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啊,呵呵呵呵呵。」
七叔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太高興了,所以有些忘乎所以,不由尷尬地臉紅了起來,沒想到自己剛剛無意識的時候,竟然在墨紅妝的臉上……這可以算是自己的初吻嗎?我可從來沒親過什麼女人啊,可沒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給了自己的徒弟…。
特別是看著墨紅妝的臉上也同樣冒起了紅暈的時候,七叔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射中了一般,禁不住有些回味起剛才的感覺,那時候發生得太快,自己都沒感覺到自己的唇親在墨紅妝的臉上到底是什麼滋味呢。
錦北冥看著墨紅妝和七叔兩個人同時臉紅尷尬的表情,一雙眸子越發透著如千年寒冰的冷意,盡管嘴上仍舊掛著一抹淡笑,不容他發作出來,只能淡淡地說著︰「既然如此,就這麼決定了吧,下午就先各自安排一下,到了晚上,我們服了這個絕容丹後,一起出去參加煙花大會,如何?」
「那,就這麼決定了吧。」
雲止看了剛才的場景,現在還沒完全回過神來,聲線有些顫了顫,最後咳了幾聲,將藥瓶倒置,搖了搖,將里面剩余的藥丸倒在自己手上,數了數,剛好剩余三個,不多不少。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七叔看到雲止手中的藥丸後,頓時眼楮發亮,不顧剛才發生的尷尬,從雲止手中拿起兩顆絕容丹來,在手里把玩著,愛不釋手,就差把它們兩個給生吞活剝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麼材料制造成的。
墨紅妝看著七叔這猶如孩子拿到玩具般那喜悅的表情,心中也不由高興了起來,眯著眸子,笑了笑,這一幕落入錦北冥的眼中,不由讓他的拳頭,更加緊握了起來,甚至流出了一道淺淺的艷紅。
「那個,北冥哥,這是你的,對了,這絕容丹雖然能夠改變容貌,但卻不能改變自己的發色,只能勞你自己想想辦法,把自己的白發隱藏一下了,還有,這個時效只有一天,並且只能變成最先想到的那張臉,不過沒有任何副作用,調理丹田的內力後,想換的時候也可以換回來,放心吧。」
雲止背著身,沒有看到墨紅妝看著七叔眸中那抹溫柔,只是有些奇怪錦北冥雖然臉色不改,一如常態地微笑,但臉上的笑意卻是有些僵硬。
可轉念一想,也是,錦北冥一直以來呆在雲王府里,沒有出來見過這世界之廣,飽讀詩書,熟透兵法,與世無爭的他,自然是明白「男女授受不親」的道德,現在親眼目睹七叔這樣當著眾人的面親了墨紅妝一口,還是師徒關系,一下子適應不過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雲止壓根就沒有想到自己完全猜錯了,將絕容丹放在錦北冥的面前,給他講解著這絕容丹的注意事項。
錦北冥淡淡地掃了一眼雲止手中的絕容丹,溫和地說著︰「多謝雲止了,這真是個好寶貝啊,這下,讓北冥我越來越期待,今晚的宴會到底是有多麼盛大了,對不對啊,七叔,還有,墨紅妝。」
在提到「七叔」這個名字的時候,錦北冥故意加重了口氣,七叔自然听了出來,此時眉頭一挑,將兩顆絕容丹收入袖中,回以淡笑︰「這是自然,我還真是期待,與傲天神才之稱的錦北冥一起去逛煙花大會,到底會是什麼感覺呢。」
兩人眸光在空中交織,仿若有電光火石般,盡管臉上笑意不減,卻是帶著一股刺人的深寒。
這兩個家伙怎麼突然干起來了,剛剛不是還挺好的麼?墨紅妝見到這情景,不由納悶地搔了搔自己的後腦勺,殊不知這兩個人之所以如此針鋒相對是為了自己。
「咳咳,既然如此,那麼就按照北冥哥所說的,下午大家先去辦自己的事情吧,晚上約個時間,來我雲王府用完膳後,大家一起去參加煙花大會,怎麼樣?」
雲止也感覺到了氣氛莫名地變得有些沉重起來,特別是在七叔親了墨紅妝之後,不過,為什麼錦北冥對這件事情反應那麼大?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但不應該,會有這種針鋒相對的意味吧?
「既然如此,那麼下午我就先回去墨王府安排一些事情,等黃昏的時候來這里集合,怎麼樣?」
這個提議正合墨紅妝的意思,也是贊同地點了點頭,見其他人沒有異議,將手置于兩旁,邁著步子,揮了揮手︰「那麼我就先回去墨王府了,黃昏的時候我就會回來,記得,別錯過時間了。」
「那是我要跟你說的,紅妝,千萬別忘記了啊。」
雲止沖著墨紅妝的背影喊著,他確實是有些不放心墨紅妝一個選擇性失憶就錯過時辰了,墨紅妝遠遠地道了一句︰「放心吧。」便推開房門,運起輕功,直接飛走了。
「這麼快,回墨王府到底有什麼事情啊。」
雲止不由嘟囔了一句,就差補上一句就像「餓死鬼投胎」般,但是七叔在這里,雲止可沒那個膽子當著他的面說他寶貝徒弟的壞話,還有…。
想起剛才那個吻,加上墨紅妝臉紅的表情,雲止心中到現在還是很不舒服,只能強行壓抑著,不讓其他人看出來。
錦北冥笑了笑,收回與七叔對視的目光,再次變成原來那副淡然的樣子︰「定然是有急事吧,剛剛見她就有些坐立不安,加上現在直接用輕功,看來墨王府里有什麼事請等著她處理,先別管她了,對了,雲止,我听聞雲老王爺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起色。」
雲止說到這個,臉色又是一沉,有些傷心的樣子,錦北冥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雲止,我不知道……」
「沒事,我,已經適應了,現在爺爺還在休息,怎麼樣?北冥哥,要不要去見見爺爺?相信爺爺知道你來了之後,一定會很高興的。」
還未等錦北冥說完,雲止就先開口說著,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什麼事情,錦北冥輕輕嘆了口氣,莫名地惋惜,而七叔的臉色也因為雲老王爺的事情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畢竟剛剛的事情,仍舊是七叔心中的陰影所在,相信墨紅妝也是如此。
「那,既然雲老王爺在休息,我就不去打擾他了。」
錦北冥搖了搖頭,將手搭在自己的輪椅上,柔聲說著︰「既然黃昏的時候才來這里集合,那麼北冥我就先告辭了。」
「啊,北冥哥,這麼快就要走了嗎?不多留會嗎?我們兄弟兩也是很久沒見面了呢。」
雲止驚訝地說著,打算挽留錦北冥多一陣子,錦北冥笑著搖了搖頭︰「你這小子,反正晚上的時候還有的是時間,你還怕北冥跑了不成?」
「既然如此,那麼我也就不多留了,反正如北冥哥你所說,晚上還有時間,那麼,我就送……」
雲止也是笑著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一臉稚女敕如少年般的模樣,這種樣子在雲止臉上很少見,以往都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自從歷練回來後,更多了幾份穩重,要不然也不會對那些雲王府中的丫鬟有那麼致命的吸引力了。
只是在錦北冥的面前,幾年未見,依舊如小時候那樣,自己在好像什麼事情都知道的錦北冥面前,永遠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般,雲止也很享受這個過程,哪怕自己的心變了,至少這一點,看起來還保留當初的自己,遇見錦北冥,就會不經意想起。
「我來送他吧,剛好我也要回長日樓了,我記得,經過長日樓的路上,也是要經過錦王府的,既然順路,那麼,不知道這位仁兄,肯否?」
七叔卻在這個時候出聲,笑臉盈盈地走上前去,拉著錦北冥輪椅後上的扶手,一副容不得眼前之人拒絕的模樣。
「這……」
雲止有些為難地看著錦北冥,不知道他的意下如何,記得以前,錦北冥最是討厭陌生的人親近的,剛剛還和七叔以那樣的眼神對視著,現在……
「既然神醫七叔都如此態度,那北冥真是受寵若驚了,恭敬不如從命,剛巧,我也想和七叔你多多認識一番,進展下交情,我父親教導我,要成大事者,定當要結交天下英雄豪杰,而我剛剛大病初愈,從錦王府內出來見這大世界,除了雲止之外,沒有多少朋友,能夠在今天與七叔結識,得其賞臉,是北冥榮幸之極。」
錦北冥倒是沒雲止想的那樣冷冷拒絕,反倒是以一副極為恭敬的樣子說著,口氣中盡是恭維,听得雲止一愣,記得以前的錦北冥,是不可能會用這種恭維的口氣說話的人啊,他就猶如傲立于世上的清風雪蓮,不與世俗同流合污,親于星空,執掌于懷中,囊括天地。
現在若不是雲止親耳听到,他是死也不會相信錦北冥會這樣,即使七叔是江湖上的神醫,可錦北冥這態度,未免也太出乎人的預料了,要知道,以前小時候見到錦北冥的時候,這樣的男人,即使是連當今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而現在,卻……
「呵呵,能讓傲天神才如此夸贊,我七叔的老臉都有些紅了,你這個人,說話還真是甜啊,好,那你這個朋友,我還真是交定了,等回去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聊一聊,增進一下彼此的關系。」
七叔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了還在裝蒜,若不是雲止就在旁邊,七叔都想大聲質問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難道在他心里,那個東西,真的比他心愛的女子更加重要嗎?!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好吧,我就先盡下地主之誼,送你們到門口,到時候,你們愛怎麼培養感情就怎麼培養,不關我的事情。」
雲止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怎麼感覺他們兩個之間似乎有什麼秘密瞞著自己,而且還特別有默契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罷了,自己也懶得管他們的事情,自己的事情都沒怎麼管好,還怎麼有那閑工夫去插手別人的事情。
現在,該是執行第二階段計劃的時候了。
「那就有勞你了,雲止。」
錦北冥沖著雲止笑了笑,雲止擺了擺手,表示小事一樁,便轉過身子往門口走了過去,而七叔拉著錦北冥的輪椅,臉上笑意不減,而手上,卻是運起了內力,通過扶手,往錦北冥座下輪椅上的輪子震蕩著。
錦北冥感覺輪椅每走一步,就感覺像是壓過一塊大石頭般,整個人動蕩一下,壓得有些疼,錦北冥不屑地笑了笑,雕蟲小技,將自己的手壓在輪椅上,運起內力,將七叔帶起的震蕩狠狠撫平了下去。
兩個人,直至跟著雲止走到雲王府的門口,都這樣暗自比拼著各自的內力,雲止都沒有發現,著實他們兩個現在都是當今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高手,雲止還未達到那個境界,連感覺到內力的波動之音都听不到,無聲無息,卻是暗里刀光劍影,廝殺著無形的鮮血。
但是若硬拼內力,著實是七叔站在下風,比不過錦北冥,七叔也知道這一點,他就是為了惡心一下錦北冥,出下自己心口的怨氣而已,這個混蛋,這算怎麼回事,就這樣跑到了雲王府,宣稱自己已經痊愈了,這樣的話,以後紅塵滾滾,就注定他無法隨意月兌身了啊。
難道,殺了那個人,對于你來說就這麼重要,你可知道,若是她知道了這件事情,你認為你們之間還有這個可能嗎?!錦北冥啊錦北冥,你真的認為殺仇人,比墨紅妝更重要嗎?!
「那麼,我就送到這里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晚上,記得早點來,我可不想獨守空房,等著你們。」
雲止送到兩人來到雲王府門口後,等著下人們將府門打開來的時候,偏過身子,以一副活守寡的寡婦形象哀怨地說了這麼一句,弄得七叔背後一陣惡寒,連手上的內力都忘記施展,一個反噬,被錦北冥的內力震得手掌發麻,卻也只能強撐著笑臉,暗地里再次運起內力,與錦北冥抵抗著。
唉,害人終害己,終于知道花滿樓那家伙到底為什麼那麼痛苦了,雲止這惡心人的本事,確實堪稱天下第一了。
「呵呵,放心吧,北冥一定會守時的,那麼,再見了。」
即使淡定如錦北冥,此時臉上的笑意也是被雲止這幅模樣弄得有些僵了,揮手告別後,便仍由七叔推著,從雲王府的大門走了出去。
直至,朱紅色的大門再次緩緩關上,發出「吱呀」的聲音,在最後一道縫隙那,望著七叔推著錦北冥的身影,雲止的眸光瞬間變得冷淡起來,不再是剛才那副裝出來的模樣了。
「少爺。」
鐘伯這個時候從一旁的樹叢里走了出來,繞過池塘,沖著雲止恭敬地打著招呼,誰也不知道鐘伯剛剛在這里等了多久,或許是一會兒,或許是很久就料到他們會來到府門口,至少,守門的侍衛看到鐘伯突然出現,個個面露驚訝之色,他們也沒有察覺到鐘伯的存在。
是巧合吧,鐘伯剛好路過這里,見到了雲止少爺罷了。侍衛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便繼續守著門口,堅持著他們的崗位了。
「恩,鐘伯,怎麼了?」
雲止雖然眸光仍舊冷冰冰的,閃爍著寒芒,似是在算計著什麼,但在鐘伯面前,口氣是緩和了一點,沒給人太大的壓迫感。
「今日雲月世子來的突然,而且這病,也是痊愈得太過離奇了,以前宮中御醫個個都斷言雲月世子活不過二十三歲,可偏偏就在今天,沒有任何的風聲,突然來我們雲王府告知我們他已經痊愈了,而且看他的樣子,是打算漸漸染指朝廷的權利,您看,他是不是會妨礙到我們的計劃?」
鐘伯在雲止耳旁小聲說著,語氣有止不住的擔憂,錦北冥這個男人,雖然一臉無害的笑意,披上那白衣,如傲立于世的神仙般,不與世俗同流合污,出淤泥而不染,但,往往這樣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啊。
傲天神才這個名字絕不是空穴來風,這個男人,有心計,有城府,今日來雲王府,是不是看出了雲止什麼事情,所以故意來試探試探,這誰也猜不出,但在錦北冥身上,他們就是有這麼一股擔憂存在啊。
現在大業還未成,若是被錦北冥看破了他們的計劃,那麼一切都將功虧一簣,最重要的東西,已經那麼多年了,就差最後一步就能到手了,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差錯,那就完蛋了!
「鐘伯所言極是,那麼鐘伯,你打算怎麼做呢?」
雲止輕輕一笑,笑意中卻是透露著一股執掌天下的雄風,絲毫不為所動般的沉穩,看得鐘伯有些愣了,這樣的雲止,自從他出外游歷回來之後,越來越經常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