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弈和林夢溪已經攤了牌,那麼他們應該已不復當初的關系了吧?顧弈會對林夢溪做些什麼,而林夢溪又會怎麼處理和顧弈的事情?白露知道自己是杞人憂天,但是要她不想又不可能。
他們之間,沒有她插足的余地,她就不要自尋煩惱了。還是安靜的坐著繡些小玩意,靜觀事態發展的好。
這才靜下心思,那邊夏如茵就有備而來。她也不擔心自己會怎麼對付她,居然敢一個人雄糾糾過來找自己。
白露讓離兒給夏如茵奉茶,夏如茵也不客氣得坐下來直接說︰「我們就不拐彎抹角的說話了,白露。我來,是為顧弈而來。」
「八娘,」白露放下手中的活兒,眉目輕淺︰「我們舊賬還沒算,你又來結新仇麼?」
夏如茵敢獨自過來,一是想著光天化日之下,白露不會輕舉妄動;二是也做好了講不和就反目的覺悟︰「這話瞧你說著,八娘什麼時候害過你來著?」
「八娘,我們明人就不說暗話了。白雪的事情我不可能當作沒發生。為了一個顧弈,把我們的情誼毀掉也就罷了,而現在又來說顧弈的事,還真是厚臉皮。啊,身為人母還對自己的兒子存有妄想本來就是厚臉皮的事,這又算得了什麼?瞧我,真不會說話。」
夏如茵不像胡若水和顧美如那般沉不住氣。怎麼說她和白露也算是以同樣的身分進來這顧家,論在豪門生存的技巧也比白露要精通得多。白露要想用激將法對付她可沒那麼容易︰「白露你言重了,比起我,你也沒差到哪里去。」
「八娘,這話說得不中听。我與顧弈怎麼也算是同輩,顧城失蹤了這麼久,半點音訊也沒有。過了三年還找不著,就只能當他死了,我還是可以再嫁的。唉,我這麼說真是不會照顧你心情,你可是當成顧弈是寶,一心一意護著呢。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白露,我不是來求你的。如果你繼續纏著顧弈,我不敢保證,不會做出像對付白雪那樣對付你的手段。」
「那你是來宣戰了?正合我意,反正我也不想再跟你虛情假意,我們就走著瞧吧。」對夏如茵所說的「纏著」顧弈白露心里月復誹,是顧弈來纏著她才正確。但是她卻不好當著夏如茵的面說。
夏如茵確實對白露刮目相看。想以前白露還是個逆來順受的弱女子,現在已經成長一個能跟她唇槍舌戰的人了。果然在一座封閉的豪宅之中待得久了,再怎麼懦弱的人也會慢慢改變。
顧德生對顧弈的到來模不清頭腦。坐下後,程賬房端來熱茶給顧弈便退出了辦公室。顧德生從辦公桌起身去到顧弈對面坐下來問︰「弈,有什麼事?」
「鴉片的事。」
見顧弈好像要舊事重提,顧德生心里有些緊張︰「鴉片我已經放棄了,茉莉的事情已經給了我很大一個教訓。弈,你說得對,所以現在你不必再對我說教。」
「不是這個。」他來不是關心顧德生有沒有放棄鴉片,也不是關心藍茉莉的事情。
「那你想知道什麼?」
顧弈盯著顧德生,重重道︰「事情的經過。」
顧德生一瞬間明白顧弈真正想知道的是什麼。其實自從藍茉莉出事後,他在不斷自責中也想過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听了林夢溪的話才變成這樣。可是林老板如果是一片好心,那自己到時候又錯怪了人可就更加無地自容了。
當家的問話他也不能含糊應答︰「林老板過來找我,我就跟他商量了鴉片的事情。他說需要有個例子來確定這鴉片是否能大賣,所以我就……我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
果不其然,這是林夢溪所為之事,他還成了間接的幫凶。他早跟顧德生說過鴉片是毒藥,顧德生是不知道這鴉片有多毒才會不以為然,才會被林夢溪利用。事情到這地步,也只能怪他自己︰「明白就好。」
「弈,事如如今你問這做什麼?要勸我不用了,我已經知錯。」
「不是勸你。」顧弈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好讓自己掌握到關鍵。既然林夢溪和他是好朋友,他當然知道林夢溪不是好對付的人。
又是白露的親哥哥,如果白露知道他要對付林夢溪不知道會擺什麼表情,做什麼反應。其實她什麼表情什麼反應已經沒關系了,只要她能不再繼續受傷害,不再繼續被欺騙,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不值得?