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珞也是不由的驚住,這,這怎麼可能?竟然為她來提親?他們可是沒有任何交集過。若是宮臨淵吧,畢竟之前曾笑鬧過什麼以身相許,可是這個蕭甚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來向她提親呢?
宮臨淵听到蕭甚的話時,攬著喬雲珞的手明顯的緊了一下,臉色上閃過一副無奈,直到此時她才明白為何方才宮臨淵那般想拉走自己了。
這個蕭甚表面上看起來,溫和無害,感覺他很單純,可是真正的看清他心中所想的,只怕甚少有人,可是這個大胤的皇子娶自己又有什麼目的呢?
莞貴人狀似純真的睜大了雙眼,看著李夫人道︰「娘,你說真的嗎?」
喬雲珞笑道︰「只是想問問,李夫人這幾天過的還舒心?」
莞貴人怔了怔,也不多問,夾雜著些許恨意和懼怕,顫栗開口︰「什麼時候放我走?」
來的突然,離開的更突然。這個男人還真是處處讓人意外。
李夫人暗暗一驚,久久沒有動作,而後咽了咽口水,小步子試探的邁進里間,走進那暗室之中。
「莞兒,娘有空再來看你,娘一定會救你出去的,你且再忍耐幾日。」李夫人站了起來,眸子中閃過一絲狠厲,卻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隨後,林嬤嬤進屋,將李夫人帶上了眼罩,隨後將她扶上了事先準備好的轎子,就這麼一圈一圈地在自家院子里繞了起來,倒是驚奇了劉氏送來的兩個丫鬟,卻又說不出什麼來。
莞貴人的心一緊,卻沒有開口多說什麼。
「娘,是爹,都是爹害的…」莞貴人有氣無力的在李夫人的耳邊開口道。
「莞兒不怕,莞兒不怕,娘會帶你出去的!」李夫人拍著莞貴人的肩膀,輕聲安撫道。
喬雲珞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雙眸微沉,他的離開,並沒有讓她感覺到放松,反而心中有著一種異樣的不安。
李夫人立即放大了步子,蹲去︰「莞兒,莞兒,是你麼?你竟然活著?還活著?」
喬雲珞听到他的回答,反而愣住了,就這麼答應了?
第二天,有關喬雲珞的事情,便傳的紛紛揚揚。
如今兒子因父親貶為庶民,身份跟著一落千丈,而那個向來自傲入宮的女兒,又成了這幅模樣,李夫人頓時銀牙狠咬,滿臉的怨恨。
「我也不知道。只是醒來就在這了。」莞貴人佯裝不知,滿懷希冀的對著李夫人開口︰「娘,你不要也拋下我……莞兒現在只有娘了……」
「嗯,娘說真的。」李夫人繼續安慰道,她還以為自家這女兒還是宮中那個凡事都依靠父母的小丫頭,卻不知如今的莞貴人已經換了一種心境,變了一個人。
似乎連日里承受了太大的壓力,在得知莞貴人還活著的時候,李夫人竟然泣不成聲。
莞貴人見此,再次費力的張口︰「我本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可爹卻決定犧牲我討好祺貴妃,是他,都是他害的女兒啊。」
喬遠山聞言,卻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三丫頭竟然就這麼拒絕了,若是大皇子生了氣,那整個喬府只怕都會受到連累,只是為什麼連大皇子也會選中了喬雲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帶的東西帶走,我累了,先回去了!」雲珞也不多言,暗暗瞪了宮臨淵一眼,隨後甩下一句話,便回了屋子。想來今晚上的事情已然超出了很多人的預料,她的行為無狀,怕是沒心思去計較了。
當然,她也知道,蕭甚不像宮臨淵,拒絕了他,可能會有些麻煩,但是,不知為何她就是有種直覺,這個男子不會為此動怒。
「三小姐,李夫人來了!」屋外的紫書壓低著聲音通傳道。
而李夫人猶豫了半刻,開始翻看起手中的紙張,只是臉色越來越蒼白。
「嗯,進來吧。」喬雲珞順口給白芍使了個眼色,依舊吃著茶點,並未起身。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讓肅王退了婚,獲得了自由,如今更不會隨意嫁給異國的皇子,旋即,雲珞抬起雙眸,直直的望著蕭甚,帶著一種無畏的凜然,唇角微啟︰「我拒絕!」
蕭甚雙眸微轉,掃了那個侍衛一眼,眼神平淡,卻讓那侍衛驚出了一身冷汗,未說完的話立刻禁在口中,隨即明白過來,以主子的個性怎麼可能會這般輕易的放棄,此刻的離開,怕是早就想好了後招了。
李夫人不敢置信的听著莞貴人的話,半天沒有動作。
這李夫人也就是莞貴人的母親,曾經的中書令夫人,喬雲珞讓白芍給她去了信,說是有要事相告。
「莞兒,你怎麼會在這里?」李夫人一時回神,轉移開了話題。
莞貴人自然沒有錯過李夫人的表情,心中雖然有一絲愧疚,但卻並不影響她的決定,在她看來,雖然她的母親並沒有為了利益舍棄她,但是她仔細想過了,若是自己和哥哥李宏相比,娘親早晚是會舍棄她保全哥哥的,既然她們都能如此不仁,她又為何不能不義?
喬雲珞也不惱,親自給夫人斟了一盞茶,隨後輕笑出聲︰「李夫人,我這里有一個人,想必你一定十分想見。」
這些日子來,李夫人因體諒李元章也被貶為庶民後的心情,沒有一直追問莞兒到底是怎麼死的,李元章也只是簡單的告訴她,莞兒是著了喬雲珞的道,才會死于非命,卻不曾想他真是好狠的心啊,卻是他親手將親生女兒逼到如此境界。
按照約定,林嬤嬤將李夫人按照同樣的方法帶回,只是這次,她是在轎子里下了幻化迷香。
李夫人的淚珠一滴滴流淌下來,看著自己的女兒滿身血污,心痛的無以復加。
喬雲珞惋惜的搖了搖頭,笑道︰「放心,雖然你因一點小事就想那般陷害我,但是我這人比你大度多了,既然答應了,便會遵守承諾,自會留你一命。」
「李夫人請坐。」喬雲珞也不急,緩緩開口。
人被扶到了一處偏屋,擰開機關,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子霉味,讓人作嘔,空洞洞的四周,有喘氣聲在回蕩,李夫人的汗毛不由都豎了起來。
「那本王就不打擾了,告辭了。」隨即,不等眾人回過神來,他便隨意的打過招呼,然後轉身離開了。
莞貴人瞳孔猛然收縮,不敢置信的看著喬雲珞︰「你出爾反爾?」
而這母女的對話,卻是一字不漏的都傳進了密室隔間的雲珞耳邊,她扯起一抹笑意,推開石門,走進,看著在地上苟延殘喘的莞貴人,笑道︰「戲演的還真不錯。」
喬雲珞微微抬眸,打量起來人,一身藕荷色的薄上衣,配著青白色的百褶羅裙,倒都是好東西,倒是那蒼白的面容,顯得那人很是疲憊和憔悴。
看著自己女兒滿身的血污,以及奄奄一息的模樣,李夫人的心都狠狠揪了起來,這是她身上的一塊肉啊,當年她只是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與李元章成了親,對那個相公並沒有什麼感情,不過對于自己所出的一雙兒女,卻是投入了全部的心血。
「小姐,今兒奴婢算是舒了口氣,就是不知道大少爺上次醉酒之事怎麼就傳出去了呢?」白芍便給雲珞置放點心,便自言自語道。
林嬤嬤解開了李夫人的眼罩,遞上了火折子,開口道︰「你要見的人在里面,半個時辰後,我來接你。」
「做你的事情吧,烏七八糟的事情別理。」喬雲珞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
「怎麼?珞兒後悔了?」宮臨淵看到喬雲珞望著蕭甚離去的方向發愣,黠蹙說道。喬雲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只是請宮臨淵想個法子將莞貴人押送給她,怎料卻搞出了求親的戲碼,直至此時,越發覺得這個宮臨淵今晚上是來戲弄她的。
五皇子宮臨淵與大胤的大皇子同時去喬府提親的事情轟動京城,但是听說,兩名優秀的男子卻相繼離去,親事並沒有成。
「娘…」虛弱的聲音傳來,李夫人向地上看去,那里躺著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心愛的女兒!8564284
李夫人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不由得自責道,她怎麼會就相信了那個男人的說辭,被他的三言兩語哄騙。吧到時前。
轟隆一聲,像是什麼被關上了。
李夫人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這喬雲珞害慘了他的女兒相公不說,還特意尋自己來挖苦?但是再細想,也說不過去,便有些自嘲道︰「近況如何,喬三小姐難道不知?」
異常熱鬧的荷花池邊,漸漸地恢復了寧靜,可憐一直在廚房忙著的劉氏,到現在也沒個下人知會她一聲,或許是今兒這變故太過難以消化,下人們不小心都忘了吧……
而此時,在晃悠了很多圈後,李夫人終于又回到了喬雲珞的院落,出了轎子,林嬤嬤並沒有急著讓她離開,而是按照雲珞的吩咐,交給了她一疊紙張,說︰「夫人,還請看完這些再走,另外,提醒下夫人,這只是部分!」
門被推開,先是幾縷還算和煦的光線照進,隨後便被人影擋住了。
李夫人顫抖的接過,貼在臉上︰「莞兒的手真是巧,繡的真好看,娘一定天天帶著。」
宮臨淵和宮天凌兩兩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瞧到對方挑釁的眼神,紛紛向喬遠山告了辭,離開。zVXC。
「主子,真的就這麼回去了嗎?那主子的?」蕭甚一行人離開喬府後,跟在蕭甚身邊的侍衛,一臉凝重地說道。
他說,他明白了,明白什麼了?明白她的拒絕了?
「看樣子,似乎李夫人的日子並不如意?」喬雲珞抬了抬眼,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對面的婦人。若說這李夫人,涵養倒還算不錯,面對搞垮了她丈夫,女兒的人,竟還能心平氣和的說話。就是不知道這麼一個能忍的婦人,是不是能夠被李莞勸服,來成全自己的計劃了。
喬府大門外。
莞貴人眼中的淚水一滴滴滾落下來,這是她永遠的痛,不過此刻的莞貴人卻並非真的這樣虛弱不堪,在這些日子的醫膳調理下,她已然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為了博取自己母親的同情,她卻是越虛弱越好。
自然地,雲珞在之前的屋子里面點燃了一種可以幻化大腦的香料,而李夫人此時正中了那香毒,真以為自己走了好遠的路程。
「好,本王明白了。」只是,蕭甚只是輕輕一笑,極為自然的說道,沒有人注意到,他那流光微動的明眸中一閃過而過詫異。
而與此同時,京城還流傳開另一道傳言,說是喬府大公子跟大小姐珠胎暗結,做下了不倫之事,還說大少爺差點被喬大人掃地出門,那說的是一個繪聲繪色。
所以,這筆帳,她還了!
那婦人也不推月兌,只是看向喬雲珞的眸子中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明的恨意︰「不知喬三小姐請本夫人來所謂何事?」
李夫人一時面色有些不解,隨即仿佛想到了什麼,滿眼震驚,一下子從凳子上站起了身,頓時將桌上滾燙的茶水傾翻。
李夫人半響沒有開口,只是冷冷地看了雲珞幾眼。
喬雲珞狀似驚訝的挑挑眉︰「我何時說過放你走?」
「娘,先前在宮中,女兒因時常思念娘,便給你繡了香囊,一直放在懷里,想尋個機會送給娘,原以為今生沒有機會了,可如今女兒還是見到了,見到了……」莞貴人虛弱的開口,拿出了那只喬雲珞扔給她的香囊,一臉慘兮兮地望著李夫人……
先前詆毀自己與管事苟合之類的惡意中傷,她當時沒有阻止那些傳言,但是並不代表著,她會善心放過,二世為人的她再不是任人欺負的主,污蔑,詆毀她,那也是要負出代價的。
宮天凌離開喬府後,直接安排東魑前去郡王府打點,自己直接去了飛月樓,因為他知道今晚上蕭甚一定會來尋他……
「夫人,可看清楚了?」林嬤嬤也不急,在一旁和聲和氣地提醒道。
「這些東西你是從哪來的?」李夫人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嬤嬤一把拽回了李夫人手中的紙張,精明的雙眸瞥過她那發青顫抖的雙手,繼而一臉平靜地開口︰「夫人不用問出處,我們小姐既然有門路救下你女兒,自然有地方收集到這些證據,小姐只是讓老奴提醒一下你,最近這五皇子跟大胤皇子都相繼來提親,怕是她不日後便又有機會親自面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