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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心死大于身死

李深頷首沉默了會,伸手附在她的手上繼而緊緊的收著。時間總是在需要的時候過的很快,一如現在,潔白的走廊似通往死亡的道路,鋪就的是一條條靈魂。大約經過了一小時之久,手術室的門便打開了,走出幾位白褂醫生,面色十分的平靜,卻說著噩耗般的消息。只是說著送來的太晚了,洗胃也晚了,他們也是就形式上走了一遭而已。

蘇沐沐听罷暗暗的點點頭,或許,她早已料到了這麼的結果。只是沒想到要比預想中更加令人痛苦。

爸爸走前,什麼話都沒有留給自己,亦或許他對自己一直都是冷淡如冰吧,只是不知為何,也未與李深留下只言片語。

素白的壓花紙上印著優雅的花邊,內中寫著訂婚的日期,十分的晃眼。安謹田雖然胳膊上打著石膏,卻一臉幸福。

火葬之後便是一個暗色盒子,余下的便什麼都沒了,蘇沐沐因為第二日就大病不起,連著在醫院掛著點滴,便硬生生的錯過了下葬那一刻。

說罷縮到一邊,眼風掃到了李深略微不滿的表情,便裝作看不見,吃了藥就快要睡著時,突然覺得睡衣中涼颼颼的,繼而微癢的感覺傳遍全身,自己被翻了過去,被李深抱在懷中支起,夜光襯的他的眸子似有流光婉轉,迷人之極。

他先是找蘇沐沐,留著淚說他去緬甸賭了錢,還被人關到水牢里,妻子將房子抵押才將將還了錢,現在抵押公司便要上門收房子,哭訴之後才開口說是遺產的部分。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發覺自己的睡衣不知曾幾何時已經滑下了肩膀,連忙將睡衣拉好,擺開了他的手臂。

蘇沐沐莫名其妙,便快步走了進去,剛打開門笑容還未掛在嘴邊就憋了回去。

蘇沐沐听後咽下了口中的水,暗罵真是晦氣的早上,將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幾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我們都不如他,雖然他沒有盡到所有該盡的責任,但是他的愛比誰都深,李深,你不要恨他了,或許有些愛直到失去了才會發覺多麼的重要,一如你前一段對我的冷言冷語,我才發現我的在乎,他是你唯一的親人,更是我唯一的親人。"

忙到深夜,蘇沐沐回到家中,打開一瓶啤酒趴在窗邊,初秋的夜涼的出奇,伴隨著大風撩動著她的發,冰冷到心里。可人死如燈滅,蘇父的這明燭還未自己燃盡,就被命運催滅。

"我剛大病初愈,你要體諒一下,體諒一下。"

李深微微頷首。

生前沒有善果,死後便讓他們在一起吧。只是想起了自己媽媽死前的遺言,她說明知道爸爸與自己在一起的目的,但是還自私的結了婚,誰都想有個家庭,自從知道李深以後,她便常常愧疚,臨死之前只是握著蘇沐沐的手說著自己希望死後靜一靜,再也不要再見到蘇豈凡。

"不用起訴,他或許會很感謝這人,他活的沒有靈魂,不如死去。"

蘇沐沐微微打量了一眼衣服的牌子,暗暗的想著,那送衣服的老板還真會投其所好,送的還真…不錯。

捏了捏手中的易拉罐,因為擠壓發出清脆的聲音。

"沐沐,你已經初愈三天了。"

蘇沐沐一陣無語,收了收衣領漫不經心的說道。

孝牌帶了有一月之久,蘇沐沐竟然活生生的受了六斤。若是說最煩心的地方便是,自己的叔叔,在爸爸死後,得知李深是他親生兒子,竟然索要遺產,異想天開的可怕。明明已經有八年未見。

"沒有。"

"沐沐,我和默然要訂婚了,我想,既然咱們是朋友,就應該邀請你。"

蘇沐沐听完這句話之後頭皮都在發麻。只隱約的听到嚴默然淺淺的答著"謹田,你還是沐沐的好朋友麼。"

他罵罵咧咧了幾句便縮到李深公司去找他,秘書听說是叔叔,也是不敢得罪,好吃好喝的待著。

她听後只是冷笑"我會祈禱你下次在水牢里的時間短一點,順便我會幫嬸嬸找個律師與你離婚。"說罷便將他不客氣的攆了出去。

想到這里不免辛酸,一個人的選擇,擾了三人的清夢。所以蘇沐沐有些慶幸這場高燒,沒有去看爸爸與李深母親合在一起的情景。轉而想到自己母親的孤寂,心中便不是滋味。

說罷這句話,從未主動的蘇沐沐竟然偏了偏身子擁抱住李深,腦袋埋在他襯衫里,干淨的氣味。

蘇沐沐剛穿好外套,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手中的衣服。

"恩,這人真會投其所好,漂亮不?"

只余下李深回來與她說,他將爸爸的骨灰盒與母親的放置在了一起,那天郊區下著雨,淅淅瀝瀝,他說母親曾經講過,他們也是在雨中相識。這也算另一種相識。

回到家中蘇沐沐窩在被窩里與李深提及了此事,然後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撐起了身子問道"不會他去你公司找你了吧?"

蘇沐沐繼續灌下了口啤酒,趴在床邊沒有答話,只是良久之後,眼角又感覺到了涼意,有的人繼續生活著是因為有了掛念,亦或者貪念。而爸爸或許這一生都只活在悔恨當中吧,失去了自己的愛人,或許他更恨自己。他連自己都不愛了,何談對她自己對媽媽的愛呢。

"恩。"只是簡簡單單的發出了一個音節。有時身體的語言要比話語強上百萬被。

"可這是事實對麼?"安謹田依舊微微笑著,果然有了嚴默然底氣都足了不少。

從玻璃窗的倒影中看到李深微微低著頭走來,繼而站在她的身邊,寂寞橫亙。

耳邊傳來似秋夜班寂寥的聲音"要起訴賣藥的違法經營麼?"

"是事實不錯,但是我想說的是,太得意忘形了也不大好,畢竟,默然是我不要了讓給你的。"她說這句話著實是報復的意味居多,因為安謹田她雖然心機不重,但是心眼很死,認定了嚴默然那就是他,所以毅然而然的背叛了自己的好友。

醫院門口出門便是殯儀公一條街全部都是黑白的顏色,一個個花圈壘于門外,一些懵懂的孩子在門口嬉戲,生命是如此的脆弱,醫院左邊是人生的最後一站,右邊卻是人車馬龍。

"恩,昨天談生意人家送的,我覺的還不錯。"

"……你別說話了,我知道跟那國際模特比起來差很遠。"

對著鏡子打量了一圈,微微側過半個身。

安謹田來了,她不僅帶著厚厚的石膏來,還帶著了一張喜帖。

蘇沐沐依舊記得,那一個夏夜,她去圖書館找嚴默然,卻發現他被安謹田堵在角落中,她情緒有些不穩的說道"你干嘛要相信她?全校的人都知道她被一個有錢人包養了,有人說連房都開了,你還要自欺欺人麼?"

李深微微靠在床頭,微闔著眼淡淡的盯著她額間的發。

"恩?是嗎?"她假裝記不得的問著,不久之後哀嘆了一聲,月夜綿綿,無心睡眠。

所以他才會那麼的疼愛李深,才會將公司交予他,甚至听他的話斥巨資投資一個豆腐渣的煤礦工程。

第二日醒來之時,她眯著眼楮對著鏡子才發現脖間有幾處紅印,惹眼之極,煩躁的撓了撓,覺的李深愈發的過分了。

剛說罷那句話,就發覺門口就站了個人影,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安謹田就已經被來人拉走,速度很快,她能清楚的捕捉到他那清俊的臉龐上布了一層寒冰。

雖然他話沒多說幾句,但是已經表情了他的意思,蘇沐沐聰明的將自己原先的外套褪下,繼而換上了他手中的外套。

"哦,沒有就好。"她舒了口氣,剛準備縮回去,便覺的腰間被禁錮住,李深瞧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迷迷的蒙了一層霧靄。

"情侶衣?!"她從來不會認為他會這麼的浪漫,還專門跑出去買了兩件情侶衣。

慶幸現在天氣涼爽,便在脖間系了圍巾。李深則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去了車庫,待到他回來時,手中提了兩件米色的大衣,一大一小,一男一女。

蘇沐沐咽不下這口氣,掃了她一眼,笑的愈發的明艷,指尖掃過茶幾上的請帖,收到眼前。

"你想听實話還是假話?"

直到李深開罷會回來才看到了他正坐在自己辦公室,其實說實話,李深從未見過這個叔叔,話沒听完,便遣了保安將他送了出去。

不想再听下去,她逃回了寢室,只是大約半小時後,謹田笑米米的提著一兜水果放在自己面前"沐沐我知道你不喜歡吃水果,但是健康最重要。"這大約是最諷刺的事情了。

待到她回到公司,就有人說會客室有人找,朋友指手畫腳的在胳膊上畫了一個圈,大約意思就是一個胳膊有毛病的人。

說罷這句話,明顯的感覺到了李深身體的繃緊,繼而慢慢放緩,一手攬上了她的腰,輕輕的攏著,良久之後,深嘆了口氣。

"謹田,有一點你搞錯了,那就是打從你在學校到處散播我未婚先孕休學的事時,我想我們就不是朋友了。"她依舊記得半年前的同學聚會,一個同學的惡言相向讓她下不來台。走門打通。

隨著一聲門響,蘇沐沐崩潰的癱坐在椅子上,抬起一手捂在眼楮上,良久之後緩緩勾起一邊的嘴角。自言自語道"謹田,你真懂得怎麼惹怒我。"zVXC。

很顯然的,嚴默然誤會了她,而自己也清楚的明白到底是哪句話惹怒了他,換言之,任是誰听了這句話之後也都會生氣吧。

突然想起一個手機游戲,一個兔子,挖了一個坑,然後自己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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