異的黑色木炭,長長的,就跟木棒一樣,就是樣子像是燒過了一般,慘不忍睹,嘿嘿一笑︰「幸好今晚我怕有看不到路的情況,早就做了準備。」
「火膠木?」
雲止看到了七叔手中的東西後,不由試探性地詢問著,這東西可是野外探險的好寶貝,不僅一根火膠木能夠點燃一天,而且難以被風吹滅,極為穩定,就算在氧氣稀薄的空間下也能維持一個時辰,真沒想到,七叔今天竟然會帶了這個東西出來。
七叔點了點頭,炫耀般地揮舞了一下手中的火膠木,墨紅妝輕輕一笑,頗為喜悅地說著︰「好你個七叔,還是你準備周全。」
「那是,也不看我七叔是誰,我可是老江湖了,等著你們這些新生的人想到這一點,那還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年呢,紅妝,幫我拿好火膠木,我現在點燃它。」
七叔說罷,便將手中的火膠木交給了墨紅妝,擦亮自己手中的打火石,點在墨紅妝手中的火膠木上,剎那間,一道橙紅色的火焰自火膠木的頭頂冒出,剎那將周圍的視野照的一片通亮起來。
「這下看起東西就清晰多了。」
墨紅妝將火膠木往周圍照了照,發現除了雜草一片,被夜風吹得身形壓得扁扁低低的,前方的雜草仍舊像是被人壓過了般,直直通向了北面,這樣望過去,也是長不可測,想必還是有一段路程要走。
前方,到底有什麼東西呢?這洺山上墨紅妝不怎麼熟悉,可以說是第一次來這里,雲止和七叔雖然來過幾次,但想必也沒有走過這條雜草小道,至于錦北冥,從小就在錦王府里被當做寶貝一樣保護起來,更別說了。
「能夠在夜風這麼大的情況下將這些雜草壓得如此整齊,就像是施加了重力在這些雜草上一樣,將它們壓得連根都直不起來,看來,來這里的人,是個高手,還可能不止一個。」
七叔見狀,臉色也有些凝重了起來,看來前方還真是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會有如此能人在這里經過?
「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