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你怎麼樣?瞳菊,大夫怎麼還不來?」回到暢春園,魯傾雲小心翼翼的將捂著自己肚子,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靈鳶放到床上,拉過一旁的錦被為她蓋上,一臉擔憂的坐在床邊抓著她的手輕聲的問著,見她只是痛苦的不說話,轉身皺眉問著同樣焦急無比的瞳菊。
「魯公子,大夫就來,就來,小姐,你要堅持住啊,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事。」瞳菊躊蹉了一下,轉身擰過毛巾為靈鳶擦起汗來,看著她捂著自己的肚子,心下一驚,該不是?
「瞳,瞳菊,除了大夫,別讓任何人進來。」忍著月復部的疼痛,靈鳶艱難的開口對著瞳菊吩咐著,自己懷有身孕這件事,還不宜被其他人知道。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你快別說話了。」瞳菊跟了靈鳶這麼久,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在這個府里,有多少人在等著抓小姐的把柄,又有多少人在盼著小姐出事?
「唔!」月復部一陣抽痛,靈鳶抓著月復部衣裙的手骨節都開始泛白,忍不住悶哼出聲,額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靈鳶在心里不斷的祈禱著,孩子,你要堅持住,娘親不能再失去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小姐,大夫來了。」過了片刻,彩兒便急匆匆的拉著尤大夫走進了房間,看著躺在床上,一臉冷汗,痛苦之色溢于言表的靈鳶,趕緊將尤大夫推到床前,對他說道︰「大夫,你快看看我家小姐,她,她…。」
「姑娘莫急,待老夫瞧瞧,這位公子可否移駕?」尤大夫見靈鳶的情形不妙,趕緊的放下藥匣,走到床邊,見魯傾雲並沒有讓開的意思,忍不住提醒著他道。
「抱歉,大夫,你快看看鳶兒。」魯傾雲因為擔心靈鳶,心緒大亂,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里就像是有一把刀在扎著他的心窩,听到尤大夫的話,趕緊的起身讓開,看了一眼靈鳶,然後對尤大夫說道︰「大夫,鳶兒一直捂著肚子,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你快給看看。」
「公子別急,待老夫瞧瞧。」尤大夫也注意到了靈鳶的動作,走上前想拿過她的手把脈,卻發現她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只好輕聲的對她說道︰「傅小姐,沒事的,把手給老夫瞧瞧,說不定老夫能幫上你的忙。」
靈鳶的意識有些模糊,她不明白怎麼會好好的突然變成這樣,想著自己一天都沒有亂吃過任何的東西,就連在皇宮之中時,洛雪幽給她的茶也未曾喝過一口,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雙手緊緊抓住月復部的衣服不放手,是覺得這樣她才會安心一點,這樣她才會感覺到孩子的存在,還好好的呆在她的肚子里,听到尤大夫的話,才輕輕的放松了幾分。
「這…。瞳菊,快去端一碗清水過來。」見靈鳶放松,尤大夫趕緊抓緊時間把起脈來,片刻之後卻神色大變,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痛苦的靈鳶,不敢怠慢半分,趕緊的吩咐站在一旁的瞳菊,她身上怎麼會中這種藥?
「奴婢見過大夫人,各位夫人。」瞳菊一听到尤大夫的話,也不敢耽擱,趕緊的轉身跑出房外,剛出房門就看見沈梅玉帶著三姨娘,四姨娘和六姨娘走進院門,趕緊上前給她們行禮,卻忍不住皺眉,她們來干什麼?
「恩,本夫人來瞧瞧鳶兒。」沈梅玉說完就要朝里面走,卻被瞳菊攔住,臉色一沉,厲聲對她說道︰「這是干什麼?還不給本夫人讓開。」
「抱歉夫人,小姐吩咐,除了大夫,不許任何人靠近房間,還請夫人不要為難奴婢們。」瞳菊不卑不亢的看著沈梅玉說道,並沒有打算讓路的意思,她心里明白的很,這幾個女人懷著什麼樣的心思。
「瞳菊啊!我們姐妹也是關心二小姐,就算是二小姐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的,你快讓開,省的惹大姐生氣,到時候可沒你什麼好果子吃。」楚荷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眼珠一轉,上前一步將攔住去路的瞳菊拉到旁邊,低聲的對她說著,可她的聲音,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瞳菊姐姐,水呢?奴婢見過各位夫人。」正當沈梅玉想趁著瞳菊被楚荷拉住的機會進屋,卻被打開房門的彩兒攔住︰「各位夫人還是請回吧,我們小姐現在不方便見客。」
「真是膽大包天的丫頭,竟然連大姐的路也敢攔,我看你們是真的皮在癢了。」君蝶依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一次有一次的被攔住,她的耐心都被磨滅了,再說,她還等著看那丫頭現在的慘樣,說完就要往屋子里面闖。
「四夫人,使不得!你不能進去。」彩兒伸手攔住想硬闖的君蝶依,一臉堅定的對她說道,小姐現在的情形不能被她們知道,否則會出大麻煩的,那麼小姐的計劃,就會被打亂。
「滾開,再敢攔著,休怪我不客氣了。」君蝶依一臉陰沉的看著攔住她去路的彩兒,語氣里隱藏著怒氣,她已經忍無可忍了,這麼久了,她已經忍夠了。
「再吵本少就讓你們永遠閉嘴。」在屋里實在是听不下去的魯傾雲,一臉陰沉的走出來,眼神凌厲的看著站在外面的幾個女人,冷冷的說道。
「你,哼!果然是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讓男人隨便進出自己的閨房,這種人,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看上她哪點了。」君蝶依被魯傾雲的話嚇得險險後退了兩步,看著一臉寒霜的站在門口的魯傾雲,也顧不得許多,口沒遮攔的說道,剛說完,就感覺背脊一涼,抬頭就見魯傾雲一臉陰霾的看著她,那眼神之中的殺意,讓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鋃鐺著往後又退了幾步,這才意識到,她剛才說了什麼話。
「四夫人,若是管不好自己的嘴,本少不介意替你管管,保證讓你從此以後無話可說。」魯傾雲一臉的風雨欲來,雙眼危險的掃過院子里站著的幾個女人,他才不管她們是什麼人?只要她們做出任何有損鳶兒的事情來,他就絕不會輕饒了她們。
「魯少爺,君妹妹也是一時著急,您別和她一般見識,不知二小姐可好?」楚荷也被魯傾雲那充滿殺氣的眼神鎮住,愣了一下來回過神來,看著渾身都在顫抖的君蝶依,眼里閃過一道暗光,真是個沒頭腦的蠢女人,面前這個男子對那丫頭的維護,她們都一清二楚,她竟然還敢在他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還真是活膩歪了,奈何她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姐妹,多少還有些情分在,于是硬著頭皮上前為她說起情來。
「滾~本少今日沒心情和你們計較,不過,你們可記住了,日後若是再讓本少听到類似的話語,本少會毫不猶豫的擰斷她的脖子,瞳菊,彩兒,送客。」魯傾雲說完之後,接過瞳菊趁機去端來的清水,轉身就想進門,卻又听到一直沒說話的沈梅玉開了口。
「魯少爺,這里是傅家莊,再怎麼說你也是客,我們是主。」沈梅玉端著一張當家主母的架子,看著魯傾雲說道,心里卻早已經溢滿了怒氣,她被一個本該低賤的小賤人騎到頭上這麼多日,已經夠她忍耐了,現在連一個外人也敢在她的地盤對她們呼來喚去。
「傅夫人想說什麼?本少喧賓奪主了嗎?別忘了,這里可是鳶兒的地方,而鳶兒是本少的妹妹,本少便有資格做主,各位還是請回吧。」魯傾雲回頭,不屑的看了一眼沈梅玉,嘴角掛著一抹譏笑,這個女人還真是蠢的可以,居然在他面前端主人的架子,對她說完,便不再停留,進屋將門也隨手關上,將沈梅玉接下來想要說的話,硬生生的打了回去。
「豈有此理!」沈梅玉氣憤的看著緊閉的房門,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片刻之後,一甩衣袖朝外面走去,卻在門口遇上扶著已經有六個月身孕的紅嫣走了進來,眼神暗了暗,躬身對他行禮道︰「妾身見過老爺!」
「起來吧!鳶兒怎麼樣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傅龍宇小心的扶著旁邊的紅嫣,冷冷的看了沈梅玉一眼,走到院中,見還有其他人在,淡淡的開口說道︰「都來了!」
「妾身見過老爺!」其他三個女人也上前款款的行了禮,一臉不甘的看著旁邊一臉傲氣,完全沒將她們放在眼里的紅嫣。
「都起來吧!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站在這院中干什麼?」傅龍宇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微微皺了下眉,這些時日,他的精力都放在了紅嫣身上,對莊里的事情也關心的不夠多,再加上他已經對傅靈熙兄妹失望透頂,也知道靈鳶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人,所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紅嫣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希望她(他)以後能繼承傅家莊。
「奴婢見過老爺,七夫人。」瞳菊听到傅龍宇的聲音,打開房門走了出來,盈盈的施了一禮,又淡淡的開口說道︰「小姐讓奴婢轉告老爺,她很好,老爺不用擔心。」
「鳶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傅龍宇也沒說要進去,他是聰明人,看到這幾個女人都站在院中就知道,定是鳶兒不允許他們進去,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半開著的房門,問著瞳菊。
「小姐沒事,只是偶感風寒,休息幾日便好,老爺請回吧!」瞳菊淡定的說完,再次對著他們行了個禮,轉身走回了房間。
「行了,既然鳶兒說沒事,就都回去吧,別沒事來打擾她,讓她好好歇著,嫣兒,我們回去吧!」傅龍宇也不生氣,自從他承認靈鳶是他女兒以來,這樣吃閉門羹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他也早就習以為常,冷眼看著沈梅玉她們說完,低頭對著紅嫣時,態度確是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溫柔的讓石頭都要融化了。
「恩,各位姐姐,紅嫣身子不便,就不給你們行禮了。」紅嫣扶著傅龍宇的手站起身,一臉傲氣的看著沈梅玉她們難看的臉色,妖嬈的說完,隨著傅龍宇走了出去,眼里閃動著光芒,過不了多久,她會一個一個的將她們趕出傅家莊。
沈梅玉她們原本因為吃了靈鳶的閉門羹,心情已經很不好了,現在又被紅嫣炫耀的樣子弄得更加郁悶了,也不再停留,轉身各自帶著丫鬟出了暢春園。
「來,把這個給你家小姐喝下去。」房內,尤大夫從藥匣里拿出一包藥粉溶進之前瞳菊取來的清水里,遞給彩兒,對她說道。
「這是?」彩兒有些不解的接過那碗水,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魯傾雲,不知道能不能給靈鳶喝。
「怎麼?姑娘這是信不過老夫?」尤大夫見她猶豫,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開口問道。
「不是的,大夫你別在意,彩兒不是懷疑您,是,是…。」彩兒听到尤大夫的話,有些無措的解釋起來,卻發現越說越亂,她剛才確實是有些懷疑。
「彩兒,端過來吧!」靈鳶感覺到肚子已經不那麼疼了,意識也恢復了很多,扭頭對著彩兒說道。
「是,小姐!」彩兒听到靈鳶的聲音,也不敢再多說,怕自己又說錯什麼話,轉身來到床邊,將手里的水遞給被魯傾雲扶著半坐起來的靈鳶。
「尤大夫,我,我的身子沒事吧?」喝下那碗和平常的清水無異的水,靈鳶靠在魯傾雲身上,片刻之後,感覺已經好了很多,才開口問著站在一旁不知道在寫什麼的尤大夫,原本是想問孩子的事情,可礙于魯傾雲在場,問得委婉了很多,她不是想瞞著他,而是現在還不是他知道的時候。
「沒事,傅小姐只是吸入了少許的催情香,與你現在的身子起了些沖突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礙,不過,傅小姐若是想身子安好,以後還是少踫那些東西,對你,對你的身子都沒好處,老夫開了幾帖藥,吃上幾日就沒事了。」尤大夫遇到過很多的事情,面對靈鳶的猶豫,他便知道,她不想讓這屋子里的一些人知道她懷有身孕一事,也不戳破,語重心長的交代完,將手里的藥方遞給一旁的瞳菊,拿起藥匣走了出去,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奇之人,所以有些事情,他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從來不會過問。
「瞳菊,替我送尤大夫出去。」靈鳶有些虛弱的對著瞳菊說道,心里卻很是疑惑,自己怎麼會吸入催情香的?難道是在幽蘭殿里?
「鳶兒怎麼會中催情香之毒?」魯傾雲小心的扶著靈鳶躺好,坐在她床邊不解的問道,他可是知道催情香為何物。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在哪沾染上的吧。」靈鳶現在感覺有些困倦,剛才的疼痛已經耗費了她太多的精力,現在知道孩子安全,她也就放下了心,低聲的回答完魯傾雲的話,便閉上眼楮睡著了。
「魯公子,小姐睡著了嗎?」彩兒原本打算讓靈鳶梳洗一下,她剛才出了很多的汗,端著干淨的水走進房間,卻見靈鳶已經睡著,魯傾雲坐在床邊,一臉沉思的看著她。
「恩,彩兒,你老實告訴我,鳶兒她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魯傾雲認真的扭頭看著彩兒,他心里總是不踏實,再者,今天鳶兒的話語行為都太過怪異,讓他不得不懷疑,但他知道,直接問她,她低斷然不會告訴自己的。
「這個,小姐怎麼會有事情瞞著公子呢,就算真有隱瞞,奴婢也就不可能知道了。」彩兒听到他的話,心里一驚,趕緊端著水盆朝洗漱架走去,以此行為來掩飾自己的驚慌。
「這也是!行了,我先走了,晚些時候再來看鳶兒,你們好生照顧著。」想起大夫說鳶兒的身子需要調理,魯傾雲想著該去買些補品,于是站起身對著彩兒說完,回頭看了一眼睡的很熟的靈鳶,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呼!嚇死我了。」等魯傾雲離開,彩兒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擰過毛巾來到床前,輕輕的擦拭著靈鳶額頭還未干的汗珠,忍不住低聲的嘀咕著︰「小姐也真是的,干嘛不直接告訴魯公子,這要是哪天不小心說漏了嘴,可怎麼辦?」
「彩兒,你在嘀咕什麼呢?」瞳菊隨著尤大夫去拿好藥回到靈鳶的房間,進門就听見彩兒嘀嘀咕咕的聲音,看著熟睡的靈鳶,低聲的問道。
「沒事,瞳菊,你說小姐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告訴太子殿下啊?」彩兒暗自吐了吐舌,站起身看著瞳菊問道。
「這些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小姐做事有她的原則,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瞳菊跟在靈鳶身邊的這些日子,把性子也磨平了很多,而且和靈鳶淡漠的性子越來越像,現在說起話來,也是頭頭是道的。
「哦,人家也是為太子殿下著急嘛!」彩兒眨巴了幾下眼楮,無辜的說著,然後轉身去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真氣人,差一點就成功了,沒想到居然被攔在了外面。」楚荷的憐荷苑內,她正一臉陰郁的坐在屋子里,恨恨的說著。
「夫人,你別著急,她現在不是沒說出來嗎?咱們還有的是機會。」蕭蕭為楚荷倒了杯茶,低聲的安慰著,她心里一直都不明白,為何二小姐這麼久了,還不把夫人的事情告訴給老爺?難道她還有什麼陰謀?
「你叫我怎麼能不急,她現在就像是一根魚刺卡在喉嚨一般,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讓人寢食難安,猶如芒刺在背。」楚荷眉頭緊皺,這些時日以來,怕她突然將自己的事情告訴老爺,整天擔驚受怕,提心吊膽的,吃不好也睡不安穩,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瘋的,不行,她必須要想個辦法才行。
「夫人,二小姐這麼久了也沒有說,是不是有什麼預謀?」蕭蕭听到她的話,也皺起了眉頭,其實這些時日以來,自己又何嘗不是,她可是夫人的幫凶,若是夫人被揭穿,她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不管她有什麼預謀,我們都必須想想辦法,就算不能殺了她,也要讓她身敗名裂,在這里呆不下去。」楚荷一臉恨意的說著,她必須讓她在說出來自己的事情之前,讓她在傅家莊,不,是要讓她在京城都呆不下去。
「這樣好是好,可是有什麼辦法能辦到啊?奴婢就怕到時候她將夫人的事說出來,那樣會落得個兩敗俱傷,到時候得意的可是別人。」蕭蕭是個聰明人,想的事情遠比如今因為擔心,失去了往日理性的判斷能力的楚荷要周全的多,萬一二小姐到時候來個魚死網破,那她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究竟要怎麼辦才行?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楚荷有些抓狂,她也明白,蕭蕭的擔憂不無道理,更何況,傅靈鳶那個女人,真的是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若是事情暴露,可不是她被趕出傅家莊這麼簡單,她的名譽便會不復存在。
「夫人,想要找她麻煩的人,可不止是我們,我們何不這樣…。」蕭蕭看著煩躁的楚荷,眼珠轉了轉,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于是伏在楚荷耳邊說了起來。
「你確定這樣能行?」楚荷听完之後,眉頭皺的更緊了,若是去找她,她倒是會給那女人帶來些麻煩,但是,自己去的話,一定不會得到好臉色,自己可不想去受氣。
「夫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蕭蕭眼里閃動著精光,篤定的說著,她就不相信,他們真的就這麼放棄了,任由二小姐這麼囂張下去。
「行,那就听你的。」楚荷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也就不再去想這件事情,端起面前的茶水輕呷了一口,抬眼看著蕭蕭問道︰「對了,紅袖坊那邊如何了?那些東西可賣出去了?」
「還沒有消息,估計是還沒有。」蕭蕭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門,她剛剛離開,一個身影便從楚荷房間半開的窗戶跳進了房間,來到喝著茶的楚荷身後,伸手一把將她抱進懷里,還不等她回神,便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將她驚呼的聲音吞進了肚子里。
「唔!」楚荷剛開始確實是被嚇了一跳,然後感覺到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吻和氣息,原本想反抗的手,反而摟上男子的腰,仰首回應起他來。
「荷兒,我好想你。」過了良久,兩人終于分開,男子低頭看著懷里滿臉紅霞的楚荷,滿帶**的說著,一把將她抱起,朝著屋里的大床走去。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暫時不要回來嗎?」楚荷任由他抱著走到床上,看著他迫不及待覆上來的樣子,伸手抵住他的身子,皺眉問道。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想的都疼了,不信你模模。」直到這時,才看清了男子的面目,竟然就是前些時日被傅龍宇趕出了府的龍護衛,他此時一臉的**之色,說話間竟拉著楚荷的手往他模去。
「你這個色胚,整天就會想這些不正經的事情,我告訴你,趕緊給我想個辦法把那個女人趕出去,要不然你我早晚會出大事。」楚荷感覺到手里的硬挺,臉色更加的緋紅,眼里也染上了**的色彩,她也很久沒嘗過**的滋味了,自從被那個女人知道後,他們做什麼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再被其他人發現。
「你不就喜歡我這個樣子嗎?只有我這個不正經的男人,才能滿足你這個**。」龍護衛說著,便一把扯開了楚荷的衣服,迫不及待的覆了上去,這些日子在外面可憋壞了他,他又沒錢去風月場所找女人宣泄。
「啊!你輕點,唔!」楚荷被他粗魯的動作刺激到,有些嬌嗔的說完,便嬌媚的申吟出聲,片刻不到,屋里便響起了無比曖昧的聲響,兩人身下的大床也因為上面人劇烈的晃動,嘎吱嘎吱的響個不停。
房門外,原本想給楚荷送些點心的蕭蕭,听到里面傳來熟悉無比的曖昧聲音,眼神閃了閃,轉身離開了房門,認命的走到院子中為兩人把起門來。
「娘,你怎麼了?」玉峰苑內,這些時日一直跟在傅龍宇身邊,被逼著學習處理莊內事物的傅靈熙,看著面前眉頭緊皺,臉色很是難看的沈梅玉,不解的問道。
「熙兒,你以後要好好的學學怎麼做生意,不然,等那個賤人的孩子出生,你我的地位定然會一落千丈。」沈梅玉拉過兒子的手,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現在那個女人還沒生,老爺就對他們母子三人愛理不理的,若是那個賤人生下的是兒子,那他們豈不是…
「娘,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啊?放心吧,她的孩子威脅不到我們的地位,她也威脅不了娘。」傅靈熙听完沈梅玉的話,不以為意的說著。
「熙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梅玉見兒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解的問著,難道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娘,你就別多問了,我還有事要忙,走了。」傅靈熙臉上掛著一抹邪氣的笑容,對著沈梅玉說完之後,起身大步走出了玉峰苑,留下一頭霧水的沈梅玉。
「小姐,你醒啦!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傍晚時分,靈鳶才幽幽的轉醒,一直守在床邊的瞳菊見她睜開眼楮,立刻上前將她扶起來靠在床上,一臉關心的問道。
「沒有,讓你們擔心了。」靈鳶對著瞳菊略帶歉意的笑了笑,伸手覆上自己的肚子,臉上溢滿了溫柔,孩子沒事就太好了。
「小姐,你醒啦!藥已經熬好,快趁熱喝了。」恰好這時,彩兒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碗走了進來,見靈鳶已經醒了,于是將碗遞到了她的面前。
「恩,我睡著的時候,可有人來過?」靈鳶接過飄著淡淡藥味的碗,拿到嘴邊吹了吹,一口氣喝干了碗里黑黑的藥汁,接過瞳菊遞來的話梅含在嘴里,才開口問著她們。
「大少爺來過一次,听說小姐在休息,就又回去了。」彩兒接過空碗放到一旁,走上前將靈鳶扶起來靠在床頭上,才說道。
「他來干什麼?」靈鳶眉頭微微一皺,自從從書院回來之後,他便一直都在躲著自己,今日怎麼又主動找上門了?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大少爺也沒說什麼。」瞳菊接過靈鳶的話,也有些不明白的說著。
「對了,小姐,你為什麼不告訴魯少爺你懷有身孕的事情?」彩兒什麼事都比較好奇,她一直就不明白,為什麼小姐即不告訴太子殿下她懷孕了,也不告訴魯少爺?
「彩兒!」瞳菊听到彩兒的問題,低聲的喚了她一聲,語氣里面有著警告,這丫頭完全把自己之前告訴她的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小姐不說,自然是有小姐的考量,這丫頭怎麼這麼重的好奇心?
「不告訴他們,是不想惹來更多的麻煩。」靈鳶對著瞳菊淡淡的搖了搖頭,臉上掛著些許淡淡的憂愁,她不告訴韓凌,是因為她不想成為牽絆他的那顆石頭,不告訴魯傾雲是不想他為自己擔心。
「也是啊!小姐,那個女人你準備怎麼辦?」彩兒原本就是農家女,在鄉下田間長大,心思很是單純,人也很善良,跟著靈鳶之後,經歷了很多事情,也懂得了不少。
「哥哥自然會處理,這個不用擔憂,瞳菊,事情都準備好了嗎?」靈鳶听到彩兒的話,眼里閃過一道冷光,那個女人因為嫉妒,竟然買凶縱火,將她活活的燒死在錦繡園,她又怎麼會輕易的讓她死。
「恩,都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玉竹姐姐的記憶恢復了沒有?」瞳菊臉上的神色也很是嚴肅,里面還參雜著些許的擔憂,人雖然是找到了,卻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沒關系,我相信玉竹會想起來的。」靈鳶的眼里也泛著擔憂的光芒,她不知道玉竹在自己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知道,玉竹的事,和傅家莊月兌不了干系,既然自己已經打算離開,從此和傅家莊一刀兩斷,那麼她何須還要繼續和他們周旋。
「恩,奴婢們也相信。」瞳菊和彩兒也附和著說道,看著靈鳶有些憂傷的神情,彩兒眼珠一轉,然後對著靈鳶說道︰「小姐,外面的月色可好了,你在床上躺了一天,咱們出去走走吧,這樣對你的身子也有好處。」
「恩,出去走走也好!」靈鳶淡淡的扯出一抹笑意點了點頭,然後掀開被子下了床,任由瞳菊和彩兒扶著走到院子中。
「小姐,咱們去後花園走走吧,那邊挺涼快的。」彩兒拿過一盞燈籠,笑呵呵的對著靈鳶說道。
「走吧!」靈鳶無奈的看著彩兒活潑的樣子,眼里是淡淡的溫柔,她希望彩兒一直都是這麼快樂的。
「熙,你怎麼這麼多天都不來看人家?」靈鳶主僕三人剛剛走到後花園,突然听到旁邊的假山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三人很有默契的對望了一眼,彩兒也趕緊的將手里的燈籠熄滅,然後三人隱身在假山的另一邊,听著他們的對話。
「小聲點,你還怕別人不知道我們的關系嗎?你現在來找我,有什麼事?」傅靈熙眉頭微皺的看著面前挺著五個月肚子的紅嫣,聲音壓的很低,不時的還觀察著周圍的情形。
「你怕什麼?這里不會有人的,再說了,人家想你了嘛,你也不來看看我們母子,再怎麼說,人家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孩子。」紅嫣厥著一張紅唇,對于傅靈熙這些日子對她的冷落很是不滿,低頭模著自己已經凸起的肚子,一臉妖嬈的對他說道。
「噓!」躲在暗處的靈鳶三人被紅嫣的話驚到,尤其是彩兒,差點就驚訝的叫出聲,幸好靈鳶手快,一把將她的嘴捂住,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眼里卻閃動著精光,這還真是一個好消息,雖然知道他們有染,沒想到現在還有了孩子,這要是被傅龍宇知道,會是怎麼樣的一番光景?
「本少從來沒說不管你們,我們不是說好的嗎?等父親死後,本少再娶你的。」傅靈熙看著面前的紅嫣,突然有些厭惡起來,這個女人一直都想要控制自己,不,應該是說她一直都想要控制傅家莊。
「可是人家等不及了嘛,那個臭老頭好好的,什麼時候才會死?要是他十年不死,二十年不死,是不是我就得陪著他十年二十年?熙,我是為了你才嫁給他的,如果你不想辦法,就我來,就像當初對你那個妻子一樣。」紅嫣听到傅靈熙的話,臉上的神情變得很是難看,一臉陰霾的看著傅靈熙,她的心里從來就只有他,為了能和他在一起,她不惜嫁給他父親為妾,忍受那個老男人在她身上肆意宣泄**,可現在他還要讓自己等,她等不了。
「你說什麼?你對她做過什麼?」傅靈熙听到紅嫣的話,心里一驚,他一直以為那個女人是因為受不了自己的冷落,才會離家出走,現在听到她的話,心里突然有些害怕起來,他可還記得冷崖當初在正廳上對父親說過的話。
「熙,你抓疼我了。」紅嫣看著傅靈熙突然變得狠厲的神情,心里微微一顫,想將被他抓在手里的手腕抽回來,卻發現他捏的更加的緊了幾分,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痛苦神色,嬌聲對他說道。
「說,你究竟對她做過什麼?」傅靈熙看著她臉上露出的痛苦之色,放開了她的手,語氣更加的低沉了幾分,他現在擔心的是,那個女人和他扯上什麼關系,若是被父親知道了,自己恐怕就在劫難逃了。
「熙,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對她做了什麼?你不是一直不屑于她的嗎?現在都過了這麼久了,你又何必執意要知道我對她究竟做了什麼?」紅嫣揉著自己被捏疼的手腕,一臉不甘的問著傅靈熙,那個女人現在在哪都不知道,他為何還要那麼關心她?
「我不是關心她,我是在關心我們的未來,嫣兒,你可知道她的身份?冷家莊這麼久以來對我們不聞不問,是因為他們沒有找到證據,如果被他們知道,你對那個女人做過什麼,恐怕不止是你的性命難保,就連整個傅家莊也會受到牽連的,你明白嗎?」傅靈熙很是頭疼的看著面前一臉嫉妒的女人,知道自己這樣是問不出來的,于是改變了對策,溫柔的將她摟進懷里,低聲對她說道。
「真,真的這麼嚴重嗎?其實我也沒對她怎麼樣,只是在給她喝的雞湯里面下了一種慢性的毒藥而已,但是這種毒藥不會立刻要了她的命的,只會讓她一直那麼病下去,可是我沒想到,當晚竟然就失火了,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熙,你要救我,救我們的孩子,我是因為太愛你了,我不能忍受她霸佔著你妻子的位置。」紅嫣伏在傅靈熙的懷里,低聲的說著,說道最後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沒事的,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傅靈熙皺起了眉頭,他現在只希望這件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否則總有一天會為他們帶來災禍。
「除了你我,再無其他人,熙,人家想你了。」紅嫣說完,抬頭便將紅唇湊到傅靈熙的薄唇邊,手也不規矩的滑進了他的衣裳,撫上他的胸膛,慢慢的挑逗起來。
「你這個小妖精,懷著身孕還如此的放蕩。」傅靈熙的身子在紅嫣的挑逗下,也慢慢的起了反應,他已經很久沒有踫過女人了,低頭吻上近在咫尺的紅唇,手也沒有閑著,輕輕的將紅嫣抱起來,靠在了假山之上,不多時,便傳來曖昧的申吟聲。
「小姐,你沒事吧?」在傅靈熙和紅嫣行苟且之事的時候,靈鳶三人悄悄的離開了假山,走到後花園的涼亭中,瞳菊看著臉色異常陰沉的小姐,有些擔心的問道。
「瞳菊,我要你去把我懷孕的事情,不經意的透露出去,計劃提前進行,這個骯髒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靈鳶沒有想到,她的死,背後還隱匿著這樣的一件事,雖然她不是被紅嫣毒死的,但是她也決計不會放過她。
「是,我知道了小姐!」瞳菊看著靈鳶很是難看的臉色,張了幾次嘴,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回去吧!」好好的心情被破壞殆盡,靈鳶也沒有心思再去欣賞這周圍的風景,站起身淡淡的說完,抬步朝著暢春園走去。
翌日一早!
「你說什麼?」楚荷的居所之中,坐在梳妝台前梳妝的楚荷听完身後蕭蕭的稟報,立刻睜大了眼楮,然後慢慢的臉上涌上狂喜的神情,一雙眼楮中盡是狠毒的神情︰「哈哈!真是太好了,沒想到她竟然還隱瞞著這樣的事情,這種‘好事’老爺怎麼能不知道呢?那可是他的孫子呢!」
「夫人,你想怎麼做?」蕭蕭的臉上也掛著一抹奸詐的笑容,她今早去廚房給自家夫人拿點心,無意間听到瞳菊和彩兒的話,沒想到二小姐竟然隱瞞著如此天大的秘密。
「蕭蕭,這閑言碎語說的人多了,總會傳進老爺夫人的耳朵里,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就算老爺對她的愧疚再甚,恐怕也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你說是嗎?」楚荷心情大好的梳理著自己的頭發,嘴角掛著惡毒的笑容,意有所指的對著蕭蕭說道。
「夫人說的是,奴婢這就去!」蕭蕭是何等的聰明,她自然是明白楚荷這話的意思,只要不是夫人親自去揭發的,那麼二小姐就算將事情說出來,他們也可以抵賴的,說是二小姐污蔑他們的。
「傅靈鳶,這可怪不得本夫人,這可是你自己找的死路。」蕭蕭離開之後,楚荷一邊梳著頭發,一邊喃喃自語著,完全沒有看見,鏡子中那原本美麗的容貌此刻是多麼的猙獰扭曲。
「老爺,妾身剛才听到下人們都在議論一件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紅嫣所住的院落之中,看著正在她房內看書的傅龍宇,紅嫣懶懶的倚在軟榻上,狀似無意的說著。
「什麼事?」傅龍宇抬起頭,溫柔的看著紅嫣,輕聲的開口問道,就像是怕驚著她一般。
「恩,妾身不敢說。」紅嫣眼里閃過一道精光,臉上卻掛著為難的神色。
「嫣兒但說無妨!」紅嫣的這副樣子,倒是勾起了傅龍宇的好奇心,這丫頭從來都是有話直說,今天這麼支支吾吾的,肯定是有什麼大事,放下手里的書,走到她身邊,看著她說道。
「老爺,听完可不許生氣啊,妾身也是听下人們這麼議論的,那,妾身可說了?」紅嫣故意賣著關子,她很了解傅龍宇的脾氣。
「說吧!我答應你不生氣便是。」傅龍宇看著紅嫣的樣子,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最近因為太過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忽略了很多的事情。
「剛才听到下人們都在議論,說是二小姐,懷了身孕。」紅嫣故意停頓了一下才低聲的說出來,看著付龍雲瞬間變了的臉色,眼里閃過一道光芒,二小姐,你可別怪我,誰讓熙太過在意你。
「你說什麼?」傅龍宇的腦子里猶如一道閃電劈過,讓他頓時動憚不得,臉色越來越難看,一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竟然未婚先孕,而且連夫家都還沒有,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若是讓外人知道,他傅家莊的顏面將蕩然無存。
「老爺,你別這麼生氣啊,妾身也是听說的,至于是不是真的,老爺去問問二小姐不就知道了嗎?」紅嫣雖然早就做了準備,還是被傅龍宇的吼聲嚇了一跳,有些委屈的看著他說道。
傅龍宇听完紅嫣的話,轉身便走了出去,一路朝著暢春園走去,一路上,下人們看著他陰沉的臉色,紛紛躲開,等他走過,然後又聚在一起議論起來。
「哎,你們說,老爺這麼怒氣沖沖的,會不會是去找二小姐了?」丫鬟甲小心翼翼的從柱子後面探出頭,看著傅龍宇怒氣沖沖的身影,小聲的對著身旁的幾個丫鬟說道。
「肯定是的,你們說二小姐怎麼會做出這麼傷風敗俗,恬不知恥的事情來?」丫鬟乙也跟著低聲的議論起來,話語之中透露著淡淡的嘲諷。
「你們不知道嗎?听說二小姐的娘,當初就是勾引了老爺,才懷上了二小姐的。」丫鬟丙說著不知道從哪里听來的傳言,話語之中是對靈鳶和她母親的輕視。
「還有這樣的事情?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這二小姐不知道又是勾引的誰?」幾個丫鬟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著,完全忘記了手里干著的活。
躲在暗處的蕭蕭,听到他們的議論,臉上掛著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轉身走開,好戲就要上演了,她得去告訴夫人。
「小姐,這樣真的沒事嗎?萬一老爺……」坐在暢春園的院子里,瞳菊不無擔憂的說著,她可是很了解傅龍宇的脾氣,他很在乎傅家莊的面子問題,現在小姐傳出這樣的事情,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傅家莊的顏面肯定會受損,要知道,除了她和彩兒,還有魯少爺之外,可是無人知道,小姐和太子的感情,至少傅家莊的人,無一所知。
「無妨!」靈鳶一臉雲淡風輕的喝著自己的茶,她能感覺到有人朝著這邊而來,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猜她也能猜到來的會是誰,這傅家莊就這麼大,那些話也是該傳到他耳朵里了,果不其然,靈鳶剛剛想著,傅龍宇便怒氣沖沖的出現在暢春園外。
「老爺!」瞳菊和彩兒看著一臉陰沉,怒氣沖沖的傅龍宇,心里開始擔心起來,看著走進來的傅龍宇,恭敬的行禮道。
「父親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嗎?」靈鳶放下手里的茶碗,抬頭看著緊緊盯著她的傅龍宇,淡淡的開口說道。
「起來!」傅龍宇看著一臉淺笑,跟個沒事人一般的坐在院子喝茶的靈鳶,氣就不打一處來,他以為她只是恨他,可他從未想過,她竟然會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
「女兒起來便是,父親何必如此生氣,萬一氣壞了身子可怎麼好?」靈鳶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從容不迫的站起身,今天她特意穿了一件能顯出她肚子的衣服,等著他來確認。
「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孽障!」傅龍宇看著靈鳶微凸的月復部,更是氣急,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听得讓人心驚膽戰。
「小姐!」瞳菊和彩兒看著被傅龍宇打的頭歪到一邊,險險往後退了幾步的靈鳶,趕緊的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她的身子,心里卻在顫抖著,她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傅龍宇這麼生氣。
「父親消氣了嗎?若是消氣了,就請離開暢春園。」靈鳶抬手擦掉嘴角溢出的血絲,一臉無所謂的對著盛怒中的傅龍宇說道,她完全可以擋下他這巴掌,但是她沒有,硬生生承受下來的原因是因為,是這個男人給了這具身體血肉,這一巴掌,就當是回報他的恩情了,從此往後,她和他再無任何瓜葛。
「你,你這個孽女,我傅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子孫,說,那個男人是誰?」傅龍宇看著靈鳶不但沒有半分的羞愧感,反而還一臉無所謂的給他下逐客令,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沉聲問道。
「父親想知道,可女兒卻不想說,父親還是先回去吧,等那日女兒想說了,自然會告訴父親,女兒肚子里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靈鳶很輕松的便掙月兌了傅龍宇的鉗制,對著他淡淡一笑,說完之後,便轉身往房間走去,剛走幾步,然後又停了下來,看著一臉鐵青的傅龍宇說道︰「對了,父親若是想知道其他的事情,女兒倒是能提供一些,比如錦繡園失火,嫂子失蹤一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傅龍宇听到靈鳶的話,神色突然僵住,定定的看著她,一字一頓的問道,看著她臉上若有似無的笑容,心下大駭,她究竟知道了什麼?
「沒什麼意思,父親還是請回吧!」看著他一臉僵硬和震驚的神情,靈鳶的神情突然冷了下來,對他說完之後,便轉身走進了屋子。
瞳菊和彩兒看了一眼還愣在原地的傅龍宇,微微對他福了福身,也跟著轉身走回了房間。
「小姐,接下來你想怎麼辦?」兩人走進屋內,看著坐在軟榻上神情冷漠的靈鳶,兩人對視了一眼,瞳菊走上前,輕聲的對她說道。
「瞳菊,飛鴿傳書冷大哥,讓她帶著她們來傅家莊,我要讓他們看一出好戲。」靈鳶收起臉上的冷漠神情,懶懶的往後一靠,嘴角掛著一抹邪氣的笑容,原本以為他們會有點愧疚之心,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多想了,那些人的心里根本不知道愧疚為何物,既然是這樣,那她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奴婢知道了。」瞳菊看著靈鳶有些決絕的神情,心下了然,看來小姐是想徹底的和傅家莊斷絕關系,應了一聲,瞳菊對著彩兒說道︰「彩兒,伺候好小姐!」說完之後,轉身走出了房門。
「老爺,出什麼事了?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沈梅玉看著突然出現在玉峰苑內的傅龍宇,心里涌上狂喜,他已經多久沒踏入自己的院子了?歡喜的迎上去,可看著他臉色陰沉的樣子,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該不是那個丫頭又在老爺面前說了自己什麼吧?
「梅姑,叫所有人都下去。」傅龍宇沒有理會沈梅玉,而是徑直的走進了房間,看著站在沈梅玉身邊的梅姑,沉聲對她吩咐道。
「是!」梅姑眼里閃過一道光芒,看了一眼沈梅玉,然後低低的應了一聲,對著伺候在一旁的幾個丫鬟揮了揮手,自己也跟著退出了房間,將門給關上,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才轉身朝著玉峰苑外走去。
「老爺,究竟出了何事?」沈梅玉現在可以說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則是因為她現在在傅家莊的地位不同往日,二則是怕自己看著夫君對自己的冷漠眼神和那個小賤人的得意之色,所謂眼不見為淨,可如今老爺突然造訪,還一臉的陰沉,這讓她心里更加的難受起來,他莫不是又來興師問罪的吧?
「夫人可有對誰說過錦繡園失火,冷雲湘被燒死一事?」傅龍宇看著她有些悲涼的神情,在心底低低的嘆了口氣,他現在沒興趣和她計較過去的事情,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開口說道。
「妾身未曾對任何人提及?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老爺為何突然提及此事?」沈梅玉听到傅龍宇的話,眼里閃過一絲疑惑,她以為那件事已經過去,成為了陳年舊事,不會再被人提及,而且知道那件事的人,除了自家人,其他的都被處理掉了,怎麼他又突然提起來了?
「適才我去找鳶兒問罪,沒想到她竟然提及此事,我在懷疑是不是她知道了些什麼?」傅龍宇的心里其實最相信的,還是沈梅玉,所以在靈鳶哪里受到震驚之後,第一個便來找她,眉頭緊皺的說完,傅龍宇便看著她不再說話。
「問罪?她又做了什麼事惹老爺生氣了?」沈梅玉沒有想到她會在自家丈夫嘴里听到‘問罪’這兩個字,腦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老爺不是事事都順著她嗎?
「看來大姐還不知道啊,被老爺捧在手心上,跟個寶貝似的疼著的二小姐,竟然與人私通,還懷上了孽種,你說老爺能不去興師問罪嗎?」回答沈梅玉的不是傅龍宇,而是不知何時來到玉峰苑的楚荷,推門走進房內,楚荷臉上掛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看著臉色鐵青的傅龍宇,微微躬身行禮︰「妾身見過老爺!」
「誰允許你未經通報便闖進來的?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看來是老夫太放縱你們了是嗎?」傅龍宇一臉陰沉的看著突然闖進來的楚荷,眼里閃著狠厲的光芒,他不知道這個女人來了多久,又听到了些什麼?
「老爺息怒,妾身只是擔憂傅家莊的顏面,才想著來找大姐商量一下對策,在門外沒見著下人,以為姐姐在休息,才擅自進來的。」楚荷低垂著頭,頗為委屈的說著,眼里卻閃動著異樣的光芒,剛才她似乎听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你都听到了什麼?」沈梅玉相對比起傅龍宇來,要冷靜了許多,戰神坐到傅龍宇身邊,看著楚荷,神色怪異的開口問道。
「妾身什麼也沒听到,只听到大姐的最後一句話,忍不住就接了下來,還望大姐莫怪。」楚荷很是聰明,選擇了裝聾作啞,她可不敢保證,若是自己說听到了所有的事情,自己還能不能安然無恙的走出這個屋子,傅龍宇的性子她可是清楚得很,任何人若是威脅到傅家莊的基業和顏面,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抹殺掉。
「就算听到了,如果不想死,就給老夫爛在肚子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傅龍宇冷冷的看著楚荷說完,然後對著沈梅玉說道︰「夫人可有對策?」
「老爺,既然她已經知道,那麼她便留不得,而現在她不是給了老爺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嗎?」沈梅玉看了一眼楚荷,見老爺不避諱她,但是她心里卻記下了一筆,這個女人留不得。
「恩,通知所有人到正廳,老夫要清理門戶,以正綱紀。」傅龍宇听完沈梅玉的話,突然坐下決定,站起身對著沈梅玉說完之後,然後冷冷的看了一眼楚荷,闊步走出了房門。
「那妾身也告退了。」楚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也跟著起身告辭,嘴角掛著一抹得逞的笑容,轉身蓮步輕移的走出玉鋒苑,卻不知危險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她。
「二小姐,老爺請二小姐正廳說話。」不過片刻,尤叔便帶著幾個下人來到了暢春園,輕敲了幾下門,然後對著房內的人說道。
「呵呵,他們的動作倒是很快。」靈鳶正在房里坐著刺繡,听到門外尤叔的聲音,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放下手里的針線,開口對著門外的人說道︰「知道了,告訴父親,靈鳶隨後就到。」
「二小姐,老爺吩咐,請二小姐隨老奴立刻前往。」尤叔听到靈鳶的話,並沒有離開,而是開口對著她說道。
「怎麼?父親還怕我逃了不成?」靈鳶打開房門,看著候在門外的尤叔,和他身後的幾個僕役,臉上掛著淡淡的諷刺笑容,見他有些悻悻然的神情,冷冷的對他說道︰「等著,靈鳶換身衣裳便隨你們去。」說完又將門關上。
「小姐,怎麼辦?也不知道冷少爺收到消息沒有?」瞳菊擔憂的看著靈鳶不是很好的神色,誰知道老爺會對小姐做什麼?萬一冷少爺要是沒收到消息,來不及趕來,那小姐不是很危險?
「沒事的,相信冷大哥一定會及時趕到的。」靈鳶對著瞳菊和彩兒安慰的笑笑,然後對她們說道︰「你們現在馬上收拾細軟,說不定呆會兒我們就會離開這里。」
「小姐,讓奴婢陪在你身邊吧,奴婢擔心……」瞳菊眉頭皺的死死的,上前一步認真的看著靈鳶說道,她心里已經下了決定,如果老爺要對小姐如何的話,她無論如何都要護住小姐,哪怕是要丟掉這條命。
「不必了,難道你們還不相信我嗎?」靈鳶看著兩個丫頭眼里的擔心,心里很高興,但是她卻不想將她們兩人卷入這場爭斗,這是她和她們之間的事,這兩個丫頭是無辜的,她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若是這兩個丫頭在場,她不知道他們會對她們做出什麼事情來。
「可……」
「行了,別可了,好好的記住我的話就行。」靈鳶輕輕拍了拍她們的手,轉身打開門,對著還候在門外的尤叔說道︰「走吧!」
「二小姐請!」尤叔微微皺眉看著靈鳶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心里很是無奈,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二小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知道父親找女兒來有何要事?」來到正廳,靈鳶抬眼淡淡的少了一眼,難得齊聚的‘家人’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走到堂前,不卑不亢的對著坐在主位的傅龍宇和沈梅玉微微施了一禮,然後淡淡的開口問道。
「孽障,還不跪下,做出此等有辱門風,傷風敗俗的事情出來,還有臉如此理直氣壯。」傅龍宇臉色鐵青的看著一臉巧笑倩兮的站在堂前,絲毫沒有一點反悔和認錯之心的靈鳶,沉聲呵斥道。
「二小姐,你還是乖乖的說出你肚子里野種的誰的吧?免得惹老爺生氣,傷了大家的和氣。」傅龍宇的話音剛落,一旁的紅嫣便嬌滴滴的開口說道,眼里盡是看戲之色。
「野種?七姨娘說的可是你肚子里的?哦,不對,他也不能說是野種,畢竟他還是傅家的血脈,你說我說的對嗎?大哥。」靈鳶淡淡的看了一眼紅嫣那妖媚的樣子和凸起的月復部,抬手撫上自己微凸的肚子,雲淡風輕的說著,臉上是不變的笑意,而她的話,卻猶如一顆巨石投進靜逸的湖里,激起了千層浪。
「二小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紅嫣一听靈鳶的話,臉上的血色盡褪,心里驚起了滔天巨浪,她怎麼會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熙的?
「二妹,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七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要因為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誹謗于我。」傅靈熙的臉色也很是難看,看著靈鳶的眼神異常的復雜,看著臉色越加難看的父親,和一臉不可置信的母親,急急的辯解起來。
「大哥,我可有說,七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嗎?」靈鳶看著傅靈熙焦急為自己辯解,卻漏洞百出的話,嘴角掛著一抹得逞的笑容,她可是從未說過這個孩子是他傅靈熙的,他自己要往她挖的坑里跳,可怪不得她。
「你,我……」傅靈熙被靈鳶這麼一說,才猛然清醒,確實,她從一開始便沒有說紅嫣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只是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傅家的血脈,感覺到父親越來越濃的怒氣,傅靈熙有些百口莫辯,幾次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圓下之前的話。
「傅靈鳶,你好惡毒的心腸,自己和男人私通懷了孽種,事情敗露就想拉我下水,我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傅家的血脈,是老爺的孩子,容不得你在這胡說八道。」紅嫣臉色蒼白的站起身,手指顫抖著指著靈鳶罵道,她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壞了她的好事。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傅龍宇的怒氣終于到達了無法忍耐的地步,‘啪’的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桌面上,冷冷的看著他們問到,他的腦子里到現在還在嗡嗡作響,今天發生的事情,給他的打擊太大了。
「父親,你可別听她胡說,孩兒是清白的。」傅靈熙被傅龍宇的怒氣嚇的身體一顫,便跪在了地上,焦急的為自己辯白起來。
「老爺,你別听這臭丫頭胡說,她就是想讓我們亂了陣腳,好為她自己開月兌。」沈梅玉不可謂是不震驚,好半響才從靈鳶的話里回過神來,惡狠狠的看著一副事不關已模樣站在廳上的靈鳶,扭頭對著傅龍宇說道。
「大娘,究竟是誰在開月兌,你我心知肚明,我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誰的,你們沒有必要知道,今天我之所以會站在這里,可不是為了這件事。」靈鳶一臉嘲諷的看著沈梅玉的嘴臉,眼里閃過一道幽光,眼神淡漠的掃過一圈坐在廳上的其他人,看著他們神色各異的樣子,嘴角掛起一抹冷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孽障,你自己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根本不配作為我傅家的子孫,今日我傅龍宇便在此立誓,從今往後,你傅靈鳶與我傅龍宇斷絕父女關系,打出傅家莊,從此生死兩不欠。」傅龍宇臉色鐵青的看著靈鳶,心里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拍案站起,一臉嚴肅的伸出三根手指指天立誓,說完就要便對著下人吩咐道︰「來人,將這個不知廉恥的孽障,亂棍打出山莊。」
「誰敢動她試試看?」就在這時,冷雲初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大廳之中,人未到聲先至,眾人一回頭,就見冷雲初一臉陰寒的走進正廳,而他身後還跟著兩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身影和十幾個帶刀護衛。
「鳶兒,你沒事吧?」冷雲初走到靈鳶身邊,冷冷的掃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然後低頭看著身邊的靈鳶,溫柔的問著她。
「我沒事,哥哥來的好晚啊!」靈鳶揚起一抹真心的笑容,頗有些抱怨的對冷雲初說道,話語之中的親昵讓在場所有人皆是一愣。
「冷少爺,不知你帶人闖進我傅家莊意欲為何?」傅龍宇看著突然出現的冷雲初,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沈梅玉,心里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冷冷的開口問完,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身旁被包裹的很是嚴實的兩個人,心里猜想著他們究竟是誰?
「意欲為何?本少來,自然是來為自家妹妹討一個公道來了。」冷雲初扶著靈鳶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才抬頭冷冷的看著傅家上下所有人說道,然後扭頭溫柔的看著坐在一旁笑的嫣然的靈鳶,眼里的寵溺更甚,如果不是她親口證實,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妹妹現在活在另一個人的身體里面。
「冷少爺,這里不是冷家莊,容不得你信口雌黃,你妹妹自己離開的,緣何公道可言,若說是要討一個公道,怕也是我傅家莊向你們討個公道。」傅龍宇心下一驚,強自鎮定的看著他說道,他依然相信他的那一套說辭有用。
「看來傅家莊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心不死,本少今天來為妹妹討回公道,自然是有證有據才會來,容不得你們否認,當初我妹妹被活活燒死在你傅家莊的事實。」冷雲初說道這個的時候,語氣里的恨意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里一顫,而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更是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想逃,可是又不敢輕舉妄動。
「冷少爺所說的證據是什麼?老夫也很想知道。」傅龍宇依然嘴硬的說著,轉身坐回主位之上,神情難看的說道,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沈梅玉,無聲的詢問著她,見她微微點頭,便抬頭看著冷雲初,等著他拿出證據來。
「既然這是傅莊主的期望,那麼本少就成全你。」冷雲初看著他們一副篤定的神情,眼神又冷了幾分,看了一眼坐在旁邊,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看著他的靈鳶,然後吩咐道︰「林木,把人帶上來。」
「是,少爺!」身後的林木應了一聲,伸手拉過其中一個被裹得很是嚴肅的人,走上前來。
「熙,救我,救我。」林木一一除去那人的裝束,露出一張蒼白的絕色臉龐,這不是這京城偃月樓里的花魁悠月是誰?只見她剛剛被拿掉塞在嘴里的布條,就急急的朝著傅靈熙呼救。
「閉嘴!本少帶你來,可不是讓你私會情郎的。」冷雲初看著傅靈熙瞬間變得難看了的臉色,冷冷一笑,對著悠月呵斥道,然後扭頭冷冷的看著她說道︰「悠月,老老實實的告訴傅莊主和傅大少爺,你對我妹妹做了些什麼?」
「我,我什麼也沒做,我不知道你妹妹是誰?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悠月突然跌坐在地上,拼命的搖著頭,裝起了傻。
「悠月,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冷雲初沒想到悠月會突然這個樣子,臉上的神情冷下了幾分,一臉陰沉的看著她說道。
就在這時,傅龍宇說話了︰「冷少爺,這就是你所為的證據?冷少爺莫要欺人太甚,我傅家莊的勢力雖及不上你冷家莊,但卻不會任由你胡來。」
「傅莊主好大的氣魄,怎麼著害怕了?這個女人可是你兒子的相好,為了他,這個女人不惜買通人放火活活燒死湘兒,這件事雖然傅少爺沒有直接參與,卻是罪魁禍首。」冷雲初听到傅龍宇的話,嘴角掛起一抹冷笑,冷冷的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不緊不慢的說著,然後眼神不著痕跡的看著坐在一旁嘴角含笑的靈鳶。
「我沒有,沒有!」悠月感覺到身邊的男人身上發出了一種很可怕的氣勢,逼得她快喘不上氣來,听著他嘴里的話,臉色蒼白的辯解著,雙眼帶著希翼看向傅靈熙,希望他能幫幫自己,哪知對上的確實一雙冷漠異常,還帶著厭惡的神情,心里一疼,收回視線,頭也低下,讓發絲遮擋了她此時臉上的神情。
「冷少爺,沒有依據的事情,還請不要信口雌黃,熙兒,你認識這個女人嗎?」傅龍宇他們听到冷雲初的話,心里皆是一驚,看著那個跌跪在地上,此時低著頭看不清神情的悠月,沈梅玉扭頭看著傅靈熙問道。
「母親,孩兒並不認識這個女人,孩兒從未見過她。」傅靈熙看了一眼听到自家母親的話,抬起頭一臉希翼的看著他的悠月,眼里閃過一抹不屑,扭頭認真的對著沈梅玉他們說道。
「熙,你,你怎麼能,怎麼能……」听到傅靈熙的話,冷雲初只是微微扯出一抹冷笑,並沒有言語,反而跪在地上的悠月瞬間睜大了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那個一臉陌生的看著自己的男人,眼里閃過一抹悲傷,這就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要娶她為妻,卻因為與那個女人娘家的約定不能實現,讓她做出那麼瘋狂的事情,她愛到骨髓的男人嗎?
「哈哈!傅靈熙,你還真是無情。」冷雲初看著面如死灰的悠月,反而輕笑了起來,將跪在地上的悠月扶起來,淡淡的看著她說道︰「悠月,本少真為你感到不值,為了這麼樣一個男人,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冷少爺,我兒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至于你口中說的事情,老夫覺得很是匪夷所思,兒媳是自己放火燒了錦繡園,現今依然不知所蹤,老夫能體諒你失去妹妹的痛苦,但是請不要誣賴于我傅家莊,冷少爺若是現在離開,老夫便念在兩家多年的交情上,這次的事便不予你計較。」傅龍宇現在心里的底氣倒是足了不少,只要熙兒一口咬定不認識這個女人,那麼他們能耐他何?
「那還真是多謝傅莊主的寬宏大量了,不過可惜的是,本少不想領這個情。」冷雲初冷笑連連的看著傅龍宇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正要再說什麼?身後另外一個被裹在披風里的人突然有了動靜。
「疼,好疼,這聲音好熟悉,好熟悉……」被裹在披風里的人突然抱著頭蹲在了地上,聲音很是痛苦。
「怎麼回事?」靈鳶看著蹲在地上的痛苦身影,臉上閃過一抹擔心,放在膝蓋上的手也緊緊的握在了一起,但是卻沒有上前,而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林木,看看她怎麼回事?」冷雲初的眼里也不禁閃過一抹擔憂,看了一眼靈鳶,見她輕輕的對著自己搖了搖頭,便沒上前,他們現在幫不了她,只有靠她自己想起來。
「啊……」突然一聲痛苦的嘶吼,蹲在地上的身影,終于平靜了下來,身子也跟著軟軟的倒了下去,林木一個箭步上前,穩穩的接住她的身子,眼楮里是掩飾不住的擔心。
「冷少爺,今日老夫要處理家務事,若是冷少爺沒有其他的事情,還請離開。」傅龍宇看著面前的一幕,忍不住擰起了眉,他怎麼感覺剛才的那個聲音有些熟悉?不過也容不得他多想,看著坐在一旁,神色悠然的靈鳶,怒氣再一次的溢滿了胸膛,沉聲對著冷雲初下起了逐客令。
「傅莊主莫急,本少說的證據這才正要拿出來。」冷雲初相對于傅龍宇的急切,反而顯得淡定了許多,淡淡的看了一眼悠月,然後走到靈鳶身邊坐下,嘴角微揚的說著。
「冷少爺,若是你想玩游戲,老夫可沒時間奉陪。」傅龍宇因為冷雲初的態度,更加的惱火起來,他好歹也是一個長輩,他們這是什麼態度?
「父親,哦,不,傅莊主何必這麼著急?听听冷大哥的話,就當是消磨時間,你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靈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傅龍宇幽幽的說道,想到他剛才已經指天為誓,和自己斷絕了父女關系,于是將稱呼也改了過來,本來也是如此,她本來就不是他真正的女兒,只不過是佔用了他女兒的身體而已。
「孽障,這里沒你說話的地方,現在立刻收拾東西滾出傅家莊,不然休怪老夫不顧念往日的情分。」傅龍宇听到靈鳶的話,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沉聲對著靈鳶吼道。
「情分?傅莊主往日與靈鳶可有任何的情分可言?」靈鳶听到傅龍宇的話,眼里閃過一絲嘲諷,真是說話不怕閃了舌頭,他們之間何來情分之說?
「你……」傅龍宇被靈鳶的話堵得啞口無言,確實,他在她這十幾年間,對她視若無睹,雖然其中有因,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後來因為愧疚對她好,也是因為她對傅家有用,嚴格說起來,自己也只不過是利用她而已。
「二小姐,再怎麼說,你身上依然流著傅家的血,撕破臉皮,對大家都不好吧?」楚荷在一旁看夠了戲,忍不住也想插一腳,完全忘記了她所做的所有事的把柄還握在靈鳶手里。
「三夫人,似乎忘了某些事情,既然你不記得,靈鳶不介意提醒一下你。」听到楚荷的話,靈鳶眼里閃過一道光芒,原本她並不想與她們為難,可沒想到這個女人不識趣,偏偏要來插一腳。
「什麼事?」楚荷是真的得意忘形了,听到靈鳶的話,還傻傻的問了一句,然而話剛出口,看著靈鳶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腦子里一道光閃過,猛然想起來,臉色變得很難看,然後急急的說道︰「你不能,你答應過我的,你保證過不說的,你不能,不能!」
「不能什麼?你們究竟有什麼事瞞著我們?」沈梅玉原本就對靈鳶的話有些不解,現在看著楚荷那驚慌失措的樣子,更加的雲里霧里了,這兩個人究竟在打什麼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