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重樓說完,墨紅妝就開口先說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今晚可是煙花大會,我就算是沒有答應雲止去參加也不會白痴到跟你去那什麼花池看滿地落葉黃花,還要忍受夜晚冷風的煎熬,我腦子又沒抽,有那個時間還不如留下來睡覺,補充體力。
而且這次去,想必不是什麼糖衣炮彈,就是什麼設計好的陰謀等著自己,我今天已經答應了別人,沒什麼心情和你玩,改日,待我登門造訪的時候,就怕你吃不消,不想跟我玩下去!
「主子,您真的要去?」
對于墨紅妝所作的任何決定,重樓都不會驚訝,此時開口,也是為了確定,墨紅妝,是要去,還是不去,這樣的話,自己心里也有個底。
「不去。」墨紅妝直截了當地拒絕道。
「哦,那要不要屬下去通報一聲?」
重樓了然,繼續追問,畢竟現在陳容也是墨紅妝名義上的母親,就算再怎麼不待見她,但至少該有的禮儀也是要有的吧,否則以後同在屋檐下,見面就尷尬了。
「重樓,我發現你跟了我那麼久,怎麼一點都不開竅啊?」
墨紅妝一臉看白痴的模樣看著重樓,而重樓則是無辜地搔了搔自己的後腦勺︰「怎麼了?主子,我哪里做錯了嗎?」
「通報你個頭啊,就讓她給我在那悠著點等著,花池是吧?在大秋天晚上那麼冷的時候,竟然叫我去那個地方談天說地,她以為是情人幽會啊,讓她在那凍一下把腦袋凍清醒一點吧,以後要陰我的時候記得選個好時辰好地方,那樣的話我估計還有點興趣。」
墨紅妝見重樓如此不開竅的模樣,心想有必要跟這個大叔灌輸一下關于陰人月復黑的知識,免得到了以後做什麼事情都要跟他解釋,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技巧,這樣的人以前到底是怎麼從那江湖上的腥風血雨活過來的。
「哦,我知道了,不過主子,您這樣做,不怕墨王爺或者陳容發怒,追究起來,恐怕又是一樁麻煩了。」
重樓還是有些擔憂,若是外家人墨紅妝這樣整著重樓自然沒什麼意見,但作為墨紅妝的自家人,還讓她在大秋天的晚上出去受凍,這要是傳了出去,這在墨紅妝原本就名聲狼藉的名號上更是添上幾道鮮明的疤痕啊。
雖然那陳容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為了這種人賠上了自己的名聲,以及還可能牽扯到的麻煩,值得嗎?
「重樓,你忘記當日柳翠心的事情嗎?陳容,墨隨心,墨笑傲,這三只老鼠必須得死,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我在等著一個機遇將他們一網打盡,而且他們擺明也對我起了殺心,壓根沒什麼好意,我又何必這麼在乎他們的感受?要我說,直接凍死就行了,省得還要我想個計劃來動手,我連墨明清都不怕,還會怕她陳容?笑話。」
墨紅妝說罷再次輕吟了一口龍井,將空杯子放在桌子上,雙腳跳在地上︰「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別去管陳容到底會不會等下去,就把她無視在那里吧,對了,今晚是天城的煙花大會,我答應了雲止他們要去參加呢,雖然想把你們兩個帶過去,省得你們落單了被那個人給偷襲了,但考慮到你們的身體狀況,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吧,還好你現在的精神已經回復得差不多了,我給你月兌身的東西還在吧?」
「當然還在,當日出去找公子莫的時候沒遇到多大的麻煩,所以我一直保存在身上呢。」
重樓模了模自己的胸口,點了點頭回應著,墨紅妝心想有那個東西護身,應該也該成了,于是便語重心長地囑咐重樓︰「記著,這東西可是一個保命符,第一次使用能夠造成出其不料的效果,但那個家伙我交過手,很懂得隱藏身法的一個人,你們現在的身體狀況,一旦遇上了他,絕對不能正面和他交手,用了這東西就帶著小個子逃跑,應該能撐一段時間,然後你們就先去墨老王爺那。」
「墨老王爺那?可是主子,那個人明明就隱藏在墨老王爺那的,我們若是去了,豈不是羊入虎口?」
重樓听到墨紅妝這句話的安排就有些二丈模不著頭腦,不由疑惑地問著。
「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我有預感,那個黑影絕對不會在爺爺那里動手,雖然我不知道他隱藏在爺爺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而且我現在也查不出來到底誰才是那個黑影,但我能感覺得到他所有的行動都是背著爺爺的眼皮底下行動的,他是不敢讓爺爺知道他的存在,仰或者,他怕爺爺察覺到了他的存在,會將某個他需要的東西給隱藏起來,讓他再也找不到。」
墨紅妝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也是經過了一番考慮,將目前查到的線索結合起來所得出的結論,很顯然,爺爺有那種打算交給自己的東西,可能就是那個黑影之所以會隱藏在爺爺的那的理由,只是,墨紅妝還是不知道,究竟有什麼東西是埋葬如此夢寐以求的。
看爺爺那副凝重的臉色,以及重樓父母遺言說的那句話,看來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的,難不成爺爺想交給我的,是什麼足以能夠影響整個天下的東西嗎?
可到底是什麼…。
「可這樣的話,主子,您為什麼不告訴墨老王爺,關于刺客的事情就潛伏在他那里的事情呢?這樣的話既能保護墨老王爺,而且那個刺客的陰謀也就無法得逞了啊。」
重樓經墨紅妝這麼一解釋,又提出了新的疑惑,墨紅妝緩緩搖了搖頭︰「這個事情我也有想過,先不論打草驚蛇,而且我也認為那個人是不會這麼就善罷甘休的,他既然敢在我面前露出影子,而且還有能力逃月兌出去,就意味著他有自信不會讓我們察覺到他的身份,這樣的話,就算再怎麼隱蔽,只要他想要的那個東西還在墨王府里,他就不會離開的。」
與其這樣,倒不如就仍由他自己繼續下去,來個引蛇出洞!不過,給墨老王爺提個醒,墨紅妝也認為有必要,畢竟有了防備,才能夠有保護的意識,雖然墨紅妝並不認為那個刺客若想下手,墨老王爺能夠擋得住,畢竟自己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呆在墨老王爺的身邊保護著他。
不過墨紅妝一直有個疑問,既然那個刺客想要墨老王爺手中的東西,而且已經潛伏到了墨老王爺的地方,隱藏了起來,為什麼不直接抓住墨老王爺,對他下藥問出他想要的東西的下落,以埋葬的能力,弄到這種藥,應該不會太過困難才對啊?
「好,我知道了。」
重樓听了墨紅妝的解釋後,這才點了點頭,他相信墨紅妝的判斷,而且自己也給自己算過星宿,最近幾年之內都不會有什麼大災,只是,小個子的星宿卻是有點……
雖不是什麼黯淡的星光,但總是有些閃爍,總感覺他會有什麼大劫到來一樣,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重樓,等你身體恢復好之後,你再幫我去找找公子莫,問下他,在墨王府成立到現在的歷史上,有沒有什麼東西是一種很厲害的,而且很**的,屬于那種墨王府掌權人世代相傳的東西,不流傳給外人的,順便叫那個家伙把埋葬的底細給查清了,包括所有的一切資料,這對他來說應該不太難才對。」
墨紅妝此時跟著重樓比劃著,反正是個很抽象的東西,具體的墨紅妝也不知道,只能交給公子莫他那堪稱天下第一的情報網去追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了。
不過那家伙也還真是慢啊,都這麼幾天了,關于十年前那個車夫的消息卻一點都沒有,雖然墨紅妝也知道給公子莫的時間著實是有點少了,畢竟魔宮的情報網追查了那麼久都沒有什麼消息,但墨紅妝就是有些心急了。
總感覺,再不快點找到那個幕後主使的真面目的話,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會盡力,但我不知道公子莫會不會幫我這個忙,他的規矩是只接顧客的一個任務的,除了完成的時候,您也應該知道,恐怕我出面還是不行,得主子您親自去一趟才可以。」
重樓皺了皺眉,他想起了關于公子莫的規矩,但他表示會盡力一試,畢竟重樓也明白此事對于墨紅妝來說刻不容緩,同時對于自己也是如此,誰也不知道那個黑影究竟會什麼時候對他們出手。
少一分關于他們的情報,就會導致局面沒有發展,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這絕對是不利的劣勢,墨紅妝也不可能時時在他們身邊保護他們,更多的時候還是要靠他們自己,只能如此了。
「我知道了,頂多是破財消災了,今晚我可能不會回來用膳了,你們兩個自己小心一點,不能掉以輕心,否則的話可是會致命的。」
墨紅妝仍舊不厭其煩地再三強調,畢竟重樓和小個子這兩個是很得力的幫手,于情于理,墨紅妝都不想讓他們死了。
「我明白了,主子,您也要小心一點,畢竟我們也不知道埋葬的勢力究竟是有多大,在這個天城內的分布如何,即使是在外面,也可能會踫到他們的埋伏。」
重樓出于作為屬下的義務,也是給墨紅妝提了個醒,雖然以墨紅妝的實力,是不需要自己多說什麼,相比起墨紅妝,自己還是多多擔心一下自己和小個子的安危吧。
至少手臂已經回來了,而且比以前的更能靈活使用,這樣的話,說不定武功的能力也會提高一成,許多原本因為先天條件導致學不成的技能,也有可能通過這奪命書生的玉手實現了!
「安了,你趕緊去休息吧,雖然你的恢復能力夠逆天,但至少也不是鐵打的身子,離黃昏的時間還早,我也要好好睡一覺了。」
墨紅妝打了個呵欠,雖然早上在楓街的時候睡了夠長的時間,但只是暫時抵抗一體的疲勞而已,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回到天城以後,自己越來越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看來還真是越來越多的事情需要自己操心了,不知道會不會用腦過度導致掉頭發了,啊,真是讓人煩躁。
「那我先下去了,主子您先休息吧。」
重樓被墨紅妝這麼一說,也是感覺自己的身體很是疲乏,剛剛是因為手臂的興奮感導致有了精神,現在興奮感一過,身體的倦意就猶如潮水般涌上,也是揉了揉自己的眼楮,轉身便退下了。
隨著門「啪」的一聲關了上去,墨紅妝掉頭就倒在床上睡著,心中還是有些在意雲老王爺那看不出的病情,這猶如心中的一根刺一樣,看著雲止失望的臉色,以及自己曾經對雲止說過的話,就莫名感覺傷感起來。
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脈象平穩,呼吸順暢,但卻偏偏瘸了,是腿部肌肉的退化嗎?不過這樣的話,脈象也應該有變化才對。
想著想著,墨紅妝感覺一股巨大的困意襲來,眼皮禁不住困意的誘惑,緩緩閉了上去,睡著了。
這一覺,相安無事,三人都睡得很是安穩,好像很久都沒有睡過這麼好的一覺了,直至墨紅妝醒來,打了個呵欠,看了看窗外,一怔。
靠,太陽都快落山了,自己快遲到了!
墨紅妝火急火燎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想到七叔和雲止,還有那個錦北冥看到自己遲到的樣子,自己就算不會尷尬,也會被七叔給教訓一頓,雖然早上賣了這麼大的面子給他,不知道他會不會教訓自己。
墨紅妝穿好自己的繡花鞋後,快步跑了出去,直接用身子撞著推開了房門,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看著日落的弧度,心中計算著還有多少時間,全速追趕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上吧。
墨紅妝沒有太過注意周圍的環境,直接邁起輕功就往外面趕了過去,沒有觀察到一個影子正在清幽居外面牆壁的一個陰影下,觀察著墨紅妝的動靜,而這個人影,正是墨紅妝當初在墨老王爺院子門口,遇見的那個手持木桶的男子。
男子看著墨紅妝離去的背影,良久才收回目光,轉身翻越牆壁,往清幽居里面的方向走了進去。
而此時,在墨老王爺的院子外,一臉陰沉之色的墨笑傲踢著路上的小石子,在落日的余暉之下,將他的身影拉得細長,他的頭發有些亂了,像是早上睡醒沒有梳理般,只見他百般無聊地走著,心中還是因為柳翠心的事情弄得煩躁不安,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可能,自己明明用迷情散迷暈了柳翠心,按理說,自己偷偷回到那里的時候,柳翠心應該早已饑渴難耐地等著自己了,可為什麼,自己回去之後,柳翠心不見了?還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翠心身邊的丫鬟自己也已經支開了,那個時候時間這麼短,應該不會有什麼人發現柳翠心身中迷情散並且把她帶走了才對,而且若真有的話,柳翠心應該找自己算賬來了,不把這件事情告訴給爹爹,反而仍舊風平浪靜的模樣,這讓墨笑傲感覺更加不安了。
總感覺有什麼事情即將要發生了般,這樣的風平浪靜,其實就是即將來臨暴風雨的開端罷了,這種心情讓墨笑傲昨天回去後一晚上都沒有睡好,搞得現在頂著兩個黑眼圈,就跟熊貓一樣,但仍舊是沒有什麼睡意。
柳翠心昨天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自己離開柳翠心的院子之後,也派一個下人偷偷去查看過,發現那時候柳翠心已經回來了,看她的樣子,好像並不知道自己身中迷情散的事情一樣,仍舊是淺笑迎人,這反而讓墨笑傲心中的陰影越發擴大了。
這特麼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這樣!看柳翠心的模樣,迷情散的藥效是解除了才對,但問題是,到底是誰幫她解除的!
除了男女交歡,不然就是強忍著痛苦度過一天的時間,前者不太可能,後者更是不可能,柳翠心不過才消失了幾個時辰而已!
墨笑傲越想越覺得自己心里煩躁無比,這種把握不住,仿佛什麼時候就會像毒蛇的獠牙般反咬自己一口的恐懼纏繞在墨笑傲的心里,害得他現在連見柳翠心一面的勇氣都沒有,真是該死,早知道就不同意墨隨心那個餿主意,弄得自己現在騎虎難下,擔驚受怕的。
墨笑傲停下腳步,直接撩起一腳踢向自己腳邊上的小石子,以發泄自己的怒氣,隨著一個拋物線的弧度,小石子掉落在墨老王爺院子的門口,墨笑傲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地走著,竟然來到了爺爺所在的地方。
「這都什麼事情,昨天發生了那麼匪夷所思的事情,現在又來到了這個不待見自己的老不死的地方,我最近的運氣還真是衰到了極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