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紅妝感覺很高興,一直困擾在自己心中的謎題終于有了答案了,雖然還不大確定,但總算是一個方向,這讓墨紅妝感覺自己的包袱又松了一點,對于找到那個幕後主使的曙光越發明亮起來,冷冷一笑,看來,距離抓到那只老鼠的日子,真是越來越近了。
剛開始雖然有很多麻煩,但現在,卻是出乎意料地,越來越順利了,埋葬的人,還有這雪迷香,兩個線索串聯起來,再加上公子莫那家伙關于十年前那個車夫的情報,我就不信了,沒有更大的突破口存在著!
「雪迷香雖然生長于雪山上,但還好市集上也是有賣的,稍微細心尋找一下應該就能找到,咦,雲小子,怎麼這麼長時間,你都不說話呢?」
七叔說到這里的時候,觀察到雲止一直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著,不由稀奇地挑起眉頭來,這個現象,可不像平常雲止那愛吵愛鬧的風格啊?
「你們說的雪迷香,其實,我王府里有。」
雲止有些猶豫,但還是緩緩說了出來,抬起眸子,對上七叔和墨紅妝那驚訝的眼色︰「我爺爺院子里用的燻香,好像就是雪迷香,剛剛我就一直在想,可現在看起來,應該是同一種的。」
「什麼。你爺爺也是用的雪迷香?!」
墨紅妝禁不住出聲叫了起來,這可真是巧合到讓人難以置信了,墨老王爺院子里的雪迷香是墨王府里的奸細下的,可為什麼這麼巧?連雲止的爺爺,雲老王爺用的也是雪迷香?這未免也太…。
「雲小子,你剛剛說的看起來,是什麼意思?」
七叔抓住了雲止口中的矛盾,一下子尖銳地指了出來,雲止輕輕哈了口氣,將自己回到雲王府這麼些天見到的情景都全盤托出︰「其實在那日紅妝離開長日樓之後,我和七叔,花滿樓,喝了幾杯酒後,我因為想早點回到王府見到爺爺,免得受到他的責罰,還能趕上晚膳的時間,就先行離開了,這一點,你也是記得的吧?七叔。」
「這一點,我當然記得。」
七叔的記憶力可沒這麼差,此時也是有些不爽地看了一眼雲止,但沒有發作,仍由雲止講下去︰「那天我回到王府後,便直接去了爺爺的院子里,在那里,我也聞到了一股很濃厚的香味,我心想爺爺什麼時候口味變得這麼重了,竟然用這麼濃厚的香味,去到他院子後,自然是被訓了一頓,在我的巧言下,爺爺自然是開心極了,于是我就問了爺爺關于這香味的事情,出乎意料的,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
雲止說到這,將眸光看向墨紅妝,一字一頓地說著︰「他也是跟我說,他從來沒有用過這麼濃重味道的香味,和墨爺爺一樣。」
「……雲止,你說的是真的嗎?」
墨紅妝此時的表情無疑是被一道閃雷劈過一樣,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張著櫻桃小嘴,形成了「O」型,原本有些淡定的七叔,此時也是不能夠再淡定下去了。
「是真的,這件事情我一直很在意,但問了鐘伯,還有王府內其他人,他們都說沒有聞到過這種香味,現在听了七叔的話後,以及紅妝你王府里的情況,我剛剛一直在想,我爺爺,是不是也和墨爺爺一樣,遭遇了同樣的事情?」
雲止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番令人窒息的沉默,墨紅妝率先回過神來,猛地一拍椅手,站起身子︰「雲止,你帶我去見見雲老王爺,我有些事情想要了解。」
如果雲止說的是真的話,那麼埋葬的爪牙,是不是也深入到雲王府了?到底為什麼,難不成天城的四大王府里,都有著埋葬要的東西嗎?
墨老王爺想要隱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該死,若是能夠知道的話,或許就不會這麼煩惱了。
雲止剛想說些什麼,此時七叔也是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下並不存在的塵土,淡淡地說著︰「雲小子,你就去通報一聲吧,現在午膳可以等,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和雲老王爺也是有點交情,若是埋葬的人真的有爪牙派到雲王府的話,我們是不能坐視不理的。」
「雖然我也很想,但最近這幾天我都沒有見到爺爺,其實我爺爺早在幾年前已經得了一種病,爹爹說找過皇宮的御醫,御醫說是因為爺爺年紀已經大了,有這些病痛很正常,吩咐多注意休息,調養身子就行了,不過這幾年之後,我爺爺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現在連床都不能下了,只能呆在床上服侍著,除了剛回府的第一天見到了爺爺一次,其他時候我都很難見到,不知道現在去,爺爺肯不肯見我們。」
雲止說到這里,重重嘆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擔憂,但墨紅妝卻是看到,雲止的臉色雖然符合正常,但他的眸子,卻是沒有泛起一絲漣漪,反而,平淡得太過了。
應該是自己看錯了吧…。
「哼,看來是雲老王爺那高傲的脾氣又犯了,可就算是這樣,若是埋葬的人真的進到了雲王府,此事可是非同小可,不管雲老王爺見還是不見,我們都應該去拜訪一次,更何況你忘了我七叔是什麼身份了嗎?最近我是不知道雲老王爺身患重病而已,現在知道了,我豈能坐視不理,我和紅妝去看一看,說不定還有回轉的余地呢,說到這里,雲老王爺應該不會不肯見我們才對。」
七叔一臉嚴肅地說著,雲止听罷後,沉默了一會兒,也是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爺爺應該不至于話說到這個份上都不會見我們一面,雖然爺爺對我的態度一如以前那樣,但經府中的下人們說,其實爺爺最近的脾氣都變得很奇怪,經常呆在房間里不出來,如果七叔你和紅妝真的能治好爺爺的話,那麼就是我雲止的恩人了。」
「你這家伙,客氣什麼啊,好了,別墨跡了,趕緊去吧,不然我們估計說到太陽下山了,連雲老王爺的衣角都模不著呢。」
墨紅妝此時打趣地說著,讓三個人都不由發出一聲輕笑,原本沉悶的氣氛,也一下子平緩了不少。
說走就走,雲止這就帶著七叔和墨紅妝出了大廳,往雲老王爺院子的方向趕了過去。
「少爺,兩位貴客,你們這是?」
剛拐過一個轉角,就看見鐘伯領著一群丫鬟們手持托盤,上面放著各式各樣美味的菜式,想必是剛剛雲止說的要送來作為午膳的菜式了,鐘伯眼尖地看見雲止一行人,不由上前疑惑地問著。
「鐘伯,這些飯菜您就先讓他們收起來吧,我現在要帶他們去看下爺爺呢。」
雲止勾著一抹淡笑,恭敬地對著鐘伯說著,鐘伯有些為難地「嘖」了一聲,看向墨紅妝和七叔的眼神也變了顏色︰「可是,雲老王爺吩咐過,如果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去他的房間那里打擾他啊,少爺,您也應該知道,雲老王爺很愛面子,現在他身患重病,自然不願意讓人看到他,那副樣子啊。」
「放心吧,鐘伯,你可不知道,我身後的這位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醫—七叔,還有他的徒弟墨紅妝,這次帶他們去,不僅僅是因為爺爺也認識他們,而且爺爺的病我也知道,雖然御醫束手無策,但是這兩位的醫術,可不是御醫那種下等貨色比得上的。」
雲止指著身後的兩位,嘴上笑意不減,鐘伯听了後臉色變了變,不禁月兌口而出︰「少爺,您到底……」
突然,雲止與鐘伯的手掌輕輕相交,將一個東西放在了鐘伯的手心里,鐘伯的手下意識地握緊,模到這個東西的形狀後,頓時明白了雲止的心思。
可是,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唉,既然少爺您都這麼決定了,那麼也只能這樣了,容屬下先行一步去通報一下,你們幾個,把飯菜端回廚房里。」
鐘伯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轉過身子對著那些丫鬟們吩咐了一聲,丫鬟們齊齊彎身,點了點頭,便手持著托盤離去了。
「有勞鐘伯了。」
雲止拍了拍鐘伯有些消瘦的肩膀,一臉沐浴春風般的微笑,鐘伯抬眸看了看雲止,眼底流光萬千,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鐘伯點了點頭,便轉身先退下了,墨紅妝和七叔都有些奇怪,剛剛鐘伯的那眼神,像是有什麼話要跟雲止說,卻又欲言而止……
是什麼話,不能當著我們的面說嗎?
「紅妝,七叔,既然如此,我們就慢一點走過去吧,鐘伯通報爺爺還需要一段時間,這雲王府里的景色雖說不是什麼繁華,比起皇宮里還差了一段距離,但也有獨特之處,好好欣賞一下,如何?」
雲止倒是什麼都沒有察覺到的樣子,仍舊一副笑臉盈盈的樣子。
「也只能如此了。」
七叔收起心中的疑惑,這畢竟是人家府中的家務事,自己就算和他們再熟悉,也不可能隨便摻合進去,墨紅妝也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而就在不遠處,鐘伯走進一個拐角後,隱入一個樹叢里,拿出剛剛雲止交給自己的東西,是一個折疊成正方形的紙條,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叫他準備好,不要漏泄了。」
鐘伯看完之後,便將這紙條揉在手里,沾上樹葉上的露水,弄濕後弄成一灘紙泥,丟在地上,用腳踩了踩,埋進泥土去。
「唉,自己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鐘伯做完這一切後,看著自己埋好的紙條,不由發出一聲輕嘆,他此時,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仍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真的是正確的嗎?
但,若是為了雲老王爺的話,為了報答他的恩情,我不得不這樣做下去!我的命是屬于雲王府的,那麼,雲止,同樣也是可以拿我的命的人,只要是他的命令,哪怕是錯的離譜,自己也要做下去!
這是,我欠雲王府的債,必須還清啊。
鐘伯的眸子從剛才的猶豫瞬間變得堅定起來,探頭看了看四周的情況,見沒有人經過,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若無其事地邁步在石子路上,往雲老王爺的院子方向走了過去,臉上,已經回復原本的那種表情了。
「我說,雲止,你是不是帶我們逛得有點久了啊?」
七叔在跟著雲止逛完一個花園後,忍不住皺眉說著,話說他們現在已經逛完四個景點了,要說給鐘伯通報的時間,現在也已經夠了吧。
「我也覺得有點久了,雖然這里的風景挺合我的胃口的。」
墨紅妝倒是沒什麼所謂,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但是確實如七叔所言,雲止好像只是帶我們在這雲王府里逛一樣,壓根就沒想讓我們去見雲老王爺,總感覺,他好像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們一樣。
但究竟是什麼事情,卻讓人猜不出來,是自己的多疑,還是雲止真的,有什麼謎隱藏起來,不讓我們知道嗎?
「七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爺爺的脾氣,若是我們太早去了,結果卻沒得到召見,吃了閉門糞,那豈不是太影響心情了?所以在這里看看風景什麼的,讓心情也能放松,好一點嘛。」
雲止說的理由有些無厘頭了,七叔揮了揮手,一張女圭女圭臉上寫著不耐煩︰「你少給我耍嘴皮子,趕緊帶我們去雲老王爺的院子吧,這麼久了,那個鐘伯也應該通報完了,這一次,就算那老頭子不想見我們,我們也得跟他見上一面!」
「比我這個孫子還著急,好吧,到時候真的被趕出來可別怪我,走吧。」
雲止無奈地聳了聳肩,便往花園的出口走了過去,兩人跟在雲止身後,七叔偷偷跟墨紅妝說了句︰「紅妝,你覺得雲小子今天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奇怪倒是說不上,就是感覺有很大的不和諧感,總感覺,雲止的表情失去了往日的自然,更像是裝出來的,可我又想不出他到底有什麼理由這樣做,七叔,你覺得,這是我的錯覺嗎?」
墨紅妝要說沒什麼感覺那是騙人的,原本自己以為總歸和雲止才是認識幾天而已,看不透他那麼多,但現在就連與雲止相識已久的七叔都這麼開口了,墨紅妝真的感覺雲止越來越神秘了。
「我也不知道,估計那小子有什麼**不想讓我們知道吧,罷了,現在首要的事情還是先見到雲老王爺,查清楚那雪迷香的事情再說。」
七叔這時候倒是難得地體貼了雲止一次,墨紅妝望著前方雲止的背影,想起那一天他眸中一閃而過的溫柔,還有莫名的落寞,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傷口,不想讓人知道,只待夜深的時候自己拿出來看著疤痕,舌忝舐一番吧。
說是保護,也不對,說是自尊,也太過了,就連自己,也不知道七叔真正害怕的是什麼,還有爺,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對于這兩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自己一直都看不透。
說到底,自己也沒告訴他們自己是魂穿而來的女子,或許留有一點秘密,會更能夠保持彼此之間的親密感吧,至少,還有那麼一絲探索的**存在,太過熟悉的話,恐怕會少了那麼一點趣味,越走越遠也說不定。
走了沒多久,不遠處就看見了一件高聳入雲的宅子出現在視線之內,這座宅子可謂是整個雲王府內,墨紅妝和七叔看到的最高的一層建築了,整個宅子幾乎可以堪比一間酒樓的大小,共有五層,每一層都裝飾得華麗無比,特別是那屋頂突出的一塊,竟然放著一個水晶球大小般,通體白潤的夜明珠!
如此奢華的手筆,也不由讓墨紅妝和七叔看得一愣,或許連皇帝的寢宮都沒這待遇吧,雲老王爺的宅子,竟然如此大手筆?!
「雲止,我記得我以前來這里的時候,這里還沒這麼高啊,還有那顆夜明珠是怎麼一回事?」
七叔見到那夜明珠,不由沖著前面的雲止叫喚著,雲止停下腳步,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回以七叔一個淡笑︰「怎麼樣?七叔,很吃驚吧,老實說我剛回府的時候也很吃驚呢,爺爺竟然會突然出那麼大筆的錢財修建他的宅子,估計是為了靜養吧。」
「住在這個東西能靜養得下去嗎?」
七叔有些不敢置信,以前自己認識的那個雲老王爺,為人雖然豪爽大氣,不拘小節,但對于府內用財之事一直追求能節儉就節儉,可現在這個模樣,怎麼感覺都不像是雲老王爺會做出來的事情啊。
「在我離開天城的這幾年,爺爺的脾氣變得很怪,或許,節儉了一輩子,到了頭總要學著好好享受一次生活吧。」
雲止望著那座高聳入雲的宅子,眸光,卻是情緒萬千,仿佛無數種感情交織在了一起,看不透,卻能體會到雲止口中呢喃時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