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芊巧!」余楓掐著許芊巧吹彈可破的肌膚狠命地往兩邊拉,「起來!」
「素——麼——啦——」被人以掐臉的方式叫醒,許芊巧痛得失去理智,不客氣地用力拍向荼毒他的狗爪。天已經亮了?余楓背著她走了一夜的山路,她的心感動得亂七八糟,更可怕的是她什麼時候睡著的,她完全沒有印象。如果余楓想把她賣了換錢花,絕對輕而易舉。她平時的警覺上哪去了?是余楓過于寬大溫暖的肩膀讓她失去警惕心還是她對宋宇翔的失約過于失望索性破罐子破摔,又或者兩者都有。
「起來,幫你掛了急診。」余楓揚一揚病歷本遞給她自己填,據余楓的判斷許芊巧的傷不輕,雖然她一路上假裝堅強哼也沒哼一下,但她的腳踝已經腫起半天高,這種情況肯定不是簡單的扭傷,極有可能是韌帶損傷或者更為嚴重的情況。
「哦!謝謝學長。」許芊甜甜地一笑,剎那間醫院的陽光都柔和不少。
「餓?早餐想吃什麼?」她的笑顏讓余楓難得有些不自在。
「你做主吧,我現在能吃下一頭牛。」
「牛沒有,豬有一只。」余楓指指她,明示暗示著昨夜在他背上睡死過去的人是豬。
許芊巧索性豁出去了,用沒受傷的腳踢他,可惜被余楓輕易躲過。「我去,對你好一點你就自己燦爛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想吃熊掌,你手拿過來讓豬啃一下,看是人咬的痛還是豬啃的痛。」
「失心瘋。」余楓丟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轉身到醫院里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給她買早餐。
他走路的樣子,有點不對勁,感覺軟綿綿輕飄飄地沒有平時的踏實沉穩,怎麼了?昨晚那條山路,奧凸不平,坑坑窪窪特別多,大大小小的各種形狀的石子隨處可見,背著她走了一整夜,肯定特別艱辛吧。許芊巧鼻子有些發酸。
「胃不好,三餐要準時吃。」余楓遞給她一罐熱過的八寶粥。他還記著這薦呢,難怪她總想跟他撒嬌,這全都是他的錯!
「你幫我打開它。」
「豬,受傷的是腳不是手。」
如果不是腳踝受傷她還真的想蹦起來給他一拳,「你不知道嗎?」許芊巧一本正經地道︰「豬不管受傷的是腳還是手,它都不會開罐裝的八寶粥。」一點也學不會溫柔的臭狗熊,詛咒你吃買泡面沒有調味包。
「你可以不吃。」余楓丟給她一罐,坐下來伸直腳,自顧自地吃將起來。他的腳果然有問題,他的腿很長,按他嚴謹的性子平時都是端正正地坐著,從來不會懶懶散散地伸長腳去危害群眾,至少她是頭一次見到他伸長了腿坐著。
趁他不注意許芊巧突地彎下腰去月兌余楓的鞋子。「喂——」余楓瞪著她快速地收回腳,堅決和她保持著距離。
「讓我看看你的腳。」
「沒什麼好看的。吃你的早餐!」
「我要看。」
「你不覺得自己很無聊嗎?有早餐你不吃非要看別人的腳,你就不怕看了之後太惡心吃不下粥。就算你無聊也請你看在我勞累了一整夜的份上,別折磨我,放過我,好嗎?千金大小姐。」
「噗——」余楓的臉泛起可疑的朝紅,他自己一定不知道吧。這是在緊張嗎?原來他也會緊張,而且一緊張話就特別多,真可愛!要是余楓知道許芊巧形容他可愛,他肯定會一頭撞死在醫院大廳里。
「不許笑!」惱羞成怒了。
「好!我不笑,」許芊巧捂住嘴努力地不笑得那麼明顯,「但是我一定要看你的腳,你如果不給我看,我今天就不吃東西也不去看醫生了。」
「……」敢威脅他,好大的膽子!他用他那雙銳利得過份,在球場上勢不可擋的可怕眼神瞪著她,但是被瞪的次數多了許芊巧早就免疫了。
「不給看,那我走好了。」她作勢要站起來,余楓抱著雙手把眼一閉,腳伸到她面前,扭開頭去,意思是愛看就看個夠好了。
許芊巧抱起他的腳,小心翼翼地月兌去襪子,淚一滴兩滴漱而落。那雙腳上布滿了大大小的水泡,有的破了汩汩流出水來,連襪子都磨破了,那會是怎麼樣的一種痛他卻裝沒事人一樣。
「你,你,」她已是哽咽不成聲,「不痛嗎?」
「女人!」余楓皺眉抽回腳再送她一個大白眼,「這只是缺乏鍛煉的結果罷了,這種事有什麼值得你哭得稀里嘩啦!女人的眼淚流多了就不值錢了,把你的眼淚留給會心疼你的人去吧。別在我面前流浪費了,像我這種冷血的人是不會心疼你半毛錢的。」不!他是心疼的!原來她的眼淚能讓他感到緊張,就在剛才許芊巧知道他緊張的時候就會變得話好多。真是反差好大,是怎樣的環境培養出了今天的他,她真的好奇。
「你有沒有為自己掛一個號?」他一定沒有,許芊巧知道。
「我是醫生。」而且還是拿了國際執照的。
醫者不自醫,他是懂不懂呀!顯然他是不知道。
「你去掛個號。」許芊巧知道他不會乖乖听話,再次抱起他的腳,準備打持久戰。
余楓開始磨牙打算抵死不從,無奈他雙手撐在椅子上抬著個腳,許芊巧抱著他的腿直瞪著他,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那畫面說多怪異就有多怪異,引來無數病友的引頸觀望。
余楓認栽,「去,給大爺買雙襪子和拖鞋,我買藥,你幫我擦。」
「好,你等著!」許芊巧興沖沖地起身,單腳一蹦一跳地跳進便利店里,給他買拖鞋和襪子。
倔強的小妞,余楓苦笑著搖頭,認命地起身去買藥,然後洗好腳坐回原來的椅子上等著讓許芊巧伺候。
她很認真地仔細地涂抹每一處傷痕每一個水泡,因為她能為他做的只有這樣的小事而以。
許芊巧不知道她正專心一致地幫余楓擦藥的時候,有個人快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