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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生總管嗎?可是,天色都這麼晚了,想必百生總管也已經睡了吧。」

劉蓉有些猶豫,早日王月紅剛進府的時候帶了陳百生來就已經引起非議,並且在自己做貼身丫鬟服侍王月紅的這段日子里,自己自然每日見了陳百生好多遍,每次都能看到他眸中極力隱藏地對王月紅那深深的依戀,就連自己這個旁觀者都看出來了。

好在老爺從來沒在這里留宿,也很少來這里,這才沒讓老爺看出來這一點,而王月紅卻一直不辭退陳百生,不知道這家伙雖是忠心,但留在這里卻是個禍端嗎?若陳百生這種心態一直下去,遲早會變成一個定時炸彈爆炸的啊!

所以,下意識地,劉蓉不想再讓王月紅與陳百生接觸,特別是現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怕出什麼亂子啊。

「沒事,你只要是說我的命令,他一定會過來的。」

王月紅不可置否地一笑,她怎麼可能不明白陳百生對自己的情意?雖然陳百生以前是個乞丐,而且長相普通,沒有什麼勢力,但對自己的那一片痴情,都是像極了自己對墨明清的那份愛意。

我們兩個都是同病相憐的人,在惺惺相惜的情況下,要說對陳百生沒什麼好感,那是不可能的,只可惜,自己的心里早就充滿了墨明清這一個男人,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了。

陳百生,這個男人雖然好,對自己痴情,但正如他對自己痴情般,他也應該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喜歡上他的,所以,王月紅只能選擇視而不見,享受著他對自己這份愛意。

恐怕,是自己覺得心里不舒服,故意利用陳百生對自己的這份情意來讓自己也感受一次被痴情的滋味,要讓自己感覺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像自己一樣傻,這樣自己的等待,仿佛找到了同伴般,才能夠堅持下去。

選擇犧牲陳百生,自己也很舍不得,但總有那麼一個萬一,若此事成功了,除去了墨紅妝,那麼陳百生勢必要走,這麼多年了,自己也明白劉蓉的心思,她是不希望自己與陳百生走得太近,免得遭人口舌,王月紅也明白,是時候斷了。

就用這個除去墨紅妝的機會作為楔子,一了百了,成功了也好,不成功也罷,當初王月紅都沒什麼所謂,因為兩個選擇自己都難以決定,但現在,自己卻等不及了。

墨紅妝,自己一定要讓她死!敢讓自己的老爺變成這樣,她罪無可恕!哪怕為了除去她,自己要犧牲掉陳百生,也在所不惜!

「這……好吧。」

劉蓉終究不能不從,因為王月紅是主子,自己是丫鬟,她的話,就是自己的聖旨,自己可以建議,但絕不可以不服從,王月紅這個女人雖然看似好說話,但心里其實也有自己的心計,這也是劉蓉甘願追隨她的原因。

否則的話一個只會苦苦等待墨明清的痴情女人,到了以後墨明清去了,怎麼可能在接下來掌權人的風波下安然幸存?目前雖好,但劉蓉要為自己的未來打算,而王月紅有這個能力!

唉,這樣有城府又美麗的女人,偏偏痴情于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老天給的代價。

劉蓉退下了,王月紅拉了拉自己身上鵝黃色的外衣,坐在桌旁,聞著淡雅的燻香,指尖輕輕劃過桌面上的理石,眸中一絲陰狠一閃而過。

「百生總管,請問您睡了嗎?」

劉蓉來到陳百生居住的偏房,扶著衣袖,站在門口,看著里面燈火已滅,有些不確定地喊了一聲。

「我還沒睡。」

陳百生那股淡淡的聲音傳了出去,緊接著燭火重新點了起來,透著窗兒射出一道淡黃色的光芒,與天上明月那柔和的光輝交織在一起。

劉蓉皺了皺眉,怎麼覺得,陳百生今天的口氣有些不對?好像和以前的樣子變了很多。

房門輕輕被推了開來,一襲素衣的陳百生緩步而出,眸光平淡,如一汪不起漣漪的湖泊般,掃向眼前的劉蓉,輕輕昂首︰「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主子說有事找你,你快去看看吧。」

劉蓉收起心中那股思量,爭取以平時一樣的心態面對著陳百生,但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陳百生面前,卻越發那股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

太普通了。

以往還沒這麼覺得,但像今天這樣站在陳百生面前,直視著他的眼楮,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作用,像是將陳百生的身上灑下了一層銀灰,將他的身形弄得有些透明起來。

若不是陳百生在面前,劉蓉都想揉一揉自己的眼楮,是不是自己太累了?所以出現了幻覺?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睡一覺了。

「我知道了。」

陳百生的口氣仍舊平淡,不比以往那種壓制不住的欣喜,這讓劉蓉感覺更可疑了,陳百生買起步子,負著手,緩步向著王月紅宅子的方向而去,仿佛不是去見自己夢寐以求的人兒,而是真如去見普通主子一樣的那種心情了。

「真是奇怪,撞邪了?」

劉蓉嘟囔了一句,隨即搖了搖頭,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換做平時劉蓉這個時辰早就休息了,若不是剛剛太吵,以及老爺來了的話,唉,可自己若不守著,生怕陳百生和王月紅這兩個人出什麼亂子啊。

于是,劉蓉還是決定原來的計劃,悄悄跟上了陳百生,來到了王月紅的房間門口。

陳百生像是沒有發現劉蓉的跟蹤,走到門口,敲了敲門,王月紅那柔美的聲音傳了出來︰「是百生嗎?進來吧,門沒鎖。」

陳百生听後推開房門,轉身將房門帶上,轉過頭,對上了王月紅那俏麗的笑臉,這曾是陳百生拼命想要守護的東西,但現在,任何感覺都沒有了,猶如在面對著陌生人般。

「主子,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陳百生鞠了一躬,以標準的行禮姿勢對著王月紅行了個禮,垂下的眸子沒有以往那種興高采烈的欣喜,這種口氣,讓王月紅的姿勢一頓。

怎麼回事?百生的口氣怎麼會變成這樣?

王月紅開始有些心慌,難不成是陳百生意識到自己的心思,想要推他出去當替死鬼,所以才會……唉,罷了,既然是自己選擇那麼做的,就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了,會遭受到陳百生的怨念,以及冷漠,自己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可不知道,在真正面對的時候,心中卻是有那麼一絲不舒服。

「你先過來。」

王月紅裝出一副和藹的笑臉,以掩飾自己心中的情感,伸出玉手,輕輕一指自己面前那張空置的桌子,陳百生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坐在了那里。

「渴不渴,要不要喝杯茶?」

王月紅說罷便起身想為陳百生倒一杯淡茶,陳百生揮手制止,淡淡地說著︰「不必了,主子,您還是直接說正事吧。」

王月紅抬起茶壺的姿勢一頓,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燦燦地笑了笑,抓著自己的袖子,有些扭捏︰「那個,百生,今天你出去了那麼久,是去做什麼了?也不跟我通報一聲,若不是你到了黃昏的時候才回來,我幾乎以為你失蹤了呢。」

「我去清幽居,給墨紅妝下毒了。」

陳百生倒是爽快,以極為不痛不癢的表情說出這番話,讓王月紅稍稍一愣,手中不小心踫到了茶杯,差點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王月紅已經能夠想到那個情景,卻不料,陳百生突然眼疾手快地一抓,將那杯子穩穩抓在手心里,放在桌上。

「你,你剛才說什麼?」

王月紅來不及去想陳百生為什麼會這麼平靜,像是在說著一件自己在鬧市上見到的趣聞般,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陳百生以這種口氣說出這麼大的事情,自己還是適應不了。

「我去清幽居,給墨紅妝下毒了。」

陳百生不厭其煩地重復了一遍,王月紅听完後垂下頭,嘴里喃喃念著,緊接著站起身子,一雙杏目瞪向陳百生︰「你不要命了嗎?竟然敢對那墨紅妝下手,百生啊百生,你怎麼能這麼糊涂啊,這件事情若是追查起來,你就是死路一條啊。」

王月紅並非是真的擔心陳百生的死亡,只是自己雖然察覺到了陳百生的舉動,但沒有明說,此時這些前戲也是要做的,為的就是讓陳百生知道自己還擔心著他,能夠再為自己效力。

「放心吧,我已經想好我的退路了,若這次下毒成功了,我沒有被抓到,我就立馬辭職離開墨王府,再也不回來天城,這樣也不會牽扯到主子您的身上,若是不成功,我還是沒被抓到,那麼就繼續留在墨王府,等著下一次機會。」

陳百生像是一台設置好了的機器般,以那萬年不變的口氣說出這番話,王月紅心中越發納悶起來,怎麼陳百生這次出去下毒後,感覺膽子變大了很多?以往的他絕不可能這樣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番話才對啊。

不過,眼前的人還是陳百生,這一點毋庸置疑,他身上的一切自己都很熟悉,若硬要說少了什麼,就是那種情感,還有,對自己的愛慕。

王月紅突然心中像是狠狠一頓,差點呼吸不過來,難不成陳百生已經不喜歡我了?不,這應該不可能,那麼多年的情分,他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主子,你怎麼了?」

陳百生看著王月紅的樣子有些不對勁,突然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禁不住出聲說道,王月紅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既然你已經惹出那麼大的事情了,我再指責你也沒什麼用了,不過,你沒被墨紅妝抓到吧?」

王月紅話剛說完,就發現自己剛才是不是腦子短路了,這麼傻的問題也能說出口,現在陳百生安然無恙地坐在自己面前,當然是沒被發現了,不然以墨紅妝的脾氣,恐怕將陳百生給剝皮拆骨了也說不定。

「沒有,不過墨紅妝好像也沒有吃我下了毒的飯菜,不然的話現在這個消息應該傳遍整個墨王府了。」

陳百生搖了搖頭說著,王月紅听後心中也是一陣嘆息,這次陳百生失敗,雖然不會牽扯到任何一個人頭上,但墨紅妝想必會上心起疑了,這樣子,下一次想要對墨紅妝下手,可就難找到機會了啊。

那個女人的城府,可不比自己的深,而且武功,偏偏又比自己強了這麼多,正面和她交鋒,自己等于找死!

而且,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墨紅妝故意放長線釣大魚,不過應該不可能才對,若是觀察到了是陳百生下的毒,她早就找到自己府上了,自己目前還是處于安全的才對。

王月紅想到這,放下心來,但卻是板起了面孔,一臉嚴肅地對著陳百生說道︰「百生,雖然我是怨恨墨紅妝,因為她對老爺做的一切簡直是不可原諒,弒父,當眾將老爺的面子掃得一干二淨,但我不希望為了這件事情,把你的一生給賠上去,以後千萬不能再私自行動,去對墨紅妝下手了,這一次下不為例,明白了嗎?」

「哦。」

陳百生平淡無奇地回應了一個字,王月紅也察覺到自己剛剛的話確實是昧著良心說出來的,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後,便沖著陳百生揮了揮手,示意他先退下了。

陳百生站起身子,再次對王月紅鞠了一躬,轉身往門口走了過去,而在門口偷听著的劉蓉見有腳步聲,連忙躡手躡腳地走到一片樹叢里,藏了起來。

陳百生推開房門,走了出來,轉身又將房門帶上,邁步離去,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帶一絲猶豫,一如他當初來的那性子。

「百生他為什麼會對自己那麼冷漠,難不成自己想要利用他的心思被他知道後,他就覺得我不可原諒了嗎?」

房間內,王月紅一臉傷神地想著,原本精致的臉蛋也掛上了一絲憂愁,但想到墨明清的面容後,隨即堅定下了決心,搖了搖頭,不,自己喜歡的是墨明清,陳百生他,雖然對自己有那麼一點意義,但遠不及墨明清重要!

此時,清幽居內。

重樓和小個子結伴來到了墨紅妝的房間內,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傳了出來,推開房門,看見墨紅妝正在一個藥皿里不知道搗弄著什麼東西,黑漆漆的,猶如一塊爛泥巴,桌上放著幾層白色的紗布,以及由天蠶絲包裹而成的長條物品。

「剛好弄完了,你們坐吧,我現在就幫你們安上。」

墨紅妝吐出一口濁氣,將手中的藥皿放在桌上,然後指著前方擺好的兩張椅子,示意重樓和小個子坐下來。

重樓和小個子沒有多少猶豫,這種活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此時安安分分地坐在椅子上,心中,也有些沸騰緊張起來。

就要恢復原來正常的樣子了啊,這能不讓人激動嗎?!

墨紅妝將那長條物品拿了起來,解開表面包裹著的天蠶絲,露出了那長條物品真正的面目,一看,果真不得了,竟然是兩條惟妙惟肖的手臂,若不是親眼看見,真要以為這東西是從活人手上硬生生扯下來的。

太像了!

「主子,這東西,您是從哪里弄來的?」

重樓壓抑不住好奇心,禁不住詢問著,墨紅妝笑了笑,指尖點了點那手臂,肌肉是一個習武之人應有的水平,在手中倒了個圈,揮了一下,故作神秘地說著︰「我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則的話,我可不保證接下來你們還會想按安上這手臂。」

「那個,其實我也想知道。」

重樓被墨紅妝的話弄得夠嗆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回什麼話才好,而此時一旁的小個子卻弱弱地出了聲,一雙眸子猶如好奇寶寶般,盯著墨紅妝手中的手臂,像是沒有听到墨紅妝剛剛那話中,隱含的一股惡趣味的威脅。

「主子,您還是給我們解釋一下吧,這畢竟是自己將來要使用的手臂,來路不明的,總覺得心中有些疙瘩啊。」

重樓被小個子這句話給穩住了心思,還是決定選擇知道這個手臂的來歷如何,哪怕,到了最後真的會像是墨紅妝口中所說的那樣,自己會不敢選擇安上這只手臂,但也不能接受這來歷不明的東西。

「喲,沒想到平時看不出來,現在倒是一個個像好奇寶寶一樣,真的不後悔?」

墨紅妝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將手中的手臂丟在桌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重樓和小個子兩人的表情變化,見他們都點了點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那麼我就告訴給你們吧,之後,要安還是不安,你們自己選擇,我可不會強迫你們,不過下一次你們如果後悔了的話,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我是不會再動手了。」

「我們明白了。」

重樓和小個子齊聲說著,墨紅妝輕點下巴,像是在猶豫︰「恩,既然如此,該從什麼地方講起呢,好吧,你們都應該知道,江湖上有鬼母這麼一號人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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