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鳶听到韓凌的話,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面色不佳的沈梅玉說道︰「大娘,靈鳶先告退!」說完也不等她再說什麼,轉身朝著師傅的屋子方向走去。
沈梅玉看著靈鳶離開,雙手緊緊的握著,就連指甲陷進手心也沒有感覺,然後見韓凌也要離開,想到可憐的女兒,忍不住上前喚住他說道︰「殿下,珠兒她……」
韓凌頓住腳步,回頭看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沈梅玉,冷冷的看著她說道︰「她的事與本宮何干?」說完之後,繼續跟上靈鳶的腳步。
沈梅玉听到韓凌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身上的力氣瞬間就像是被抽干一般,面色憔悴,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歲,想到女兒現在的樣子,她有些欲哭無淚,她不甘心,可她卻無能為力,她沒有女兒被人陷害的證據,她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認命。
韓凌快步追上靈鳶的腳步,去玄虛的所住的房間,必須要經過韓凌所住的院落,所以在靈鳶走到韓凌院落門口的時候,被後面追上來的韓凌二話不說的拉進了房間,還沒來的及反應什麼,就被吻住。
韓凌心里是不安的,他總有一種抓不住懷里人的感覺,明明她就在身邊,就在眼前,可他的心里就是不踏實,尤其是這次的鎮上之行,讓他更是不安起來,所以他急需要確認她還在身邊。
韓凌的吻急切,卻也小心翼翼,靈鳶能感覺到他的不安,眼里閃過一抹心疼,是自己讓他不安了吧?可是她現在還不能告訴他一切的事情,伸手環住他的腰身,主動的回應起他來,如果這樣能讓他安心一點,她願意這樣去做。
一吻方休,韓凌氣息不穩的緊緊抱著靈鳶,那力道就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一般,緊的讓靈鳶覺得快要窒息,但是靈鳶卻沒有掙扎。
第二天,沈梅玉帶著傅靈熙和傅靈珠離開了四賢書院回了京城,四賢書院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然而好景不長,兩個月之後,突然從京城來了幾個人,神情著急的要求見韓凌。
韓凌回到屋子里,就看見一只伺候在母後和父皇身邊的一個太監和幾個護衛等在院中,見韓凌進來,幾個人趕緊的上前行禮︰「奴才叩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韓凌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大步走進房間,轉身坐到凳子上,看著跟進來的太監,冷酷的問道︰「這麼急著求見本宮有何事?」
這個太監叫崇喜,從小就進了皇宮,一直跟在懿德伺候在皇帝身邊,後來被皇後要走,到現在都一直伺候在皇後身邊,听到韓凌的話,立刻跪在他面前說道︰「啟稟殿下,皇上前幾日突然病倒,臥床不起,皇後娘娘命奴才來請殿下回京主持大局。」
韓凌听到崇喜的話,眉頭皺了起來︰「到底怎麼回事?詳細給本宮稟來。」父皇的身體不是一直都很好嗎?怎麼會突然就得了重病,還臥床不起?
崇喜感覺到韓凌身上的氣勢變的凌厲了幾分,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然後說道︰「具體的事情奴才也不清楚,奴才只是奉皇後娘娘的命前來請殿下回京。」
韓凌抬手扶了扶額,然後冷冷的對他說道︰「起來吧!」說完之後,對著候在門外的九逍說道︰「九逍,收拾下東西,準備回京。」而他說完之後,起身走出了房間,朝著靈鳶所住的院子走去。
這兩個月的相處,彩兒和瞳菊儼然成了好姐妹,這時兩人正在院子中研究著要做什麼東西給靈鳶吃,而靈鳶就坐在院子中靜靜的看書,不時的抬頭看一下像兩只麻雀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瞳菊兩人,無奈的笑笑又低頭繼續看著書。
瞳菊抬頭就看見韓凌一臉嚴肅的走進院子,趕緊拉了拉身旁的彩兒,起身恭敬的行禮︰「奴婢見過殿下!」
靈鳶听到瞳菊她們的聲音,抬起頭就看見韓凌走進院子,還來不及開口,就被他拉著走進了房間,門剛關上,就被緊緊的抱住,有些疑惑的抬手環上他的背,輕聲的問道︰「凌,出了什麼事?」
韓凌抱著靈鳶的雙臂收緊了幾分,讓懷里的人兒更加的貼近自己,有些貪婪的汲取著她身上的芬芳,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她的頸窩,聲音有些悶悶的說道︰「鳶兒,我要先回宮去了,父皇突然病重,朝中沒有主事之人,我身為焰霆的儲君,必須擔起這個責任。」
靈鳶听到韓凌的話一愣,眼里閃過一道晦暗的光,沒想到這個時候來的這麼快,這兩個月以來,他們每天朝夕相處,時間過的很快,也很快樂,而她有這些就夠了,抬手回抱著他,說道︰「恩,一路小心。」
韓凌听到靈鳶淡淡的話語,眼神一暗,然後放開她,認真的看著她說道︰「鳶兒,你隨我一起回宮,等我稟明母後,我就娶你過門,好不好?」雙眼緊緊的看著她,心也慢慢的提了起來。
靈鳶听到他的話,臉上綻開一抹笑容,卻是對著他搖了搖頭,抬手撫上他的臉對他說道︰「凌,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皇上病重,你該以社稷為重,更何況在這個時候提及此事也不合適,等陛下的病好了,再說也不遲。」
韓凌听到靈鳶的回答,心里有些失落,但是想想她說的也很正確,在這個時候,確實不適合提這件事,于是對著她說道︰「好,我听你的,鳶兒也要答應我,好好的保護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我在京城等著你。」說完之後,低頭給了靈鳶一個深吻,然後放開她,毅然的走出了房門,沒有回頭,他怕自己回頭之後,就不會放她自己一個人留下。
瞳菊和彩兒看著頭也不回的離開的韓凌,有些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到最後兩人齊齊把視線聚焦到站在門口臉上掛著淺笑,眼里卻掛著淚水的靈鳶。
看著消失在院門口的韓凌,靈鳶心里其實很不好受,可她卻不能哭,正打算轉身回屋,突然心頭一陣翻涌,立刻難受的沖到旁邊,捂著嘴干嘔起來︰「嘔……」
瞳菊和彩兒嚇了一跳,趕緊的跑過去,輕輕的幫不斷干嘔著的靈鳶拍拂著背脊,擔心的問道︰「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靈鳶又干嘔了一陣,才感覺好些了,可嘴里卻澀澀的,很是難受,直起身臉色有些蒼白的對著瞳菊她們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就是覺得有些惡心,彩兒,能幫我找些酸的東西過來嗎?」
彩兒一听靈鳶的話,立刻就轉身跑出了院子。
瞳菊眉頭緊皺的看著臉色很差的靈鳶,扶著她走到院中的凳子上坐下,然後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說道︰「小姐,要不要去請個大夫來瞧瞧?」
靈鳶接過水喝了一口,感覺嘴里沒那麼難受了,才搖頭說道︰「不用,呆會兒要去見師傅,讓他老人家瞧瞧就行了。」
就在這時,彩兒手里抱著許多青梅跑進院子,一股腦的放到靈鳶面前的桌子上,氣喘吁吁的看著靈鳶說道︰「小姐,你看看這些青梅行不?」
靈鳶拿起一顆放到鼻端聞了聞,一股淡淡的清香,立刻充斥著鼻端,拿出繡帕擦了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是可口,吃下去一顆,靈鳶忍不住又拿起一顆繼續吃著。
瞳菊在一旁看著靈鳶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好像很好吃的樣子,正想著,面前突然多出來一顆青梅,瞳菊定楮一看,靈鳶正笑呵呵的看著她。
靈鳶吃了幾顆,覺得心里不斷翻涌的惡心感覺好了很多,才停了下來,見瞳菊看著桌上青梅吞口水的樣子,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拿起一顆青梅遞到她面前說道︰「嘗嘗吧!」
瞳菊臉有些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靈鳶手里的青梅,小心翼翼的拿出手帕擦了擦,放到嘴邊咬了一口,立刻就吐了出來,整張臉都皺成了苦瓜臉,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靈鳶說道︰「小姐,這麼酸的東西,你怎麼還吃的那麼香。」真的是太酸了,僅僅一口,她都感覺牙都快要酸掉了。
靈鳶听到瞳菊的話,再看著她皺成一團的臉,拿過她手里咬了一口的青梅看了一眼,有些抱歉的對她說道︰「哎呀!抱歉,這顆還沒熟,剛才也沒注意,瞳菊,你沒事吧?」話雖然這麼說著,但是靈鳶的眼里卻是滿帶笑意。
瞳菊看著靈鳶的樣子,再听到她說的話,瞬間覺得自己又被小姐捉弄了,立刻一臉委屈的看著她說道︰「小姐,你怎麼又捉弄奴婢!真的很酸啊,我這牙不能要了。」
彩兒看著瞳菊拉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很沒有同情心的捂著嘴在旁邊偷笑,剛才她看到小姐遞給她的時候,就想阻止她了,那知道她那麼饞,還不等自己說話,就咬下去了,被酸到也活該,誰叫她嘴那麼饞的。
靈鳶笑著拿起另外一顆熟透了的青梅遞到瞳菊面前,淡笑著對她說道︰「好了,算小姐我不好,用這個給瞳菊賠罪可好?」
瞳菊也不客氣,接過青梅左右打量了一下,確定真的是熟透的,才擦干淨,吃了起來。
靈鳶看著瞳菊的樣子,笑了笑,站起身對她們說道︰「我去找師傅了,你們自己慢慢吃。」說完之後,走出了房間。
魯傾雲和華崇亦剛剛練功回來,就看見靈鳶一個人慢慢的走在幽靜的小道上,兩人對視了一眼,笑著迎上去︰「鳶兒這是要去哪?」
靈鳶正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听到魯傾雲的聲音,才回過神來,看著他們滿頭大汗的樣子,笑著說道︰「兩位哥哥這是去哪了?怎麼滿頭是汗?你們還是快回屋梳洗一下,換身干爽的衣服吧,不然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華崇亦抬手擦了擦汗,他們兩人剛才去後山比了一場武,結果以平局收手,听到靈鳶關心的話語,心里很是開心,溫柔的看著她說道︰「無妨,我們沒那麼容易生病的,鳶兒這是要去哪?」
靈鳶听到華崇亦的話,看著他們笑了笑,才說道︰「師傅找我去下棋,所以……」
魯傾雲他們也知道了,四賢書院的院長,是靈鳶師傅這件事,听到她的話,魯傾雲有些不滿的說道︰「那個臭老頭,沒事老下什麼棋,鳶兒,不管他,走,咱們去找塵王爺聊天去。」
靈鳶看著魯傾雲有些孩子氣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對他說道︰「小妹就不去了,其實小妹找師傅也有些事情。」
魯傾雲听到靈鳶的話,不爽的撇了撇嘴,卻沒有再說讓她別去的話,而是對她說道︰「那鳶兒快去快回,我們等著你用膳,走吧!亦。」
華崇亦听到魯傾雲的話,看著靈鳶溫柔一笑說道︰「鳶兒快去吧!別讓前輩等急了。」
靈鳶笑著對他們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朝玄虛的住所走去,來到玄虛門外,就看見房門開著,而玄虛正坐在棋盤前,凝眉苦思,走上前看了一眼他面前的棋局,然後說道︰「師傅,還沒想到嗎?」原來這盤棋是昨日靈鳶和他兩人對弈留下的殘局。
玄虛听到靈鳶的聲音,突然泄氣的將棋子往棋盤上一扔,然後看著她說道︰「不想了,想的為師頭都疼了,對了鳶兒,韓凌那小子回京了,你知道嗎?」
靈鳶听到玄虛的話,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一旁倒了杯水遞給他,自己也倒了一杯坐到旁邊的凳子上,才對著玄虛說道︰「師傅,你替徒兒把把脈吧!這幾日身子都不是很舒服。」
玄虛一听靈鳶的話,立刻將手里的茶杯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走到靈鳶身邊的凳子上坐下,然後對她說道︰「把手伸出來,為師瞧瞧。」
靈鳶依言將手遞到他的面前,就見他抓著自己的手腕把起了脈,片刻之後,就見他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忍不住疑惑的問道︰「師傅,怎麼了?」
玄虛又確認了一下自己把到的脈,確定沒錯之後,一臉嚴肅的看著靈鳶說道︰「徒兒你可知道你有喜了?」
靈鳶听到師傅的話,在看著他認真的神情,愣愣的抬手覆上還很平坦的肚子,這里有寶寶了嗎?
玄虛看著靈鳶的樣子,就知道她不知道,在心里嘆了口氣,才說道︰「鳶兒,這孩子可是韓凌那小子的?」見靈鳶點頭,才又接著說道︰「那如今你有什麼打算?女子未婚先孕,這可是大逆不道,會被侵豬籠的。」
靈鳶听到師傅的話,臉上露出一抹堅定的神情,手敷在小月復之上,看著他認真的說道︰「師傅,不管如何,這個孩子徒兒是一定要生下來的,哪怕是被所有人所唾棄,也不會改變。」
玄虛看著異常堅定認真的靈鳶,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道︰「鳶兒可要想好了,都說一入皇宮深四海,從此生死兩茫茫,皇宮自古就是權力的中心,也是爭斗最陰暗的地方。」
靈鳶听到玄虛的話,點了點頭,眼神有些飄渺的看著外面搖曳的樹影,聲音飄忽的說著︰「師傅,徒兒並沒有打算踏進那個權力中心,權力之于你我,如同過眼煙雲,徒兒從一開始要的,就不是那至高無上的地位和無盡的榮華富貴,徒兒求的不過是一顆真心罷了。」
玄虛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只是︰「只是鳶兒,這樣一來,你就會變的很辛苦,而且為師相信,韓凌那小子也絕不會放任你不管,總之為師只有一句話,好自為之,過些時日你們也離開吧!」
「好,謝謝師傅!」靈鳶站起身對著玄虛行了一個禮,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抬手覆上還很平坦的小月復,眼里閃動著溫柔的光芒,這是上天賜給自己的禮物,是她的寶貝。
京城皇宮之中!
韓凌星夜兼程回到皇宮,也是兩日後,風塵僕僕的回到宮里,來不及去換身衣裳,就來到韓仲的寢宮,看著躺在床上,神色蒼白憔悴的皇帝,眉頭皺了起來,然後問著在一旁伺候的懿德︰「懿德,究竟是怎麼回事?父皇怎會突然病的如此之重?太醫們怎麼說?」
懿德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韓仲,眼角微微有些濕潤,听到韓凌的問話,恭敬的對著他行了禮,才說道︰「回殿下,陛下是因為勞累過度,這些年來,陛下都很少好好睡一覺,都是在看奏折,處理朝政,老奴勸過陛下很多次,可陛下都置若罔聞,太醫們說,陛下需要好好的休息,說不定會有起色。」
韓凌听到懿德的話,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眉頭緊皺的父皇,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韓仲的寢宮,回了東宮殿。
幽蘭殿內,洛雪幽听到自己的皇兒回來了,立刻出了宮,急急的朝著東宮殿趕來,進門就看見剛剛梳洗好,換好衣服走出來的韓凌,立刻走上去,激動的拉著他的手說道︰「皇兒你可回來了,可想死母後了,你父皇他……」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這些時日她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就怕皇帝突然就不在了。
韓凌看著母後明顯憔悴了不少的容顏,眼神暗了暗,然後將她扶著坐到榻上,才彎腰跟她行禮︰「兒臣給母後請安!」
洛雪幽看著兒子疏離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難道這些年真的是她做錯了?才會有今日這樣的局面?看著他越發冷峻的臉龐,在心里嘆了口氣說道︰「皇兒啊,你父皇這次的病不輕,朝政的事情就由你全權打理。」
韓凌坐到旁邊的凳子上,听到洛雪幽的話,站起身恭敬的應著︰「是,兒臣知道了,母後若是沒喲其他的事情,兒臣要去御書房看看這幾日累計下來的奏折。」
洛雪幽听到韓凌的話,站起身看著他,張了幾次嘴,想問他關于蘭若然,關于靈鳶的事情,但是想想現在的時機不對,于是笑著溫柔的對他說道︰「去吧!皇兒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是!」韓凌說完之後,轉身走出了東宮,來到御書房,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奏折時,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還是走過去坐上龍椅,拿過奏折認真的看起來。
洛雪幽回到幽蘭殿,眉頭緊皺,神色也不是很好,片刻之後,喚來宛紗對她吩咐道︰「宛紗,去一趟傅家莊,告訴傅莊主,若是傅靈鳶回來,叫她立刻進宮來見本宮。」她決不能讓人絆住皇兒前進的道路,既然他不願意放棄,那麼就讓她來幫他一把,哪怕日後他很自己也無所謂。
轉眼又過了半月,靈鳶他們也回了京城,而靈鳶卻沒有馬上回傅家莊,而是去了偃月樓,她要去見兩個人,一個是剛剛被接回來的玉竹,還有一個就是不惜買凶置她于死地的悠月。
偃月樓之中,冷雲初一臉冰霜的坐在主位上,旁邊坐著靈鳶,身後站著林木和花三娘,而他面前跪著異常狼狽的悠月,那張臉雖然還是很美艷,但是卻少了一份生氣,多了一抹絕望。
靈鳶見她緊咬著下唇不說話,也不逼她,臉上依然掛著淡然的笑容,只是那眼里的凌厲光芒卻讓人膽寒,扭頭看著身邊一臉冰霜的冷雲初,對她說道︰「哥哥,我先去看看玉竹,這里就交給你了。」
冷雲初听到靈鳶的話,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她說道︰「鳶兒小心點。」
「恩!」靈鳶點了點頭,站起身再次看了跪在地上的悠月一眼,然後朝著偃月樓的後院走去,瞳菊和彩兒也緊緊的跟在她身後,她每走一步,她們都緊張萬分的看著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靈鳶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好笑的看著她們說道︰「你們倆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你們小姐我啊,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你們平時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不要讓人看出任何的破綻。」
瞳菊和彩兒對望了一眼,默契的點了點頭,她們是太過小心了,萬一讓人發現不對勁那就不好了。
靈鳶來到後院,就看見坐在院子中的玉竹,她瘦了很多,也黑了好多,似乎是听到聲音,玉竹轉過身,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靈鳶三人,眼里閃過一道疑惑,見她們不開口,她也沒有開口,幾人就那麼愣愣的看著,倒是瞳菊先反應了過來,幾步跑到玉竹面前,抓過她的肩膀說道︰「玉竹姐姐真的是你啊!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玉竹看著面前激動的瞳菊,眼里是迷茫的神色,她不記得認識她啊?難道說是在自己失憶以前認識的?猶豫了一下,輕聲的開口問到︰「姑娘認識我嗎?」
瞳菊听到玉竹的話,立刻深受打擊,懨懨的放開握著她肩膀的手,走到靈鳶身邊,雙眼含淚的看著她說道︰「小姐,玉竹姐姐真的不記得我們了。」
靈鳶看著玉竹的樣子,心里很難受,看了她一眼之後,轉身朝著外面走去,現在她還是不要去說什麼的好,就交給老天爺吧,希望玉竹能在她把所有的事情布置好之前恢復記憶,這樣就能完全的月兌離那個所謂的‘家’了。
靈鳶回到傅家莊,就被告知皇後娘娘要見她,心立刻便沉了下去,該來的終于來了,回到房間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才來到皇宮。
幽蘭殿中,洛雪幽眉頭緊皺的看著站在她面前不卑不亢的靈鳶,聲音壓抑的對她說道︰「傅小姐,你告訴本宮,要如何你才肯離開皇兒?」
「皇後娘娘似乎弄錯了什麼事情,這些話,娘娘應該去和太子殿下說,民女微不足道,娘娘不必擔心民女,等一些事情落幕之後,娘娘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的。」靈鳶淺笑著看著洛雪幽,眼楮里卻藏著悲傷,她早就已經預見了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結局,不過,她早就已經決定好了不是嗎?也沒什麼好傷心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是皇兒纏著你不成,傅靈鳶,你也不看看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不要在本宮面前說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話。」洛雪幽一听靈鳶的話,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她欣賞這個女子的作風手段,可這不代表她能接受她成為自己的兒媳婦,成為太子妃,未來的一國之母。
「皇後娘娘不必生氣,民女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民女已經說過,等一些事情落幕之後,娘娘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所以娘娘不必急于這一時,若是沒其他的事情,民女就先告退了。」靈鳶看著眼神狠厲的看著自己的洛雪幽,輕輕的垂下眼簾,恭敬的對她說完,微微施了一禮,轉身朝殿外走去。
洛雪幽的心里是滿滿的怒氣,偏偏她還不能對面前這個女人做出什麼事情,她和皇兒之間,不能再出現任何裂痕,看著快走出殿門的靈鳶,洛雪幽沉聲說道︰「既然如此,本宮就在給你些時日,若是到時候不能令本宮滿意,你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靈鳶听到她的話,只是微微頓了下腳步,隨即又繼續往外走去,很多事情也是該解決了,她累了,抬手輕撫上藏在衣裙之下,表面看不出來,實際卻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眼里浮上了一抹溫柔的笑意,至少我還有你對嗎?
一直候在幽蘭殿外面的瞳菊和彩兒一見靈鳶出來,就立刻迎了上去,看著她掛著淡淡笑意的臉,兩人互看了一眼,瞳菊有些擔心的開口問道︰「小姐,你沒事吧?皇後娘娘她……」
「沒事,回去吧!」靈鳶對著兩個丫鬟微微一笑,回頭看了一眼幽蘭殿,抬步朝著宮門方向走去。
趕緊跟上靈鳶腳步的彩兒,皺著好看的眉頭,有些不解的問道;「呃?小姐,你不去看看太子殿下嗎?」太子殿下因為皇上病倒的事情,已經很久沒見過小姐了,而且她們都知道,小姐一定很想殿下,可是她卻不明白,小姐都已經進宮了,為何不去看望太子殿下?
「不必了,殿下現在很忙,你們記住了,不管之後發生什麼事情,你們都不允許去打擾他。」靈鳶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是加快了幾分,她要快點離開這里,在離開之前,她不想見到他,她怕自己會心軟,會舍不得。
「哦,知道了。」彩兒和瞳菊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可靈鳶都已經這麼說了,她們除了照做之外,也別無他法。
「這是今日的奏折,請殿下過目。」御書房內,韓凌眉頭緊鎖的埋首在一堆的奏折之中,手上拿著毛筆,神情專注的看著面前的奏折一一批注,直到大內總管懿德將今天早朝之時眾位大臣呈上的奏折放到他身邊,他才抬起頭來。
韓凌只是微微的抬了下頭,看了一眼放到旁邊的折子,便又繼續低下頭看了起來,聲音微冷的問著︰「懿德,什麼時辰了?」他已經多久沒見過鳶兒了?多久沒有抱過她,听過她的聲音了?這讓他都有些不記得她的聲音了,心里這麼想著,手上的動作便更加的快了幾分,他要快點將這些東西處理完,去見她,好好的抱著她親吻她,告訴她這些日子他有多麼的想念她。
「殿下,歇息一下吧,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在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受不了的。」看著一目三行,神情異常認真的韓凌,懿德很是心疼,他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若非皇上突然病重,也不會這麼突然的將這麼重的擔子壓在他的肩上,不過,看著他這些時日處理朝政的手段,懿德心里卻欣慰無比,殿下一定會是比皇上更加出色的帝王。
「無妨,對了,傅家莊可有什麼消息?」韓凌沒有抬頭,這些日子因為父皇突然病倒,堆積下了不少政事,他雖然全力的去處理了,卻還是余下了不少,直到這時他才真正的了解,作為一個君王是多麼的不容易,不僅要做好百姓的領袖,處理好與鄰國的邦交,還要顧及著朝中大臣的關系。
「回殿下,傅家莊並沒有什麼異動,很是平靜。」懿德听到韓凌的話,眼神有些閃爍的說道,只是韓凌一直低著頭,並沒有看見。
「是嗎?下去吧!」韓凌寫字的手頓了一下,便吩咐懿德離開。
「是,老奴告退!」懿德微微鞠了一躬,神情有些莫辯的看了一眼埋首在奏折中的韓凌,轉身走出了御書房,關上了門,出門後才微微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希望太子殿下知道以後不會發太大的火。
「鳶兒,等著我!」懿德離開之後,韓凌放下手里的毛筆,神情有些疲憊的靠近身後的龍椅,抬手揉了揉微微泛疼的眉心,低語著,鳶兒,本宮很想你,你有沒有想我呢?
片刻之後,韓凌又繼續拿起毛筆,開始處理起朝政來,他很想時時刻刻都陪在自己心愛的女人身邊,奈何他是皇儲,焰霆國唯一的皇儲,這些事情,他是無論如何都逃避不了的,他只能在心里發誓,以後會加倍的補償她。
「小姐,到了,來,慢點。」回到傅家莊,瞳菊先下了馬車,輕聲的對著正要下車的靈鳶伸出了手,她是知道靈鳶有了身孕中為數不多的幾個人。
剛走到門口,守門的侍衛就恭敬的對著靈鳶說道︰「小姐,魯公子來了,在廳里等您很久了。」
「知道了!」靈鳶輕輕的點了點頭,抬步跨進了門,朝著正廳走去,她剛才還在想要怎麼無聲無息的離開,沒想到這方法就自己送上門了,她相信,如果是魯大哥的話,一定可以做的到。
走進正廳,就看見一身青色衣袍的魯傾雲坐在正廳之上,一副無聊的神情,靈鳶笑了笑,走上前對他說道︰「魯大哥,不知來找小妹有何事?」
「鳶兒,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啊,哥哥就該無聊的發霉了。」魯傾雲听到靈鳶的聲音,立刻起身走到她身邊,一臉哀怨的說著。
靈鳶無奈的笑了笑,他這副樣子,怎麼都不像是外面傳說的那般,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坐到旁邊的椅子上說道︰「魯大哥來找小妹有事?」
魯傾雲俊眉一挑,走到靈鳶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略有些不滿的說道︰「鳶兒還是這麼無情,怎麼?哥哥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妹妹嗎?不過,鳶兒,你剛才去哪了?害得我好等。」
「沒去哪,出去轉了轉,對了,魯大哥,如果讓你藏一個人,你能讓任何人都找不到她嗎?」靈鳶看著魯傾雲試探性的問道,他作為旭藍國的首富,在江湖上擁有很多的朋友,若是他想要藏一個人定然是沒什麼問題的。
「鳶兒就這麼看不起哥哥嗎?別說是一個人,就算是一百個,只要我想,我就能讓她好似沒在這世間存在過一般,任何人也別想查到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不過,鳶兒,你問這個干什麼?」魯傾雲一臉傲氣的說著,他這話也絕非是自夸,他確實有這個能力,說道最後,有些不解的看著低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的靈鳶。
「隨便問問,魯大哥,若是日後妹妹有所求,魯大哥會不會幫忙?」靈鳶抬頭淡淡一笑,輕輕的開口說著,其實她心里比誰都明白,她這話是有多多余。
「鳶兒,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竟說些讓人生氣的話,你應該明白的,只要是你的事,就算是讓我去死,我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魯傾雲听到靈鳶的話,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眼中是嚴肅的神情,認真的打量著坐在身邊的靈鳶,他總感覺今天的鳶兒有些不同。
「抱歉,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若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魯大哥不要介意,今天就不留你用膳了,瞳菊,送魯大哥出去。」靈鳶听完他的話,再一次被感動,然而在感動的同時,心里也是對他滿滿的歉疚,他為自己付出了這麼多,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他想要的,自己卻給不了,她只希望這世欠他的所有情,來世能償還。
「怎麼回事?哪里不舒服?彩兒,去請大夫。」魯傾雲一听靈鳶的話,立刻便緊張了起來,走到她身邊將她拉起來,擔心的檢查著,還一邊吩咐彩兒。
「我沒事,魯大哥,只是有些累而已,真,唔!」靈鳶看著他擔心的樣子,趕緊的安慰著他,還想說什麼,下月復卻傳來一陣刺痛,讓靈鳶臉色一下子便蒼白了起來,額上也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彎腰扶著自己的肚子大口的呼吸起來。
「小姐!」
「鳶兒,你怎麼了?快,彩兒,去請大夫。」瞳菊和彩兒見此情景,立刻慌亂的喚著靈鳶,魯傾雲更是緊張的彎腰將靈鳶抱起,對著彩兒說完便抱著她快速的朝內院跑去。
「怎麼回事?」沈梅玉和其他幾位姨娘正在後花園中說話,看著魯傾雲慌張的抱著靈鳶跑過她們身邊,站起身拉住焦急的跟在後面的瞳菊問道。
「夫,夫人,小姐她不舒服。」瞳菊草草的跟沈梅玉行了個禮,對她說完之後,便急急的朝著暢春園跑去。
「大姐,要不要去瞧瞧?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楚荷款款的來到沈梅玉身邊,眼里閃過一道精光,傅靈鳶,這次可就怪不得我了,誰讓你知道的太多,還敢威脅我。
「去通知老爺!」沈梅玉如今在傅家莊的地位,已經不同往日那般風光,現在能不能保住她當家主母的位置猶未可知,如今傅龍宇最在意的人,就是懷著身孕的七夫人紅嫣,這可是他除了傅靈熙兄妹和靈鳶外,這麼多年來的第一個孩子,他怎麼會不緊張。
「走吧,咱們也去瞧瞧,作為長輩,也該關心一下晚輩的身體不是?」楚荷听完沈梅玉的話,怪里怪氣的說完,轉身朝著暢春園走去,眼里閃動著看好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