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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浩,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夜空里,哎呦呦的聲音顯得有些空靈,擾亂了旁邊人的靜默。
姜浩抖落燃掉的煙灰,抬手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眼楮依然淡淡地望著腳底下的街景。
哎呦呦已經習慣他的冷淡,自顧自地嚷嚷︰「我瞧著你這神情像是在相思啊。說說,是哪家妹紙啊?不會真的是那彭季娜吧?」
姜浩慢慢地吐出口腔里的煙氣,側身斜了身旁聒噪的家伙一眼,不說話。手里煙一扔,又從煙盒里拿出一根點上。
哎呦呦被他一看,頓時有點毛聳聳的感覺,撓撓頭打哈哈︰「我還以為你對那小太妹沒興趣呢。」
姜浩不理,繼續木然地看著夜景,吸著煙。
哎呦呦看著裊裊升起的白煙,臉上慢慢凝重起來︰「那邊要開始了?」
又深吸了口煙再吐出,姜浩才慢慢開口︰「情況有變。」
「什麼?」哎呦呦對他的忽然開口有點反應不過來,追著問道。
「啊由,我申請了讓你回去,這邊我會處理。」姜浩望著前方的霓虹,語氣里多了一絲嚴肅。
哎呦呦忽然覺得二十層的頂樓,涼意慎人︰「什麼叫讓我回去?發生什麼事了?」
「這是命令。」姜浩的語氣不容置喙。
「你消失的這幾天里,發生什麼了?」哎呦呦有點焦躁地挨到姜浩身邊,面朝著他忍不住問道。
本來這些不是他該關心的,可是這家伙最近越來越奇怪。
「我想提前。」姜浩眼楮看著落入低空的煙灰,繞過了他的問題。
「什麼不是還要半年嗎?」哎呦呦詫異。
「我等不及了。」姜浩第一次露出明顯的煩躁情緒。旁邊哎呦呦看著他情緒起伏的臉,不由更加擔心起來。
姜浩與他說著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她有點不對勁。」
「誰?」哎呦呦納罕。與這人講話,不僅要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還得有一個理解力超強的腦袋,要不然真的跟不上他的思緒。
「有人盯上了她,我不想冒險。」姜浩像是已經完全地陷入了自語中。
哎呦呦越听越迷糊,最後總算抓住了關鍵詞,緊張地靠近他,壓低聲音道︰「你這樣貿然激進才是最大的冒險。部署沒完成就行動,你不是找死!」
「我有分寸。」姜浩總算正面地回答了他一次。只是這句話卻顯得有點底氣不足,讓人不能有多大信服。
「那邊也同意了?」哎呦呦不死心。
「嗯。」姜浩扔掉煙蒂,轉頭注視著哎呦呦,眼里閃過一絲無奈,「如果需要,到時給我做證人。」
「啊?」哎呦呦嚴重懷疑自己弱智了,要不然怎麼一點也听不懂他的話。
「你現在不需要明白。」姜浩看著他瞪大眼楮的樣子,很好心地解釋。
只是他的這般理由,卻讓人更加納悶了去。哎呦呦臉瞬間皺了起來︰「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打啞謎」
姜浩有點莫名,他什麼時候打啞謎了。明明是這些人理解有問題,畫畫就很听得懂。
想起她,心里忽然一動。「此刻她不知睡了沒?」
哎呦呦在旁邊看著姜浩不斷軟化的臉,如見鬼一般瞪大了眼楮,訥訥地自語︰「果然是不正常啊。」
姜浩轉過身子,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看著哎呦呦,有絲掙扎。
哎呦呦被他看得更加不安,臉上已完全沒了嬉皮笑臉。
「啊由,如果……」姜浩忽然不知道怎麼說,腦中想起那人忽然的哭笑、不由自主的怔愣,以及越來越詭異的說話模式。
頓了頓才繼續道︰「幫我去告訴她一聲。」
「告訴什麼?」啊呦呦完全迷茫了,他就不能不要啟發他的發散思維?
姜浩已經轉過身去,長長地呼出口氣,像是用盡全部力氣般回道︰「全部。」
說完,大步往前,頭也不回地向樓梯口走去。
哎呦呦愣在原地,腦中不斷回憶著兩人的對話,想不出他的生命中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她」,讓一向沉穩的人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
過了好一會,他忽然抬腳踢飛地上的石塊,一道憤怒的聲音在天台回蕩︰「去你-媽的命令!」
他憤怒的盯著樓梯口,想要下去找他,可卻不能再去。
腦中回蕩著姜浩離去前,若有似無的話語——「艾由,服從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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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亞斤整理完一個case的資料,走出事務所已經是月上中天。
她一邊走一邊急急忙忙地去掏手機,心里不禁擔心起來︰「小妮子估計又要等哭了。」
才剛模到手機,它就震動了起來。徐亞斤一喜,趕忙拿出來,可誰知來電顯示卻不是楊光的賣萌頭像。
徐亞斤愣了下,有些沉重地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徐律師,你讓我查的事已經有了眉目。」
「楊隊長辦事果然有效率。」這才兩天,對方就查到。這麼容易,讓徐亞斤對接下來要听到的內容心里沒了底。
「呵呵,那得看替誰辦事。徐律師要求的自然不敢怠慢。」楊朔被夸,忍不住得瑟狗腿起來。
「好了,不說廢話了。快說結果。」徐亞斤有點煩躁地打斷。反正都得知道,何必吊著胃口。
「嗯。你讓我查的君如屆,這人目前在國外。他父親君守余是國內外知名的學者。母親江舒敏是名媛千金,繼承了其父親的龐大資產,嫁給君守余後做了全職太太。公司也是找的職業經理人,君如屆並沒有從商,只是在國外跟著他父親做些學問。資料顯示,家庭和睦。」
徐亞斤越听心越沉。「你確定這人在國外,近期沒有來過國內?」
「對。我們的人查到他五年前隨他父母去的國外。我也讓國外那邊的朋友查了一下,說他最近一直和他父親在調研一個項目,不可能有時間來國內。」
「是嗎?那那個姜浩呢?」徐亞斤的聲音有點抖,連忙問另一個身份。
「那個姜浩啊……」楊朔的話有點不屑起來,「這人是個混混,之前一直默默無名,最近倒是出名起來。成了彭季天的得力助手。」
「彭季天?」徐亞斤不知道這是誰,忍不住問出來。
「哦,彭季天是西南那一帶的黑幫老大,老巢在岩城。黑幫,你也知道的,都那個鳥樣。我的人匯報的情況是,這個姜浩也是個狠角色,這段時間替彭季天暗地里收服了不少場子。對了,他前段時間倒是在柳市出現過。」
「真的?」徐亞斤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對。大約半個月前。他和一個外號叫‘刺蝟’小弟的來過柳市,兩人還比較高調地在市區的娛樂場所出沒過。匯報說是沖著黃甜甜來的。」
「黃甜甜?毒牙的情婦?」徐亞斤的聲音不免高了起來。
她作為律師,不可能不知道黃甜甜。這個女人是娛樂大王毒牙明目張膽養的情婦,已經三十三歲。交際手腕不是一般的厲害。毒牙背地里那些骯髒的勾當,台面上都是這個女人在出面。徐亞斤的好幾起案子,都和他們有些瓜葛。
「對,就是她。我們的人目前都盯著,看他們這動作怕是……咳咳……」楊朔不自在地咳了咳打住話題,心里暗惱︰怎麼每次見到這女人就會大腦短路。這些關于案子的信息,怎麼好隨便說。
徐亞斤知道對方「泄密」,很自覺地繞開了話題︰「那你說這君如屆和姜浩有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不可能!」楊朔飛快地否定。
「我是說,他有沒有可能是臥底什麼的?」徐亞斤不死心地問道。
「理論上來講這不可能。君如屆從小體弱,這在資料里很明顯。臥底要求的身體素質,他不可能達到。雖然他一直被保護得很好,但是近年來卻開始慢慢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我這有一張他的照片,和姜浩完全是兩個樣子。你還不信的話,我可以拿過來給你看。」
徐亞斤已經完全呆愣,腦海里一股情緒使勁地流竄著,不知道如何安放。
楊朔還在繼續分析︰「當然,如果姜浩是臥底的話,身份自然可以作假。但是這人與君如屆是同一人的可能性真的不大。照片可以是假的,但君如屆親朋好友,甚至醫生全部都說他從小體弱,這點為了臥底而專門營造,卻是不可能的事。畢竟,就算要當臥底,也是他長大之後的事。不可能那麼小就計劃起,來讓所有人都認為他弱不禁風。」
楊朔說著說著,發現電話那頭沒了聲,不禁擔心地問道︰「徐律師?你打听這個……」
說到這,又覺得自己逾越了。徐亞斤經常拜托他查些東西,律師與警察有合作再正常不過。只是今天她的反應明顯有點奇怪。
「啊,什麼?」徐亞斤回神,沒听到他剛說什麼。
「你……沒事吧?」楊朔警察的敏銳讓他嗅到一絲不尋常。
徐亞斤已顧不得那麼多,抱著最後一絲僥幸開口︰「楊朔,你能不能再幫我個忙?」
「你說。」舉手之內的事,楊朔樂意之至。
「那個……」徐亞斤有點難以啟齒,「你幫我去查一下我朋友涂畫畫公寓附近,關于這人的行蹤?我是說君如屆,還有姜浩。」
徐亞斤已經不確定君如屆和姜浩是否是同一人,保守起見,兩人都查。本來想讓他查涂畫畫,可是她存了私心,並不想這樣子對她,不然覺得像是褻瀆了她們的友誼一樣。
「這兩人和你朋友有關?」楊朔听出了點什麼。
「是……」徐亞斤想了想,還是承認。
楊朔是刑警隊隊長,要知道的一查也就知道了。事情發展到這個情況,已經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行,我派人去查,有信了通知你。」楊朔也不羅嗦,很干脆地答應下來。
正要掛掉電話,他忽然又想起什麼︰「徐律師,姜浩確實來過柳市,我們的人在監視黃甜甜的時候拍到過他。你朋友如果真與他有牽扯,可能是那時候與他遇見的。」
「嗯?」徐亞斤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姜浩之前並沒有來過柳市,之後也沒有,你朋友可能只是與他一面之緣。他這種背景,讓她還是忘了吧,雖然這小子長得是很不錯。」
「啊?」徐亞斤還是猜不準他說這個是為了什麼。
她這邊還在納悶,那邊楊朔輕嘆了口氣,沉沉地說道︰「姜浩好事將近,與彭季天的妹妹彭季娜不久就會完婚。」
徐亞斤握著手機,腦子里那堆無處安放的情緒,集成一團瞬間爆炸。只剩下一片空白……
作者有話要說︰啊,今天還得更一萬字~~~啊啊啊,可憐我這幾章逆轉碼得腦細胞死好多,每句話都得斟酌再斟酌,哎哎哎~還是木有留言,看文的妹紙乃們好歹留個爪,喜歡不喜歡都說個話,讓啊痴知道我是被愛著的嘛tat……
昨天想到一個結局……一時激動差點就那麼著了,怕被罵變態,忍了又忍~還是堅持輕松向~~~可是可是,最好不要受刺激,啊痴情緒不穩一激動就發癲了,啊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