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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畫畫被君如屆從被窩中捅醒後,手里拿著兩樣東西,傻了。
一支槍,一張身份證。
這是什麼情況?
她用帶著迷茫的眼楮望了望君如屆,再望了望手中的東西,掄起那把槍,第十次問道︰「這個——是真的?」
君如屆坐在床邊,雙腿安穩地靠靠著床,一本正經地回道︰「嗯。」
「真的?」依然不確定。
「嗯。」君如屆耐性十足十。
涂畫畫雙眼瞬間冒光,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我要看子彈!」
君如屆看到她興奮的臉蛋,心里的陰霾「嘩啦」一下就散了,哪有不應的道理。很干脆的接過槍,「刷刷」兩下卸下彈夾遞給她。
涂畫畫盯著自己手中的子彈猛咽口水︰剛才大王那卸子彈的動作真帥啊!那個速度,那個範兒,真酷!
感嘆完君如屆的動作,再看著手中金燦燦的三顆子彈,她又是一通口水泛濫,就差滴答滴答冒個歡快。
「好家伙,還真有點分量。」涂畫畫掂了掂掌心的子彈,夸張地咽了下口水,眼神悠悠地飄向左手——一張身份證。
姜浩,男,28歲,漢族,xxx人,身份證號︰**********
姜浩?那個姜浩?
腦中的訊息一下子全涌了出來,涂畫畫來不及收攏,最後那思緒直接飄過民政局領證時,君如屆拿出的那張身份證上。
這姓不一樣,名也不一樣,名字字數更不一樣。于是,她繼續傻。
君如屆看著涂畫畫那迷茫樣,眼里閃過一絲掙扎,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講。但他不後悔把這兩樣東西拿給她看。
有些事他不能用語言表達,只能直接來實物。雖然這樣這女人會胡思亂想,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涂畫畫不會無理取鬧,也不會被嚇住。他覺得她承受地住,也會保守秘密。
傻征中的涂畫畫,腦中自動過濾了一遍看過的各類小說情節,不斷組合著各種可能。想得頭都有點疼,干脆不想了。抬眼看看君如屆,哪知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涂畫畫從來沒和君如屆這麼「深情」對望過,心跳忽地快了起來,臉也有點發熱。大王這個眼神,真忒麼的深邃啊,她還需要修煉,扛不住啊扛不住。
望了會,涂畫畫終于支撐不住,率先移開了視線。只是,憋著的好多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心像是被幾百只螞蟻爬過一樣,癢得很。
她抿著嘴,小心翼翼地拿著手中兩樣東西向君如屆晃了晃,眼里充滿了求知的渴望。
君如屆的眼神黯了黯,閃了閃,最後把兩眼珠子齊齊向下轉去,避開了涂畫畫的視線。臉上的神情也凝重了幾分,整出一副欲言又止、有苦難言的模樣。
涂畫畫了。
好吧,大王明顯是給了自己無限猜想空間,讓自由發揮來著。
按他這個性,你再問也問不出一句話了,這會能給你看這些東西已經是破天荒了。涂畫畫,是你自己選的,那就使勁猜吧。他敢給你看,應該不可能是明目張膽地騙婚、詐騙之類的吧?
這麼想著,涂畫畫的小宇宙瞬間被填滿。「只要不是騙子,管你是誰,反正已經領回家了。」
想通了,那個順毛的涂畫畫又回來了。把兩樣東西往君如屆手里一塞,好脾氣地宣布︰「睡覺吧。」
君如屆看著拉過棉被躺下的老婆,暗暗松了口氣。「就睡覺吧,總比被問好。」
他剛才一直在想,她要是真的問關于這個身份和槍的事,他要怎麼回答。好在,他沒有看錯人。涂畫畫是一個很懂得給人空間的人,她會給你完全的信任。
希望這件事,就到此結束吧。
今晚由于事情發生的有點多,兩人相識以來第一次各睡各,連蓋著棉被聊天都沒心思。
君如屆瞟瞟睡在身側的人,無比希望她能講幾句。她不講話,他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對一直嘰嘰喳喳的涂畫畫沉默以對的。
其實,這也算是誤會了君如屆,他本就是一個話不多的人。有時候沉默也並不就代表了他沒有用心在听。起碼,他每次都有很認真地回答涂畫畫的問題,雖然那個「嗯」字短了點。
涂畫畫暴躁了︰話不多?清冷?那那個摟著個小太妹笑得像個痞子似的人又是誰?好吧,君如屆,這事是解釋不清楚了!
沉默依舊。
涂畫畫窩在被子里,正在慢慢消化整個晚上的驚心動魄。先感慨了一下自己今天這火發得是恰到好處,再感慨了一下大王跟人吵架時那風度,整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啊!那欲言又止的沉默,真忒麼男人!
感嘆完,忽然想起那又被大王不知道收哪去的兩樣證物,涂畫畫糾結要如何理解。往壞里往好里地想了個遍,還是模不準到底是個啥情況。
兩個身份?那句「不為人知的一面」似乎落實了,大王果然不是普通人。兩個身份,自然是要做什麼不能讓一般人知道的事。這事可大可小,可嚴重可匪夷所思,涂畫畫更傾向于是不嚴重的小事。
只是那把槍,讓她的心一下子緊了起來。不嚴重的小事用的著槍嗎?瞧他那有苦難言的樣子,還有每次離開或者在柳市時那恨不得當自個是透明的樣子,應該是一份很危險的事。
什麼事是很危險,得要有兩個身份,還得用槍的呢?
涂畫畫的思緒飛快翻滾,最後又一次成了月兌韁的野馬。野馬跑了會,終于找回點思緒。涂畫畫猛地從被窩里爬起來,飛快地竄到床頭,「啪」地把床頭燈打開。
突然的亮光讓習慣黑暗的眼楮暫時適應不過來,君如屆條件反射地閉了閉眼楮。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頭頂,涂畫畫兩眼放光,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君如屆心跳有點加快,模不準這女人腦中又在想什麼。他揪著被子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腦中已經在迅速思考,要是老婆忽然撲過來,他要從哪個角度反擊才不會傷到她。
涂畫畫沒瞧見君如屆的「時刻準備」,她盯了會兒,忽地換上一副神秘兮兮又一本正經的模樣,悄悄滴湊到君如屆面前,小聲問道︰「大王,難道你是臥底?」
原諒她腦中的那些個小說情節,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完美最酷的可能。
君如屆听到「臥底」兩字,目光閃了閃。再看到涂畫畫那一副等著他肯定的樣,抿了抿嘴巴,沉默。
這會輪到涂畫畫糾結了︰「這到底是是,還是不是啊?」
得不到答案,心里跟裝了幾百只貓在撓癢一樣,她恨不得劈開這男人的腦子,直接替他過濾信息去。
涂畫畫蜷縮著雙腿,繼續往君如屆身邊靠了靠,又神秘兮兮地想要肯定一遍︰「臥底?」
君如屆听著她看似疑問實則肯定的神情,心里哀嚎︰「我可什麼都沒說。」
于是,他很技巧地調整了一下眼球的位置,睫毛輕顫過後,斂去了所有思慮。瞧在涂畫畫眼里就是一副——欲言又止,卻又天機不可泄露的默認狀。
涂畫畫瞬間興奮了。
臥底!她自動過濾那些可能潛伏的危險,滿心只剩下一股激動。這是多麼酷那麼厲害的職業!
她聯想起君如屆月復部那六塊月復肌,想到他結實的胳膊、大腿、太極,再想到他的耐力,那股子激動簡直就要溢出來。
由于興奮過度,涂畫畫控制不住地在床上打起了小滾,滾著滾著就滾進了君如屆的懷里。
君如屆順勢攏住她。人兒才剛入懷,心里的那份空虛立馬就被填滿。嬌弱在抱,無與倫比的滿足。此刻就算只是這樣靜靜的抱著什麼事也不做,他都覺得滿足。
那個熟悉的涂畫畫,又回來了。這種感覺,真好!
涂畫畫窩在君如屆懷里,吸著熟悉的體香,心也被滿滿地填充著。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那麼地想他。
其實最初,她只是把他當做一個伴侶來對待,那種喜歡跟愛情無關,只是在自己生命中出現的一份子,親情的成分多點。
而後來,慢慢地相處中,涂畫畫漸漸被君如屆那看似冷漠、實則處處遷就的容忍給收服。他沉默的溫柔,慢慢融化了她冰涼的心。
很多情,一開始也許不深,但日久總會情深。他們,就是這樣,太過堅強的防護傘下只能一點一點慢慢滲透。
兩個作為標準情人處的人,心里沒被別人插足過,慢慢地,慢慢地,就會愛上吧。
兩人間又是一陣沉默。
涂畫畫听著君如屆的心跳聲,覺得特別窩心。男人啊,這是她男人啊!
忽然,腦中一個數字像一道閃電,「嘩」地劈開了她腦中混沌的思維。涂畫畫「蹭」地一下昂起了頭,差點踫到君如屆的下巴。
君如屆瞧著突然起來的人,心一緊︰「還沒完?」
另一邊,涂畫畫怔怔地盯著君如屆看了會,臉色越來越凝重。
君如屆被她盯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這會是真的不知道哪里不對了。
涂畫畫盯了會,忽地清了清喉嚨,無比認真地問道︰「君如屆,你丫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