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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蜀山的蝶、雪、花(1)
蜀山的蝶、雪、花
蝶戀花。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里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一切，都似乎在夢境中渙散。
春天，到來了。
再不是大雪封山的日子，冬天最終不能夠永久的將塵世冰封，一陣狂風暴雪過後，還要留下那脆弱的傷懷，于是溫柔的春天，將他們的心靈撫模。
粘稠的細雨澆濕了迷茫的山川，傷感了淒涼的雲海，一切，都似乎在自然之中實實在在的繁衍，又是那樣的令人傷感，那樣的惹人憐愛，蒼翠欲滴的渾濁，鮮紅曼妙的淋灕，總是在某種沉默里讓人迷了心竅。
傷感的淚水從空虛的廢土中來回打轉，想要失聲哭個痛快，但又只得永久的被壓抑在愁苦的內心深處，這種感覺，是享受？還是痛苦中的痛苦。
就如同蝶戀著花，花卻無情，從未嘗試過情感，從未嘗試過心痛的花兒又怎麼能夠體會得了那綿綿不絕的愛意？多情卻被無情惱，蝶飛了，花飄了，那悲哀而又卑微的微笑，早已經不復存在。
靈感永遠被封存在不朽的印記之中，想要腐爛又不能腐爛，最終在悲哀的塵土中氧化，哀傷，亢奮，隕滅。雨，澆滅了心火，讓人覺得冷了，初春的雨最有詩意也頗為無奈，人的心靈可能並不脆弱，脆弱的，或許就是那影響著人們心靈的春夏秋冬，風雪雨露吧。
葉笑躺在一片寂靜之中，任由思緒飛舞滿屋，歡欣雀躍的來回蹦跳，心中，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孤獨︰自己，是什麼時候再一次回到了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他與她的感情不是早已經結束了麼？為什麼心如止水的自己，會再一次跟他回到這蜀山里呢？
一切，熟悉而又陌生——十八年了，當自己再一次回到這個煙雨繚繞的地方。
早已物是人非。
曾經的沉浮已經化作了一些永恆的記憶，在心中久久蕩漾。
花依舊鸞裳，笑著悲離合。
戀著秋冬夏，心冷又何妨？
年少時的許諾不復存在，存在的只有老卻，自己不會老，多少年前葉笑還是個花容月貌的少女，自己已經是過了三十五歲的女人，雖然仍然沒有一絲的老，女人的容貌是最重要的，盡管仍舊保留著她年輕時的花枝招展，可是，心老了，累了，沉寂了，回到從前，還能夠找回自己曾丟失的東西嗎？
珍貴的東西。
葉笑起身，已是換上了單薄的白衣不曾遮擋住楚楚動人的姿態，這樣的女子，天下少有，羨煞旁人的容貌，再配上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不知不覺的更加哀愁悲傷了。
迷幻了蒼穹，喚醒了幽夢，有是誰，在生命的盡頭，刻下了不朽的印記呢？
不知不覺，一滴淚，從葉笑的眼角，緩緩流下。
啪嗒。
碎了。
「吱呀——」
房門被輕輕推開，伴著山風和泥土的芬芳，還有蒼老而心醉的幽夢，他進來了。正是當日那個身處浮雲的男子，當日持著血劍與北冥廝殺的男子，當日那個溫柔，又冷酷的男人。
在不周山囚禁了十年，清風，也老了。
飄逸的長發，潔白的長布袍，深邃的眸子，還有溫柔的微笑。
微笑。
葉笑的淚水再也容忍不住，絲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嘩啦傾瀉一地摔碎一地，撲啦撲啦破碎的聲音格外悅耳好听，窗外的雨下的更美，更淒厲。
在一切都已經平靜如水的時候，才有他們相互繚繞的時間。
「十年了。葉笑，你仍舊……仍舊怨著我嗎？」
「清風，十年的哀傷。」葉笑凝望著他，凝望著他消瘦的臉龐︰「心……很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