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蕭澤一雙鳳眸似不經意的掃上朱驁撩人入骨的美目,眸里明明揚著笑的俊臉,看上去笑的冷人骨髓,「要我說麼,關鍵不是你放不放的問題,主要在于那小貓的主人,他若是不放,你以為你收養的了麼?」
「呵……」朱驁輕笑一聲,低頭看了眼手表,驀地從沙發上站起,「伯父,我還有事今天就先這樣吧,下次再聊。」
宋國維也跟著站了起來,朱倩一听他要走,急忙上前留他,「還是吃了晚飯再走吧?」
「你認識她?」
朱驁也皺起了眉,「不知道她在搞什麼,等一等吧,我先給她打個電話。」
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齊敏怎麼了?多好的一姑娘,你為什麼不喜歡她?」嚴儇忍不住為齊敏打抱不平。
‘砰’的一聲玻璃嘩啦碎落,隱隱還夾雜著一道肉皮與玻璃相擊的聲音,嚴儇驚愕的抬頭,滿心滿眼的都是他被鮮血染紅的右手,他這是做什麼?
只是,他雲里霧里沒過多久,便听到了由遠及近的警報聲——
他來回渡著步子想辦法,著急的樣子嚴儇都看在眼里,側眸看了一旁的垃圾筐,嚴儇拾了起來,對著他道,「你進去吧!」
所以,他堅定回她,「我朱驁,絕對不會讓一個女人犧牲來換我的苟且偷生。」
更巧的是他倆剛出了大廈,迎面又遇上了一位熟悉人。
他有些微倦的倚在後頭的牆上,電話接通,他喉結微微滾動,開口說話,嗓音已是沙啞不已,「剛才被你們抓住的那女的,她的未婚夫可是宋蕭澤,好生照顧著她,去將XXX路XXX號的李宜信給我逮捕回來,24小時之內無論她怎麼鬧、還是律師說什麼,都不準給我放!這期間我會找到證明她殺人的證據。」
「爹地、爹地!嗚嗚嗚……媽咪,痛……媽咪……」叡叡剛剛睡醒,跑出來找自己的爹地媽咪,出來便看到爹地媽咪靠在一起,不知道他們在敢什麼,只看到嚴儇似乎很痛的樣子,自己也被嚇哭了,本來就說話不利索的小嘴巴更加的的語無倫次起來。
齊敏也認出了朱驁,兩人只是目視了一眼,默契的裝著不相識。
嚴儇因著他說的話,杏眸一黯,卻又豁達的道,「你們之間是君子較量,絕非現在,我不是君子,亦不想做個小人!我做我能做的,我只知道有這麼一句話叫︰損人不利己。更何況我也不是傻子,兩個人被俘虜還不如放走一個人,至少我還有被救的機會,而且,我相信你,你有你的苦衷,但你絕對不會用我來對付宋蕭澤。」
宋蕭澤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跟她他的疑慮了,免得她整天提心吊膽的,也說不準是他自己多想了。
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將她看管起來,肯定是事出有因,所以在三人吃飯的時候她盡量軟著聲音問他,「你該不會真的想我一整個暑假都這麼跟一個影子般亦步亦趨的跟在你後面吧?」
那個被稱作宜信的正是剛剛在服裝店里與嚴儇擦肩而過時挑眉而笑的女人,她聞女人的話,臉上揚起陰森森的笑,「朱驁不是死活都要跟我分開跟那踐人好麼?既然我得不到他,誰TM的都別想得到!」
而嚴儇半倚宋蕭澤懷中,眼楮卻是瞪的老大,心跳也因為自己想要問他的事而跳的厲害,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她總覺得她待會問出來的話會讓他不高興,可是……哎呀,不管了,死就死吧!
宋蕭澤看著自己的雙手,當場懵在那里,他剛在在做什麼?怎麼會……
朱驁蹲在垃圾筐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尸體的現場處理完畢,腳步聲漸行遠去,他才從垃圾筐里出來,腿已經發麻到不能走路。
「宋蕭澤……」她喘著羸弱的氣息去喚他,額上已經泛出了痛疼的汗漬,「你、你看看我,我、我是嚴儇啊……」
「恩,不過不是扔,是送!」李宜信今天的聲音跟分手那天的聲音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我還怕被別人看到所以蒙上了一塊白布,就在胡同里,阿驁,你可得好好找找哦。」
朱驁盯著嚴儇佯裝鎮定的樣子,心里忽然劃過一種異樣情愫,他艱難的扯了扯唇角,「為什麼要幫我?你就不怕我跟我那前女友在合伙陷害你?」
宋蕭澤知勸不動她,也便隨了她,「要去去吧,但是晚上我回宋宅之後若是沒見到你的身影,以後你就別再想著出去了!」
嚴儇深深望進他的眸底,里面如汪洋大海深邃不見底,根本探究不出什麼來,難道真是她多想了?可是宋蕭澤與朱驁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
唯剩下浴室沒有查,浴室里沒有多余的菱角,所以並不是藏東西的好地方。
宋蕭澤知道她很生氣什麼,思忖了半響,他還是問了出來,「你之前認識朱驁?」
李宜信冷笑,「章陽胡同,你現在過來!算是我們分手前,我最後一次對你的要求!」
「既然是被人毆打致死,那死者應該有過正當防衛的反抗吧?」朱驁問出了疑問。
「放心,不會弄髒你裙子的,老實點別動!盡快將你抱到床上好瞧瞧你的腰上的傷,也不知道那里被我捏的嚴不嚴重。」
「不是吧?你連你爸都防啊,叡叡畢竟是他孫子的,他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孫子下手?還是……你在擔心朱倩?按理說朱倩不會那麼傻吧?除非她不想要命了!再說有吳媽幫忙照看著,你怕什麼?」
宋蕭澤眼楮平視著前方,細嚼慢咽的吃著包子,那樣子似乎並沒有想要回答她的欲.望。
他答應了,自然他說什麼她都喜滋滋的應下,剛要掛電話,宋蕭澤
嚴儇睡意朦朧的盯著站在她上方的男人看,清晨醒來呢喃的聲音此刻听上去更像是在撒嬌,「為什麼我跟叡叡都要去?可是我現在好困,不想去。」
「你大清早的發什麼神經!」嚴儇罵了他一句正要轉過身去接著睡,這剛轉過去了一點,就被他強硬的從床上撈起。
嚴儇一愣,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可怕的眼神看著她,愣神際,他已走到了她跟前,扯住她的胳膊往他胸膛上帶,狠戾的聲音再次響起,「說!」
她跟齊敏剛進來,正巧她與一個女的要從這間店出去,正面相迎,真是狹路相逢了!
嚴儇暗罵了他一口!故意磨磨蹭蹭過了八點才出的房間,宋蕭澤也沒什麼怨言,帶著一家三口來了公司。
「宋蕭澤?」她柔聲喚他。
李宜信臉色鐵青,「你放心,這絕對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給你打電話。」
嚴儇收了收心,慢慢地靠在宋蕭澤的左胸位置上,宋蕭澤瞬即將她收入自己的懷中,聞著她身上好聞的氣息,他有些倦曼的閉上了雙眼。
「啊!」嚴儇的話還未說完,宋蕭澤本輕放在在她腰上的手猛然收緊,痛意襲來,她痛呼出聲,也徹底止住了她還未說全的話。
宋蕭澤最經不起嚴儇撒嬌,可今天他卻似鐵了心,「公司里有休息室,你想怎麼睡就怎麼睡,從今天開始到你學校開學的那天為止,你每天都必須跟在我身旁,除了吃飯上廁所睡覺的時間,不準再離開我半步!」
朱驁卻皺著眉怎麼都想不通,她這麼做的目的又為何?送給他一具死尸又怎樣?難道他還會怕不成?
「你把我的東西扔在這里?」朱驁覺得那里不對,卻又找不出那里出了錯。
宋蕭澤面無表情的點頭,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宋蕭澤看了叡叡一眼,又將目光放置了落地窗外,目光悠遠深長,「叡叡……把她自己一個人放在宋家,我只是有些不放心……」
此時,從眾人的角度看去,宋蕭澤蹲著身子,俊臉在嚴儇的裙底晃蕩,事實卻是,方才嚴儇避宋蕭澤用過了力,一不小心崴了腳,正好被地上的玻璃碎片所割到,宋蕭澤免不了要低頭查,卻在這時門被人轟的打開。
也沒多想,跟著齊敏閑逛了起來。
「非什麼非!還不到沙發上做好!」宋蕭澤輕咳一聲,故作嚴肅的吩咐小家伙。
垃圾筐里傳來男人冷清的嗓音,「你這次救了我,就等于間接給宋蕭澤制造了一次換我對付他的危險,或許有一天你會後悔救我的!」
嚴儇看著朱驁笑了笑,「我又不是沒有眼楮,別磨蹭了,快點進來!」
這天,齊敏約了嚴儇出去逛街,嚴儇覺得雖然宋蕭澤這幾天沒再提跟他上下班的條件,任她自由出入,但是還是決定先給他打聲招呼。
「爹地……媽咪……」小家伙從地上爬了起來,跑過去抱著媽咪爹地的腿,嗚嗚嗚的跟著嚴儇哭個不停。
嚴儇點點頭,三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走到了玄關處,知道里面二老再听不到他們這面的談話,嚴儇這才將心里的好奇問出來,「朱驁?你姓朱?是隨你媽姓的?」
朱驁舉目看去,果不然不遠處有個顯眼的白布。
幾乎將她家里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與蓋在尸體上的那塊白布相吻合的布料。
怎麼會就這麼死了呢!
掛了電話他直接去了李宜信的住所,到的時候李宜信已經被警察逮捕,他將腳上套上了腳套這才推門而入。
「朱驁?」嚴儇吶吶的重復了一遍,最後得出的總結,「你不會是因為朱驁所以才把我軟禁在身邊的吧?」
「你若是不能救,或者是救不了,就聯系宋蕭澤吧,他會想法子救我的。」嚴儇囑咐他。
生了根的痛,往往、往往不是一段從一開始就不單純的感情便可以彌補的。
宋蕭澤避開她的視線,也一並將扣在她皓腕上的大手拿了下來,連說話的聲音都淡了幾分,「沒發生過什麼!」
「你確定她在這個巷子里?」嚴儇狐疑的問。
嚴儇也覺出了不對,卻對著他搖了搖頭,「沒用的,既然有人鐵了心要陷害你,你覺得現在你還能逃出去麼?」況且她听到警報聲已經越來越近了,他們現在跑出去,不過也是自投羅網。
昨天朱驁故意用他來試探他,他卻因為醋意被朱驁擺了一道,雖然他現在還不清楚朱驁這麼做是有何居心,總歸被他察覺了嚴儇在他心里的位置,同等于軟肋被敵人發現,這,無意是致命的!
趕在他抱她之前她巧然後退了幾步,避開了他的手,在他抬眸疑惑的朝她看來之時,瞪他一眼,「我又不是不會走,你的手能抱得了我麼?」
朱驁的臉色大變,牽起嚴儇的手就要逃。
「不了!」朱驁淡聲說道,「二老不必送了。」
「這麼巧?」三人走近了,嚴儇盯著朱驁,似笑非笑的開了口。
「好,你不願我叫你小呆,我不叫就是,那我要走,你總該要送送我的吧?」朱驁輕笑出了聲,出口的話語竟隱隱約約含著一份情人間的寵溺。
「宜信,你打算怎麼做?」
朱驁心里卻還有另一番心思,試圖將嚴儇留了下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還是上回兒我那個前女友,這次又找我過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你再幫我一次,算我欠你倆條件,這倆條件除了犯罪
朱驁好笑的盯著宋蕭澤,話卻是對著他身後的嚴儇說的,「小呆,我要走了,你不想出來送送我麼?」
嚴儇見他不說話了,于是將已經閉上眼楮了的小家伙擱在床上,嘴上再接再厲的為她跟叡叡爭取自由,「而且,你也不能這樣關著我啊,我是個人又不是個寵物,我也有我自己的自由,你這樣關著我,就是為了不讓我跟朱驁再見面?你這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這樣對我不公平!」
听宋蕭澤的口氣,好像是他間接傷害了朱驁而使得朱驁對他有恨,到底是什麼事呢?他們倆人都如此痛恨自己的父親與母親,難道與宋家二老有關?
朱驁咬了咬牙,從兜里掏出工作用的手套,從那塊蓋著尸體的白布上撕下了一小塊白布,這才貓著身子躲進了垃圾筐里,嚴儇趕緊找了幾塊破紙殼擋住了垃圾筐,這才松了半口氣。
宋蕭澤打橫抱他也不止一次二次,自然他一彎腰,嚴儇便曉得他的欲為。
手指輕微一頓,白布倏地被打開——
電話一接通,電話那頭響起了他不悅的聲音,「怎麼想著跟她去逛街?」
「啊!這、這、這個女人不是你前女朋友的朋友?」嚴儇嚇白了臉,因為躺在白布下面,被人砸的七竅流血的女人,就是剛、剛才跟朱驁前女友手挽手在一個店面里看衣服的女孩子!怎麼會……
嚴儇回神,卻發現朱驁的前女友早已經離開了。說呵聲鍵。
她哭的他心都碎了,僅憑著感覺,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輾轉、吸.允,他不要她自責,是他不好,是他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都是他的錯!
齊敏艷麗的臉上染了層紅暈,「他雖然看上去是冷了點,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也會喜歡上我的。」
嚴儇‘噗’的一聲笑了,「你想多了!傻子!我是覺得我們兩個人困在一起還不如我自己被困,我被抓走了之後你還可以找證據來救我,還有,你記住,自己還欠我兩個條件,我不要兩個,只要一個就夠,等著我被救出來之後,你可是要還的!」
嚴儇有些心動,不是這兩個條件多誘.人,她是真的想知道宋蕭澤她親生母親的事情,可又怕宋蕭澤再受刺激,所以不能再問他,但直覺認為朱驁一定清楚,思忖了片刻,便一口應了下來。
宋蕭澤用那只完好的左手緊緊地抱住了嚴儇,頭微揚,原是這個槍林雨彈里走過卻只流血不流淚的大男人也禁不住的紅了的眼眶。
顧忌著兒子在旁邊,感受到懷中的人兒終于平靜了下來,他才不舍的松開了她,低頭去尋小家伙,卻見小家伙蹲坐在地上看著他倆,捂著嘴偷樂。
所以極正常的一幕便理所當然的變成了這樣︰神明威武的總監大人終于還是跟普通男人一樣,拜倒在了女人的石榴裙下!
齊敏拽了拽她,「怎麼了這是?站在門口上神。」
就是在這家女裝店,兩人踫上了一個‘熟人’。
宋蕭澤卻捧著她的臉,眉眼隱含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倨傲之感,「怕?我宋蕭澤會怕他什麼?我控制了全球百分之四十多的走私槍火,我不高興時可以隨意炸毀一個白宮,我樂意了可以買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國家,他朱驁拿什麼跟我玩?嚴儇,我什麼都不怕……」
宋蕭澤被嚴儇強行包了扎,嚴儇也被宋蕭澤強行扒了衣服,因為包扎浪費的時間,待查看嚴儇腰上的傷時,嚴儇兩側腰已有了十個紫血印子,宋蕭澤自責不已,嚴儇都看在眼里,只怕他心里更加內疚,也便什麼話都沒說。
因朱驁的到訪,這一晚宋蕭澤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
朱驁邊搖著頭邊伸手作勢要打開白布。
朱驁步子一滯,宋蕭澤卻是忍不住嘴角上翹。
嚴儇跟宋蕭澤只是將他送出了門口,幾人甚至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朱驁出了門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瞅著齊敏走遠的窈窕背影,朱驁問嚴儇,「她剛才跟你說了什麼?」
宋蕭澤硬著嘴不說,嚴儇也猜著個八九不離十了。
如果跟宋家二老有關,又會是因為什麼呢?之前她也有問過吳媽有關于宋蕭澤親生母親之事,可是無論她怎麼相求,吳媽就是死活不提有關宋蕭澤生母的半點事情。
吳媽……他還是不願相信……
電話只響了一聲,李宜信便接了起來,聲音听起來有幾分雀然,「阿驁你到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章陽胡同,空無一人的巷子里,嚴儇覺得有些陰森森的,舉目望去,哪里有那個女人的影子啊。
嚴儇氣的小臉通紅,忍不住吼他,「放我下來!我自己洗!」
嚴儇都快被他給氣死了,原本看在這次的鋼琴賽他那麼幫她的份上勉強改觀了對他的看法,不想這個臭男人,居然第二天就給她出招了!zVXC。
齊敏紅著臉笑,嚴儇怕她不自在,拉著她進了一家女裝店。
嚴儇凝著眼前血肉模糊的手背,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宋蕭澤慌了神,手忙腳亂的用那只沒受傷的左手笨拙的為她擦著淚,「別哭別哭,我沒事,上點藥兩天就好,你別哭,哭的我肝都疼了!」
不能耗費時間了,他匆匆離開了李宜信的住所,直接去了驗尸房查看那具尸體,法醫也正在檢查,結果是︰被人毆打致死。
「不!不要!我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身,頭埋在他的心口,淚像決堤的壩,怎麼止都止不住!
宋蕭澤直接將她抱入了浴室,鏡中,他面無表情的問她,「你是要我給你洗還是你自己洗!」
嚴儇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听著小家伙的哭聲,連忙輕輕往前移了移身子,抱過扯著嗓子亂嚎的小家伙,腰上傳來的痛意還在,她卻又要忍不住笑了。
的聲音在她掛電話之前又響了起,「對了,你自己好好出去玩吧,不用管叡叡了,把他交給吳媽帶就好。」
兩人執拗間,外頭驟然被人打開,不知小家伙什麼時候跑出去了,還帶著一大幫子的人沖了進來。
這個傻子,這一拳下來他到底是下了多大的狠力啊!心里越是難受的不得了,哭的也愈發厲害,甚至到最後整個身子不停地抽搐起來,連說話都說不成句,「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該、不該……那麼莽撞!我、我……」
李宜信似是在電話那頭嘆了聲氣,「你都不要我了,我怕我見了你之後忍不住再苦求你回頭啊,其實我想通了,你既然不愛我了,我再強求又有什麼用呢?所以,我之所以把你叫到這里,是為了還你放在我那里的一些衣物。」
「你那天不還說不放心將叡叡自己放在家里?」
法醫道,「這個是必然的,我們剛剛從死者緊握成拳的右手發現了一塊衣服的布料,猜想是與凶手搏擊時撕下來的。」
她抬眸看向依舊還在用狠力收緊她腰月復的男人,男人好像瞬間被修羅附身,狹長的鳳眸猩紅一片,陰鷙秫人,她覺得自己再不出聲阻止,就要被他斷氣了!
她下顎抵在她的發頂上,依舊閉著眼,聞聲低低‘嗯’了一聲。
朱驁自己一個人走在前頭,聞聲否定,「不是,我爸也姓朱。」
朱驁沒說話,李宜信冷哼,「怎麼?大局長不敢來?」
良久,宋蕭澤回過神來,卻是什麼話也不說,嚴儇有些泄氣,看了眼倚在她身上昏昏欲睡的小家伙,又道,「你說你軟禁我一人也就是了,你讓叡叡整天對著這個黑白兩色的辦公室里發呆,他怎麼受得了啊?」
宋蕭澤凝著也在瞅著她卻咬著唇,眼淚又是在她眼眶里打轉的小女人,拗不過她,只好將手伸到了她眼前。
宋蕭澤垂眸看著地上抱著叡叡的小女人,心疼蔓上心口,悔恨自責交加,低吼了一聲,抬起右手錘向了一側的玻璃櫃!
嚴儇與齊敏兩人還真是對付,都不是什麼逛街的料,逛了沒多久,兩人都累了,本打算出了商廈找個地方坐坐,結果齊敏接了個電話,掛了電話齊敏興奮的告訴她說︰她朋友跟她說劉承禹現在正在闕歌,她要立刻馬上追過去。
朱驁側過臉來問她,嚴儇搖頭,「我剛剛才看見她跟你前女友一同出入商店,只是沒想到,前一刻還活生生活著的人,這一刻就這麼死于非命了!」
至于這麼急麼?嚴儇受不了的翻白眼,齊敏嘿然笑,瞥了一眼跟前的朱驁,低頭跟嚴儇耳語,「你也趕緊回家,別跟這種不男不女的人待太久,不然你若是受了他的燻陶,‘進化’成他那樣子,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其實嚴儇自己也特別佩服自己,這種時刻自己竟然在能如此鎮定,「執法犯法,你且又是剛上任,自己被陷入殺人事件,即便以後還你清白,你認為自己還能服眾?還有資格繼續坐在警局局長的位
嚴儇被小家伙逗樂了,抬眸看了眼宋蕭澤,正要出去找人買些包扎的用的藥品來,宋蕭澤卻作勢彎下了身子。
他越是擦嚴儇流的淚越離開,最後顧不得兒子就在眼前,低頭吻上了她臉頰,一點一點的不其厭煩的為她吻去了越流越多的淚珠。
朱驁聞聲側過頭來看著她,瞳孔先是一縮,最後不自然的別過了臉去,「真是笑話,難道我朱驁還需要個女人庇護麼!」
朱驁淡淡的‘嗯’了一聲,「你找我來,自己在哪?」
結果第二天早晨,她睡得正香,卻被宋蕭澤懷中抱著的小家伙給直接喊她,她還沒開口,宋蕭澤就冷冷的吩咐,「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洗漱,今天你跟叡叡都必須跟我去公司!」
見父親目光尋來,小家伙立即捂上眼楮,小嘴巴撅的老高,一邊還結結巴巴的說著,「非、非、非……」
宋蕭澤,對不起……我、好像每時每刻都在給你制造麻煩。
子上?」
既然她是真心喜歡,她也不好再說不好了,笑著挽上她的手臂,揚起笑,「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只剩下祝福的分咯?」
嚴儇被他打橫抱起來,不知道要帶她往哪里走,一樣一番折騰她是沒了睡意,可也窩了一肚子的火,「你這個大腦不正常的非人類!快放我下來!」
朱驁繃著一張精致的臉,他是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被那個女人給擺了一道!但是!他一定要趁警察還未走來之前,逃開這里!
一切似乎都慢慢地好轉,就連幾天前嚴儇養的一顆沒救了的仙人掌也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這幾天嚴儇真的很開心。
是不是只要尋出宋蕭澤生母的下落,一切就會水落石出了呢?
當年,在他、或者她母親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是怎麼樣的折磨會讓這個素來自制力頗強的男人,一經提及她母親竟會失控至此!
嚴儇故介這樣說,其實也是真的不想跟他有過多的接觸,生怕宋蕭澤誤會,兩人再起爭執。
什麼時候起,她也能記住了他的喜怒哀樂?
嚴儇越發的狐疑,「說什麼啊?我跟朱驁才見過幾次面?我能說的、該說的都跟你說了,你到底在生氣什麼?宋蕭澤!你跟朱驁兩人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為什麼你會對朱驁這麼敏感?」
然後她就把跟朱驁怎麼認識的都說了一遍,當然假扮他女朋友的那事他自然不會傻傻的都吐出來,除非她自己找死。
他隨即掛了電話,大步走了過去,嚴儇也跟在他身後問他,「她不來了麼?」
宋國維與朱倩都是滿臉的狐疑,宋蕭澤則是沉下了俊臉,嚴儇更是滿頭的黑線,側出個頭來瞪他,「你這個差點撞死我的可惡凶手!誰是小呆!不準你亂叫!」同時心里不斷嘀咕,今天的他跟那天吼她下車的那個冷酷無情的妖嬈男人簡直太判若兩人了吧!
還沒等朱驁回嚴儇,齊敏先開了口,「阿儇,我先走了。」
電話那頭的朱驁頓了頓,才稍微緩下了聲調,「什麼事說吧!」
「不告訴你!」嚴儇故作頑皮的笑,「朱……局長是吧?若沒什麼事,小的可要告退了!」
宋蕭澤聞她所說倏地轉過了頭,目光陰鷙的看著她,「你是說我不讓你去見朱驁你覺得很不公平?」
朱驁望天,長長吐了口氣,鼻子一酸,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他活了快三十年的人,這是第一次有人這般待他,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她口中所謂的人情味,只覺得自己的心胃都在發酸,可這酸,又是那麼的讓他舒心。
嚴儇沉浸在他給的溺愛中,像溺水的魚,貪婪的從他口中吸取養分,他是如此淡漠的一個人啊,卻有著異常柔軟溫熱的唇瓣,就像他的人,對任何人都冷血如斯,卻獨獨對她寵溺至極。
他只有24個小時,24小時之後若還不能找出證據,那麼等到李宜信放出來之後他若再想查到真相那便更是難上加難了!
「宋蕭澤!」
宋蕭澤抿著唇在思考什麼,嚴儇也不急,等著坐等他開口。
不知是小家伙的哭聲還是嚴儇煞白的臉將宋蕭澤喚醒的,他像是被電燙著了般,猛地撤走了自己的手,嚴儇因沖力直接軟在了地上,羸弱的身子不知是痛的還是嚇得,止不住的在顫抖。
「那你在害怕什麼?」
嚴儇了然的點頭,「原來如此,原來一家都是朱(豬)啊。」
便是朱驁的前女友,她幫朱驁甩的那個女人。
宋蕭澤從兜里掏出煙來,煙蓋還沒打開就被嚴儇劈手奪走,宋蕭澤嘆了聲氣,正面迎上嚴儇,「他應該是對我恨入骨髓吧!那種恨是恨不得與我同歸于盡的也要殺了我的那種恨吧!實話實說,我並不恨他,他在我眼里也不過只是個受害者,但我天性薄涼,絕對不是一個可以任人宰割之人,更不會以德報怨去一次次的放過想要報復我的人!阿儇,別再問我了,再問,我亦只能告訴你這麼多。」
隨著她的尾音落下,四周涌過來一群警察,當自己被手銬銬上的那一刻,她腦袋中才突然閃現出宋蕭澤那張暴怒的俊臉。
嚴儇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突然想起什麼似得猛地從宋蕭澤懷中彈起,就要去扯宋蕭澤的右手,宋蕭澤卻硬是將手臂躲在她背後不讓她看。
唯一讓我害怕的就是失去你,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他頓了頓,終是無法對她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來。
眼看著他又要抬手再自虐一次,嚴儇心都提到嗓子眼處,松開了叡叡,也顧不得自己還發疼腰身,沖向了宋蕭澤。
嚴儇咬咬牙,「宋蕭澤,你的親生母親漂亮嗎,你們宋家為什麼連她一張照片都沒有,她——?」
「是!司令大人!」小家伙噌地從地上站起來,向宋蕭澤敬了一個很不標準的軍禮,然後蹭蹭蹭的跑到沙發上坐好。
殺人之外,你想我幫你什麼我都給你辦,可好?」
「你騙人!」嚴儇不給他逃避的機會,步步緊逼著他,「若是沒有,為什麼你在吃項俊醋的時候,只有怒,而這次卻會吃一個只跟我見過兩次面的幾乎可是說的陌生人的醋?而且我能感覺的到,你、不僅是怒而且還有害怕!」
宋蕭澤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他努力壓下心里的嫉火,回頭將小女人納在自己的臂彎下,正對上朱驁探究的眸,極自然的笑,「既然阿驁非要我的女人出去送,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阿儇,咱們出去送送阿驁吧!」
他說罷作勢又要來抱她,她那里肯啊,「不要啊……你不要你的手了麼?我都說了我沒事了!」
嚴儇跟他說什麼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害的嚴儇白天內獲獎的好心情都被他的臭臉給臭掉了!
只是有時候不到結局的結局,往往不及指間那一滴暈染開的薄涼。
他站在浴室里撒眸看了一會兒,正要出去,恰巧對上了一旁的洗衣機,他想了想,打開了洗衣機,里面除了一條藍色連衣裙之外,再沒有任何東西。
真是快被氣死了!
朱驁勾人魂魄的美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已經听到跑進來的腳步聲,嚴儇壓低了聲音罵他,「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婆婆媽媽連我這個女人都不如!」
直到進了他的辦公室,嚴儇領著叡叡進了休息室,看到桌上熱騰騰的小米粥跟包子,這才將憋在肚子里的怒火收了收。
便只有坐在冷硬的地面上,掏出手機,撥通了警里的電話。
她說完,直接撥通了朱驁的電話,那頭響了好久才接起來,不耐煩的男音正是朱驁本人,「李宜信你一天三百個電話,到底還有完沒完?」
「什麼?你居然喜歡上那個面癱男了?」嚴儇與齊敏漫步在專賣女裝的商場,聞齊敏說喜歡上面癱男了,驚呼道。
小家伙見媽咪癱軟在地,也跟著媽咪一坐在了地上,嚎著嗓子大哭了起來。
所謂的加了引號的熟人是……
朱驁頓了頓,目光卻是看向嚴儇的位置,然後不知是有意無意的走向了她,同時,宋蕭澤也慢慢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動聲色的朝嚴儇那里挪了一步,恰好擋住了朱驁看向嚴儇的目光。
朱驁一句話沒說的掛了電話,李宜信卻是一臉篤定的笑。
那女人挑眉笑看了她一眼,那挑眉的動作讓她瞬間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麼長時間不見爸媽了,偶爾電話聯系,突然很想他們了……
嚴儇用余光掃了一眼朱驁,差點笑出了聲,齊敏用‘不男不女’來形容朱驁,還真是恰到好處!
剛給他發了個短信,手機就已嗡嗡的響了起來。
他故意將‘我的女人’這四個字加重了一分聲道,朱驁不動聲色的挑眉,目光卻一直鎖在嚴儇的身上。
朱驁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剛剛上來,打算往章陽胡同那條路走,卻巧不巧的遇上了‘兩’個熟悉人,對于這兩個熟悉人能手挽手走在大街上,朱驁也差不多猜到了為什麼齊敏那天半夜突然給他打電話說換‘男人’的理由了。
宋蕭澤與嚴儇兩人還是如往常一般相處,但兩人心里都明白,有些東西確實變了,比如宋蕭澤心底有份不能觸及的傷痛,再比如,嚴儇因為這場意外,觸動了女人最原始的心,心底漸漸開始接受宋蕭澤。
「那天是我杞人憂天了,你放心出去玩吧便是。」
嚴儇想揍人,所以她將包子想象成了宋蕭澤,大口咬了下去。
宋蕭澤余光瞥到這樣調皮的她,唇忍不住微微上揚了一分,卻在她忿恨的轉頭看過來之前收斂了笑,臉也故作緊繃。
法醫說著將盛在袋子里的衣服布料遞給朱驁,朱驁見到那小塊布料,腦海卻驟然浮現出李宜信家里那台洗衣機里的藍色衣裙!
朱驁眼楮一亮!證據還在李宜信家里,那條衣裙應該是李宜信回到家里剛換下來還沒來得及銷毀,就被警察找上門,只好將衣服扔進洗衣機里面的吧!
怕李宜信已經吩咐律師及處理了那條衣裙,朱驁心里一凜!倏地從驗尸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