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裴錦楓邁步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季綾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她,不悅地出聲問道。
季綾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了旁邊的石桌上,雙手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雙手交握,而整個人則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神色閑散地看著面前這一抹俏麗身影。
唇角突然向上揚起,勾起一抹不以為然的淺笑,她輕哼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沒什麼意思,只是為管家感到辛苦而已。」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接連深呼吸了幾口氣,裴錦楓這才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那俏麗的臉蛋上依舊有著掩飾不住的怒意,「你要怎樣才不繼續嘲諷我?」
在如此閑散慵懶的季綾面前,他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個跳梁小丑一般,一個人在生著氣,還表現得格外的憤怒不滿,卻反過來顯得他更加的可憐可悲。
毫無疑問,她這般無所謂的慵懶模樣,著實深深地打擊了裴錦楓,無疑是在他那熊熊燃燒的怒火上,再澆了一桶油,讓他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不是你還會有誰?」無奈地搖頭,季綾深知,他又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到時候大家都知道,你凌三小姐被我給休了!將軍三小姐,你覺得你還有何顏面呢?」
「你——我——」憤怒地伸手指向季綾,裴錦楓卻是被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得一個勁兒的「你,我」。
「你——你別以為,我當真不敢!」再次伸手指向她,裴錦楓語氣堅定,甚至帶著幾分的威脅說道,「到時候,丟臉的可不是我!」
裴錦楓更是氣得不行,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如此厚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似是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季綾挑眉,語氣緩慢閑散地說道,「可誰知道變回來的方法是什麼呢?誰有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換回身體呢?所以啊,在換回來之前,你還是學好怎麼做女人吧!」
悠閑地捋著寬大的外衫衣袖,季綾輕笑一聲,毫不在乎地說道︰「那好啊,我會很耐心地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見他一臉的不明就里,季綾便勾起唇角,笑嘻嘻的,好心地替他「答疑解惑」︰「別忘了,你現在才是個女人,而我則是個男人,還是這偌大瑞王府的主人。就算是三從四德,也應該是你去好好學習,做好三從四德!」
見他已經被氣得語無倫次,季綾也不再和他爭論,便是懶懶地睨了他一眼,就將視線移向了別處,甚至還慵懶地打了一個呵欠。
「真不好意思,我還真就沒有迷路的時候。」挑眉聳肩,季綾漫不經心地說道。她握整出。
著實可惡!
裴錦楓再次不淡定了,發誓今天非得把話說個明白,而且他發誓,今天不僅要和她把話說明白,還讓她以後再也不敢嘲笑他是個路痴了。
還真是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呀!
那小丫鬟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低聲卻堅定地回答道︰「奴婢不敢亂說。奴婢經過王妃院子的時候,親耳听見王爺和王妃在吵架,王妃說,後悔與王爺成親,王爺就對王妃說,要不和離吧。奴婢生怕自己听錯了,還特意仔細听了一下,事實證明,奴婢並沒有听錯,王爺的確和王妃說了和離。」
不過,可是他主動提出和季綾成親的,而且參加他們的婚禮的人可不在少數,最重要的是,他們成親的時間並不長,若是此時鬧出和離事件,只怕會從街頭傳至巷尾,被大家傳言得更加不成樣子吧?
「我——」被她的話給噎住了,裴錦楓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只得憤怒地瞪著她,那白希俏麗的臉蛋上,籠罩著一層濃烈的怒氣,清澈明亮的眼眸中,也開始閃動著一簇簇逐漸旺盛的火苗。
「我也只不過是不太分得清方向而已。」裴錦楓雙手環胸,斜睨了季綾一眼後,很是傲嬌地抬了抬下顎,擺出一付不以為然的樣子,「我就不信你沒有迷路的時候!」
在這華麗府邸的某一個院子里,石桌前坐著兩抹明麗美艷的身影,而在兩人的面前,則恭敬地站著一個小丫鬟,那小丫鬟低埋著頭,雙手交疊垂于身前。
「你——」裴錦楓頓時就不滿了,他又怎麼會听不出她這話中的意思,「你就不能不拿我會迷路來說事麼?你到底要譏諷嘲笑我到什麼時候?」
「我真後悔當初做出了成親的決定!」越想越覺得氣,裴錦楓突然出聲,語氣怨念懊悔地出聲說道。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惡了!有事沒事就老是喜歡用他迷路的事情來譏諷他嘲笑他,路痴不是他的錯好不好?他也不希望自己是路痴的好不好?
對于她的言辭狡辯,裴錦楓愈發的不滿起來,雙手一揮,轉而改為叉腰,他擺出一付凶狠的模樣,和她據理力爭︰「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話里話外,都是在嘲諷我!」
「我什麼時候譏諷你嘲笑你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季綾撇嘴,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難道你不是經常迷路麼?」
無奈地扶額嘆息了一聲,季綾頗為無奈地說道︰「是,我就是在嘲諷你行了吧?分明就是個路痴,還非要自己一個人去逛街,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自己已經被她氣得怒發沖冠火氣燎原,可她呢?卻顯得這般的悠閑自若,就好像根本沒將他的怒氣當做一回事兒一般,這般差距也太過明顯了。
然而,季綾卻只是慢慢地抬起頭來,眼神飄忽地瞄了他一眼,便堪堪地將目光移開了。這神情顯得很是漫不經心不以為然。
可偏偏,這個女人卻一直逮著這個事實不放手,隔三差五的便要拿出來嘲諷他一下,似乎這樣會讓她感到很快樂一般。
再次被她的話給噎住了,裴錦楓被氣得差一點便是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直覺被她給氣死。
「我覺得我才是很有必要提醒你一個嚴肅的事實。」
「那好啊,那咱們就直接和離吧!還說這麼多做什麼呢?」季綾更是沒將他的威脅話語當做一回事兒,反而大方地提出了和離。
「你說的都是真的?」蘇清嵐率先出聲詢問道,語氣里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囂張得意了!
「我說了,我只是實話實說。」季綾也是雙手環胸,依靠在椅背上,抬起頭來望向眼前這一抹亭亭玉立的身影,「是你自己覺得我在嘲諷你而已。」
「你——」
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滯留,就連英挺的眉頭也不自覺地輕蹙了一下,卻是極快地舒展開來。季綾抬頭看向他,直接望向那一雙清澈靈動的眼眸,無所謂地說道︰「我還不想成親呢,有本事,咱們和離呀!」
而她的這一句毫不猶豫的話語,卻是讓裴錦楓怔愣,清麗月兌俗的臉龐上,閃過了一抹糾結詫異的神情,顯然沒想到她會執意提出和離。zVXC。
听了她這話,裴錦楓暗自怔愣了一下,一時間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而兩人不知道的是,院子門口,一抹瘦小靈活的身影,飛快地從院子外的綠樹後閃過,快步朝著某一處院落走去。
這女人實在是太狠了!居然連這種毀掉自己名聲的事情,都說的這般理直氣壯,根本沒有一點緊張害怕的樣子。
而季綾卻是對著他擺了擺手,笑容滿面地說道︰「承讓承讓。」
「季綾。」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裴錦楓擺出一付嚴肅凌厲的樣子,目光凶狠地瞪著季綾,慢吞吞的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覺得很有必要給你上一課,告訴你什麼叫做三從四德!」
反復地深呼吸了幾口氣,裴錦楓這才出聲,卻是咬牙切齒地說道︰「算你狠!」
這女人還真把自己當成男人,當成堂堂瑞王爺了?居然敢這般和他說話,她別忘了,總有一天,他們會把身體給換回來的!
「就算是顏面掃地,那又如何!反正我無所謂!」雙手再次環胸,裴錦楓語氣輕蔑不屑地說道,說完還煞有介事地抬起下顎,將頭扭向了一邊。
「我告訴你,你別太得意!」抬起右手只想季綾,裴錦楓咬牙切齒地罵道,「這些日子以來,你對我的嘲笑和諷刺,我全都記下了,總有一天,我會將我所遭受的,全部還給你!」
一听小丫鬟這話,蘇清嵐樂壞了,那美艷的臉龐上,喜悅之情溢于言表,整個人顯得格外的神采飛揚。扭身看向旁邊的柳如月,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笑著說道︰「如月,你都听見了吧?這可是王爺親口對那女人說的,可不是咱們瞎編的呢!」
柳如月卻沒有出聲說話,神色顯得有些嚴肅凝重,眉頭微蹙,似是在暗自沉思著什麼一般。
若是真如這個小丫鬟所言,王爺真的決定和王妃和離,那是最好不過,怕只怕是二人的一時氣話,到頭來卻是讓她和蘇清嵐白高興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