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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刺骨之疼

()樂亭被深深的震撼,因為,他看到的是自己不了解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知道往往是一種幸福,知道之後,反而?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如同此刻早已經死去的蘭花,滄海桑田之後,它成現在的模樣,究竟是被那人移山之後導致,還是它自我逆轉,變作洞壁,難以考證。

原來,這一片大陸之外,還連著無窮無盡的大海。

不知起于何年,不知起于何代,在珈藍帝國的時候,抱樸祖師就發現了這個大陸的局限,于是傳下了一句話,白蘭存在之時,謎底揭開之r 。

百蘭之會,那人做到了,然而,他並沒有看到大陸之外的世界,他看到了另外的情景。百種蘭花開始互相融合,放出十余道的光華。初始,那人不解,直到過了很多年,那人發現了一個人,這人叫做楚狂人。

這片大陸叫做蘭荷。最初,大陸地面開滿了蘭花,水面開滿了荷花。漸漸,大陸的土地不斷的增多,荷花變得越來越少,蘭花變得越來越多。有人出現。

樂亭想到了那本《劍仙傳》。《劍仙傳》的主人公在一片虛無的大陸,他從世俗之中崛起,卻發現,自己的目光,看到的,只是一團迷霧。如當下的樂亭一般。

樂亭看到了這樣一句話。「萬物皆在轉生,如此往復,如同有一根看不見的細線,從它們身上隱形的穿引,而這線條,被看不見的大手c o縱。人,或生或死,或如夜蘭。」夜蘭是蘭花中,最為美麗的花,然而,要想欣賞到它,必須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它的花期很短,只有一口氣的功夫,想不到,有人以夜蘭比喻人的生命。

接著,他看到了蘭蔻的名字,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有,呼和浩克,漸漸的,無數的名字變得模糊起來,再不清晰。他的肚月復之中,咕咕作響。他的眼光慢慢收回,再也看不到洞壁的字跡,眼前,一片黑暗。

樂亭不解的望向方文成,他的心中,有太多的不解。

「那人一直在尋找一個答案,他從那里來?」方文成說道。

「我情願認為,我來自于父母。」樂亭心中隱隱作痛。

方文成抬起自己的手掌,舉在兩人之間。他的掌上,漸漸浮起一只圓溜溜的虛幻的明珠。如同那一r 樂亭看到孫無亮的表演一般,那明珠漸漸明亮,發出長短不一的毫光,照sh 向兩人的臉。

「我想好好看看你,同時,也想讓你看一看我!」方文成說道。

于是,兩人清晰無比的看到了彼此。樂亭長得很好,雖然他有一半的頭發是白的,這完全不影響他外貌的俊美,反而,讓那年輕的俊美帶著一種成熟。而對面,方文成也很俊美。他狹長的面頰,眉毛隱約連上鬢角,鼻子高挺,嘴唇厚實,整個人充滿稜角。這是一種微微帶著冰冷的美。一種成熟!

然後,在樂亭的注視下,他的臉慢慢的變了,有紫s 的瘢痕突出他白皙的面頰,有黑s 的圓珠一般的突起,慢慢遮掩了那張俊美的臉。

「你是一個希望,所以,你不能死!」方文成說完,手里的明珠就化作了一點一點的光點,在黑暗中飄蕩。在黑暗中,有他輕輕的笑,這笑聲灑月兌自然,帶著一種幸福的向往,帶著一種令人安然的力量,在樂亭的耳際不斷的徘徊。

然後,樂亭感到了身體的疼痛。這疼痛在令人安然的笑聲中突如其來。仿佛,有萬千根銀針猛然刺破他的肌膚,它們還不罷手,還在繼續,刺破他的血肉,刺破他的骨頭。有萬千種疼痛,從他體內爆發。

樂亭盤坐在黑暗中,他的身體一直在發抖,他的嘴唇緊緊咬著,然而,他阻止不了,阻止不了牙齒與牙齒之間猛烈的撞擊,一次一次,仿佛,黑夜中,有饑餓的猛獸,不斷磨礪自己鋒利的牙齒。

來自骨髓間的疼痛,如同有無數張的嘴巴,趴在自己的骨頭上,貪婪的吮吸他的骨髓。然而,樂亭的心中,這一幕如此的熟悉。似乎,冥冥之中,他早有感應,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

就像毛毛蟲的化蝶,就像雄鷹的再度崛起。這一切,因為他看了百蘭傳說。百蘭傳說留下的洞壁上,記載著紅籠天照。

紅籠天照不應該出現,三尺玄肌不應該出現,所有的,已經消失的東西,都不應該出現。但是,它們出現了。

所以,它們都是不完整的顯現。世間的抱樸道人,畢竟只出現過一次,出現過一位!所以,樂亭必須經過透骨。他在無邊的疼痛中,默默流淚。感激眼前這個只是匆匆而見的方文成。

那一年,佛果曾經在這座山洞來過。然而,他選擇了離去。他看到了山洞洞壁的文字,他在山洞中枯坐了三天,最終離去。因為那人,也因為自己沒有平靜的佛心。他知道這里有很多很多的蘭鼠,他也知道,蘭鼠的骨骼可以不斷強制提升修行者的骨骼,以及,潛移默化的提升人的修行本質。

他沒有選擇,因為,他不願舍去自己的一生。所以,有了後來的方文成。

方文成坐在這里,一直在等待。

如果沒有樂亭,一切會怎樣?他會繼續等待嗎?

兩人無聲無息,樂亭不知道方文成的想法,他只是感到了對方的偉大,一種醫宗之人特有的偉大。因為,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世間所謂的四大天賦體質,都是世間人看不到的,四大流毒。

可以讓人生,可以讓人死,可以讓人生死不能。他想起了孫無亮,想起了阿陳,想起了阿九。他們,應該都知道這一切,可是,他們接納了蘭蔻,接納了他。他們,真的是當之無愧的醫生。

疼痛仍在繼續,但是,已經變得虛弱。樂亭終于開口,「謝謝你!」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想不到變作了三個最最微不足道的字眼。

「我願意!」方文成說道。「當你在黑暗中閉上雙眼,其實,你可以看到黑暗中看不到的景s 。」

樂亭如言,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他真的看到了,他看到,自己的體內,有一絲細弱的流水,隱約顯現著流過他的全身,它們在慢慢的循環。這一刻,神清氣爽,他有一種,要飛上青天的感覺。意識之中,沒有山洞,沒有黑暗,只有風,微風!

這微微的風,穿過樂亭的毛孔,穿過他的血肉,穿過他的骨骼。似乎無所不在,又似乎什麼也沒有。這微微的波動,蓋住了那挫骨的疼痛,帶著愜意,帶著一種z y u,無拘無束,將他帶至另一片天地之間。

他就听到了一聲獸吼,一聲鳥鳴,一聲奇怪的,難以形容的嘯聲。還有一聲長長的,悲哀的哭泣之聲。獸吼沉悶,帶著回音,鳥鳴清脆,令人心神意動,難以形容的嘯聲,帶著一種震天驚地的霸氣,那一聲細細長長的哭泣,帶著悲涼。

上京城皇城中的御花園,八角小亭之下,劉德海與佛果相對而坐,他們面前,擺著一副棋局,如今,棋局漸亂,佛果已經出現敗相。

「陛下聰慧,老衲甘願認輸。」佛果一擺僧衣說道。他用詞有些奇特,並沒有用聖明之類,而是用了如此俗的詞語,聰慧。

劉德海笑了笑,招了招手,有太監上前收了棋局,擺上茶具。

「陛下,不如,我們走走!」佛果微笑問道。

「好啊!」劉德海站起身,有宮女與太監跟上,他揮了揮手,眾人退下,兩人一前一後,在秋意瑟瑟的御花園中,慢慢前行。

「又是秋r !」佛果說道,「貧僧不太喜歡秋天。」

「我卻喜歡秋天。」劉德海說道,「秋草肥,馬兒壯,令人不由得想起馳馬萬里的景象。」他嘆了一口氣,「可是,如今,我已經老了!」他看著龍袍下,微微突起的肚腩,想到了夜間自己的力不從心,真正感到了黯然。

「佛慈已經圓寂。」佛果跟在劉德海的身後,亦步亦趨。作為一個和尚,他在劉德海的面前,並沒有顯示出應有的尊敬。然而,劉德海不以為意。只是听到他這句話,微微頓了頓腳,眼神有剎那的迷離。

「想不到!」半晌,他才啞然失語。

「那麼,他呢?」他醒過神,問道。佛果搖頭。確實,他還不清楚那人的情況。「我一直再想,陛下對我的承諾,會不會是一時的戲言。」佛果停下腳步,看著面前這位比自己高了一頭的男子,問道。

劉德海苦笑,接著,他從自己的衣袖中,模出一根羽毛。這根羽毛看著十分的普通,白s 的羽,在秋天的陽光下,微微映sh 淡淡毫光。不過,下一刻,它變了,有一絲一絲的藍光仿佛煙霧一般開始籠罩著它,過了一會,藍s 的煙霧消失,劉德海的手里,依然只有普通的羽毛。

劉德海將這根羽毛遞給了他。面容凝重的說道︰「我怎麼會戲言,」接著,他低聲叫了一句,「舅舅!」

「阿彌陀佛!」佛果雙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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